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登康說:“成功是成功,但是否圓滿要看他的運氣了?!蔽覇柺裁匆馑?,登康說,梁先生得罪的陰靈太多,如果是那種自然死亡或病死的倒好,可墓地山有成千上萬的陰靈,肯定有不少橫死的,比如上吊、自殺、火燒水淹甚至跳樓槍擊。梁先生長期偷供品,得罪的那些陰靈中,橫死的估計不會少于幾百,你可以想想,后果會怎么樣。 我問:“那梁先生今后會有生命危險嗎?” “死倒不見得,但用中國人的俗話,得活受罪吧?!钡强荡蜷_客房的門進去,我還要再問什么,登康已經把門關上了。什么臭脾氣,我在心里嘟噥著,走進自己的房間。這一松懈,困意馬上就襲過來,打幾個呵欠之后,我也覺得困得要死,脫衣服上床倒頭就睡。 次日起來,在酒店一樓餐廳吃早飯,我把余款的一萬五港幣交給登康,問他打算什么時候離開香港,我好幫他訂機票。登康把錢收起:“我在香港還有事沒辦完,怎么也要十天半個月。對了,你這段時間不要離開香港,到時候我有事找你?!?/br> 第0545章 從馬來西亞郵來的貨 我問他有什么事,登康卻不說,只說到時候就知道。我說:“好吧,這邊要是有什么客戶想做法事情降之類的,找你也方便?!钡强得鎺婀值男θ?,看著我沒說話,心里似乎在打什么鬼算盤。 回到佛牌店,我交給美瑛四千港幣,算是這樁生意與店內的分成。按理說這生意完全可以繞開佛牌店,但畢竟是小凡介紹的,她又是陳大師的助理,所以還要算是從佛牌店出來的生意。 給小凡打電話。把梁先生的事匯報了一遍,小凡擔憂地問:“梁先生今后會怎么樣?”我說不清楚,之前有很多得罪陰靈的客戶,在施法之后還是留下了后遺癥。程度有重有輕,輕的頭疼腦熱,重的就很多種了,有風濕痛風,有噩夢連連,有神經衰弱,還有惡疾不愈的。 小凡嚇壞了:“那梁先生會有什么成果呢?” “這個誰也說不好,只能日后看了。說實話。其實偷供品并不是什么嚴重的事,這要比害死人命程度輕得多,但梁先生工作的墓地山陰靈太多,他負責的區域少說也有幾萬死者,偷了幾個月的供品,得罪成千上萬的陰靈,其中就算只有一百個是橫死的,也夠梁先生受罪?!蔽艺f,“以前我遇到的客戶中,得罪一兩個橫死陰靈,后果都很慘,更何況是幾十上百?!?/br> 小凡連忙問:“那、那我jiejie還要不要和他見面?” 我心想,梁先生以后要是真有什么后遺癥,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這都不能算是正常和健全人了。就和小凡直說:“建議你jiejie和他分手吧,不然她也不會幸福?!?/br> “這……這算不算嫌棄梁先生?”小凡有些顧慮。我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哪個女人也不愿意嫁給一個神經衰弱或者身體有殘缺的男人,這日子怎么過。再說,梁先生從小膽大,其實就是無信仰和無畏懼,人無所畏懼是優點,但對大自然和死者也不尊重,這樣的人,以后恐怕也不值得托付。反正這只是我的建議。你jiejie也可以繼續和他相處,興許梁先生從那以后就好了呢。 在這樁生意結束后的三四個月,小凡jiejie還是和梁先生分了手。原因是梁先生變得越來越不正常,他半夜經常被噩夢驚醒。稱有無數人在夢里往死里把石頭塞進他口中。而且身體也變得很差,非常怕冷,晚上根本不敢出門,太黑和偏僻的地方就能看到很多人影盯著他。 這個結果我半點也沒感到意外,中國人最忌諱犯眾怒,更何況梁先生犯的還是眾鬼怒,這可比得罪一大群人還要命。 那段時間,梁先生的父親經常去佛牌店找我哭訴,讓我很受不了。年近六十的老者,動不動就哭鼻子,看了特別地別扭。后來我從香港回到泰國和沈陽,他還經常給我打電話。上來就是嗚嗚地老淚縱橫,我實在受不了,就直言你兒子這個結局,你也是幫兇。年輕人膽大妄為,你一個老者難道也不知道尊重鬼神的道理?那些煙酒糕點水果你可沒少享用,所以就別覺得冤枉。 在中國,為死者上供是傳統,現在很多人還保留著這個習慣。但卻已經不怎么相信了。上供品的行為在很多人眼中,與其說是讓死者享用,不如說是給自己求個心安。比如那些父母活著時沒時間孝敬,或者沒心思孝敬的,在父母死后卻很舍得花大錢做紙扎活、上昂貴的供品,其實還是有所畏懼,生怕死者在陰間生氣,找自己的麻煩。 其實。死者是確實能夠收到陽間供品的,只是也分場合和方式。有一種舍粥方式是在野外和亂葬崗中,以特定的方式將成碗的粥放在樹下,還要念某種經文。這樣的話,附近的孤魂野鬼就會來享用,施粥者也能獲得福報。這些知識都是方剛和老謝告訴我的,但說實話,我不太相信燒紙錢管用,覺得還不如用食物上供有效果。 剛解決梁先生這柱生意的時候,登康說要在香港繼續呆上十幾天,我原本還以為他有自己的事要辦。后來才知道,這家伙打的鬼算盤居然又跟我和方剛有關。 那天我在佛牌店里坐著,給美瑛等店員講解什么叫極陰物,又提到泰北的女黑巫婆難等。他們聽到男阿贊為了躲避墳場陰靈的sao擾,居然用法力和手術將自己變成婦女,都咋舌不已。這時,另一名還沒結婚的年輕女店員叫阿雯,探頭看著店外,說:“那輛中外運的車是給我們送貨的嗎?” 我們都朝外看,有輛涂成黃色的dhl快運公司的面包車停在佛牌店門口,一名穿制服的工作人員正朝店門走來。我心想,最近并沒有從泰國給佛牌店發貨,而且我也不太習慣用dhl,因為ems的國際快遞雖然效率不高,但比dhl和ups都便宜不少。 這人推門進來。問哪位是田七,我連忙迎上去說我就是。工作人員拿著收貨單讓我出示證件簽收,我一看,單子是英文和某種看不懂的文字組成。不是泰文,就問他這是從哪里寄來的。 工作人員說:“馬來西亞,山打港!” 聽到是馬來西亞,我立刻聯想到登康來。再想起這家伙說在香港要多停留十天半月,還要我短時間不要離開香港,跟我有關,難道是那尊靈體山精?我仔細看著快遞單,雖然不懂馬來文,英文也基本是半掉子,但我名字的英文拼音和手機號碼,還有佛牌店的地址都對。說明沒發錯貨。 在工作人員的催促下,我簽了字剛要出去提貨,他讓我多叫兩個人,貨很沉。他和我恐怕搬不動。我心里起疑,就算是那個靈體山精,也只有多半米長,沒那么沉啊。幸好店里除了美瑛和一名年輕女孩之外,還有個男店員,我們三人來到店外,工作人員拉開貨車的側門,指著靠椅背橫放著的一個木架貨箱說:“就是這個。大概有一百二十多公斤?!?/br> 我們三個人共同搬著木箱,小心翼翼地上臺階進了佛牌店,美瑛怕我們抬不動,還和那年輕女店員過來幫忙??赡鞠湎喈敵?,她倆基本使不上勁。好不容易進了店放在地上,我們都累得直喘。男店員問:“田、田顧問,這是什么貨,真的好、好沉??!” “不知道,等我打電話問問?!碧统鍪謾C給登康打電話,剛說一句“有從馬來西亞發的貨到了”這話的時候,登康馬上說:“千萬不要打開貨箱,我這就趕過去?!彪娫拻鞌?。 等登康來到佛牌店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佛牌店快關門了。我低聲問:“這是那尊靈體山精嗎?” 登康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只說讓我快幫忙,先去找工具。佛牌店里哪有什么工具,我只好讓男店員去附近的工具店,買了兩個起釘錘、兩把長柄螺絲批、美工刀和一根小型撬棍。登康盤腿坐在貨箱前,讓我和男店員開始動手拆貨箱,他則低聲念誦著經咒。 美瑛和那年輕女店員站在旁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對她倆說可以下班了,到時候我們負責關店門??蛇@兩個女人好奇心上來,說什么也不走,要當旁觀者。我和男店員好不容易拆開木架的一個面,露出里頭厚厚的白色泡沫紙。 我用美工刀把泡沫紙劃開,里面竟是一尊高大的布周十面派。我問登康:“這布周也是你運來的?” 第0546章 山精和布周 登康點了點頭,我失笑:“你施法解降還不夠,什么時候打算在佛牌店里寄賣東西了?就算不經過我同意,也得問問這店的老板陳大師吧?” “快把布周搬出去,還沒完呢,里面還有東西,搬出來?!钡强禌]正面回答我的話,坐在地上開始念誦經咒。我和男店員只好動手將這尊近一人高的布周十面派搬出貨箱,放在旁邊。 男店員指著貨箱說:“里面還有東西?!蔽姨筋^看去,見有個小木箱擺在角落。我心里起疑,彎腰進了貨箱,把這個小木箱拖出來。搬東西的時候,我發現胸前的五毒油項鏈黑得發亮,就像蝎子的后背。就知道這東西是極陰之物,從形狀尺寸來看,更像那尊靈體山精了。 木箱平放在地上,登康伸右手示意我們打開它,嘴里不停地念誦。我和男店員用起釘錘和小撬棍把木箱打開,里面是個木盒,約有不到一米長,四十幾公分見方。我把木盒放在登康面前,他伸手打開盒蓋,里面是個用白色麻布覆蓋著的東西,像是人形。麻布上有十幾滴暗紅色的東西,像是血跡。 登康掏出一柄小刀,割破左手中指肚,將鮮血在麻布上滴了一串,約有十幾滴。忽然,在旁邊看熱鬧的美瑛臉如白紙,彎腰就要嘔吐,年輕女店員連忙扶著她去了衛生間。登康這邊繼續用經咒加持了十幾分鐘,剛要把木盒蓋好,我走過去。問他是否能把麻布揭開,好讓我拍幾張照片。以后如果客戶要看,怎么也有個圖片資料。 猶豫了幾秒鐘,登康伸手將麻布揭開,我一看這靈體山精的軀體,似乎比上次在老撾孟松深山的地壇尸xue中看到的又縮小了似的。我連忙掏出手機,給山精迅速拍了幾張不同角度的照片。 拍完后,登康把木盒蓋好,用帶血的左手中指在盒蓋和盒身之間寫了幾個字,他的加持動作和過程,也被我拍了十幾張照片。 “將山精放在店里的雜物間中,藏在最內層,平時不要讓人亂摸,更不能打開看?!钡强嫡酒鹕?,用手帕擦著手指上的血。我有些生氣,問他為什么不經過我們的同意,把這么極陰之物放在佛牌店,對人有影響怎么辦,陳大師怪罪怎么辦? 登康笑著拍拍我肩膀:“早晚得運來,正好你在香港辦事,所以我就弄到店里存放。香港有錢有人,以你和方剛的能力,我相信肯定能脫手,到時候看貨也方便。至于陳大師那邊,你是店里的高級顧問。怎么解釋都由你,他不會介意的。這尊靈體山精我已經加持了幾十天,又有我加持過兩年的布周十面派鎮靈,不會出事的,你放心?!?/br> 我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沒說什么。雖然登康的性格和我見過的所有阿贊都不一樣,他這人做事比較隨性,看重名利,卻又圓滑世故,相當于老謝和方剛的結合體。但畢竟是黑衣阿贊,還是降頭師,打心眼里就讓我發怵,所以也不好發火。 當下,我和男店員把布周十面派放在店中央那尊涂金成功佛旁邊,背靠背放置。登康大喇喇地坐在黃金木的椅子上,說:“嗯,看起來很協調,不錯?!蔽倚毖劭戳怂谎?,在心里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再掏出手機,習慣性地給布周和成功佛拍了幾張合影。 男店員和年輕女孩把雜物間的東西全都翻出來。將靈體山精緊靠墻角放置,最后再把雜物碼回去,山精藏在里面,不特意去翻還真接觸不到。我看到美瑛臉色發白,坐在休息區,就過去問怎么了。她說這幾天本來就經常嘔吐,剛才不知為何什么,更是感到渾身發冷,非常不舒服。 “經常嘔吐?你是……”我疑惑地問。美瑛勉強笑了笑,點點頭。我這才知道原來她懷孕了。 在關閉店門之前,登康又向三名店員傳達了靈體山精的保護規則。不得隨意泄露消息,平時不許私自打開裝有山精的木盒,也不能讓其毀壞,比如水淹、火燒都不行,總之一句話,就當這個東西沒存在過。 三人連連點頭。 從佛牌店里出來,我和登康找了家馬來西亞餐廳吃飯。飯桌上我先給陳大師打了電話,告訴他靈體山精的事,陳大師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種東西。覺得很神奇,甚至想要看看。我讓他打消這個念頭,說了登康關于山精的禁忌,陳大師嚇得立刻退縮改口,說讓我自己拿主意。只要不對佛牌店的人造成影響就好。 登康邊喝湯,邊皮笑rou不笑地看著我。掛斷電話,我問他這尊靈體山精到底是什么回事,登康說:“我對那位死去的降頭師還是不夠了解,看來他的法力應該不低。至少在巴登之上,所以才有這么大的怨氣和靈力,我加持了數十天,不但沒能禁錮成功,有好幾次差點兒把我的法術回沖。眼睛都流血了?!?/br> 我很驚訝:“那你后來是怎么加持的?”登康說,他有一尊布周十面派,是從某位魯士師父手中得到,那位魯士居住在馬來西亞的加拉巴干深山中,從出生到死去。六十幾年未出過山,沒見過外面的世界。但他的法力修為也是很厲害的,將餓了幾天幾夜的一只飼養猛虎和兔子關在同一鐵籠中,此魯士施法時,那猛虎居然不吃兔子。而是又餓了兩天,差點兒餓死,可見其法力之強。 登康說:“我去深山拜訪他時,這位魯士因為加持一副在山中發現的尸骨而病重,我去的時候幫他用經咒加持。相當于救了他一命。所以他將那尊布周像送給我,說他已經加持了十年,鎮靈之力強大。我把布周像運回家中,用來配合施控靈術,終于禁錮住了靈體山精的怨氣?!?/br> “那不就行了?”我邊喝湯邊問。登康搖搖頭。說那尊布周像很難得,是鎮靈的好東西,而靈體山精雖然靈力強大,卻因為那名死去降頭師陰靈的緣故而極難禁錮。只有要靈體山精在,就必須用布周十面派去鎮靈。這樣的話,不但靈體山精用不上,反而那尊布周也無法再用來配合修法。所以權衡再三,他還是決定將靈體山精賣掉。 聽到這里,我才明白這家伙為什么千里迢迢漂洋過海,將靈體山精和布周像一同空運到香港來。我直嘬牙花:“靈體山精的怨氣這么大,連降頭師都害怕,你讓我去賣給誰?哪個客戶請到家里,能保證不出事,這和殺人有什么區別?” 登康笑著說:“沒那么嚴重,靈體山精的怨氣雖強,但僅對想用黑法對其加持的人有反噬行為,如果只是普通人正常供奉,不但沒有怨氣,反而會而享受供奉而漸漸減弱?!?/br> 對于他說的話,我不太相信:“降頭師死后不愿投胎,選擇想在陰間繼續修黑法,所以他的靈體才蛻變成了山精?,F在有客戶把它請回家,成天供奉,降頭師的靈體怨氣要是逐漸減弱。那還怎么修黑法?” “這就是你不懂了!”登康說,“就算它的靈體有強烈執念非要在陰間修法,但客戶已經用我提供的特殊經咒開始供奉,在供品和人念的作用下,它的怨氣只會慢慢減弱。只要供奉方法不出錯,至少半年之內都沒問題。而半年之后,要是客戶已經達到目的,不想繼續供奉,還可以收回。那個時候的靈體怨氣已經被削弱不少。也許我就能控制它了?!?/br> 第0547章 神秘女人 我半信半疑:“是真的?你可千萬別騙我,不然這可是要出人命的大事??蛻糇肪科饋?,這個責我可負不了。之前我賣過兩個山精,都出了意外。第一個是窮人非要做發財夢,后來出了事,但畢竟是窮人,沒能力追究。第二個是某領導,出事后那領導而貪污而事發,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但我可不敢保證第三位供奉者出事后也不向我追究,如果是個大富之家。就算供奉者出了事,他的親戚家人也會來找我算賬的!” 登康說:“我當然不會騙你,這么大的事,如果你被客戶砍成八塊,對我也沒什么好處。你和方剛在泰國做牌商多年,以后我還有很多找你們幫忙的時候?!?/br> 看著登康的眼睛,我試圖從他眼中讀到哪怕一絲的欺騙,可沒找到。登康說得很鄭重,至少從表面看不出他在騙我。而靈體山精如果能脫手,買家必定是非富即貴,利潤也是很可觀的。 出了餐廳,登康告訴我,因為給山精加持的控靈經咒又長又難念,客戶很難掌握。只要我這邊和客戶敲定成交,在客戶把靈體山精請回家時,他會去客戶家現場加持,給山精做入門,不管客戶在中國還是東南亞,在非洲還是北極。 我心想,這在牌商中倒是頭一次聽說。就和在商場買熱水器似的,必須家廠上門安裝才行。 回到酒店,我立刻給方剛打去電話,把今天的事說給他聽。方剛哼了聲:“這家伙看來還是搞不定那個靈體山精,不過想脫手也好。我們有錢賺了?!蔽覔鷳n地說那東西怨氣極大,客戶是不是會倒霉。 方剛笑了:“普通求平安的客戶,你覺得會去花錢請山精回家嗎?凡是愿意把那東西搬回家的人,必定有普通佛牌達不到的目的,別說半年內不會出事,就算出事也是自找的。誰讓你有那么多非分要求?” 我怎么也做不到像方剛那么硬心腸,只好說讓他也幫著聯系,我稍后會把一些資料圖片發過去。掛斷電話之后,我把那些圖片挑出角度好的、清晰的、有代表性的十幾張,分別發給方剛和老謝。不多時,老謝打來電話:“這是什么情況?” 我又講了一遍,老謝并沒有像方剛那么興奮,他嘆著氣說:“唉,田老弟,這好事看來是落不到我頭上啦!我做了幾年牌商,賣出最貴的東西也就才兩萬塊錢人民幣,還是個二手的小鬼仔,前一個客戶不想要退回給我的。山精這東西,我哪有渠道推銷出去?我的客戶都沒什么錢啊,唉!” “不要這么消極,”我笑著說,“萬一有狗屎運落在你老謝頭上呢?這也是說不準的事。反正你幫我發布消息吧,有錢大伙賺?!崩现x連聲答應,說這就把資料發給他認識的所有客戶,比他還窮的除外。 我心想。那基本就等于全部群發了,比老謝日子還窘迫的人,在非洲恐怕也不好找。 在香港的事基本辦完,登康也要回馬來去了,讓我幫他把機票訂好。我也在香港呆了幾十天。正在考慮是回泰國還是回沈陽老家時,陳大師給我打電話,問是否有空,他有位朋友想找我談請佛牌的事。 這可是好事,我連忙答應下來,陳大師說會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他的那位朋友,到時候我們自己聯絡就好。 次日晚上,我接到一位女性打來的電話,稱某天路過陳大師的佛牌店,進去看了之后,對泰國佛牌很感興趣,拿了我的名片,想找我聊聊。我讓她直接去店里找我,可她卻非要在外面碰面,說談話方便。交流之后。她說明天下午兩點鐘想和我在一個叫“黃泥涌水塘公園”的地方碰面。 我夾著手機,迅速打開香港地圖,我發現此公園離尖沙咀也不算太遠,只是要過海上干線,附近沒有地鐵,最近的地鐵站在銅鑼灣,還得乘出租車沿著峽道去這個叫黃泥涌的地方。我很奇怪,在哪碰面不行,非得這個地方,難道此女士的家離這里很近? 我有些抵觸。但心想既然她有這種奇怪要求,說不定是個大生意呢,香港畢竟不比內地,有錢人多,機會相對也多。于是我只好答應下來。 乘出租車到了黃泥涌水塘公園,我在某個偏僻的角落找到一個小涼亭,正值下午最熱的時候,公園的這個角落幾乎空無一人。我心,這位女士看來對這里很熟悉,知道什么地方、什么時間是最沒人打擾的。 在涼亭附近等了十幾分鐘,我看到有位身穿黑衣的女士,臉上圍著絲巾,快步朝涼亭的方向走來。這附近沒別人,只有她一個,估計應該是來找我的。 果然,這位女士看到我站在涼亭中,她放慢腳步,緩緩走到涼亭前,左右看了看附近無人。這才進了涼亭。她留著短發,局部染成酒紅色,雖然戴著墨鏡,但仍然能看出皮膚白嫩細膩,俏麗成熟。臉上圍著愛瑪仕的絲巾。長相完全看不到。但從她穿的裁剪合體的高檔連衣裙和鞋子來看,肯定是個比較有錢的人。 女士問:“您是……” 我心想此人還真夠謹慎,能在這種情況下碰面的人,除了我還能有誰,但她生怕認錯人,所以沒有先報出自己的身份。我連忙說:“我是陳大師佛牌店的顧問,姓田,叫田七?!?/br> 一聽我自報家門,此女士這才伸出手和我握了握,卻沒有自我介紹。坐在涼亭的木條上面,我問此女士的姓氏,沒想到她居然不想說。我苦笑:“那總得對您有個稱呼吧?” 女士想了想:“那你就叫我瓊姐吧?!?/br> 我說您是姓瓊,還是名字中有瓊字,她笑了:“都不是,我喜歡瓊瑤的小說和電視劇而已?!蔽覐氐谉o語,既然對方不想多說,我也別找不自在,就讓她直接說事。 瓊姐說:“那次去彌敦道,看到陳大師開的那間佛牌店,生意很不錯。我以前也聽朋友說起過泰國佛牌。大家都說挺神奇的,我就向女店員要了你的名片。她說店里不光賣佛牌,還有各種供奉物,和做法事、驅邪等等。我問是什么樣的法事,她說驅邪沖煞。夫妻和睦,還有發財旺運都可以。后來我自己了解過,泰國的法事除了她說的那些,還有下降頭和解降頭,是嗎?” “沒錯,解降和落降也是泰國阿贊師父們所掌握的法術,您到底有什么需求?”我問。 瓊姐干咳幾聲:“我要給人落降?!蔽疫B忙問是什么樣的降,情降還是疾降,想達到什么樣的目的。瓊姐說,她想落降整一個很壞很壞的惡人。 自從那次和方剛去印尼,幫汪夫人和姜先生給人下降頭之后,我決定一年之內都不接下降頭的生意?,F在已經過了一年多,但我對落降的事還是很謹慎。說實話,下降頭其實和職業殺手沒什么區別,只不過這種行為更加隱蔽。而很多客戶想要整的人,不是仇敵就是絆腳石,要是仇敵甚至惡人還好些,如果是絆腳石,那就相當于助紂為虐了。 前陣子登康給溫小姐下的情降,因為性質特殊。畢竟不是把人往壞了整,所以那次我也是勉強同意接下。但現在這位瓊姐要落的很可能是死降,就算不死也要讓對方脫層皮,我就謹慎得多了。 但解降和下降的生意,卻又偏偏是利潤最大的。仔細想想,要把某人整得死去活來,甚至搞死,而對方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是誰干的,連警察也找不出線索,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所以這種合理合法的行為,也得多付出一些錢才行。 當然也要分地點,在中國,落降的收費比較高,但對于東南亞某些國家或某些阿贊師父來講,下降頭甚至下死降,其費用也就相當于北京一個月的平均工資而已,比如菲律賓的鬼王。 第0548章 落降 我問:“瓊姐,您要下降頭的這個人,有多壞多惡?”瓊姐嘆了口氣,開始給我講。 從瓊姐來到這個涼亭,就能明顯看出她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而她的自述中,當然也要回避有關自己的一切信息。其實我覺得很奇怪,如果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誰,完全可以出錢雇人和我接觸交易,為什么非要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