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節
太后邊說,邊微微瞇起了丹鳳眼。 她想起了一個人。 上次冰嬉一事,僥幸逃過一劫的那個女人。 大概是覺得上次沒被查出來,自己幸運得很,所以這一次又不安分了。 可是再怎么斗,也不應該拿皇室的血脈來陷害。 好不容易,真的是好不容易,帝王才有了這么一個骨rou。 而且最重要的,懷這個骨rou的女人,還是她的人。 她可以控制在掌心的人。 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可是,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變故。 在這深宮之中,她呆了數十年,深諳深宮生存法則,也深諳深宮制衡之道。 有些事可以容允,有些事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有些事卻絕對不能姑息。 這次就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所以,她也決定這次,如果查出來,果然如她所料,果然是秦碧。 就算秦碧是皇后,就算秦碧是她的人,她也絕對不會再偏袒,也絕對不會手軟。 聞見太后如此說,帝王眸光一斂,當即吩咐王德:“速通知刑部徹查此事,特別是今夜宮宴上池才人吃過的東西和池才人用的碗筷杯盞等等,全部徹查?!?/br> “是!”王德領命而去。 接到消息的妃嬪們也都陸續來了。 還有皇后秦碧。 進來行完禮后,問池輕的情況。 池輕只是在虛弱地靠在床頭上抽泣,只字不言。 秦碧看看太后,又看看帝王,見大家都面色不好,便也沒再多問,就站在一旁。 其他妃嬪站在她身后。 一個個都是披衣而起的模樣。 只是各人眉眼,各種心思。 莊妃站于其間,心里早已活動開了。 又是疑竇叢生,又是幸災樂禍。 夜宴上看這個女人的得意勁,她就看不順眼了。 以為自己懷了這個男人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得了天下一般。 真是老天爺有眼,讓她給滑了。 不管這次滑胎是天意,還是人為,她只需圍觀就行。 反正她受益。 哈哈。 想想還真要忍不住笑出來呢。 太醫的方子開好,帝王讓宮女拿著方子去太醫院抓藥。 “時辰也不早了,母后先回去歇著吧,有什么結果,兒臣會稟報母后?!?/br> 太后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好不容易,哀家才有了這個皇長孫,就這樣沒了,哀家心里難受啊,怎么能睡得著?” 帝王輕嘆,“都是兒臣不好,兒臣一直忙于政事,忽略了后宮,母后請放心,皇長孫還會有的,母后以后會有很多很多皇孫的?!?/br> 太后亦是嘆息:“臨淵的心情哀家懂,也真是難為你了,失子之痛不比哀家少,卻還要來安慰哀家?!?/br> 在邊上的軟椅上 坐了下來,太后吩咐隨侍在旁的大太監孔方,“幫哀家倒口茶喝?!?/br> “是!”孔方領命。 帝王眉心幾不可察地一擰。 妃嬪們亦是互相看了一眼,偷偷表示了一下各自的不耐。 看太后的架勢,是要在秋實宮守一宿嗎? 她老人家如果守一宿,她們就也得跟著守一宿啊。 她至少坐著,她們卻是站著。 站一宿,難熬啊。 皇后秦碧更是垂眸苦澀地牽了牽唇角。 王德回來復命,說刑部已經在查。 帝王“嗯”了一聲。 ****** 樊籬進宮后直奔龍吟宮。 好在帝王有賦予他可以在宮中任意行走的權利,一路暢通無阻。 龍吟宮里帝王不在,王德也不在。 問幾個太監宮女,說去了秋實宮,說池才人滑胎了。 滑胎? 池輕也滑胎? 他聽完震驚了。 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池輕怎么會有喜? 不是讓他搞了一盆用特殊花泥栽種的水仙擺在池輕的寢宮了嗎? 那花泥可是避子花泥。 久嗅不孕。 她又怎么可能會懷上? 而且,竟然也是今夜的這個時辰滑胎,這也太…… 想到這里,他驀地眸光一斂。 難道是帝王知道池輕有喜,想要墮掉她腹中的孩子,所以在宮宴上用了什么手段,結果,沒想到殃及到郁墨夜,導致她也滑了胎? 可是也不對。 帝王明明知道郁墨夜也有喜啊,白日里他就已經很明確地告訴他了。 所以應該不是無意殃及的。 難道是帝王一箭雙雕,用了什么手段,讓兩個女人同時滑胎? 好吧,如果是這樣,那他是真狠! 也顧不上多想,更不敢多做逗留,王府那邊焦頭爛額還在等著他呢。 他又直奔秋實宮。 可來到秋實宮的門口,他又頭痛了。 方才龍吟宮的宮人說,所有人都到秋實宮了,包括那些妃嬪,還有太后。 他如何進去稟報? 如此深更半夜。 而且,里面是忙成怎樣,還是亂成怎樣,到底是怎樣一副情景?門口竟然連守門的宮人都不在。 想讓人進去稟報一下都不行。 怎么辦? 心里就盼著,如果王德能出來就好了。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未見一個出來。 又糾結了片刻,他覺得不能再等了,無奈之下,他干脆頭皮一硬,直接闖了進去。 內殿燈火通明,沒有他想的忙,也沒有他想的亂。 的確所有人都在,可是所有人都聲息全無。 所以,他一沖進去,就特別打眼,瞬間打破了一室的死寂,全員的目光都朝他投了過來。 包括太后,包括帝王。 他愣了一下,心一橫,大叫一聲:“皇上!” 直接奔至帝王面前,一副慌不擇路、著急上火的模樣。 眾人驚錯。 太后愕然。 帝王亦是露出訝異的表情,看著他。 他一把抓了帝王手臂,氣喘吁吁道:“皇上,總算找到你了……樊籬夜觀天象,發現大事不妙,東北方一顆星星隕落,那是……那是……那是皇子之星啊?!?/br> 眾人先是緊張好奇,聞名遐邇的大齊第一法師樊籬深夜入宮,且如此慌亂驚懼,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可聽他說 完,大家又都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