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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潛鱗在線閱讀 - 第3節

第3節

    夷波囁嚅了下,“她是海螺,不是螺螄。海螺是海里的,螺螄是水溝里的……”

    點蒼長老兩眼一瞪,“管她是海里的還是溝里的,一概不許來往?!?/br>
    夷波要哭了,扁著嘴不敢反駁,兩手在鱗上茫然撥弄著,把指尖撥得通紅。

    石耳長老擺了擺手,“即翼澤不許去,也不許想,就這么定下了,毋須多言,回去吧?!?/br>
    她灰溜溜退出來,背對著大殿氣涌如山。從小他們就不待見她,到了現在也還是這樣。怎么辦呢,好像是去不成了。她垂頭喪氣出了龍綃宮,阿螺遠遠迎上來,追問怎么樣,“長老答應了嗎?”

    她搖搖頭,“不答應,你自己去吧?!?/br>
    阿螺氣得柳眉倒豎,“為什么不許?那些老魚就是麻煩,又是怕被人抓?怕什么?我會法術呀,救一個你還是可以的?!?/br>
    阿螺修道也有四五百年了,彼此是怎么結下的友誼呢,說來話長。非人的活物在修道過程中,首先要過的一關就是幻化人形。出關后問第一個遇見的鮫人,“我長得像不像人”?要是對方說像,那大功就成了;要是說不像,百年道行毀于一旦,從此再也不能修行,這種撞大運的行為有個專門的名字——討封。阿螺的運氣比較好,遇見的是夷波,她沒有嫉妒心,也不會存壞心思,當她抓住她討封的時候,她嚇得嘴唇煞白,依舊哭著點頭,說了她唯一會說的人語,“像”。自此一鮫一螺不離不棄,相伴了一百多年。

    據夷波說,那天阿螺的人形是極其恐怖的,穿一件大紅裙,頭上帶著綃帽,從背后看是個人樣,正面看那臉還是一坨螺rou,扁塌塌沒有五官,兩只眼睛長在觸角上,伸出去有一尺遠。夷波不知是懷著怎樣悲天憫人的善心才最終說出那個“像”字的,像嗎?其實一點都不像,她從沒見過這么丑的人形,簡直丑陋不可方物。但因為她違心的肯定,阿螺成功了,搖身一變變成了明媚俏麗的姑娘。然后繼續修行,夜夜拜月,又過去了這么久,她的法術越發精進了,對付普通人絕對沒問題。

    夷波相信她的能力,然而不敢違抗長老的命令,于是把燭銀都給她,讓她帶去完成心愿。

    阿螺沒有伴,顯得意興闌珊,“你可以不聽他們的話,先斬后奏。你想想,啞海附近都找遍了,云夢澤也去過了,萬一龍君在英水之間,跑一趟即翼澤,說不定能打探到他的下落?!?/br>
    夷波一聽這個頓時兩眼放光,其實她甚至不知道找見龍君之后想干什么,可能就問一句“我能不能給你做夫人”吧!不管怎么樣,找龍君已經成為長久以來的習慣,什么誘惑都可以不屑一顧,唯獨這個難以抗拒。

    但是又猶豫,長老們要是覺得她不服管,把她逐出潮城怎么辦?阿螺看出她的擔憂,拍了拍胸脯道:“有我,如果潮城不收留你,我們另擇一個地方,和潮城一刀兩斷?!?/br>
    要脫離這里也許不難,可是漫長的生命里充滿變數,誰知道阿螺渡劫的時候能不能挺過去。萬一死了,剩下她一個,豈不是要孤單一輩子?

    阿螺繼續慫恿,“還想不想找龍君?”見她說想,昂首道:“那就別積糊,不踏出這里,只有等龍君自己回來,那要等到猴年馬月了。你不去別后悔,時候耽擱長了,龍君在外迎娶了夫人,你只能做小妾?!?/br>
    夷波空有當女鮫的志向,卻沒有大多數女人的進取心。連山野村婦都知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她倒是無所謂,“男人喜歡小老婆?!?/br>
    阿螺險些栽倒,“你愛做女英,別人未必答應做娥皇。大老婆最討厭小老婆了,尤其你這種膽小鬼,知道你不敢告狀,天天凌虐你,拉在風口讓你哭。等你眼淚流光,把你殺掉,鮫油點燈千年不滅,就讓你看著龍君和她恩愛,氣死你?!?/br>
    夷波設想了一下,覺得這個真不行,太傷心了。那么如果偷偷去,再偷偷回來,不讓人發覺,應該不要緊吧?

    一般膽子越小的人越有僥幸心理,于是說走就走,連行囊都不用準備,避開了守城鮫人的耳目,憋了一口氣游出去千里。再抬頭時,發現已經到南海與啞海的交界處了。

    ☆、第 5 章

    兩個人一陣歡喜,嗷嗷歡呼著,總算離開啞海了。夷波的速度是鮫人里面頂塊的,因為膽小,逃生技能滿滿,別人日行千里,她要是鼓足勁兒,可以游出別人的三倍。阿螺趴在她背上高興不已,“這樣看來我們三天就能到即翼澤了,你游得真快,比天上的鳥還要快?!?/br>
    夷波靦腆笑了笑,比鳥必定是比不過的,但水里是鮫人的天下,只要垂肩收腹減小阻力,以她們的體形,大部分魚類會自動避讓開,前方沒有障礙,游起來自然很快。

    南海這條水路她走過好幾回,但云夢澤和即翼澤在兩個方向,過了臨川水廊要分道。她搖搖尾巴游進內河,起先還算順利,越往深處越是曲折難行。內河和南海不一樣,水底有盤根錯節的老樹,水草奇多。游了一程浮上水面看,一看之下訝然,不知此刻身在何處,附近沒有住家,也沒有渡口,只有鋪天蓋地的蘆葦蕩。東陸已經入秋了,焦黃的蘆海綿延百里,河流在前方迂回伸展。忽然一陣風吹過,蘆花漫天飛舞,讓她想起去年元宵節在云夢澤遇上的大雪,心里不免感到一陣凄涼。

    阿螺問:“你冷嗎?”

    人間有四季,春暖、夏熱、秋涼、冬寒。她們不屬于這里,況且又是常年在水下,感覺不到冷暖。夷波搖了搖頭,“你呢?”

    阿螺說:“我也不冷。我是螺,身上沒有血,要是哪天感覺到冷,大概就是要死了?!?/br>
    夷波翻了個白眼,她的眼睛很大,眼尾微揚,日光下的眸子里有萬點金芒。因為長得太美,有時候氣惱也像撒嬌,并不起任何震懾作用。阿螺咧嘴一笑,“走吧,這下游不快了,不用你背我,咱們慢慢趕路,正好和這里的水族打探打探,有沒有聽說過有龍出沒?!?/br>
    一樣非人的物種不能長期變化,總有不經意間現原形的時候,只要龍君來過,別說出入有風雷,單單那氣勢和樣貌,也足以給那些蝦兵蟹將留下深刻印象了。

    慢慢游,且游且探,終于遇上一尾鯉魚,鯉魚哈地一笑:“龍啊,你們真問著了。我跟你們說,我是孟津來的,和龍是近親。聽說過鯉魚跳龍門沒有?你們海鮮見識淺,肯定不懂,話說伊河盡頭有座龍門山,只要躍過那山,鯉魚就能化龍。告訴你們吧,我奶奶的二表哥的舅舅的干兒子五年前飛升了。那廝我見過,身條瘦小,肚子里沒有二兩油……”

    阿螺扶住額頭說走吧,“原來是個話癆?!?/br>
    再往前,遠遠看到一只憂郁的河蚌停在一截枯樹根上遙望遠方,阿螺入鄉隨俗,客客氣氣問了聲好,詢問最近有沒有龍來過,誰知那河蚌見了夷波啊啊尖叫,“這是何方妖怪,恁地嚇人!”

    夷波驚恐不已,躲在阿螺身后不敢出頭,阿螺忙好言同河蚌解釋,“她是鮫人,生性膽小,你別嚇著她?!?/br>
    河蚌終于冷靜下來,對人有些愛理不理,哼哼唧唧唱著:“甚良緣,把青春拋的遠……這衷懷那處言。淹煎,潑殘生,除問天……”

    阿螺和夷波面面相覷,河族真是人才濟濟,連蚌都這么詩情畫意??上柌怀鲱^緒,正打算離開,那蚌慢吞吞道:“河里怎么會有龍,再不濟也得往江湖去尋。要是實在著急,找河伯吧,說不定他知道?!?/br>
    找河伯可不敢,一處有一處的規矩,她們沒有公文,從海里竄到內河已經算偷渡了,再去見河伯,簡直自投羅網。

    這個河蚌不靠譜,忽略。阿螺安慰夷波,“沒關系,機緣到了自然就找見了?!?/br>
    夷波不置可否,反正最要緊的是找到胭脂盒上寫的那個糖坊,其他的可以容后再說。

    她們繼續往即翼澤進發,到后發現和云夢澤有些相似,不過略小些,一部分水面分離了,形成大大小小的湖泊群。

    那艘遇難的船是國君派遣出去的,要打聽領頭的不難。據說登褒家在明鏡泊邊上,她們星夜潛過去,第二天阿螺化成人形上岸打聽,夷波便停在離岸較遠的地方等消息。這明鏡泊也算湖如其名,水清和啞海不相上下。因為傍著青丘山,有山有水的地方總比別處多靈氣。之前經過蕭瑟的百里蘆葦蕩,到了這里季節仿佛延后了,滿池荷花初謝,花雖不再,荷葉仍舊繁密,一片片堆疊交錯,如果正值盛夏,不知是怎樣一番美麗的景象。

    天色陰沉,沙沙下起了雨。阿螺遲遲不回來,夷波等得無聊,扒著石頭四處觀望,心里期盼著,要是能出水透透氣多好!

    抬眼看,愈發覺得依偎著的石頭生得不錯,平整光滑,離水面也近,便于遁逃。再說正下雨,雨天走動的人少,上去歇一會兒,應該不要緊的……

    她摘了片荷葉,舉著長長的梗蹦上石頭,小心翼翼半臥下來,不時左顧右盼,害怕被人撞見。安頓好,覺得氣候真適宜,山水空蒙,霧氣蒸騰,她喜歡潮濕的環境。鮫人的肺在陸地上雖然也能用,不過濕度大一些,對她來說更愜意,畢竟是水族嘛,離不得水。

    一切那么可喜,她躲在傘底,層疊如蓮華的尾鰭在湖面輕拍。聽雨滴打在荷葉上,渾圓的水珠從邊角瀉下去,潺潺落進湖里,有種別樣的快樂。

    想起河蚌唱的歌,曲調纏綿,雖然聽不懂唱了些什么,反正有種哀怨的況味在里面。音律是共通的,夷波想那河蚌一定是在思念誰,相思總會讓人變得柔軟。龍君現在在何方呢?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可她已經念了很多年了,再等下去都要老了,龍君卻一直沒有出現。也許放棄南海,另謀高就去了吧!

    神佛的世界離她們太遠,也打探不著,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她垂手撫撫尾上的那片龍鱗,日久年深,已經和周圍的鮫鱗相溶了,邊緣淺淡地暈染上一層翠色,中心卻越發璀璨。這是她和龍君之間僅有的一點瓜葛,如果有機會再見到他,就算他忘記了當初的小鮫人,看到這龍鱗應該會有印象。

    不過這里景色真不錯,淡水里游過一圈,身上不會澀澀的,比在海里舒服。要不是怕人多的地方有危險,和阿螺留下常住也很好。

    她一手撐荷葉,一手掬水潑在臉上,在湖光山色里佯佯擺動尾巴。忽然看見山腳處有竹筏翩翩而來,筏上一人孑然立著,湖風吹起他雪白的袍子,腰間佩玉相撞脆聲作響。

    夷波愣了下,忙拋了荷葉跳進水里,本來應該逃跑的,卻不由自主停住了,擠在湖石的縫隙間探頭探腦向外窺望。

    雨勢漸弱,轉瞬放晴,萬線金光從云翳的邊緣滲透出來,映紅了整片蒼穹。明鏡泊上水汽一時難散,陽光聚攏后架起了一道虹,五光十色,絢爛得令人目眩。她吸了口氣,這地方真神奇,玲瓏處自有妙趣盎然。美景一定是這人帶來的,青丘山上有靈狐,說不定這是個狐仙。

    竹筏在水上悠游,沒有人撐篙,任它漂流。漸次近了,夷波心里緊張得通通跳,張大眼睛想看清那個人的長相,不知為什么,云山霧罩總看不真切。然而一種熟悉的感覺縈繞在心頭,這清朗的神色,悠閑的姿態,讓她想起一個人,捻著金鱗怡然一笑,佛性超然……

    龍君……她念了又念,有些走神,忽然一張漁網從天而降,等她察覺時已經晚了,漁網收口,她逃不出去了。

    夷波慌亂中聽見那些人歡快的叫喊聲,“盯了半天,總算抓住了!這下要發財了,先讓她泣珠,然后送給國君,還能換個大官做做?!?/br>
    他們拖她上岸,濕淋淋扔下,任她在泥漿里翻滾。她驚惶掙扎,那些人盯著她團團轉,“真漂亮……鮫人怎么也穿衣裳?唉,咱們混得還不如一條魚,看看人家的料子,比咱們好多了……這鮫人是公是母?頭發這么長,一定是個母的……”

    夷波用盡辦法掙不出去,抱住雙臂,嚇得抖作一團。離開水的痛苦到現在才真正體會到,熾熱的陽光幾乎曬裂她的尾鰭,她頭暈目眩,呼吸困難。這些可怕的人就像鯊魚圍捕獵物,臉上帶著猙獰的笑,眼里有貪婪的光。她哀哀悲鳴,阿螺說會保護她的,可見這螺有多靠不住。她被人兜進了網里,她連個影子都看不見。

    可能這次真的完了,她要被人當貨物易手倒賣了,現在后悔沒有聽長老的話,然而后悔也來不及了。這里距離水面不過兩丈遠,平常一縱身的距離,現在卻如同隔著天塹。她又驚又怕,斷斷續續告饒:“求你們……放了我……”

    她這一開口,歡如鳥獸的幾個人頓時安靜下來,“這鮫人會說話?”

    “會說話的更值錢!”

    夷波眼前一黑,心如死灰。這時竹筏飄過來,遠遠停在湖畔,筏上的人有個清冽的聲線,如泉水淙淙,金玉相撞。他是笑著的,連聲音里都帶著笑意,“遇見什么好事了,這樣高興?”

    幾個漁人手舞足蹈,“我們逮住一只鮫人,活的!以前聽老輩說明鏡泊里有夜唱,九成是鮫人顯圣,大家都不相信。這回親眼所見,還有什么可說的!快、快……抬回去養在水缸里,要是死了就沒用了?!?/br>
    竹筏上的人曼聲道:“既然是顯圣,倒敢捉她?哎呀,哪里有什么鮫人,分明是尾泥鰍!”

    夷波聽后愕然,扭過頭看,那白色的身影輕飄飄躍上了堤岸,一路分花拂柳而來。

    她這才看清,恐怕再生花的妙筆也描繪不出他的相貌。他是雪堆的人,精致得悚然。面孔不染塵埃,眼尾帶著笑,眼睛卻深邃如寒潭。最奇異的是眉心皮下有隱約紅痕,像一片花瓣,一簇火焰,妖異而宛然。夷波覺得他應該不是人……肯定不是人,然而他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破綻,太奇怪了。

    她疑惑地收回視線,微頓了下,猛然發現一切都變得過分的大,連網眼都大如門洞。怎么回事?難道是自己變小了?垂眼一看,繽紛璀璨的魚尾居然不見了,下半截變得黑黝黝,又細又黏膩,果然成了泥鰍。

    夷波頓覺五雷轟頂,驚恐尖叫,然后一頭栽倒,不省人事了。

    ☆、第 6 章

    “這下可好,不光是泥鰍,還是個死泥鰍?!卑滓氯孙@得十分遺憾,“本以為能一睹鮫人風采的,沒想到是這樣?!?/br>
    漁人回身看,急得熱鍋上螞蟻似的團團轉,“怎么回事?剛才明明是個鮫人,怎么一眨眼就變了?”慌慌張張四下觀望,“不對,一定是哪里出了紕漏……”三雙眼睛惡狠狠地盯住他,“是不是你使了什么障眼法,把我們的鮫人偷走了?你這妖孽,看你一副衣冠禽獸的模樣,隨我們去見官!”

    他們說著就要上前拉扯,白衣人依舊微笑,“rou體凡胎果然污濁,我是來救你們命的,沒想到不得你們感激,還叫你們一通埋怨?!彼麅墒忠恢?,“看看這泥鰍,眼露精光,黑得發亮,它已經成精了,化作鮫人來迷惑你們,好借機吸你們的精元。世上精怪向來都愛往美了變幻,只有原形才丑得見不得人,你們被貪欲蒙蔽了雙眼,見泥鰍如見絕色,豈不好笑?幸虧本座來得巧,再遲一步你們都得葬身在此,現在還要拉本座去見官?果然世風日下,好人做不得了?!?/br>
    他張嘴胡說,把那幾個人說得一愣一愣的。夷波幽幽醒轉,蜷在那里欲哭無淚,自己忽然成了這樣,又腥臭又骯臟,只怕連阿螺也認不出她來了。接下去怎么辦?雖說她做鮫人時沒什么出息,但總比做泥鰍光彩。想想她吹彈可破的皮膚,再對比現在一身厚皮,頓時覺得生無可戀,活著也多余了。

    她趴在地上嗚嗚哭泣,流出來的眼淚化不成鮫珠。她對自己變化的過程一無所知,不知道自己該恨誰,是這幾個貪婪的人,還是這來路不明的妖怪?

    漁人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哪里經得住驚嚇!趨身看,現在是尾爛泥鰍,沒準放進水缸里就變成九頭的相柳了……這么一思量立刻驚掉了三魂七魄,罷了罷了,把它從網子里抖落,幾個人扛著家伙轉頭就走。遇見了這種邪事還是守口如瓶的好,走漏了風聲,回頭泥鰍夜里來敲門就不得了了。

    岸邊只剩一人一鰍,泥鰍芝麻大的黑眼珠看著他,他蹲踞下來,拿草棍撥了撥,“這么惡心,怎么回水里呢,我踢你下水吧!”

    夷波想反對也來不及了,試圖抱頭,奈何沒有手,骨碌碌滾了好幾圈,沾得一身泥。其實回不回水是次要,要緊一樁得變回來。她寧愿美美的去死,也不愿這么丑兮兮地活著。

    云頭履的鞋尖挑了好幾下,終于把她挑進水里。她要沉下去了,奮力扭動,又浮到水面上,不住對那個人點頭哈腰,求他讓她恢復原形。

    他跳上竹筏,眉目淡然,“你這鮫人真蠢,明明笨嘴拙舌,還要和他們求情?!睆烷e閑一瞥,“不光嘴笨,連眼神也不好?!?/br>
    不管他怎么挖苦她,夷波覺得都是小事,只要能把以前的皮囊還給她,他愛說什么都隨他高興。

    他垂眼打量她,“愁眉苦臉的干什么?耷拉著腦袋,做錯事了?挺起胸膛往前看?!?/br>
    夷波吐出一串泡泡,人家沒有胸,怎么挺??!不過還是努力將上半截拗起來,露出圓鼓鼓的肚子。羞恥是羞恥了一點,不過現在也顧不上了。

    筏上的人輕輕一笑,笑聲里夾帶著調侃和無奈,“這么多年沒見,還是毫無長進?!?/br>
    她納罕地抬頭,聽他的語氣倒像以前認識似的。仔細回憶,記憶里沒有這張臉。她想笑,臉上皮膚緊繃,舒展不開,想說話,除了吐出更多的泡泡,別無他法。

    筏上的人嘆了口氣,抬指一彈,夷波看見自己的胸鰭化成了手,尾鰭在水里飄拂,越來越豐滿,終于還原得和以前一樣。她高興極了,往上一蹦,蹦了兩丈高,然后轟地一聲落下去,濺起一人高的水花,把那人澆了個正著。

    剛才的翩翩公子瞬間被淋成了落湯雞,他啊啊大叫,“你這個沒心腸的,敢這么報復我!”

    夷波把身體潛在水里,只露出一雙眼睛畏縮地望著他。他氣急敗壞抖落身上的水珠,撩了撩頭發,長發凝聚成縷,從月冠兩邊垂墜下來,雖凌亂,卻如水墨氤氳,有種漫不經心的美。

    夷波看得發呆,真是個好看的男人呢!真身不明,但法術一定高超,所以才能把自己變得那么美。

    他眼眸微轉,察覺她正傻傻看著他,似乎很滿意,抿唇一笑道:“是不是覺得本座很耐看?很漂亮?”

    是啊,這么漂亮,不調戲浪費了??上в匈\心沒賊膽,只有繼續仰望。

    他眉心的那個印記倒也奇怪,遇水之后漸漸浮現,從淺淡的一層加深至赤紅,像神佛開了天眼,映著白凈的皮膚,愈發鮮煥。這東西叫眉心輪,夷波知道,是超出三界后才會有的一種標榜。阿螺修行那么多年都沒有,想必這位的來頭不小,且和青丘狐無關。

    她討好地搖動尾巴,“天怒人怨,海水倒灌?!弊詈蠹恿艘痪?,“把持不??!”

    他的嘴角抽了下,“你該好好學學人話了,有志向的鮫人不甘于一輩子生活在水里,岸上的世界很精彩,你不想去看看嗎?”

    她扒著竹筏,懵懂的一雙大眼睛眨啊眨,還是沒怎么開竅的模樣。陵魚和雕題有腿,潮城鮫人沒有,所以她從來不存這種奢望。她的心愿很簡單,安安分分呆在水里,阿螺想去哪里,她背著她在海里暢游,這樣就很滿足了。

    他垂眼看著她,像看一只小貓小狗,充滿憐憫,“哪天本座心情好了,賞你兩條腿吧,讓你上陸地看看?!?/br>
    有自然比沒有好,她點頭不迭,纖細的臂膀扣住竹筏,陽光灑下來,照得那肌骨皎皎,別樣誘惑。只是她不自知,快樂地撲騰了一下,“你是誰?”

    她只會一些簡短的語句,三四個字往外蹦,通常充當聆聽者。他俯下身子,伸手牽她挽到肩頭的袖子,把她的胳膊嚴嚴蓋住了,讓她仔細看他的臉,“好好想想,當真不認識本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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