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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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留下的?既是詔書為何不曾宣讀,反倒藏在了寶藏之中?”禮親王微驚,禁不住站起身來,目光凝在那道詔書上。 顧弦禛將詔書遞過去,卻道:“王爺看過便知?!?/br> 秦御和秦逸見顧弦禛神情凝重,唇邊還隱約帶著點嘲諷的冷笑,便皆站起身來,行至書案旁,和禮親王一同看向那道詔書。 詔書被打開,禮親王父子三人的面色卻齊齊一變,顧卿晚正好奇驚訝,想要湊過去看看,就聽禮親王驚聲道:“這是廢立太子的詔書!怎么會這樣???” 顧卿晚先還沒反應過來,旋即便睜大了眼眸。 先帝廢立太子,當時的太子就是如今的秦英帝啊,先帝臨駕崩時要廢秦英帝? 顧弦禛道:“這圣旨的日子,是先帝駕崩前一個來月之時,很顯然,先帝所定下的繼位之人,并非當今的秦英帝?!?/br> 禮親王卻搖頭,道:“不,不對,這詔書一定不對?;市值淖铀米詈笾皇O铝死隙屠纤?,老四跛足,廢了老二這個太子,難道讓老四一個跛足的做皇帝不成?更何況,皇兄駕崩時,分明是喚了本王和義親王以及幾位顧命大臣在,指著老二傳的皇位,且當時也有傳位詔書的?!?/br> 也正是因為這個,對于秦英帝的登基,禮親王才從來不曾懷疑過。 顧卿晚卻盯著那詔書,道:“可這詔書卻不可能是作假的,若是作假的,又怎么會不見天日的放在寶藏中?分明是先帝確實動過廢除太子,改立他人的主意。這詔書是先帝駕崩前,一個多月所留,而數日之后,先帝便秘密召見了我祖父,將半闕傳國玉璽并寶藏圖交托給了祖父,令祖父其后新帝問起時,再上交新帝??汕赜⒌垡泊_實不知道此事,一直不曾問過祖父。這便說明,秦英帝根本不知先帝的交托,兩點綜合,很可能先帝的死另有蹊蹺,而秦英帝確實并非先帝所認定的新帝人選?!?/br> 秦御目光卻突然落在了禮親王手中圣旨的末尾處,眉頭緊緊擰了起來。秦逸最先察覺了他的異常,輕拍了下秦御的肩頭,道:“阿御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秦御抬起眸來,道:“大哥,是不是有種厭勝之術,是將人的生辰八字刻在牌位上,供上香火,以震其陰魂不得作祟的?” 秦逸聞言,略有詫異,道:“對于厭勝術,大哥也不甚了解,不過確實聽說過,有人將冤死之人的生辰八字,以及其卒死的具體年歲時辰都刻在排位之上,請天師做法以符咒壓之,再供奉上香火,以保那冤魂鎮于九重地獄,不可到人間作祟的。怎么了?” 秦御卻看向了顧卿晚,道:“卿卿可還記得你在義親王府密室的暗格中看到的排位,上頭刻著的秦丙寅的字樣?!?/br> 顧卿晚微驚的張了張嘴,她當時因為覺得陰氣森森的,并沒有仔細看,掃了一眼便忙關上了暗格,就只記得排位上最顯眼的這三個字,秦丙寅,便以為那是義親王所祭拜之人的名姓。 后來她將此事告訴了秦御,秦御還告知了禮親王,禮親王卻也不曾聽過這個名字,還查了秦氏族譜,也并無所獲。 此刻聽了秦御的話,顧卿晚才恍然,那排位上并不是人的名字,而是生辰死卒的年月。 就聽秦御沉聲又道:“父王,如果兒子沒記錯的話,皇伯父正是丙寅年所生。義親王在密室暗道中,對先帝施了厭勝之術!” 禮親王聞言臉色大變,后退了兩步,一下子跌坐在了太師椅上,旋即老淚縱橫。 很顯然,先帝是被謀害致死的,并非正常駕崩,并且定然是被義親王和秦英帝共同害死的。 “父王!”秦逸上前一步,想要勸慰兩句,禮親王卻抬手蓋在了臉上,疲累的擺了擺手,示意顧卿晚等人都先退下去,他想要自己靜上一靜。 禮親王這人,雖說毛病也是一大堆,但最是護短,也是重感情之人,其對先帝這個兄長,更是感情頗為深厚。不然也不會在秦英帝的步步緊逼之下,還不曾動篡位的念頭。 現在驟然得知先帝是被親弟弟和親侄子給害死了,禮親王的心情可想而知。 秦逸略嘆了一聲,沖秦御和顧弦禛示意,幾人便都悄步退出了書房。 他們移步到了旁邊的屋子里,坐下后,卻有許久的沉默無語,許久,顧弦禛才突然嗤笑了一聲,道:“秦英帝日日害怕他人謀逆篡位,又給多少人定下了謀逆之罪,濫殺無辜,卻原來他自己才是那謀逆篡位者,也莫怪整日疑心疑鬼,害怕被人拉下皇位了。只是,秦英帝并非先帝所認傳承大統的人選,很顯然先帝也不可能選跛足的明王,更不可能糊涂的去選謀害他的義親王父子,如此,先帝真正屬意的新帝人選會是誰呢?” 顧弦禛的所想,也正是顧卿晚所想。 這樣看來,先帝最后選擇的新帝,很可能是禮親王,或者是禮親王的兩個嫡子,秦逸和秦御。 不是直接立禮親王為皇太弟,兄死弟繼,就是從秦逸和秦御之中擇一過繼,再立皇太子。 很顯然,不管先帝是怎樣打算的,秦英帝都是搶了禮親王府的皇位。 “這就說的通了,先帝本是想廢立太子,再另立新的儲君的。但是可能還沒等他付諸行動,便被太后和秦英帝察覺了,并且聯合了義親王,謀害先帝,篡改了詔書?!?/br> 顧卿晚說罷,心思一轉,又道:“先帝爺當時一定已經發現了秦英帝和禮親王的勾結,這才將另一半傳國玉璽和寶藏圖傳給了義親王,應該是想要穩住義親王。這便能說明那封藏寶圖為什么是假的了,按照那張藏寶圖尋到的藏寶之處,里面早已經空空如也,該是先帝發現端倪后,將寶藏轉移了?!?/br> “大抵是先帝因某種原因,要廢立太子,被太后和秦英帝提前察覺,勾結了義親王。先帝發現連義親王都有問題后,便沒再立馬宣讀廢立詔書,因為那樣很可能會引起暴亂,先帝便用假的藏寶圖和傳國玉璽,和義親王虛與委蛇,想要先穩住義親王,繼而控制住局面,再圖后事,不想秦英帝卻先下手為強了?!?/br> 秦逸也想明白了這其中究竟和關聯,聲音沉穩緩緩道。 顧卿晚點頭,覺得秦逸分析的很有道理。大抵是先帝發現了義親王勾結秦英帝,便又按捺住了廢立太子的決定,這也能解釋的通,為何廢立詔書已經寫好了,最后卻沒宣旨,反倒丟在了那寶藏之中。 卻與此時,房門被推開,禮親王的身影出現在門前,顧卿晚等人忙都站了起來,禮親王的神情已經平復下來,聲音卻透著一股肅殺之意,道:“阿逸和阿御,鶴鳴隨本王來?!?/br> 他言罷,轉身大步去了。秦御和秦逸對視了一眼,秦逸挑了挑唇,道:“看來父王這次是真拿定主意了?!?/br> 從前,禮親王并不想做不忠不義之人,然則如今卻是…… 情況不一樣了。 顧弦禛也看向顧卿晚,道:“我們商議事情,你快回去歇著吧?!?/br> 秦御也走過來,摸了摸顧卿晚的頭發,道:“不要給我留門了,早先歇著吧,今夜怕是要無眠了?!?/br> 顧卿晚點頭,目送他們出去,她才扶著文晴的手,回了連心院。這一夜秦御果然不曾回來,一直在前院議事。 是日夜的秋山之中,卻也不甚安寧。 鎮海王府的家廟便建造在這秋山之中,夜里起了風,山中樹木一陣亂晃,映襯的本就破敗,荒蕪人氣的家廟更加陰森可怖起來。 昔日的云瑤郡主便被嫡母送到了這里,家廟中留著的都是不得志之人,常年被發配在這種荒僻之地,脾氣都不會好,這里又缺衣少食的,云瑤郡主被丟在此,簡直形同地獄,每日都過的極為艱難,煎熬。 不過她還是尋到機會,收買了一個送飯的婆子,她從這婆子口中聽得京城的消息。 前兩日,聽說京城中,秦英帝被百官逼迫,重審了顧家的舊案,并且給顧家翻了案,下了罪己詔,又封了顧卿晚為陽城郡主,還賜封地陽城,云瑤郡主便發出了暗啞難聽,駭人非常的笑聲。 從前一無所有的顧卿晚,如今卻風光嫁給了秦御,生下了禮親王府的嫡長子,還祖父追封成了顧國公,自己也成了有封地的郡主。 而她呢,卻淪落的,斷手啞巴,像地鼠一樣被扔在無盡的黑暗中茍延殘喘,怎不令人發笑。 笑過之后,云瑤郡主覺得自己要等的機會該來了,她令婆子替她往義親王府傳了一次信。 而今夜,在看守家廟的幾個婆子都熟睡之后,后門被打開,那婆子領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悄然進了云瑤郡主所在的破屋。 屋子里自然是不會有燈的,不僅如此,窗戶都是破損的,幸而現在是夏日,山風呼呼吹進來也不會覺得太過涼寒。 不過屋里卻充斥著一股難聞的氣味,餿味臭味,屋里到處都是穢物,簡直不像人住的地方。 那男人進了屋,便擰著眉,排斥的抬手在鼻翼前使勁扇了扇。 婆子有些害怕男人一般,縮了縮身體,退了出去。 云瑤郡主就坐在床榻上,見那男人停留在門前,不挪步,她發出幾聲嘶啞難聽的冷笑,陰鷙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男人聞聲,這才看到了形同鬼魅一般,坐在陰暗中的云瑤郡主,他上前兩步,驚道:“郡主怎么成了這幅樣子!” 月光恰好落進來,照在了男人臉上,是義親王世子秦釗。 床上的云瑤郡主,衣裳臟污而破爛,不知多久沒有梳頭,頭發糾結成塊,遮掩了面目,她瘦的皮包骨頭,臉上烏黑骯臟,就和尋常的臭乞丐沒多大差別。 云瑤郡主沒說話,只是嘲諷的冷冷看著秦釗。 秦釗原本也不是來看望云瑤郡主的,微咳了聲,道:“你讓婆子傳信給本世子,上書,你知道一個皇上的大秘密,可助我得到想要的一切,你是什么意思?是什么秘密?” 云瑤郡主似早便料想到了他會問什么,聞言她盤著的腳動了動,竟是用黑乎乎的腳趾,夾了一張紙遞給了秦釗。 秦釗狐疑的接過,就著月光瞧,卻見上頭寫著。 “乾坤宮,龍椅?!?/br> 秦釗目光一凝,瞇眼銳利的目光盯著云瑤郡主,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云瑤郡主再度遞過去一張紙,卻道:“只要世子答應我一件事,我便可將知道的事盡數相告?!?/br> 秦釗道:“何事?” 云瑤郡主隱在暗處的眼眸頓時放射出兇狠的光芒來,再度遞給他一張紙。 秦釗看過后,卻道:“你要燕廣郡王夫妻的命?呵,這可不容易?!?/br> 云瑤郡主冷笑了一下,只盯著秦釗不說話,秦釗挑眉道:“好,我可以答應你,你現在可以說了?!?/br> 這次云瑤郡主又遞了張紙,秦釗看過后卻是一笑,道:“發誓?呵,本世子和秦御本也不對付,倘若本世子有能耐,自然也不會讓秦御舒坦,本世子的話,你難道還不信?” 見云瑤郡主不動,只是冷冷看過來,秦釗到底抬手道:“本世子發誓,來日定會取燕廣王夫妻之命,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br> 云瑤郡主這才有了反應,這次她卻沒有現成寫好的字條遞給秦釗,而是現場將準備好的筆墨紙張放在了腳邊,用腳趾夾著筆桿,便刷刷寫了起來。 她分明是練習多日,寫的倒是不慢,秦釗見她密密麻麻寫了兩張紙,這才收了筆,示意秦釗來取。 秦釗又盯著云瑤郡主看了兩眼,上前取過了那紙,看著上面所寫內容,他卻面露驚容,一目十行的看過,他驚聲道:“你說太后和我父王有私情?皇上很可能是父王的骨血?先帝就是發現了此事,這才被皇上和我父王聯合害死的?這是真的?” 云瑤郡主只冷冷看著秦釗,并不言語,她從前做太后義女,也算得太后的信任,這也是她無意間發現的大秘密。 云瑤郡主腳又動了動,很快便在紙張上又寫了一行字,遞給了秦釗。 “不僅如此,先帝還給秦英帝下了藥,本是想毒殺秦英帝的,不想發現的及時,沒能將秦英帝毒死。只可惜,雖秦英帝被救了回來,卻被傷及了子孫根,此生不可能再有子嗣?!?/br> 這些年秦英帝的后宮連個蛋都生不出來,便有人猜想秦英帝有問題,不想竟然都是真的。怪不得秦英帝獨寵皇后,只睡一個女人,沒有孩子,自然比睡了眾多嬪妃,還一直連個蛋都沒更能遮掩身體殘缺的真相。 要知道一個帝王若然連使妃子有孕的本事都沒有,離他被取代也不遠了。 “原來如此,想不到啊?!鼻蒯撪?,心思微動。 云瑤郡主卻又寫道:“如今形勢緊張,秦英帝和禮親王府已因顧家之事撕破臉,勢必會聯合義親王發難于禮親王府,憑我對燕廣王夫妻的了解,秦御必將會安排顧卿晚于其子出京避險。世子爺只需趁機捉拿了顧卿晚并其子,便可脅迫于秦御。待政變之時,世子爺以此為籌碼,替皇上立下大功,憑借世子爺和皇上同父的血脈情,注定無子的皇上,必將會選世子爺的兒子過繼為皇太子。世子爺大事可成?!?/br> 云瑤郡主確實說動了秦釗,義親王可并不只是他一個兒子,秦英帝不可能將皇位讓給禮親王,那就只能從義親王府的子侄中挑選皇太子,若他立下大功,他的兒子被挑選的可能性會更大。 而他的兒子能夠做皇太子,將來再謀奪那個位置會便利很多,最不濟也能做個名副其實的攝政王! 秦釗卻看向云瑤郡主,道:“多謝郡主提點了?!?/br> 他言罷,并不多留,轉身便腳步沖沖的往外走去,他需要趕緊籌謀一下。 云瑤郡主瞧著他興沖沖的背影,卻緩緩露出了痛快的笑容來,她等著,等著看顧卿晚會有什么好下場! 那廂秦釗出了鎮海王府的家廟后,卻招了招手,很快便有兩道黑影跪地聽令,秦釗回頭看了眼黑黢黢的家廟,道:“里頭的人,全部處理掉!” 既然要謀劃后事,他怎么可能讓人得知今夜之事兒,萬一有風聲傳到了義親王,或者是皇上的耳中,豈不是平白生出事端來。 秦釗吩咐過后,翻身上馬,很快就消失在了nongnong的夜色中。 與此同時,幾道身影如同鬼魅,掠進了家廟,沉睡中的婆子們,注定再也睜不開雙眼。唯獨那個帶秦釗進家廟的婆子始終有些忐忑難安,有所警覺,然而這也只是為她爭取到了一聲尖叫而已,甚至那尖叫聲只短促響起,便戛然而止。 屋中的云瑤郡主也聽到了那聲倉促的叫聲,接著便是死寂,她瞳孔一縮,感知到了危險,面色大變。 她倉皇的想要逃,卻摔下了床,她想要爬起來的,然而卻怎么都無法挪動,她還不想死,她還沒有看到顧卿晚和秦御的下場,她怎么能現在就死掉! 然而,一道陰影籠罩了她,云瑤郡主倉皇的抬頭,刀光閃過。 云瑤郡主終究死在了她的自以為是中,不久,家廟燃起了熊熊烈火。 禮親王府,秦御二更天才從禮親王的書房中秘議出來,他沒有像往常一樣,不管多晚都回連心院去,反倒是往凌寒院而去。 秦御進了凌寒院,竟然也不是去翰墨院,帶著宋寧便往凌寒院的正院走。 守門的婆子聽見動靜,見是秦御過來,驚愕了下后,忙要往里傳話,卻被秦御阻止了。 秦御示意不準聲張,帶著宋寧神神秘秘的往正房去,廂房的迎夏聽到動靜,忙籠了件衣裳,快步迎接了出來。 她自從被秦御親自發回凌寒院后,便一直忐忑不安,她覺得她可能是不小心已經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