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并且之前程向騰行事吧,擺的都是氣定神閑,孤標冷傲的范兒。對著她冷淡淡地吐出幾個字,隨之伸爪,鎖喉,行動間行云流水,不但不動聲色,連腰都不帶彎一下的。 但是這一次,程向騰臉色卻陰狠得可怕,渾身散發著凜然煞氣,出手更是來勢洶洶,跟和她有宿仇似的。 好在前面被掐吧,都是被突然襲擊,是她意料之外的舉動。但這次,武梁一直繃神關注在對方身上,見他又起手,她第一時間就忙后仰急閃。 于是那鐵鉗似的手指,就落偏在她鎖骨上。 程向騰卻顯然沒準備放過她,他探腰跟進,手指在她鎖骨上一勾一提,就把人提起來少許。然后他手指上移,又試圖扣在她喉間。 此時的程向騰怒火姿意的暴發,那內火又刻意想控制壓抑,于是他面上的表情便說不清是哪一種,很有些扭曲難看。 而他這不依不饒的架式,那看起來很有些變形猙獰的臉,俱讓武梁深覺兇險。 ——這分明還是要殺人滅口的節奏?。。?! ……武梁終于也怒了。 主母不容,男人不護,怎么活? 撒潑不好用,軟妹不好使,怎么活? 明明身體都有反應了,不管是情動還是意動還是身子本能反應,總之女人想軟化一個男人,這不是最好的招數和結果么?這樣竟然都不行? 那她還能有什么辦法? 非不讓活是吧,老子不活了!這他媽什么見鬼的時代cao淡的地界兒,老子還不愛呆呢。是老子愿意來的么?老子還要回去再戰董衛國呢! 就算最后他還是手下留情沒有要她的命又如何?這樣照著一天三頓的掐,這算個什么活法? 這樣的活法,不要也罷! ··· 武梁陡生殊死一搏的念頭和勇氣,一瞬間也是煞氣罩體的狀態。 她借著身子后仰又偏擰拉開些許空檔,迅速抬腳踢向程向騰前胸。 然后這抬起的腳就被程向騰另一只手捏住,手勁之大,骨頭都象要給她捏碎了。 武梁顧不得痛,迅速腰身一擰,猛地抬起另一條腳,又屈膝撞向程向騰下三路。 敢當胸踹他也就罷了,那力道,就算挨到身上也不過撓癢癢。 但是下三路,那里正是人家羞射難掩之地啊,剛才被她無意中摸上就夠惱人了,現在還有意去撞? 那地方更是事關子孫的重地啊,撞壞了修得好賠得起么???! 大膽!無恥! 程向騰額上青筋跳得快要蹦出來了。他迅速松開她一只腿,擋下了這記膝撞,手下毫不客氣又加了幾分力。 武梁倒沒有什么無恥的思想,反正那個地方薄弱,自然朝那兒攻擊。打架嘛,尤其是她這種以命相搏的打法,自然越能傷敵越是高招。 反正你要我死,我至少也要讓你痛! 她完全不顧自己的脖子,只管一條腿得了自由,迅速換腿又是一記飛踹。 被擋下,再來一記膝撞。 被擋下,又來。 那連番的幾輪動作,讓程向騰的怒火更高高飆起。 便是惡徒打架,一般的也不會用這樣下流的招數吧,萬一真斷了人子嗣如何是好呢? 武梁用那么一次撩陰腿,程向騰還可以當她是情急之下的自救。但幾次三番如此,那就是本性的陰損了。 之前雖然總開掐吧,但程向騰下手其實是一直注意著分寸和力度的。要不然憑武梁那小脖頸,就算沒有給她掐斷筋,也早掐斷氣了。 還有這次,他氣怒是真的,但到底也沒有就讓他完全失去理智,他最初出手還是以教訓為主的。 可是現在被她這般毫無忌諱地對待,讓程向騰真的有那么一瞬,就讓這女人雙腿倒吊以頭搶地喉斷頸折算了。 不過他到底是自認高貴的,教訓下奴才倒也罷了,但要親手打殺一個女人,還是讓他有種以強凌弱的不適感。并且死于當場也太血腥難看了些,還有理由也有些說不出口:因為她不服管教攻擊他身下? 不過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費心對付,弄臟了自己,也太把她當回事兒了。 算了,還是交給唐氏,按府里規矩處置吧。這樣的奴才,不值得他出手相救。 ——唐氏不容她,他本來是想把人送走的。但是現在,程向騰撒手不愿管了。武梁要知道自己這番死拼,換來了這么個適得其反的結果,肯定死了也會哭醒過來的。 ··· 程向騰心下有了決斷,手上便略放松了幾分力道,有點兒要收招不玩了的意思。 感受到頸間的松動,武梁卻是相當的欣慰:果然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啊。如今她攻勢犀利,于是程向騰忙于招架之間,都無暇顧及扼脖子的力度了。 她再拼力堅持,沒準某一擊就得了手啊。讓他痛得彎腰低頭不能自已,于是她就從他手下解脫,或許還能再尋機賞他一花瓶啥的…… 不讓他吃些虧就想輕松取了她的命,那也太便宜他了! 于是武梁蹦達得越發歡實起來。 可一只發威的病貓,本質上還是病貓,那力道,那速度,要說真讓人挨上了幾下,有多大作用,那真沒有。 不過程向騰很快沒了耐心,他瞇眼覷著她,手下再次發力?!黄炈筒恢劳0?。 頸間壓力驟大,武梁大口地喘息。她面上線條緊繃,嘴巴張得跟被扔上岸的魚似的。 因著眉頭緊攢,眼神毅然,人卻不讓人覺得狼狽,只讓人看出那明顯的倔強來,沒一點兒服軟的意思。 人也越發踢騰得厲害起來,有種再不下手就來不及了的急切。 那樣子,竟有些不管不顧的決絕,有著悍不畏死的彪狠。 ——悍不畏死這樣的詞兒吧,從來沒有被程向騰想象過會用在后宅女人們身上。 程向騰印象中的后宅女人們,個頂個的嬌弱,象唐氏,更是吹個風會病,憋口氣兒會倒的人。哪怕如秦瓊枝那樣硬朗的,也不過是能提得起整桶的水倒進浴桶里罷了。 她們但凡遇到他臉色稍有不虞,莫不是垂首斂聲自我揣摸反省。 若給點兒責怪,更是一個個金豆子掉得水簾洞似的,外加告罪討饒訴委屈表忠心不一而足各種柔怯。 撒個小嬌使點小性的偽強硬是有的,但真敢這般和他硬頂,還頗有些不屈不撓之勢的,真是聞所未聞。 別說女子了,縱使他們男人家,也不見得誰能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吧。 象合府的仆從下人,出了錯被罰了,也不是沒有硬氣的,但有誰硬氣到底了呢?到最后,還不是一樣會服軟。 甚至他自己,從前戰場上,也曾砍人無數,早覺得死了也夠本了。想得豪氣沖天的,可眼看著敵人的大刀要落將下來,心里也還是一凜一凜的。 何況一個小小女子。 所以能聯想到這么烈性的詞,連程向騰自己都愣了愣。 然后,程向騰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惡趣來。他手上再用了幾分力,一邊探究地盯著武梁。他倒要瞧瞧,當她真的死到臨頭,是會惜命變慫,還是仍彪勁不改。 武梁喉間再被加碼,這次就真的嘴巴張得再大也無濟于事了。 終于是時候了嗎?只能做到這樣了嗎?強掙了這么久,到底沒能給這個男人重創啊。 武梁心意難平,她再擰腰,提膝,邊深喘著邊蓄力準備著最后一擊。 動作已經很緩很慢,但卻毫無松懈罷休的意思。 程向騰忽地有一絲不忍。他心里清楚,她掙扎不了片刻功夫了。 剛才他暴怒,更多是因為她的陰損招式??蓡尉退姆纯剐袨閬碚f,他其實是能理解的。 有房mama之死刺激著,再加上自己剛才的態度,她以為自己小命難保,所以選擇了放手一搏。這若擱他,他只怕也會這么做。 不管這行為多么大逆不道,給出的反擊多么弱小可笑,于他這種戰場上拿命搏命過的人來說,頑強總是值得人高看一眼的品性。 就象遭遇強襲明知抵抗可能死得很慘,可那些咬牙力拼希望能宰一個夠本的漢子,自是比那些兩眼一閉只求無痛入死的慫包軟蛋叫人佩服。 程向騰抿著嘴,有點兒想收手,又有一絲的猶豫和不甘。到了這最后的關頭,還不肯服軟露怯嗎? 程向騰認認真真的盯向武梁的眼睛。 武梁寬大的披風垂在地上,沒好好梳挽的頭發散亂地兜在背后脫落下來的連兜帽里,有些許跑出來胡亂飄沾在臉側頸間,襯得那皮膚越發雪白。 她眼睛里有星星水意泛起,那已憋成青紫色的臉上卻毫無悲意。那眼神更是倔強兇狠,好像要撕人似的。 程向騰避開了視線。 武當腦袋盡力后仰,身子反弓。胸前兩個小山包被突現得十分顯眼,隨著她身子的動作微微的顫。 不用程向騰刻意去瞧,實在是一眼掃過,那體位讓人想忽略此處都難。 如今這山頭不遠不近就在他掐人的臂下,隨著她腿的抬起身子的擰動,那山包就蹭上了他手臂。 程向騰倏的想起剛才那一團柔軟蹭擦在身前,一路向下的感覺…… 配以那淋漓的大汗,滑膩的手感,急促又大聲的喘息,一臉忍耐又不耐的痛苦表情…… 程向騰不由就胳膊一僵,手下一緊。 武梁這般用雙腿連擊,她自己的雙臂和腰身更是負累重重嚴重透支,身體早就累到癱軟。再加上呼吸困難,肺里憋悶,能堅持這么久拼的就是一股心勁兒。 如今對方又忽然再加一碼,終于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最后一擊變得綿軟無力,然后人就眼前一黑,徹底閉過氣去。 ··· 程向騰見人暈了,有微微的愣神。 然后他彎身,攔腰一抄把人抱起放到了床上。 將武梁身體抻平,又擺弄一番衣裳,接著開始用手指抻撫她的脖頸。 最初跟著他父親老程侯爺進軍營時,他就被安排跟著軍醫混過一段時間,還是略懂些手法的。 閉氣這種事兒吧,基本都是片刻功夫就緩過來了,否則就很有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武梁就是幾乎才一沾床,就咳著緩過一口氣來,跟著她就喘得像三伏天樹陰下的狗似的。 然后才后知后覺地感到,有只手撫在她的頸上! 幾次三番被掐,如今的頸部顯然正是她最敏感最介意的罩門,那上面溫熱的觸感瞬間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這是,趁著她暈菜,再來補補刀???! 武梁身體的反應快過腦子的轉動,她迅速抓住那手腕推開些許,然后瞅準了地兒猛撲上去發狠地咬。 ☆、第7章 .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