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節
方剛掏出手機給馬玲打電話,邊打邊發牢sao:“還說身體很不舒服。感覺想要死掉,不舒服還跑出去!”這時,小楊貼著門,對我們說屋里有手機在響。我和費大寶都把耳朵貼在門上,果然沒錯。方剛掛斷電話,里面的手機鈴聲也跟著消失,再打又響,說明馬玲的手機還在家里。 “這女人真是糊涂,怎么出門連手機也不帶?!狈絼傆行┥鷼?,出了公寓,我們在斜對面的一間冰飲店坐下,特意挑了靠窗的位置,以便能觀察到馬玲回來。等了兩個小時,也沒見馬玲回來。 方剛有些警覺:“她是個心細的人,出去這么久怎么可能不帶手機?難道是遇到什么急事?但就算有突發事件,她也會主動給我打電話。她記得我的號碼,也記得你的?!蔽矣X得不太對勁,用眼神和方剛交流了一下,費大寶說會不會遇到什么壞人。 小楊焦急地說:“先想辦法把門鎖打開。進去看看有什么情況吧!”從冰飲店出來,方剛在附近找到一家賣鎖具的雜貨店,把店老板帶回來撬開門鎖。進了房間,居然看到馬玲就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臉色慘白,眼睛半睜著,嘴角有很多白沫。 “食物中毒嗎?”費大寶說,我們都很驚愕。方剛立刻用手去探她的鼻息,好在還有,又低聲呼喚馬玲的名字,她只能微微轉動眼珠,連嘴唇都沒動。方剛馬上抱起馬玲,費大寶幫著托她的頭部,兩人沖出公寓,小楊也跟了出去,還叫我快跟著。 我讓她先跟方剛和大寶去醫院。隨后就到。在屋里四下檢查,收拾得很整潔,茶幾上放著兩個塑料袋,印著超市的標識,里面都是一些零食,旁邊放著玻璃杯,里面有半杯類似果汁的東西,天氣炎熱。已經有些發霉。除此之外,再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塑料袋里有購物收據,除了零食、牛奶和啤酒之外,還顯示買了兩桶果汁。 打開冰箱,里面果然有兩大桶純果汁,其中一桶比較輕,應該就是喝的這個,另外還有幾罐啤酒。因為這段時間,我和方剛都結過仇家,尤其是熊導游事件還沒完全解決,所以我們都很警覺。我覺得恐怕不是食物中毒這么簡單,就打開一瓶礦泉水。將里面的水倒出去,再把那半杯果汁裝在瓶中。 拎著那半桶果汁,我關了冰箱門剛要走,又想起一件事來。就又打開冰箱,仔細檢查那幾罐啤酒。先拿起擺在最外側的一罐,罐口完整,隨手看了看罐底。卻見罐底有個類似熱融膠的白色小塊,粘在罐底的鋁皮上。用手摳了摳,粘得很牢。 這是什么意思?我把這罐啤酒帶上,走出公寓給小楊打電話。得知他們三人已經開車去了最近的醫院,我也叫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載客摩托車。 在醫院里,看到醫生和護士正在緊張地搶救馬玲,方剛站在旁邊,費大寶和小楊看到我來,就過來匯報,說還不知道結果。我招手把方剛叫出來,給他看了這罐啤酒的底部。方剛仔細看著,費大寶說:“這明顯是有人用針刺過,為了朝里面灌注東西的!” “什么意思?”方剛瞪著眼睛問。 費大寶撓了撓腦袋:“我也是聽朋友說的,他們在酒吧看到喜歡的女孩,又怕泡不到手。就從淘寶上買那種特殊的工具。一套兩個,其中一個外形就像那種裝隱形眼鏡的小圓盒,能擰開,里面可以裝迷藥,擰緊后貼在易拉罐底部用力一按,探出來的針就把罐底的鋁皮刺破,里面裝的液體迷藥就流進去了。另一個是像萬能膠水似的軟膏,里面是固體膠,擠出來很快就干,用它把罐底的小孔堵牢。因為平時很少有人特意把易拉罐翻過來看底部,所以很隱蔽?!?/br> 方剛拿著易拉罐的底部認真看著,手都在顫抖。我和小楊互相看看,心里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我取下五毒油項鏈遞給方剛,他拿著進了搶救室,我從心眼里不希望是那種結果,不到十秒鐘,方剛快步出來,將項鏈扔給我:“馬上給阿贊巴登打電話?!?/br> 聽了這話,我心說不好,看來根本就不是什么食物中毒。在大寶和小楊的追問下。我立刻掏出手機撥通阿贊巴登的號碼,拜托他用最快速度來芭堤雅的xxx醫院一趟,方剛的女朋友被人暗算,情況危急。 大概一個小時后,阿贊巴登來到醫院,以這個速度,看來他是叫的出租車。進了病房,方剛把醫生和護士往外趕,醫生不同意,方剛大叫:“滾出去!” 所有人都出了病房,只留下我們六個人。方剛反鎖病房的門,阿贊巴登看了看我手里展示的易拉罐底部。他拉開拉環,將骨珠纏在手掌,竟然喝起那罐啤酒來。我心想他這是渴了?馬上就覺得當然不是,這多半也是在感應里面有什么異常。 喝了幾口下去。阿贊巴登開始念誦經咒,聲音很低。他換了很多種經咒,最后在念誦某個經咒的時候停住,走到病床前,把手按在馬玲的頭頂,又繼續念誦。十幾分鐘過去,馬玲毫無反應。阿贊巴登掏出小刀割破左手中指,將鮮血不停地涂在骨珠上,然后又含了兩大口啤酒,把骨珠抬在眼前,能看到他的口在動,只是嘴里有液體。無法張口。 我連忙開門出去,對站在門外議論的護士說馬上給我找個紙杯,要裝滿清水。拿來后我又鎖好門,遞給阿贊巴登。幾分鐘后,阿贊巴登將嘴里的啤酒吐在紙杯中,輕輕晃了晃,讓方剛捏開馬玲的嘴,把水倒進去。 在這過程中,阿贊巴登始終在念誦經咒。我們這些外行都能看出他加持得很費力,因為阿贊巴登經常會停頓,好像卡殼。他的法力不弱,后來又掌握了極陰控靈術和鬼王心咒,與登康的差距就更小了,在泰國也排得上號??啥昼娺^去,馬玲仍然像死人一樣,眼睛也閉著。 “正常情況下,她應該至少有反應?!卑①澃偷钦f。方剛連忙問這會是什么情況,阿贊巴登說,從喝下混有不明物體的啤酒來感應,這種下降的法門雖然高深,但也不至于連鬼王心咒和極陰控靈術都解不開??磥響撌前Y狀發作時間太長而沒有及時解開,所以很難救治。 小楊連忙問:“那還有誰能夠解得開???” 阿贊巴登回答道:“這種情況必須要法術極高深的阿贊才可以?!辟M大寶說登康師父帶他老父親去國外看病,剩下的只有于先生和鬼王了吧。 方剛在屋里走來走去,讓我試著聯系于先生。我心想雖然他沒有手機,但為了救人,怎么也得打這個電話。于是我再次撥通于先生小區那間小賣店的公用電話,還是那位老太太接的,我說明來意,老太太說:“哎呀,老于的侄子又生病了?可他不在贛州,前些天他在南昌的叔叔去世,老于去南昌奔喪,都七八天了也沒回來?!?/br> 真是不巧!我連忙問是否知道于叔親戚的聯系方式,老太太苦笑:“這我怎么可能知道?!?/br> 第0906章 鬼王 掛斷電話之前,老太太說只要老于回來,她就馬上把這事告訴給他。我說暫時不用,如果這邊有急事再找他,我會再打電話給您。 打給登康,我對他說了這個事,他說讓我們馬上帶馬玲去菲律賓找鬼王,阿贊巴登可以領路,也好說話。小楊也說:“是呀是呀,干脆直接去菲律賓找鬼王。你們不說他是最厲害的降頭師嗎?收費也不貴?!蔽液头絼偦ハ嗫纯?,在泰國做佛牌生意數年,我們都沒見過真正的鬼王,看來這次得去了。 以最快速度訂了從曼谷飛往菲律賓最南部城市達沃機場的航班,這個城市只與東南亞的一些城市通航,運氣還算不錯,否則又要轉機。為了方便辦事,我們讓阿贊巴登跟著同行,畢竟他在菲律賓跟鬼王學了好幾年法術,關系至少比我們熟得多,而且懂菲律賓語。 從達沃機場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鬼王的住所在棉半老島最東南部的某個小城市。阿贊巴登說,他已經有兩三年沒來這里,因為鬼王這個人沒什么感情,只認錢不認人。所以這幾個徒弟只要宣布正式出徒、離開鬼王,就沒幾個經?;貋砜赐?,鬼王也沒盼望徒弟來看,除非有事要辦。 “這里就是鬼王的住所?!卑①澃偷亲尦鲎廛囁緳C停在某街區的一戶住宅門前。這里都是半新不舊的房子,但有很多兩三層小樓。還有院子,外墻都是用鐵柵欄。我們幾個人從兩輛出租車中鉆出,我和方剛共同把馬玲從車里抱出來,阿贊巴登去敲門,有個皮膚黝黑的男子打開門。知道來意后就點點頭讓我們進院,方剛連忙抱起馬玲進去。 院子里很簡單,停著兩輛摩托車,一個圓形的大木墩桌和幾把木墩椅,還有條小黑狗走來走去??吹椒絼偙яR玲進來,小黑狗就一個勁地朝兩人叫喚。那黑皮膚男子長得挺黑,眼睛卻很大,跟阿贊巴登說了幾句,打手勢讓方剛抱著馬玲進屋,我們也跟著。以前聽登康講過他的經歷,說鬼王家里有個馬來小伙,算是翻譯兼助手和廚子,不知道是不是此人。 看到小楊和費大寶的興奮勁,不知為何,我卻感到一陣陣害怕。鬼王這個人,我經常聽到他的名字,耳朵都要起繭,都說他的陰法極厲害,任何鬼都不怕,屋里還供著橫死新娘。用來看家護院。在我心里,鬼王基本就是鬼的代名詞,所以我的手和腳都有點發抖。而費大寶跟小楊卻只是聽說,好奇成分居多,他們畢竟不是牌商,沒怎么體驗過陰靈的可怕,所以沒什么感覺。 剛邁進屋里,我就看到對面墻上懸掛著的一幅巨大的黑白女人照片。這是明顯是個新娘,穿著露肩膀的白色婚紗,戴著頭紗和白珠花。五官倒是很好看,可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這個女人的眼神很可怕,越看越不敢看。 我把頭轉過去,走到屋角處,聽那男子和阿贊巴登談話。這時,我忍不住又回頭去看那照片,奇怪的是,總覺得那照片中新娘的目光還在看我,讓我心里發毛,連忙把目光移開。 那男子進屋去了,阿贊巴登說:“我們先等著,鬼王正在上廁所,一會兒就出來?!狈旁谝郧?。我非笑出來不可,但現在馬玲重病,實在沒有心情。 方剛把馬玲輕輕放在地板上,從旁邊拿過一個墊子給她墊在腦后。費大寶低聲問我:“田哥,墻上的那個女人是誰???”我說以后再告訴你??吹叫钜恢倍⒅鴫ι系男履镎掌?。我示意她別多看,沒什么好處。 我問阿贊巴登,那黑黑的男子是否就是登康所說的馬來小伙。阿贊巴登點點頭:“他已經在鬼王這里十幾年,都快四十歲了?!蔽倚南?,那就不能叫小伙了。再說,這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不跟著鬼王修法,要是當助手或者做飯的話,在哪里都能做。給降頭師做飯,有什么特殊的好處嗎?經常要接觸這些鬼鬼尸尸的東西,心里不害怕? “一會兒看到鬼王本人,你倆不能表現得太輕浮了,那可不是普通的阿贊,脾氣古怪,心黑手狠,別看到就要握手拍照什么的?!蔽业吐晣诟乐M大寶和小楊,兩人連連點頭。 大概五分鐘之后,那馬來“小伙”走出來,后面跟著一個瘦瘦的中年男人。這男人并不高,可能比我還矮,臉上紋刺得全是密密麻麻的經咒,前面是平頭,背后卻留著長長的頭發??雌饋砗芄之?。眼睛陰冷陰冷的,好像他家人早已死了幾百年,從來就不知道什么叫感情。 鬼王赤裸上身,只斜披著一塊白布,又像大圍巾又像襯衣,白色八分長褲,赤著腳,胸膛也有很多紋刺。他看了看我們,阿贊巴登指著地板上躺著的馬玲,對鬼王說了幾句話。鬼王邊和他對話,邊看著我們這幾個人,隨后走到馬玲身邊,彎腰抓起她的一條手臂,看了看馬玲的臉,又把她的手放下。 阿贊巴登對方剛說:“鬼王讓你把她弄到里面屋子去?!?/br> 方剛連忙抱起馬玲進了里屋,我們也跟進去。這間屋中設有很大的地壇,三層階梯的木桌靠墻擺,最高處斜放著一幅那新娘的黑白照片。三層壇上擺了很多尸蠟、陰牌、極陰罐和大大小小的各式地童古曼。光極陰罐至少就有十多個,碼得整整齊齊,估計里面都是某些橫死陰靈的血rou和毛發等物。另外,壇前還有個大鐵托盤,里面有很多陰物,什么嬰胎干尸,小孩的頭骨,成年人的域耶和手臂骨、大腿骨等等。屋角擺著一個比較大的陶土甕,估計就是橫死新娘的血rou甕。 費大寶掏出手機,看來不是要合影就是想拍照。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費大寶只好把手機又收起來。小楊看著托盤里的那些東西,臉都白了,我拉過她低聲說少看這種陰物。免得晚上做噩夢。 “把馬玲放在這個墊子上面?!卑①澃偷钦f。方剛依言照做,鬼王拿過一顆灰黑色的域耶,盤腿坐在馬玲身前,手掌五指放開,抓著她的頭頂。開始念誦經咒。其實我也很想給鬼王拍照,只是現在馬玲是死是活都是未知數,我實在沒這個心情。 鬼王施咒和其他阿贊師父似乎都不一樣,速度更快,好像吐字也更清晰,當然,這是從外行的角度來分析,我聽上去覺得鬼王對經咒更加熟練似的。 方剛蹲在馬玲頭部的位置,目不轉睛地看著馬玲的臉。十幾分鐘后,鬼王停止念誦,抬頭看著屋角的斜上方,對馬來小伙說了幾句話。他點點頭,從屋角把那個陶土甕抱起來,放到鬼王的左手邊。 小楊在我耳邊低聲問:“那個甕里裝的什么?” “就是黑白照片里新娘的血rou和毛發?!蔽乙苍谒吇卮?。小楊臉都白了,表情都很恐懼。 鬼王伸手要去打開陶土甕的蓋子。我馬上想起以前登康對我講過的話,連忙拉著小楊和費大寶出屋。費大寶沒明白,以為我擔心他害怕鬼王施法的過程太驚悚,還把我的手甩開,對我笑笑。意思是我不害怕。我想多解釋,可一是來不及,二是也不方便,就只好不管他。 剛出屋把門關上,不到半分鐘。門被人猛地推開,費大寶沖出來,手捂著嘴,臉發白,一直跑向院子。我連忙讓小楊捂著鼻子,我也屏住呼吸,用最快速度把被費大寶推開的房門關嚴,這才敢放開手。 第0907章 馬玲的命運 從院子里傳來費大寶瘋狂嘔吐的聲音,小楊問我怎么回事,我搖搖手,說以后再告訴你。在外間屋站了十多分鐘,費大寶才算好點兒,仍然不停地咳嗽著。馬來小伙端了一大杯清水給他漱口,費大寶臉色慘白,坐在院中的木椅里,辛苦地喘著氣。 我和小楊也來到院子里坐下,馬來小伙忙著收拾殘局。小楊擔心地說:“也不知道馬玲姐怎么樣了,上次在方大哥家里,我和她約好,要她帶我去夾肚夾市場逛街呢?!蔽野参空f鬼王這么厲害的人物,他肯定能把馬玲的降頭給解掉。 費大寶說:“我、我、我的天吶,這是什么……什么味這么臭!”小楊張大嘴,我笑著說這就是不聽前輩的下場,以后看你還聽不聽話。費大寶一副苦瓜相,不再說什么。 大概又過去二十來分鐘,馬來小伙從屋里出來,對我們打著手勢,示意我們進屋去。我非常高興,連忙跑進去,小楊和費大寶怕臭沒敢跟著,我心想也無所謂。等安頓好馬玲,他們自然就看見了。 設有地壇的那個屋里仍然彌漫著臭味,但窗子開著,味道還能忍受。我看到方剛跪在馬玲的頭部前方,垂著腦袋,雙手捧著馬玲的臉。鬼王不知道去了哪里,而阿贊巴登盤腳坐在旁邊,臉色慘白,費力地喘著氣。 我問阿贊巴登怎么樣,他看了看方剛,沒回答我。我心里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走到馬玲身前蹲下,看到方剛緊閉著眼睛,再看馬玲,臉白得像紙一樣,比剛才還沒有血色。 “到底怎么了?”我忍不住再問阿贊巴登,他搖搖頭,站起身走出房間。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我出了此屋,去找馬來小伙詢問,他會簡單的中國話,告訴我說:“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不能救?!蔽液苷痼@,連忙問為什么不能救活她,鬼王不是很厲害嗎,小楊和費大寶也跑過來問。馬來小伙的中國話很差,我們越問,他就越說不好,只說“不行了,死了”的話。 我們三人沖進屋里??吹椒絼偪繅ψ隈R玲身邊,靜靜地看著馬玲,面無表情。小楊跪在馬玲身邊,用手探探她的鼻息,問方剛她到底怎么了,方剛也不說話,就像個木頭人。小楊帶著哭腔,用力去晃馬玲的軀體,但沒有任何反應。 馬玲死了,這讓我們所有人意外。尤其是我。以前我接過很多解降頭的生意,基本都能成功,因為在泰國,阿贊們修的降頭術就那么十幾種,再加上我們認識的也都是法力比較強的阿贊師父??蓻]想到的是,很久都沒遇到解降失敗的事,卻又偏偏是自己人。 雖然解降失敗,但錢也得付,方剛在銀行取出一千美元交給鬼王。他知道馬玲的父母和家人都在中國,就買了冰柜,將馬玲的尸體裝起來,用醫院開具的死亡證明空運回曼谷,又從她手機中找到家人的電話號碼,打過去通知。 離開鬼王家之前,我看到鬼王和阿贊巴登在院子里交談。鬼王的臉色很難看,雖然以前也不算好看,但現在明顯拉得更長,似乎在問阿贊巴登什么事。 去往機場的汽車上,阿贊巴登對方剛說:“鬼王問我是否知道于先生和登康的近況?!?/br> 方剛沒搭話。似乎根本就沒聽到。我警覺地問:“他為什么要問這個?難道是懷疑鬼王心咒的事?”阿贊巴登說不知道,鬼王沒有直接說。 我問:“那你是怎么回答的?”阿贊巴登說,他告訴鬼王,登康有時候會來泰國接生意,大家都有聯系。于先生也來過兩次。是為了處理一個叫阿贊尤的人,聽說他能破解鬼王派的心咒,所以于先生要對付他。 “鬼王怎么說的?”我連忙問。 阿贊巴登說:“鬼王也聽說了這件事,但不知道是于先生參與干的。他問我于先生是否還住在中國江西省贛州市的某處,我說不知道??磥?。鬼王好像知道于先生隱居的事,也知道地點在哪里?!?/br> 他的話讓我心中一動,于先生隱居的地方為什么要告訴鬼王? 回到曼谷兩天后,馬玲的父母和家人來到泰國,看到冰柜中馬玲的尸體,家人都大哭起來,她母親更是揪著方剛的衣領,質問他馬玲的死因。 我們只好實言相告,但這些人從沒接觸過南洋邪術,也根本不相信什么下降頭。非說是方剛給害死的,還要報警。費大寶拿著那個做過手腳的易拉罐,給馬玲的家人看,她家人一把搶過,說要到公安局去化驗。 無奈之下。我們也只好報警。在警署,泰國警察記了筆錄之后,找來一名華裔的工作人員。他告訴馬玲的家屬,說在東南亞確實有這種叫做“降頭”的巫術,就跟中國的道術、神漢一樣。能救人也能害人。馬玲的父母不明白,為什么他們的女兒會被人施以巫術。 方剛告訴他們,他有個仇家,曾經找過自己的麻煩,這段時間消失了。而馬玲這幾天住在自己家里。估計是他的仇家誤害了馬玲。這下馬玲的家屬都炸了鍋,好幾個人圍著方剛,要他償命。 這種中國人在外國的命案很難處理,而警察也怕麻煩,只做了記錄,稱明天就會到方剛的公寓檢查現場,再出具了一份死亡報告,告訴我們可以離開。是把尸體運回中國,還是在泰國火化都可以。勸我們在泰國火化,因為他們聽說中國什么行業的收費都很高,火化費和骨灰盒也貴。 馬玲的家屬痛哭不已,在警察局門口,他們大罵方剛是殺人兇手。我們幾個人都看不過眼,但又不好參與,畢竟人已經死了。我們理虧。 方剛說:“肯定是我的錯,現在馬玲已經不在人世,我也不能讓她活過來。我只好盡力補償你們,真是對不起。如果你們覺得殺了我能出氣,可以動手?!闭f完方剛從腰帶的皮套里抽出一把折疊刀,托在手心。 馬玲的家人愣了幾秒鐘,有位年輕女士可能是她的jiejie或meimei,指著方剛大罵:“你少來這套!我們用刀殺了你,不是也犯法,要償命的嗎?你明知道我們不會這樣,還假惺惺的有什么用!” “那你又能讓我大哥怎么辦?難道他希望看到馬姐死嗎?他們都要結婚了!”費大寶忍不住說話。 馬玲的父親生氣地問:“你是什么東西?” 費大寶哼了聲:“我不是東西,我是人,你給我說話客氣點兒?!边@下惹怒了馬家人,有個小伙子上去就要打,費大寶也不示弱,我和小楊連忙去拉架,混亂中小楊的頭部還挨了一拳,是那小伙子打的。 我非常生氣,大喊:“都給我住手,你們他媽的要是覺得打架能解決問題,那就往死里打!”這嗓子管用,費大寶幫小楊揉著打痛的腦袋,那小伙子也知道自己理虧,不再說什么。 馬父憤怒地對費大寶說:“你有什么資格插嘴,難道我女兒的死也和你有關嗎?還結婚,我怎么可能把女兒嫁給這種人?看看他,長得就像個流氓,怎么能當我馬家的女婿!”這話已經很難聽,費大寶氣得鼓鼓的,還要說什么。小楊拉住他的胳膊,讓他別說。 方剛突然間發起笑來,馬家人更生氣,質問他笑什么。方剛說:“沒錯,我就是個流氓。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馬家人圍著方剛吵,說你不是想賠錢嗎,那就賠一千萬人民幣,少半分都不行。 第0908章 躲一劫 在這種氣頭上,勸說已經沒有作用,只能等著馬家人的憤怒稍微平息,才有可能坐下來好好談。我只能打圓場,說你們先在曼谷住下,有事好商量??伤麄儾煌馊プ÷灭^,怕方剛跑掉,我們只好將馬家人安頓在阿贊巴登的住所內暫住。 第二天,芭堤雅警方通知方剛要檢查現場,我和馬玲的幾名家人跟方剛回到芭堤雅,兩名警察在檢查方剛的公寓后,提取了那半桶果汁的樣本。又敲開隔壁幾戶人家的門,拿著馬玲的照片挨家詢問,但沒得到什么有價值的消息。 警方調查過后就要走,方剛拿起茶幾上的超市購物收據。問是不是要去這家超市調出監控看看,有什么可疑之處。警察不高興地說他們以后會去做,但警察人手不足,很忙。讓我們等通知。 馬玲的家屬聽了我的翻譯之后很生氣,和警察大吵起來,可警察根本不給他們機會吵,徑直開著警車走了。我們只好自己去查,到了收據上印的這家超市,是中型的店,找到經理說明來意,他不同意調監控給我們。說只有警察可以。 “警察說人手不足,要以后再看,可我們不想麻煩警察,自己看看就行?!蔽艺f。 經理死活不肯,我悄悄對馬玲的家屬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大吵起來,經理也是個倔脾氣,cao起電話說要報警。方剛哼了聲:“你要是能讓警察來才是奇跡,他們剛從我的家里離開,肯定不會來?!笨吹轿覀冞@些人不會輕易離開,經理只好意思。 按收購小票的日期和時間調出監控,果然有收獲。在某段時間,畫面顯示一個比較黑瘦的年輕女人和馬玲站在同一排貨架挑東西,那瘦女人“不小心”把很多商品弄翻,馬玲過去幫忙,兩人邊擺商品邊交談。后來就推著購物車邊走邊聊。那瘦女人走路似乎有些瘸,好像崴過腳似的。 在某拐角處兩人停住,那瘦女人指著身后的角落,馬玲點點頭,把自己的購物車交給瘦女人,走向她用手指的方向。瘦女人等馬玲走路之后,她左右看看,從馬玲的購物車中迅速拿起那桶果汁。把蓋子擰開,又往里面丟了什么東西。再拿起一個易拉罐,用身體攔著做了什么,從屏幕中看不到。但我們都很清楚,肯定是在用那種特殊的針刺破,混入降頭油,再以熱融膠封死。 馬玲回來之后,兩個女人出了超市大門。拎著購物袋分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