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
這一次,楚芊芊沒有拒絕! …… “嘔——嘔——” 船艙內,上官若對著痰盂,吐得一塌糊涂! 吐完,漱了口,又脖子一歪,昏睡在了諸葛冥的懷里。 諸葛冥抱著十多天便好似瘦了一整圈的上官若,心疼得呼吸都不舒暢了:“開慢點?!?/br> 船夫就道:“這位爺,這已經是最慢的速度了,再慢的話,今兒端午節,咱們到京城就該是中秋節了?!?/br> 諸葛冥一記冰涼的眸光打過去! 船夫嚇得屁滾尿流:“是是是!慢!小的這就叫人慢點!” 慢個屁!老子不開了!就停在江上,耗死你! 諸葛冥絞了帕子給上官若擦身。 上官若自打上船后,除了吐便是昏睡,連吃飯和洗澡都是不睜眼睛的。 大夫說,除了她本身的特殊情況外,還受了一些驚嚇,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等回了熟悉的生活環境,病情應該就能好轉了。 “鬼……鬼……” 她的嘴里,迷迷糊糊地說著什么。 諸葛冥只當她夢囈,并未往心里去。 直到上官若好像魘在了噩夢里似的,一抽一抽地哭了起來,還十分害怕地往他懷里鉆,他才湊近她耳鬢,低低地道:“別怕,我在呢?!?/br> “鬼……有鬼……” 諸葛冥放下帕子,尋了個她最舒適的姿勢將她納入懷里:“什么鬼?” 上官若緊閉著眼睛:“歐……歐陽……” ------題外話------ 唉,快撐不下去了,精神壓力好大,你們要是實在不喜歡看,我就不折磨你們了。 ☆、【45】坦白 楚芊芊突然不怕冷了。 這個認知令楚芊芊滋生了一絲不小的興奮,終于不用在夏天還恨不得穿著薄薄的棉衣了。 楚芊芊叫來繡娘,給自己量身做了十二套夏裝,用的是薄得幾乎能看見手臂的蠶絲,這是她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本身無病,卻不知為何,總感覺置身在冰窖之中,除了與諸葛夜行房之外,別的時候她連流汗都是奢望。 可現在,她奇跡般的好了。 沈氏看著楚芊芊高高興興地訂做衣衫,還以為楚芊芊是因為諸葛夜今晚要過來而開心:“瞧把你給樂的?!?/br> 能跟正常人一樣,她當然樂。 對于沈氏的誤解,她便沒解釋什么了,反正她心里,也的確很期待諸葛夜。 典雅別致的房間,夜明珠清輝明潤,照在女子如玉的肌膚上,若銀河xiele一地的光。 諸葛夜坐在冒椅上,定定地看著對面的女子,女子也看著他,沒戴幕籬。 窗外的夜色,漸漸暈染了一點星光迷離。 室內的氣氛,也因這樣的僵持而生出了幾分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 諸葛夜素來不以貌取人,便是楚芊芊,也不是容貌上打動了他,可此時看著這個身著紅衣的女子,他竟有些錯不開視線了。 這美,還真就無關氣質,就是色入中秋之月,面若春曉之花,眉眼鼻梁紅唇,沒有一處不精致得巧奪天工。 便是上官若這樣的絕代佳人,碰上她都得暗淡三分。 而她除了容貌出眾,連定力也超乎常人,與諸葛夜對視良久,一點閃躲或回避的意思都沒有。 還是諸葛夜繃不住,率先打破了彼此的沉寂:“你究竟是誰?” 女子神色無波道:“歐陽傾?!?/br> 諸葛夜面色就是一變! 歐陽傾的名字她再熟悉不過了,世宗的發妻,諸葛琰的生母,第一個封了后的漢人,雖然是死后才追封的,可在喀什慶的歷史上絕對是前無古人了。 可……她不是死了二十年了嗎? 怎么會如此鮮活地站在自己面前? 哪怕她是偷偷活著的,容貌上也該有些許改變,總不會誰都跟上官若一樣,是個被時光遺忘的美人吧? 可若不是這樣,又如何解釋孫內侍在十三到二十歲的女子中尋找,卻一直找不出她的真實身份呢? 除非本身的年齡就判斷錯了。 腦海里閃過無數念頭,諸葛夜瞇了瞇眼:“不可能,端敏皇后已經死了,那年,我三歲?!?/br> 歐陽傾探出沒有溫度的手,輕輕摸了摸諸葛夜的腦袋:“一轉眼,都長這么大了?!?/br> 諸葛夜滿面黑線! 歐陽傾無波無瀾的眸子,卻因他一瞬間炸毛的樣子而微微漾開了一絲莫名意味:“你三歲,生了一場大病,險些喪命,是也不是?” 諸葛夜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他并非天生體弱,而是三歲那年,在世宗的葬禮上摔下太液池,撈上來后昏迷了足足一月,自此,身子便不大好了,尤其到了冬天,整個人便像死了一樣,床都下不來。 這些當然不是他自己記得的,畢竟三歲的事,誰會記得那么清楚?不過父皇與母后都嚇壞了,后面連湖泊都不許他靠近了。 “孤落水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別以為說出這個,就能證明你是歐陽傾!” 八竿子打不著邊兒! 歐陽傾沒因他惡劣的態度有所生氣,只是起身來到窗前,望向了無盡星空:“陛下是純陽之男,你也是。我是純陰之女,楚芊芊也是?!?/br> 諸葛夜聽得莫名其妙,轉過身,看向她孤寂的背影道:“如果你真是歐陽傾,當初為什么要假死?” “我沒假死?!彼f道。 諸葛夜越發糊涂,沒假死,難不成真死?可死人能復活?還復活得這么漂亮?這女人,八成是腦子不正常。 不僅腦子,她的身體好像也不太對勁,她剛剛明明受了傷,這會子便隨意走動了,她不怕疼的嗎? 想起疼痛,諸葛夜聯想到了她接連射出來的兩箭:“你為什么一開始要殺我,后面又要救我?” 歐陽傾沒說話,也沒轉過身來看他。 諸葛夜又道:“是認出我是太子了?” 歐陽傾硬生生地道:“的確是認出來了?!?/br> 諸葛夜冷冷一笑,果然是忌憚他的身份:“你跟年四爺是什么關系?” “年四爺?”歐陽傾依舊是望向星空,語氣里多了一絲困惑。 諸葛夜卻不信她不認識年四爺,起身,來到她身邊,看著她完美的側臉道:“他利用前朝禁曲的幻術,將你印在了孤的腦海里,如果你不認識他,他為何要這么做?說!你是不是跟他串通一氣來挑撥孤與楚芊芊關系的?” 歐陽傾側目,望進了他滿是怒火的眸子,語調生硬地說道:“你研習過禁曲的,應該明白,幻境中看到的,是你心里想要的?!?/br> 諸葛夜一直以來的自欺欺人,在她一本正經的語調里轟的一下粉碎了。 但他根本都不記得她,又怎么會想要她? 更別說,她還是他名義上的皇嫂! 諸葛夜無法直視這種有悖倫理、又背叛芊芊的行徑。 似是感受到了諸葛夜的惱羞成怒,歐陽傾淡定地問:“想殺我?” 諸葛夜握緊了拳頭。 歐陽傾淡漠地移開了視線:“你殺不了我?!?/br> 諸葛夜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你怎么會知道我研習過禁曲?” 這件事,連上官若都不知道。 “我就是知道?!?/br> 生硬的語氣,卻叫諸葛夜聽出了小女兒家嬌嗔的味道。 諸葛夜覺得自己是魔怔了,這個女魔頭,哪兒可能有小鳥依人的一面?她殺人眨下眼都是奇跡了。 歐陽傾仿佛真的篤定了諸葛夜不會殺她,臉上一絲擔憂都無:“你說的年四爺,是誰?” 諸葛夜再次冷笑:“一個跟你丈夫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br> 歐陽傾立馬看了諸葛夜一眼。 諸葛夜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看孤做什么?孤又不是你丈夫!” 歐陽傾“哦”了一聲:“你說世宗陛下啊。那我懂了,他叫年柯?!?/br> 諸葛夜濃眉蹙得更緊:“還說你不認識?” 歐陽傾很認真地道:“我不認識年四爺?!?/br> 諸葛夜眸光一涼:“那你又知道他叫年柯?” 歐陽傾點頭:“你說年柯,我就認識?!?/br> “那他是誰的爪牙?” “那個人的?!?/br> “哪個人?” “我不知道他名字?!?/br> 諸葛夜要吐血了:“要不是年四爺已經死了,我就該把你們抓起來,好生對質一番!” 歐陽傾看向了他:“死了?何時?” 諸葛夜淡道:“今年三月,掉進蝕骨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