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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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閣老尚書掰腕子,才是英雄。同擔心孩子前途的婦人計較,實無必要。 退一萬步,真要做出點什么,楊僉憲那關就不好過。 想想金尺的滋味,劉瑾果斷放開肚量。 離開才府,兩人又去縣衙,傳達敕諭之后,當日啟程往北。 臨行之前,劉公公和丘公公各自喚來長隨,開私箱取銀。 察覺對方意圖,丘聚瞇眼,劉瑾皮笑rou不笑。 “劉少監果真高義?!?/br> “丘少監過獎?!?/br> 劉瑾撇嘴。 比陰陽怪氣,扎人rou疼,劉公公怕過誰! 丘聚鼻孔噴氣,和劉瑾互瞪。 兩息之后,轉過頭,冷哼一聲。 咱家不和你一般見識! 隨后,劉瑾丘聚令番子抬起銀箱,背起銅錢,凡看到門前有白幡,身上著麻衣,都要送出銅錢銀錠。 “此乃天子恩德!” 出京之后,沿途大小官員,甭管私下里如何,遇車隊抵達都要送禮。 自江南剿匪,劉公公死要錢的形象深入人心。再加一個丘公公,唯恐送得不多,引來嫉恨,一年的搜刮全部裝箱,半個銅板都不剩。 送出的銀錢,都是沿途所得,兩人半點不心疼。 依他們對天子的了解,知曉順義之事,必會自內庫出銀。與其多添車馬費,不如利索點,先送出銀子。 回京之后,上稟天子,十有八九會得夸贊,賞賜更不會少。 里外里,好處不缺,更賺來名聲,何樂不為。 于是乎,兩人左手受賄,右手撒錢。抵達鎮虜營,車上的箱子非但沒少,反多出一成。 楊瓚知曉,也有些無語。 摸摸下巴,這事該怎么說? 大公無私,不太合適。 急人所急,有那么點意思。 該說他這蝴蝶動作太大,不只將皇帝帶歪,連有名的八虎也開始里倒歪斜,不走“正道”? 就其結果來看,應該算好的……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劉公公的不祥預感 離京之前,劉瑾便有預感,此行非善。 懷揣小心,行事愈發謹慎。 一路之上,途徑各州縣,事情都還順遂。收得金銀玉器、古玩字畫,過衛所時,多散于軍戶役夫。 金銀銅錢可用,小件器皿可典可賣。巴掌大的玉佩,換成銀兩,夠五口之家幾年豐足。 古玩字畫不能市者,均分類造冊,封入木箱。日后追查,都是“證據”。 這且不算,如平谷縣衙上下,未臨沙場,不經一戰,觍顏搶奪他人功勞,升官得賞,更被重重記下一筆。 無論文武,身家幾何,同朝中有什么關系,都被番子打探得清清楚楚。記在條子上,待回京之后,交送御前。 楊瓚所料不差,對這些人,以“抓貪”為己任的劉公公,果真深惡痛絕。 現下不收拾,不意味就此揭過。 相反,無論送出多少金銀,獻上幾箱珍寶,凡被番子記錄在冊,秋后都得算賬。 倒霉的,送出金銀越多,罪名越重,死得越快。 劉瑾之外,丘聚同在心中醞釀,坐在車廂里,每日翻閱名冊,嘿嘿冷笑不止。 可以想見,被兩人惦記的官員,今后的生活將是何等精彩。 不是滾油烹炸,也得切片開涮。 到那個時候,砍頭絕對是仁慈,剝皮充草都得感謝老天。 不被一刀咔嚓,押在東、西兩廠挨鞭子,或是關進詔獄長蘑菇,同慶云侯世子作伴,才真是水深火熱,活著受罪。 值得一提的是,自正德元年至今,詔獄來來去去幾十人,朝官有,勛貴亦有。論及下場,或斬首,或流放,或摘去烏紗黜官歸鄉,總之,少有超過兩月。 慶云侯世子實屬特例,堪稱獄中釘子戶,最堅強住客。 雷打不動,大有地老天荒,牢底坐穿的架勢。 掙扎無用,不老實呆著,還能如何? 起初,他懷疑顧卿壞心,故意關著他,不放人也不許探監。 時間長了,吃著牢飯,抓著虱子,搓搓泥球,周瑛忽然大徹大悟,眼前這種情況,哪里是冒壞水,分明是把他忘了! 身在囚牢,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除安心常駐,等太陽西升,被顧伯爺想起,沒別的辦法。 數月前,慶云侯府家產被抄,功臣田被奪,爵位都差點不保。 最后,看在仙逝的周太后份上,天子勉強改口,以金銀抵罪,由一等侯降為三等,才沒淪為白身。 錢財散盡,家仆自然遣散。 頂著侯爵的空名,老少十幾口擠在兩進的宅子里。因是侯夫人的嫁妝,才沒被朝廷收走,好歹有個容身之地。 住不開,只能打地鋪。 整日里,柴米油鹽就能吵個沒完,慶云侯夫婦壓根沒心思探監,擺明“忘記”關在錦衣獄中的長子,任他自生自滅。 親爹親娘都這樣,遑論他人。 作為詔獄常駐戶,周瑛同獄卒混熟,偶爾能搭上幾句話,了解一下京城時事。 知曉慶云侯府現下情形,周世子忽然覺得,在詔獄里多住些時間,倒也不算壞事。 要求低些,至少吃住不愁。 聽獄卒的口氣,一家過活,全靠親娘嫁妝。老爹現下正吃軟飯,娘親威武,不見往日貴婦樣的賢淑,抄起燒火棍,舞得虎虎生風,攆得慶云侯上躥下跳。 凡是吃閑飯的,甭管小妾通房,得寵不得寵,沒法填補家用,一律發賣攆走。 被一天照三頓教訓,幾個弟弟都收斂性情,從霸王變成鵪鶉,痛定思痛,正發奮讀書,刻苦習武,欲重振侯府門楣。 聽到這里,周瑛掏掏耳朵,他是不明白,一個外戚之家,靠著周太后得爵,該重振什么門楣。 送女入宮,絕不可能。 自開國以來,圣祖高皇帝立下規矩,嚴防外戚做大。 一個家族,別說皇后,連出兩個高品級的嬪妃都很少見。 讀書科舉? 周瑛嘆氣。 他沒這份本事,下邊幾個弟弟,甭管同母還是異母,個個紈绔,讀書就頭暈,能考中才怪。 習武晉身? 這個門檻倒是不高。 只要肯拼命,能吃苦,不說直接跨越,摸上一摸,希望總是比較大。 抓抓后背,周世子認真思考,慶云侯府落到這個地步,歸根到底,五成是被自己連累。 或許該痛改前非,發憤圖強,為家人改善一下生活? 想要咸魚翻身,從軍立功,是最好的晉身途徑。 在牢里這些時日,同錦衣衛斗智斗勇,飯量驟增。別的不說,身板的確強壯不少。之前拉不開的強弓,現下倒可一試。 坐牢坐成這樣,也算是古今奇聞。 只不過,發奮從軍,有個前提條件,必須先從詔獄出去。 難度相當大,不比考中武狀元簡單,且要冒相當大風險。 想出去,就要讓顧卿記起自己。一旦被顧靖之記起,難保不會被拎出牢房,再抽一頓鞭子。 到頭來,牢門沒出去,又添一身傷。 難啊。 靠在墻上,周世子抓著胸膛,左思右想,始終想不出好辦法殊不知,機會向來留給有準備之人。 最初,是楊瓚的關系,他才落進詔獄。很快,同樣因為楊瓚,他又能囫圇個出去。 一飲一啄,所謂“緣分”,實在妙不可言。 當然,機會不能白給,必須付出代價。 愿不愿意付,能不能付得起,都要周瑛自己掂量。 機會只有一次,抓住了,飛身顯達,擺脫紈绔之名,重振門楣,榮耀家族。 抓不住,繼續在詔獄里住著,吃住不愁。但牢底不穿,別想出去。 周世子在囚室里愁眉苦臉,長吁短嘆。 劉瑾丘聚一行抵達鎮虜營,在城門前被攔住。 番子拉住韁繩,遞上腰牌,立即有邊軍回營稟報。 不過幾息,營門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