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哎,宣傳資料片都不會寫,政府也不夠重視啊,顧昭丟開故事書,仰面看著車頂,希望樓上這個家伙,能給這個時代帶來一股子新的文學道路,這可比做國君強多了,霸權者會死,將士會死,國家會滅亡,縱觀時代,活的最久的就是精神與文化。 顧七會在時代湮沒,顧二也許名流千古也不一定。 如何寫出適合這個時代的文學作品,能蠱惑這個時代的演義小說,這也許是個大課題吧,怎么說呢,哎呀呀,這不是小生的事情啊,小生最多只是寫個大綱,作故事是樓上這位啊。 顧昭小心翼翼的不敢打攪,只命細仔請來定九先生教自己下棋,說趣事,說野史,也說正史,閑暇了,他做的事兒就是將顧茂丙想出來的一些新的寫法一次一次的摧毀了,踩爛了,揉碎了,打折了,這個過程對顧茂丙來說,是一輩子的噩夢,多年后,他的噩夢依舊圍著這種基調在轉。 這種種的打擊,唯一的目標就是,力求在進入上京之前,訓練出一支裝神弄鬼的好筆頭。 顧昭完全不覺得毀了顧茂丙的筆頭有什么不好,他們如今就活在顧家這顆大樹下,你就是有這樣的愛好,你也要穿衣吃飯,沒了顧家,充其量顧茂丙不過一個戲子材料而已。 夏七月,歸家的道路越走越綠,大道兒越來越寬,打入了京重道開始,顧昭一陣陣的歸心似箭,多少年了,他就沒這么惦記過家,他想大哥,想丫兒,想奶兄,想自己小院子里的桂樹,甚至他覺得嬌紅都不是那么討厭了,顧銘瑯那只活猴再搗蛋那也是可以忍得的。 出門在外,很多事兒干系不到自己個,倒是也算輕松,如今回來了,被他刻意回避,故意忘記的那個人,眉目又清晰起來,回去,該怎么對他,怎么見他,怎么看他,忘記他?談何容易。 一場夾著閃電的暴雨,嘩啦啦的就傾倒了下來,阻礙了顧昭歸家的路,原本想著,今兒城門關之前,要回去呢,這是老天爺不愿意嗎? 顧昭命細仔他們將車停好,能躲在車里的都去躲躲,他倒是悠悠閑閑的帶著顧茂丙跟定九先生站在十里亭,看著外面的暴雨,一串一串的將地上砸出坑,砸出泡泡。 遠處的山,有些雨色迷離,撩鴿子騎得那只黑驢也不知道怎么了,立在雨里使勁兒叫喚。 “呦,我們回不去還沒說啥呢,你這只牲口抱怨什么呢?”顧槐子穿著蓑衣,過去給了這牲口兩腳,踢得撩鴿子有些心疼,忙冒著雨跑出車,給自己家驢子上了個草兜堵了嘴,淋著雨水把它牽到一邊。 顧槐子笑嘻嘻的進了亭子,脫了蓑衣隨手丟在一邊后,對顧昭道:“七爺,您別焦心,這雷雨,一刻刻兒就過去,今兒包您能誰在您自己的屋里頭?!?/br> 顧昭笑笑,并不言語,只是擔心老哥哥為自己cao心,昨兒他就聽了信兒,今兒怕是在東門等著呢。 正想著,細仔指著遠處喊:“七爺,有人,騎著馬來的,好多匹呢?!?/br> 顧昭聞聽,抬頭一看,打遠遠的官道上,急急的催馬奔過來十數人,這些人俱都穿著蓑衣斗笠,看不清臉,但是,看樣子是奔著自己來的。 正尋思著,這群人轉眼來到眼前兒。 雨嘩啦啦的澆灌著,顧巖下了嗎,踩著一地泥的進了十里亭,他脫去斗笠,沖自己弟弟嘿嘿一樂。 “我就知道,跑不遠,一準兒能接到?!?/br> 顧昭呆了,看著穿著蓑衣,渾身滴滴答答的流水的老哥哥。 “阿兄,如此大的雨勢,你等著就好,怎么就跑出來了?”說完,他接了細仔遞過來的棉布,走過去,準備幫老哥哥脫了蓑衣擦擦。 顧巖一擺手:“成了,跟哥哥先回家,這會兒剛澆開,路上還能奔起來,叫他們慢慢回唄?!闭f完,想當著人跟自己兄弟說兩句親厚的又落不下臉,便只是板著罵身邊的人道:“一個個的考不上,瞅瞅,你們七爺瘦的!” 顧巖笑了:“我那里瘦了,分明是胖了,阿兄又給人扣帽子!”說完,穿起細仔準備好的蓑衣,帶好斗笠來至廳外。 顧巖拿馬鞭卡卡腳上的泥巴,笑的舒暢:“哎呦,真是很久沒聽到小七說南方話了,以前我覺得你古怪,今兒一聽,媽的,真他媽的順耳?!?/br> 顧巖聽了便是一莞爾,什么南方話?得了,隨他,南方就南方吧,他拉住馬韁繩,顧槐子想顧昭他上馬,顧昭一擺手,好歹他也是顧家的兒郎,上個馬要人扶,沒那么嬌氣。 一跨腿,顧昭利落的上了馬鞍,拉著馬韁對站在下面笑的顧巖道:“阿兄看我作甚,我都餓死了,趕緊著,快回,回去我洗個熱乎的,叫嫂嫂幫著準備一桌咱平洲碗里的食兒,我都想死了?!?/br> “還用你說!早就預備了,都三天了!” 一聲輕喝,虛空一甩鞭,顧巖與顧昭一頭便扎進大雨里。 顧茂丙撩著車簾,看著伯伯跟叔叔遠去的背影,他記得小時候爹爹的背影也是這般,那般的高大,那般的矯健,像是一座山一般。 想完,顧茂丙撩開車簾,也想要了蓑衣,騎了高頭大馬,賣弄一番風姿,往雨里扎那么一下,奈何,一陣風中冷風吹過,從胳膊腕子到前心后背,那股子冷風氣貼著皮子就卷到了他身上,他哆嗦了一下,縮回車里,嘆息:“玉鞭裊裊,如龍驕騎,叔叔端得是男兒,奴體力不濟,身不耐寒,還是躲躲方是正理?!闭f罷,又拽了一床薄被蓋上,準備雨中睡個香甜的。 一鍋子大塊的牛rou已經整整燉了一整天,顧家的主婦都會這手藝,敲了牛骨髓,將整塊的牛rou翻炒去血漬,合著牛骨髓,加各種普通的香料一起燉,要用有蓋兒的大砂鍋子放在小木炭火上,蓋子邊圍一條濕布憋氣兒,悶著慢慢燉。 廊下那鍋子里的rou羹香彌漫了慢慢一院子,丫頭,顧銘瑯被各自的奶奶抱在懷里,咽著口水巴巴的等著,家里何曾少過美食,只是這rou牛難尋,還有就是,這道菜只有在遠方的兒郎歸家的時候,主婦才會親手烹飪,諸多的意義夾雜著,這道菜便香不可言了。 顧巖背著手,繞著堂屋的桌子轉來轉去,回頭跟盧氏抱怨:“雨里來的,早就沖干凈了,還洗,這半天了也不見出來!” 盧氏捂嘴笑:“知道你急,你當小七像你一身老皮硬骨,你切叫他就著熱水暖和暖和,別一會來淋病了,有你更難過的?!?/br> 兩人正說著,嬌紅在一邊插嘴:“小七爺這一回來,老爺看著就高興,這眉頭啊,都舒展開了?!?/br> 盧氏捂著嘴巴笑,對嬌紅也是和顏悅色:“可不是,前兒起就跳蚤上身,今兒好點是老牛上磨他轉起來了?!?/br>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丫兒也捂著嘴巴笑,蘇氏摸著孫女兒的頭,嗔怪:“小人兒,你懂得啥,也跟著笑?!?/br> 丫兒小嘴撅了下,仰面看看自己奶奶說:“七太爺,糖!” 哄……滿屋子笑成一團。 盧氏捂著肚子指著那邊道:“你是不是把你七太爺當成粘糖人兒的了?!?/br> 正說著,蕓娘帶著幾個小丫頭,有丫頭提著食盒喜盈盈進了屋子,待進了屋子,蕓娘親自接了食盒走到大家面前,打開食盒陪著笑對盧氏說:“這一路,竟是浮火,我尋思著,該做些清火氣的好湯給七爺去去,這不,也是砂鍋子燉的,綠豆湯,是老家送來的新豆,甜的很,連昨夜到現在,整一天呢,一個豆粒兒都看不到,絨呼呼好入口?!?/br> 盧氏探頭看了,對她笑的很親切:“嗯,你有心了?!?/br> 嬌紅在一邊對自己媳婦汪氏撇嘴,那汪氏悄悄退出去,沒一會便帶著兩個提著食盒的丫頭進來,送了嬌紅早就預備的精致點心八盤來。 盧氏依舊親切的夸了。 終于洗了澡出來,顧昭渾身清爽,先與嫂子見了禮,又坐在一起說了閑話,那瑾瑜的女婿如何,怎么送的嫁妝,那邊又多么的驚訝,小縣城驚倒了一片,瑾瑜回門的時候起色有多么好,跟女婿有多么的和諧等等之類。 在座的婦女為了瑾瑜的婚事忙活了多月,不就是為了聽這個嗎,顧昭講完,她們依舊是一肚子的話想問,倒是顧巖不耐煩了,一瞪眼,屋里的人悄咪咪的都告退了。 威嚴啊,多么有威嚴啊,顧昭很是羨慕,以后自己也要練練這種嚇唬人的氣質。 熱乎乎的rou羹拌飯,又香滑,又入口,那rou塊早就爛的如rou粥一般,香的顧昭連吃了三大碗,都多少年沒吃了,小時候還是在平洲府城吃過這口,只是這些年,再沒人給他做了。 “小叔吃些茶湯,化化油膩,改日有了好牛,咱再做?!北R氏擔心他積食,說什么都不叫他吃了。 盧氏指揮著小丫頭們收拾,收拾完帶著人都退下,顧巖看看左右沒人,便將顧昭帶到密室,顧昭如今在淮山采的石頭,俱都在這里。 “如今,已經是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就差弟弟這股東風,前幾日,畢梁立悄悄送來的金塊我也看到了,已經找了工奴,敲成金頁?!?/br> 說到這里,顧巖有些不忍心的看著自己弟弟,拍拍他的肩膀說:“阿兄自以為什么都能做到,如今卻兜翻了阿弟的家底,那些金子不知道阿弟存了多久才能存下那么多,當初我見到也是下了一跳!那么上等的赤金,虧我覺得自己是見過世面的……那可是千金的赤金啊,阿弟怎么就舍得呢?” 顧昭笑笑,不在意的說:“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浮物,既然當初能賺來,以后也能,阿兄莫要想那些枝杈,如今,卻有好消息告訴阿兄,咱們的大問題總算是解決了?!?/br> 顧巖大喜,忙問緣由。 顧昭便把如何發現顧茂丙會寫戲文,如何覺得這小子有才干,路上咱們收拾他等等一一與他細說了一番。 顧巖聽完,久久不說話,末了點了幾只香,插在密室的香爐里,對著密室里的佛像拜了一下后才道:“莫不是,咱家該有這一遭,弟弟來的奇異,那二侄兒也遇了奇異,若不然,咱家怎么能有這番機緣,一件連一件的事兒,就出在這個時候?” 他這么一說,顧昭也毛了,覺得,呃,子不語力亂神也。 第五十二回 顧昭回家,美美的大睡三天,起來后,便開始著手準備,至于那顧茂丙,這幾天,怕是嚇到了,那日他回來,被顧巖帶到密室,也不知道聽了什么,第二日卻拉稀了,拉完,發了高燒,到現在還沒好。 說來,倒也理解,誰聽了這樣的秘密不害怕,老顧家,如今在造皇帝家的假,上天的假,這樣的事情,不嚇死就不錯了。 這日上午,顧昭換了輕便的衣衫,帶著細仔,新仔還有付季上了坊市,他想找一些好染料,為了掩飾他蒸煮石頭的目地,他還請了京里很著名的畫師來家里教付季畫畫。 一下子,付季的社會地位唰唰的往上竄,如今家里都叫他付少業,整的付季著實惶恐,輕易不敢出門。 倒是定九先生,對他是越來越喜愛的,誰不喜歡一個聰明剔透,舉一反三的好徒弟。 “七爺,可不敢再為付季費心了,再這樣,付季就是死了也報答不完七爺的大恩?!备都狙劾锖鴾I,看著坐在那里,一碗一碗看色系的顧昭。 顧昭抬頭:“嗯,不止你要用,我最近也想學這些的,平日子也是閑的煩了,總要找些事兒度天氣,你莫想多了,你能用多少,你看,我買了這么一堆呢?!?/br> 顧昭指指腳邊,大罐子,小盒子,放了滿滿一地,最后,他選的實在多,只好先打發細仔與付季他們送回去,顧昭自己去了染料行對面的茶館子等著。 顧昭才剛剛坐定,店家不等他問便為他先端來差距,倒了一盞,還沖他眨巴下眼睛,向桌面呶呶嘴巴,顧昭低頭,看到桌面有兩個水字兒。 “上樓?!?/br> 四下看看沒人,顧昭做出愜意的樣子喝了半盞后,緩緩站起,進了去了柜臺后面的樓梯,邁步上樓。 那樓上依舊有個店家打扮的下人,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將他讓到樓梯里面的一間屋里反手關了門。 顧昭進屋,舉目四顧,這屋里原是雅室,屋里有席子,案幾,有一爐小炭火,火上的銅爐內的水已經開了多時,正沸騰的上下癲著冒泡。屋內,墻上掛著梅蘭菊竹的畫卷,有歇息的矮塌,走得幾步來到窗前,隔著窗縫卻能看到下面的大街。 顧昭看著下面,心里正疑惑,門慢慢的在后面響了一下,有人進來,隨即關了門,顧昭回頭,如若雷擊。 阿潤穿著一身淡青色長儒衫,草履,帶著黑色薄紗四方巾子,正肅容看著他,這么久沒見,他清減了很多,不過,依舊那般好看,他猶猶豫豫的帶著千言萬語,想說很多話,大概是這輩子沒跟人低過頭,便呆立了,只是傻傻的看著顧昭,就只剩了激動,也不知道該怎么好。 “是你!”顧昭笑了。 阿潤點點頭,邁步走到顧昭面前,伸出手想抱抱他,卻怕拒絕。 顧昭覺得自己不會拒絕,倒是覺得阿潤想的多了。 兩人一起坐下,阿潤想幫顧昭倒水,卻灑了些許出來。 “奕王爺這般費心的把我叫來,不說話,卻為何故?哦,我知道了,你心里有鬼,不敢見我!”顧昭端起茶盞聞聞,不是很喜歡,便把茶盞放下。 “阿昭,生氣了?”阿潤開口道。 顧昭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怎能不生氣,這般久了,我是怎樣的你難道不清楚?你有事兒,跟我便直說了,怕我會翻身賣了你?你個假和尚能值幾貫?當我是什么人?你小看了我,也小看了你?!?/br> 阿潤一臉抱歉,垂下眼簾,低聲道:“只怕你若知道了,離我越來越遠?!闭f完,臉上露出一絲譏諷,那些知道的,清楚的,不是一見他倒了,便離得遠遠的再也不見了嗎? 顧昭果斷點頭:“對呀!若早知道,一定不想認識你,我算什么,不過是靠著兄長過活混吃等死的閑人而已,你知道的,隨便那路大風,我都能吃一嘴沙子,沙子進嘴還不能吐出來,我只能笑嘻嘻的咽了?!?/br> 阿潤伸手握住顧昭的手:“總是我對不住你,你莫要氣了?!?/br> 顧昭嘆息:“對呀,你是對不住我,如今我上了船,已下不來了!可……你害我,我卻無法恨你,這樣才最難受。你夠狠!竟然將我逼到如此的田地,半點退路都不給我……我跟他們打聽了,是!你不容易,你有原由,你有一千種解釋!每種都叫我說不出你的不是,我只能咽了!也知道,你跟你哥那點子事兒,說白了不就是那張椅子嗎?” 阿潤無奈搖頭,嘆息:“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只是……如今也是沒辦法,可……拖了阿昭進來,我不后悔,就是死了,我也不想一個人走?!?/br> 顧昭將手脫出來,想拍桌說幾句狠的,卻不敢,怕驚動了誰,只好忍呀,忍呀,將自己的語氣壓平緩了,才慢慢豎起大拇指,硬擰出一絲猙獰的笑容譏諷:“好,你狠!阿潤,你與你哥,我只認識你。若是要我選,我寧愿他死了,反正他那種人,也沒在我家做過什么好事。過河拆橋這等事他玩的最溜,他對我哥不好,我便討厭他。 若我是你,我也掙,不爭便是個死,我不想阿潤死???,如果我爭,我是不會把自己最珍惜的人拖下水的,這是我跟你的不同?!?/br> 阿潤開口想解釋,顧昭卻阻止了他。 “阿潤,你自小便有人告訴你,你是太陽,我們這些人都欠你家的,侍奉你家是福分,為你家死是榮譽,你天生就是左右他人命數的人,呵,天子嗎,天子的后人嗎,你家開口都要帶著奉天承運,多么大的口氣!我們只是一介庶民而已,生死,富貴不過是你家里玩慣了的帝王術,你家的使慣小把戲,在你們家的眼里,天下萬物,皆是棋子而已?” 阿潤傻眼,看著顧昭,這話似乎對,也似乎不對,本不該如此嗎?他喃喃的說:“不是……這樣的嗎?” 顧昭氣的冒火:“當然不是!算了,我不跟你解釋,解釋也說不清,反正就是,你根兒彎了,我也沒糾正你的本事,因此,你要做什么,也無需考慮這些,你便是這樣的人啊,直到現在你都不覺得你錯了,這就是你我最大的區別,我知你也許會略有些愧疚,甚至你都想好了,若有一日你坐上那位置,定要怎么,怎么對我是也不是?” 阿潤非??隙ǖ狞c點頭:“是,只要我有的,都能與你分享,包括……這天下?!?/br> 顧昭仰面看天,無言以對,只能嘟嘟囔囔的在那里吐槽:“啊,我就知道!啊,我是不是應該趴在地上,三呼萬歲??!肯定是這樣,你們那塊破地方,到處是問題,左邊一群盲流,山里住著一堆流氓,出個城不知道那里就蹲著一群劫匪,皇帝家都沒余糧,要來干嘛?跟我分享,現在說的好,怕是以后,一定會拿大義壓我,我信你才怪?!?/br> 阿潤的手緊緊地抓著杯子:“他是個沒本事的,把父皇的國家管的千瘡百孔,他一人舒服了,可憐的卻是這天下的黎明百姓!可惱!可恨!” 阿潤在那里惱火,顧昭在那里繼續吐槽:“啊,可我能有什么辦法呢,我想了一千種辦法,都沒辦法解決這些事情。好,既如此,你想做便去做了,做了還被我知道了。你害人不淺,自我知道后,心里很惶恐,很害怕,害怕因為我一個人,連累我哥哥家,一個個的被拖出去,我那些連話都說不清的侄兒男女,因為我這個七爺爺被殺的殺,賣的賣,一生不得赦。是,你也許覺得,將來給我的那么的多,我不該恨你,該最理解你!是!你沒有對不住我,你對不起我后面的人,我那些親人,至于我……” 顧昭看看阿潤,阿潤也看他,看的顧昭肝顫,只好仰面看房頂:“我能如何,阿潤……我是傻子啊,傻子喜歡阿潤,希望阿潤可以自在的活著,傻子喜歡阿潤,希望阿潤可以有自由,想去那里就去那里。傻子喜歡看阿潤笑,喜歡阿潤背著傻子每年冬天都去看梅花。 傻子該怎么辦呢?以前,傻子覺得自己有能力,相信可以給阿潤最好的生活,可現在傻子懂了,傻子想過只有傻子跟阿潤在一起的生活,可你不相信傻子,對嗎?阿潤要那張椅子,不然,阿潤……會死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