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登門sao擾
“別...別碰我...滾...滾開?。?!” 熟悉的帳頂、娘親與翠翠焦急的呼喚,秦如玉緩緩松開胸前攥緊的被褥,臉頰摔出來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昭霂,你現在感覺如何?” 馮月蓮握緊她的手,又忍不住要掉眼淚。 “娘...我沒事?!?/br> 她微微搖頭。 她做了個很可怕的夢,她夢到自己沒能從那人手里逃走,被他強行奪走了清白,無論怎么呼救,都沒有一個人來救她。 “昭霂,你跟娘說說昨個兒發生了什么事?!?/br> 馮月蓮也是后怕,瞧她滿臉血倒在院子里,嚇得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 思及昨晚的遭遇,秦如玉轉臉朝向里頭,死死攥緊被褥,細長指節用力撐得泛白。 “娘,我沒事,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br> 那人...究竟是誰?為什么他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下了‘逐客令’,馮月蓮她們也不好繼續擾她清凈,一一離去,輕輕合上房門。 待眾人離去,秦如玉翻身將自己蜷縮成小小一團,咬緊牙關小聲啜泣,guntang的眼淚劃過面頰,遭人輕薄后的屈辱感似潮水將她無情吞沒,心鈍疼得厲害。 混蛋!流氓!人面獸心的畜生! 她幾乎用盡畢生所知的臟話咒罵嚴禮,表面人模人樣,里子竟是個畜生不如的混蛋。 后頭,她哭累了,枕著胳膊沉沉地睡過去,這一睡就是大半天,直至晌午才醒。 在秦如玉醒來之前,秦家迎來了個不速之客。 巳時一刻,秦正良與其夫人姨娘在正廳里嘮家常,聊到興頭上,一道熟悉的聲音聽得秦正良表情驟變,話頭生生僵在嘴邊。 “秦老爺,許久不見吶?!?/br> 他人未到聲先至,玩世不恭的腔調,秦正良他再熟悉不過。 這,這瘟神怎么來了? 秦正良緊張地搓搓手指,給馮月蓮與曹夢茹投去個眼神,示意她倆待會兒別亂說亂問。 “喲,這不嚴大公子嗎?您怎么來了?” 他急忙上前,點頭哈腰的模樣哪里還能看得出是當年家財萬貫的秦家老爺。 嚴禮嘲弄的眼神匆匆往他面上掠過,邪氣的眸子一掃小小院落,沒看到整夜抓耳撓腮都想見的那個人,神色一變,戴上副虛假的和善面具,向身后家丁使了個眼色。 “我爹最近常常提起秦老爺,所以今兒我就想著來看看秦老爺您?!?/br> 利用拙劣的借口與帶來的禮品,嚴禮成功在秦家待了下來,秦正良雖疑惑他此番行為,但也沒敢多問,吩咐翠翠幾個丫頭去買些吃食來,生怕輕待了他這位貴客。 嚴禮坐在正廳主位,心情不悅地轉著手里茶杯。 “嚴大公子,您這是...” 秦正良暗暗捏了把手心兒沁出的冷汗,猜不準嚴禮這個豪橫跋扈的公子哥兒究竟要做什么,真真是如坐針氈。 嚴禮翹著二郎腿,姿態懶散地支著下巴,眼眸微抬,“聽說秦老爺的千金近日身體不大好?” 從他提起自己的寶貝女兒,秦正良總算知曉他此次前來的目的。 回憶暗房里他說過的那句話,秦正良臉上的假笑都快要掛不住,捏緊袖口擦擦額頭冒出的冷汗,訕笑兩聲,“我...我女兒她近日身體不大健朗,正擱屋子里休息?!?/br> “哦~這樣啊?!?/br> 嚴禮嘴角微翹,茶杯灑出的水濺上手背,他毫不在意地抹掉,雙眼半瞇,“真是可惜,本來還想與秦老爺的千金認識認識,看看能否成為知心好友...” 此番話一出,馮月蓮與曹夢茹也能多多少少品出他話中深意。 想來他是看上昭霂了,所以今日才會突然到訪,但是...二人從未見過,那他為何會突然要登門造訪,還用這般能輕易猜出另一層意思的話來掩飾此行目的? 馮月蓮暗中捏緊袖子,不置一詞。 秦正良腦袋上的汗越流越多,劃過肥碩的臉,時不時要用衣袖蹭掉。 “爹,娘,你們在正...” 秦如玉腹中饑餓,披上外套踱到正廳,發覺廳內氣氛有些奇怪,正要問發生了什么,一抬眼,與主位上的人四目相對。 “?。?!” 是他! 她大腦登時一片空白,楞楞瞧著嚴禮在見到自己的剎那欲要起身走來,他緩步靠近,神情戲謔,昨晚險些被強暴的畫面歷歷在目,后知后覺抬腿往自己的屋子逃去。 房門將要關上,他的手順勢鉆進窄縫,用力抵住門扉,從縫隙將她驚慌失措時的羸弱模樣盡數收入眼底,“秦如玉,乖一點,開門?!?/br> “不,我死也不會開門!快滾!不然...不然我就...” 她面色蒼白如紙,拼盡力氣想要將房門關上。 “嘖...” 嚴禮吃痛,縮回手,發現秦正良與他夫人急三火四地跟上來,又恢復來時的人模狗樣,“秦老爺,我還有些是要解決就先走了?!?/br> 聽聞此言,秦正良巴不得他趕緊走,點頭哈腰地連忙說好。 “另外...別忘了我給你的寬限時日?!?/br> 他停在秦正良身側,用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彎腰耳語。 秦正良的笑又僵在嘴邊,語氣磕磕絆絆地送走嚴禮這尊‘大佛’。 他走后,所有人皆長舒一口氣。 “爹,他...是不是你的債主?” 秦如玉拉開房門,唇色蒼白,眼神如一汪死水,沒有一絲生氣。 “什,什么???” 馮月蓮驚愕地瞪大眼。 “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正良沉下雙肩,算是默認。 看來她真的猜對了,自己與他從不相識,怎可能在初見時就知曉她的名字,再聯系方才她爹對那人點頭哈腰時的卑微模樣,根本不難猜出跟她爹之間的關系。 “爹,你是不是還答應了他什么要求?” 秦如玉大小聰慧異常,一雙慧眼如炬,加之將才兩人近身耳語時她爹的異常表現,保不準二人做過什么見不得人的約定。 秦正良緘口無言,更擺明了他的確和那人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爹,你說??!” 她來了脾氣,面部表情做得有些大,扯到臉上傷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孩兒他爹,你就說吧,說出來的話我們還能想辦法解決?!?/br> 馮月蓮也附和。 秦正良嘴巴囁嚅半天,抬起衣袖擦掉額頭的汗,“我...我...” 幾番糾結,他還是一五一十地把那日暗房里嚴禮說過的話轉述給她們聽,得知五天后若是湊不齊那筆高昂的賭債,秦如玉就要被強行帶走成為他的玩物,馮月蓮氣得氣血上涌,不管不顧地拿了根棍子抽打在他肥碩的身軀上。 “昭霂是你唯一的女兒!你怎么敢的????。??我怎么就嫁給了你這個混蛋???賭錢賭到把女兒輸了出去????。??你是不是真想逼死我和昭霂你才知道錯???” 秦如玉單薄瘦削的身子搖搖欲墜,堪堪扶住門框才沒讓自己摔到地上。 曹夢茹心情也頗為復雜,雖然她不喜歡秦如玉,但眼下這種狀況,她還是回屋拿出了自己私藏的首飾遞到秦如玉手里,“這些首飾雖不值幾個錢兒,但...唉...” 秦如玉呆呆地捏著手中的首飾盒,身心俱疲,“你們先回屋吧,我想...再自己待一會兒?!?/br> 說罷,她回了屋,出神地盯著院墻角落里枯黃的竹子。 沒想到,沒想到回到江陵竟是一切苦難的開始... 她如今是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呆坐在床畔許久,宛然一具被抽去三魂六魄的行尸走rou,直待日暮西沉... “為何會這樣...” 她低聲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