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 也許因為天熱,也許因為惶急,她汗出如漿,臉上一片潮紅。 那津津汗漬,讓程向騰只覺手下一片滑膩。 那小女人本就瘦弱,因為用力呼吸而鎖骨越發的明顯,那脖頸那般的纖細,好像他稍加把力就會斷了似的。 她鴉黑的頭發被汗水打濕,幾絲幾縷沾貼在乳白的脖頸上,看上去有一種頹敗怯弱的美。 雖然這般弱不禁風的樣子,可她剛才手腳看似胡亂掙扎,實際卻是不停試圖往他身上招呼呢。還有現在也是,雖然喘得跟風箱似的,眼神卻越發緊盯著他,里面盡是不甘和憤怒。 程向騰心下冷笑。剛才他是急火了,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了:一個奴才,真這般的不肯馴服,她能活到現在? 只不過小女人作態罷了。 想表現的別具一格,以便他另眼相待罷了。要不然平時不言不語的一個人,怎么可能一生下孩兒就性情大變了? ——這想法一絲兒不錯,也算歪打正著。武梁若知道自己的把戲已經被人徹底看穿,不知道會不會哭。 程向騰就那么冷眼瞧著,直到眼看她手腳已無力,有出氣沒進氣快不行了,他的手指才松了松。 ··· 捏死她還臟了他的手呢。還有,他到底也生出一絲好奇來,想看看她接下來準備怎么收場。于是他撤手站著,靜等著她喘夠。 武梁得了自由,大口地呼吸著。大概腦子缺氧不清醒,也是被掐得激起了幾分真火性,她氣還未喘勻,順嘴就嗤道:“趁人病要人命,窩囊又齷齪的渣貨!” 聲音竟然有些大,讓外面悄悄掩近留神聽動靜的桐花嚇了一大跳。姑娘這是魘著了么?竟然敢罵二爺???這下還會有命活嗎,完蛋了呀…… 她忙悄悄又退后了兩步。 程向騰聽了,額上青筋也歡快地又跳了跳。他迅速探手又掐上她脖子,嘴里吐了一句“不知死活”,手下毫不客氣的很用了幾分力。 沒有任何緩沖的,武梁這下被捏得立馬卡卡咳著往外倒氣兒,她梗直著脖子,眼角很快沁出淚來,很有些楚楚可憐。 可她臉上的倔強卻依然那般明顯呢。于是程向騰不松手,甚至更用了幾分力。 有本事,撐到死看看。 這一次,肺里的憋悶更快襲來,讓武梁身子發虛,頭腦發昏,腿腳無力。她再次感覺離死神如此之近,讓她好想快些了斷,好快些脫離那種難受。 她很快放棄了掙扎,或者說她無力再掙扎,只身子軟軟地直往下墜。 可程向騰還捏著她呢,想墜也墜不下去,只能身子晃晃悠悠地在人家手下打著擺子。 程向騰看人真的要不行了,就又松開了手指。 武梁喉間一松,又是一陣急喘。 只是她被掐得眼前發黑,手便緊緊抓攥著人家手臂,象溺水的人抱著隨便哪來的浮木似的不撒手。 程向騰一時也沒有動,他只是下巴微揚睨著這個吊在自己手臂上的女子。 見她明明已經緩過氣兒來了,卻仍是眼睛半閉,腦袋低垂,沒有象上次一樣用眼神殺人,也沒有再口出惡言,倒有一點低眉斂目的意思了。 現在老實了學乖了吧,就是欠教訓!程向騰冷哼。 ··· 武梁確實已經緩過來點兒了,她深呼吸幾次穩了穩神兒,腦袋漸漸清明,一邊喘息著一邊急速轉著念頭。 被掐了兩次脖子,武梁當然惱火??善弊舆@事兒吧,大概也講究個一鼓作氣,再而竭什么的。 第一次被掐了又松她是氣急敗壞的,所以會不經大腦地又來一句。等到現在再掐再松開,武梁反倒有點兒不那么氣極不那么怕了。 他總歸沒有直接掐死她算了,總在她脫力不再反抗了就松開手。 為什么呢,總不會是送人上路要等個良辰吉時吧? 武梁隱約覺得吧,這男人好像只是在嚇唬她懲罰她,想讓她吃些苦頭長些記性罷了,倒不象是真的存心要她命。 但總之吧,這次敗得更加徹底。兩句話被掐兩次,越反抗被掐得越用力,耍潑辣什么的,相當惹掐啊。 要不再服軟告饒改變風格路線? 她發現這男人吧,總是那么四十五度角的下巴對她,擺明了一副高人一等的傲然樣子。 這樣的男人,其實還是更喜歡別人做小俯低,以襯托自己的高貴不可方物吧? 武梁正琢磨著,還沒個定論呢,誰知程向騰見她仍不撒手,就猛然使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于是武梁身子被那么一帶一甩,一個不穩,便飄飄乎乎向地上倒去。 程向騰冷眼瞧著,也不拉扶她,任由她摔將下去。 眼看就要屁股著陸,武梁慌急間兩手亂舞,試圖抓到什么來穩住身形。然后,她一把攥住了程向騰的袖角。 大夏天的衣衫,薄料的綢布,哪經得住她這么好幾十斤的物什蕩秋千的? 程向騰眼疾手快,迅速反手一握,一把攥住她腕子一扯,把人就給扯了起來。 本來只是為了解救自己的衣袖,免得在個小女人手里落下半臂江山那般難看,沒留神用力就猛了些。 于是武梁在這么猛扯之下身體大挪移,只覺得一瞬間天旋地轉滿眼星星飛舞。 于是武梁干脆眼一閉,也不向別處避讓,直接借著手勁兒就那么一頭扎進了程向騰懷里。 小命被人一手掌控,又不確定人家到底好哪一口啊,多試幾款總沒錯。 所以既然得了機會,她自然毫不猶豫地刷親密度。投懷送抱這種軟妹子行為是否奏效,總也得試試。 她覺得自己完全是順勢而為,就象是程向騰手勁兒過大才把她扯進懷里似的。很自然吧,這表現無可挑錯吧? 程向騰倒也沒覺得武梁撞進他懷里是刻意的,但問題是,她挨著他身子后并沒第一時間起來,還兩手一前一后就那么巴著他身體不放了…… 程向騰神色更冷,任她攀附著沒動,但此時心里油然而起的,已經不是不屑,而是真真的厭煩了。 果然還是來了,投懷送抱就是她接著的伎倆?不過如此么。 剛才還那樣和他直面對視,神態硬氣言辭犀利,看著倒有幾分膽色,讓人還隱隱期待她能有什么大招等著呢。結果呢?真是讓人失望呢。 武梁一手攬著程向騰的后腰,一手揪著程向騰胸口的衣襟,兩人貼得很緊很親密,所以她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這男人身子的僵硬,以及那nongnong的不善氣息。 然后,她微微仰臉,用眼角的余光去瞄對方的神色,果然掃到兩道毫不掩飾的嘲弄鄙夷的目光。 武梁明白了,這男人瞧不上這種行為?!浢眯袨樵俑媸?。 ··· 男人不喜,武梁就得迅速調整,在人家暴發之前。她可不想再被掐了。 她沒有抬頭,在程向騰懷里稍稍維持了那么不到兩秒的時間,然后她徹底放松身體,軟若無骨地,開始順著程向騰的身子一溜地往下滑去。 ——她得迅速“暈倒”啊,以表示她剛才不是有意揩油,攀附他只為借力支撐。 可是這般薄薄的衣料,無縫貼合的身體,攬在背上的手臂從后背往臀處慢慢溜落,面前溫軟的部位蹭著擦著他身子一路往下…… 于程向騰來說,這是種多么大膽多么露骨的調戲。 年輕久曠的身體原也經不起撩撥,饒是程向騰軟香在懷時并沒有起什么旖旎心思,此時也不覺得有些喉嚨發干,身上發熱。 然后,身體很忠實地做出了反應,程向騰發現,該死的,身下那處竟然自作主張昂首挺立了。 他一個謹躬守禮的人啊,他一個驕傲威嚴的人啊,如今就這般猥瑣盡現啊。 他堂堂侯府二爺,憐惜寵幸個女人那不是事兒,但是那得是他情愿,他主動。被個不喜不屑的女人調逗得這等丑態畢現,讓他覺得嚴重掉了自己的檔次,自己被這女人冒犯了,污染了,褻瀆了。 并且那還是一個剛剛生產過的產婦,一個啥也干不了的產婦!別的女人還可能是求子心切,可她一個產婦如此行徑,不是令人反感,艱直令人反胃。 這是純賤到了什么地步啊,不能忍啊。 程向騰額上青筋又歡快地跳了起來。 而那位還不知道停,就那么蹭溜著眼看直沖他兄弟家去了…… 程向騰漫身的熱燥迅速轉為股壓抑不住的暴燥,他真的怒了。 手搭在武梁臂上用力一扯,就把這八爪魚給扯提了開去。 然后,他更怒了。 因為那八爪魚被扯開后身體無處著力而雙手張慌亂舞著,于是毫不客氣地擦著他小兄弟的腦袋而過。 程向騰身子一僵,體內某種感覺叫囂著噴薄欲出,讓他幾欲把持不住。 這感覺讓他瞬間有種換一種方式對付面前這小女人的沖動,如果她不是個產婦的話,如果他們剛才不是那種劍拔弩張的局面的話。 而他向來自持的高貴也讓他不屑于在這方面用強或亂行,只讓他有種在這小女人手下兵敗如山的窘憤與不甘。 而武梁,不小心撫過某硬物的手感,讓她奇怪了一下,于是下意識地就往他那處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程向騰象被灼燒到一樣,有種無處遁形的難堪,還有她臉上那怪異的神色,讓他只覺全身氣血上涌,再也強裝不出那種若無此事的鎮定來掩飾。 武梁愣怔中就見程向騰眉目倒豎銀牙直咬,渾身氣勢陡然暴漲,反手就又掐向她的脖子。 口里還恨恨奉送她兩個關鍵詞:“下賤!找死!” ☆、第6章 .踢呀踢呀踢 又來???! 再一再二你還再三再四啊,有完沒完? 武梁有些急眼。 她本來不過是想裝暈來著,倒真沒想著與那鳥巢親密接觸。她想等差不多溜到他腰部位置,她就往后倒去。造成剛開始在勉力支撐,最后才徹底歇菜的樣子來,算是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不然撲進人懷里本來還好好的,趴著趴著忽然暈菜了,太過著跡了。并且等離地面低一點兒再暈,也免得離地高摔得疼不是,這男人明顯是不會扶她的。 可沒想到,這對著她大放冷氣的男人,竟然熱乎乎的反應了。這實在是讓她大跌眼鏡。 那直豎的銀槍,明晃晃地訴說著他心中涌動的sao情,是面上再怎么擺譜裝酷也遮掩不住的。 武梁一瞬間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只傻傻看著程向騰。還暗想原本軟妹要是軟得到位軟正地方的話,還是挺好使的呢??傄菜闶峭岽蛘晒α艘话寻?? 結果念頭都沒轉完,竟然避無可避又見魔爪! 在武梁的認知中,和一個娃都跟自己生過的女人發生點兒什么,有什么好矯情的? 能硬起來至少說明你不需要服腎寶啊,別說是碰一下,就是擼兩把,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所以她絕沒有想到程向騰是惱羞成怒了,只覺得這渾球玩藝怎么這么易燃易暴,讓人十分頭大難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