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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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死了,燕子也死了,就算到了萬物復蘇的春日,姑娘也不會再回到綠水湖畔,燕子也沒有再回去。 他們,都……死了…… 他以為不會悔的,可當他如何也找不到婉妹的時候,他悔了。 可他就算再怎么悔,都已經晚了。 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就算想要命來償還,都沒有用了。 最后的那個夜里,下了很大很大的雨,那場雨,不止是下在那個夜晚,下在了往后的生命里。 于是他給自己編織了一個牢籠,自己坐進了自己編織的牢籠里,哪里都不去,哪里都不想去。 而如今,他卻又自己掙破了這個牢籠。 牢籠之外,還是下著大雨,從不曾停歇的大雨。 可世上只有李悔,再無燕蘇了。 一個總要為自己可憐的孩子做些什么的李悔。 云綠水又見到了司季夏,依然是在竹林別院里見到的,只不過這一次他的身旁不見白拂的身影。 走出了李悔臥房的云綠水又是那個溫柔嫵媚的云綠水,見著司季夏,她絲毫不覺驚詫,反是軟聲著問道:“公子可是又來為丞相大人診脈?” “小民見過貴妃娘娘?!彼炯鞠拿嫔衔ㄒ娍蜌?,以不見絲毫詫異之色,“回娘娘,正是?!?/br> “丞相大人可還有救?”云綠水問。 “無救?!彼炯鞠幕卮鸬弥苯?。 “既是無救,公子為何還要來?” “居于相府,雖是暫住,總該為主人家盡些綿薄之力?!?/br> “公子倒是懂禮之人?!痹凭G水微微一笑,“那公子便好好為丞相大人好好瞧瞧吧?!?/br> 云綠水說完,離開了,不多看司季夏一眼。 倒是薛妙手眼神沉沉地看著司季夏,似是在問他為何還在這云城呆著似的。 然薛妙手沒有等司季夏的答案,而司季夏也沒有要和她解釋的意思,只是朝她微微垂首,轉身便進了李悔的臥房。 “大人?!彼炯鞠倪M了屋,還未走近床榻,便見著李悔抬起手匆忙地抹了一把眼睛,這才撐著坐起身,朝司季夏溫和慈祥地笑了笑,“阿季小兄弟來了啊?!?/br> 李悔想要“病入膏肓”,就不得不需要司季夏的幫忙。 “大人無需坐起身,躺著便好?!彼炯鞠纳袂殡m冷淡,語氣卻溫和有禮。 李悔旋即重新躺了下來。 司季夏為李悔號過脈,從懷里取出一只小藥瓶,倒了兩粒黑漆漆的藥丸給李悔服下。 司季夏給李悔倒了一杯水,看著他將藥碗服下后,沒有多說一句話,只道一聲“大人好生休息,在下先離開了”后便要走,如這些日子的每一次到這兒來時一樣,為李悔號脈,看他服藥,然后便離開。 然這一次,李悔喚住了司季夏,“阿季小兄弟請稍等一等?!?/br> “大人可是有事?” “阿季小兄弟……打算何時離開?”這個問題,李悔想問,卻又怕問,是以這些日子遲遲沒有問。 “王上壽辰那日,在下便會與內子離開云城?!彼炯鞠臎]有隱瞞,“算來只是兩日后?!?/br> 李悔忽然將手下的衾被抓得有些緊,面上的笑容卻是愈發的慈愛,“李某說過待到阿季小兄弟離去時送你們一程,但是現下看來,那一日,李某怕是抽不開身了?!?/br> “大人的好意,在下與內子心領了,在大人府上叨擾時日過長,是在下給大人添了麻煩才是?!彼炯鞠囊琅f很客氣,“不敢再勞大人屆時親自相送?!?/br> “但是李某……有一事要托阿季小兄弟幫忙?!?/br> “大人請說?!?/br> “小兄弟可記得李某說過城外的斷情崖?” “在下記得?!?/br> “李某想托阿季小弟兄替李某捎一物過去,替李某埋在兩座墳冢之間……” * 白拂已有十二日不在菡萏別院出現過。 樓遠亦如此。 樓遠根本就沒有等到融雪醒來,便離開了,一離開便是十一日,至今日都沒有再出現過。 樓遠離開的時候,冰刃找他打了一架,卻沒有將他攔下不讓他走。 因為他們都知,他們現在不是陪著自己女人的時候。 便是冰刃,都時常不在菡萏別院呆著。 就算是司季夏,也只有晚上會回到菡萏別院來陪冬暖故歇下。 這些個男人,什么都沒有與他們的女人說,他們的女人,也沒有人詢問過一句什么。 因為就算是喬小余,都覺得這些日子的空氣,有些不大正常,至于為何不正常,她也說不上來。 因為有司季夏在,融雪和喬小余的傷勢恢復得很好,傷勢都已好了過半,只是喬小余身子較弱,加上身上的傷口較深就多,是以恢復得比融雪指頭上的傷稍微慢些。 但是融雪被拔除了五只指甲,是以就算她又能活蹦亂跳了,她的右手五指上還是綁著繃帶,像她這么蹦跶的姑娘,若是不將指頭包裹好,怕是只會傷得更重。 喬小余臉上的烙印,結痂也脫了痂,但是那片拇指大小的疤痕卻留在臉上除不去,因為烙得太深,就算司季夏的藥再好,也不可能將這疤痕除得干干凈凈,更何況他只是大夫,而不是像薛妙手那樣能在人臉上下功夫的人。 至于薛妙手,他們請不到,也不知上哪兒去請,就算請得到,怕是薛妙手也不會幫忙。 更何況,現下時日,根本就沒有人還顧得著去找薛妙手。 只是,就算菡萏別院再如何美麗,呆得久了,也會讓人心生煩躁。 融雪是最耐不住的那一個,就像她的師兄冰刃一樣。 是以現下冬暖故在摘抄著古詞,喬小余坐在冬暖故身旁看話本子,融雪則是坐在她們之間,看看冬暖故抄的古詞,又看看喬小余手里的話本子,她自己則是無事可做,最后只能懶懶地趴到桌案上,嘆了一口長長的氣,“哎——” “又怎么了?”冬暖故輕笑著問,卻是沒有看融雪一眼。 喬小余倒是放下了手中的話本子,關心著問道:“融雪可是又餓了?我去給你煮些東西吃?” “師嫂嫂,難道你覺得我很像豬?我不是小半個時辰前才吃過嗎?”融雪覺得,師嫂嫂的胳膊肘是拐到師兄那兒去的。 “融雪當然不像豬的?!眴绦∮嘤行┎缓靡馑嫉匦α诵?。 “夫人哪?!比谘┺D過頭來,看向正在認認真真摘抄古詞的冬暖故,本是煩躁不耐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傷感起來,“你和公子明天就要走了?” “嗯?!倍饰⑽⒁恍?,點了點頭。 喬小余此時也不看話本子了,正盯著冬暖故看。 “你們身上的傷已沒有大礙,好好休養一陣子便可痊愈了,我和他已經來這兒挺久了,該走了?!倍蕦⑹种械拿P在硯臺里蘸了蘸墨,倒是沒有急著繼續往下抄,而是轉過頭看向了融雪,“這兒總歸不是我們該久留的地方?!?/br> “夫人和公子要到哪兒去?”融雪眸中傷感更濃,竟是忽然抓住了冬暖故的左手。 “回南蜀國去?!倍蕦⒂沂掷锏拿P擱到了硯臺上,眸中的笑意很溫和。 “南蜀國的什么地方?”融雪追問。 “一個叫水月縣的小地方,聽說過么?”這是冬暖故第一次與旁人說她與司季夏的去處,沒有防備,更無戒心。 因為在自己信任的朋友面前,沒有什么是不可說,也沒什么是說不得的。 融雪還沒說話,冬暖故便伸出手在她臉頰上扯了扯,笑道,“怎么?問得這么清楚,是想以后去拜訪我?” 融雪也不介意臉頰被冬暖故這么扯著,只用力地點了點頭,“嗯嗯嗯!不問清楚的話,以后怕是就要見不到夫人了?!?/br> “見我做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好人?!?/br> “我還想跟夫人一起走的!” 冬暖故不由笑出了聲,將融雪的臉更向外扯了些才突然松開手,邊看融雪揉著自己的臉邊笑道:“跟我走,不想嫁給樓王八蛋了?” “我師兄可不會這么輕易地就給我嫁?!比谘┍饬吮庾?,“夫人和公子要是不這么急著走的話,可以讓公子治治我師兄,我覺得好像每次公子說話都能噎著我師兄?!?/br> “原來你盼著我留下就是想找個人治治你師兄?!倍蔬€是笑著,看向了安靜坐在一旁看著她們的喬小余,道,“有你師嫂嫂在,還怕沒人治得了你師兄么?我瞧著你師嫂嫂最是能治你師兄,每次都能讓你師兄跳腳?!?/br> “夫人,我,我……”喬小余霎時紅了臉,“大俠是因為厭煩我,所以才會每次都被我氣到的?!?/br> “厭煩你的話,可不會想要娶你了?!倍实哪昙o只比喬小余大一歲,更比融雪還小一歲,然在融雪與喬小余眼里,總覺得她像一個長輩,一個溫和的長輩。 只見冬暖故揉了揉融雪的腦袋,道:“你師兄好給樓遠使絆子,不過是太疼你這個閨女師妹而已?!?/br> “夫人哪……”融雪想要撓腦袋,但是一抬手才發現她的手指上還有繃帶,便又將手放了下來,用一種頗為尊敬的眼神看著冬暖故,道,“我總覺得夫人和我們不一樣?!?/br> “哦?你們是人,我也是人,又怎會不一樣?”冬暖故饒有興致地看著融雪。 “不知道,感覺就是不一樣,覺得夫人……好像不是這里的人一樣?!?/br> 冬暖故微微一怔,她自然知道融雪說的“這里”不是指北霜國也不是指南蜀國,而是指這個世界。 從來沒有人有過這樣的想法,因為這樣的想法,太過荒唐,便是司季夏,都沒有。 冬暖故亦從未對任何人說過。 不過冬暖故從前沒有說,現在亦不會說,以后更不會。 因為她是冬暖故,只是冬暖故而已。 “或許我從前不是這里的人,但我現在卻真真切切是這里的人?!?/br> “因為公子在這里!”融雪想也不想便直接高興地接了這句話。 冬暖故又是微微一怔,隨機才又笑了,承認道:“是啊,因為他在這里,所以我就在這里?!?/br> 喬小余聽著冬暖故的話,有些怔怔失神。 就在這時,屋子外邊傳來了拳打腳踢的聲音,還伴隨著男子呼呼喝喝的嚷嚷聲。 ☆、107、酒,朋友,兄弟【卷三終,上】 司季夏回來了。 樓遠回來了。 冰刃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