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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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樓遠和冰刃又是一路打回來的,這呼呼喝喝的聲音,正是冰刃罵樓遠的聲音。 “小白臉!你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對老子出手!你嘴里那聲‘師兄’是喊著玩耍的???”冰刃罵著,以手成刀,作勢就劈向樓遠的腰眼。 冰刃的動作很快,快得根本令人瞧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然樓遠的動作也很快,快得也令人根本就瞧不清他是如何閃避的。 總之冰刃那一掌沒有劈到樓遠腰眼上,他們還在打。 樓遠面上掛著吟吟笑意,雖不再是他原來那張俊美得不可方物的臉孔,然他現在笑起來,卻也多少讓見著的人有些移不開眼。 并不是他這張平凡的臉有多特別,也不是他的笑也多特別,而是有些人,似乎就是與生俱來擁有著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的魅力,樓遠便是這一種人,是以就算他換了一張平凡的臉,他在別人眼里,依舊不像個平凡的人。 “師兄說錯了,樓某這不是對師兄出手,樓某只是自保而已,樓某總不能讓師兄把樓某踢殘打殘了去,這樣的話不大好?!睒沁h笑吟吟的,手上和腿上動作不曾停過,更不見絲毫吃力之態,與冰刃那怒氣沖沖的模樣可謂是截然不同。 他們身上都有劍,可他們誰人都沒有用劍,似乎拳頭對拳頭比較過癮似的,他們的劍,一路來都未曾拔出過。 “呸!”冰刃氣得想要將樓遠的手砍下的模樣,手上的動作愈來愈快,嘴上沒停過,“別叫老子師兄!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嘴給削了!老子不是你師兄!老子才沒有你這么老的師弟!” “樓某總歸要娶了小乞丐的,屆時就算師兄不是師兄,終究也還是師兄的?!?/br> “老子不點頭,她要是敢嫁,老子打斷她的腿還不算!老子還要跟她斷絕師兄妹關系!” 樓遠眼角突突地跳,已經跑到了屋外走廊來的融雪眼角也突突地跳,師兄又來了…… 他們才堪堪走出廊橋,離樓閣還有一小段距離,可冰刃的聲音實在太大,大得幾乎能響透整個菡萏別院。 此時正是黃昏時分,斜陽將他們的影子都拉扯得長長的。 冰刃和樓遠一直在打,司季夏就走在他們身側,然不管他們的動作多快打得有多猛烈,司季夏都是走在他們身側,不快一步,也不慢一步,而他們兩人的拳頭及雙腳不管怎么打怎么踢,都不會落到司季夏身上,喬小余認為是樓遠和冰刃打得太好是以沒有落到司季夏身上。 然冬暖故與融雪卻是看得出來,并非冰刃與樓遠拳腳打得實在好得分毫都沒有傷到身邊的人,而是司季夏移動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到根本就沒人看見他移開身子避開身邊的樓遠與冰刃那剎那間的動作,快得就好像他其實根本就沒有躲閃過! 樓遠與冰刃很鬧,司季夏卻是很安靜,然這兩動一靜又是以同樣的速度走向樓閣。 司季夏的腳步看著緩慢,可很快,他又和樓遠冰刃二人一同到了樓閣樓梯前。 他們似乎是相約著一道回來的。 因為他們手上都拿著同樣的包袱。 不,不是包袱,而是……酒壇,且還不是小酒壇,而是大酒壇。 冰刃雙手拎著兩只大酒壇。 樓遠雙手拎著同樣的兩只大酒壇。 就他們這樣踢踢打打一路,酒壇都在他們手里提得穩穩當當,竟是碰都沒有碰到一下! 司季夏唯一的一只左手里,照樣是兩只大酒壇。 不過司季夏與樓遠肩上沒有包袱,冰刃肩上則是還挎著一只黑布包裹的大包袱。 前些日子被冰刃和樓遠踢壞的欄桿依舊修好,不過修得有些歪歪扭扭的,一看就不是工匠來修補的。 當冰刃看到這修補得歪歪扭扭的欄桿時,他突然停住了,不打了,轉為噔噔噔大步朝樓上走。 樓遠沒想到冰刃就這么招呼也不打就突然停手了,樓遠已然揮出的拳頭險些沒有停住就要砸到冰刃后腦勺上。 好在他收住了手,在只差半寸就要砸到冰刃后腦勺上的時候收住的,而且收到很穩,因為他提在手里的酒壇晃都沒有晃一晃。 而冰刃就像絲毫都不在乎他的后腦被揍扁似的,只是沖樓閣上大吼道:“喬小余你給老子出來!” “???來了來了?!崩洳欢”槐羞@突然一吼,喬小余嚇了一跳,連忙從冬暖故身側繞了出來,好讓冰刃瞧見她,看著怒沖沖的冰刃,只聽她乖乖巧巧地問,“大俠,你叫小女子?” 樓遠一聽到喬小余這一聲“大俠”,險些沒忍住笑出了聲來,好在他忍住了,以免他這一聲嗤笑惹得冰刃更想扒他的皮更不想將閨女嫁給他。 不過他還是很想笑,所以他憋得很難受。 剛好司季夏從他身邊走過,抬起手就在他背上輕輕一拍。 “哈哈哈——”樓遠那憋得難受的笑聲就噴了出來。 融雪的臉立刻黑了,想也不想就直沖到樓遠身邊一邊用力扯他的衣袖,一邊朝他擠眉弄眼,示意他別再激怒冰刃了,一時間完全就沒有那久別重逢的激情。 冰刃一腳就將腳下的樓板踩踏了一個窟窿。 只是他沒有回頭看樓遠,而是瞪著喬小余有些咬牙切齒地問道:“你修的欄桿???” “???哦?!眴绦∮嘤直槐猩袂閲樍艘惶?,卻還是乖乖道,“是小女子修的?!?/br> 下一瞬,冰刃的爆吼聲又響了起來,“喬小余!你到底能不能讓老子省點心???你身上的傷好透了???” 喬小余閉起了嘴,一句話也不說了,只安安靜靜乖乖巧巧地站在那兒,像一團軟軟的棉花,縱是再生氣的人,看著她這般模樣也會消了大半的氣。 可冰刃不是一般人,所以他現在還氣得厲害。 只見他將肩上挎著的包袱取下就往喬小余懷里扔,喬小余連忙接住,還不待喬小余問冰刃這包袱里是什么東西,只聽冰刃煩躁道:“趕緊去換換換,老子那套留給老子,老子待會穿?!?/br> “哦,忘了說,今晚老子就把你娶過門,聘禮,聘禮……”就在喬小余驚詫得目瞪口呆時,冰刃又從懷里摸出一小包緞子包裹著的東西扔到喬小余懷里,“這包東西就暫時當著聘禮了,過后老子再給你補補?!?/br> 冰刃說完話,將手中的酒壇放下,又只用一眨眼的時間將司季夏及樓遠手中的酒壇也拎了過來一齊放在二樓的走廊上,在誰人都沒有再說上一句話的時候,只見他一手抓了樓遠的胳膊,一手抓了司季夏的胳膊,邊將他二人往后邊院子的方向拉扯邊高聲道:“五百兩媳婦兒,五百兩說今晚要給我燒一頓好吃的慶賀,你男人就先借給我了??!” 冰刃只對冬暖故交代,一個字都沒跟融雪說,待到融雪回過神來時,只見她氣得跳腳,“師兄你居然一個字都不跟我說!我都還沒有和爺好好說上一句話哪!” 不過融雪跳腳歸跳腳,忽然間卻沖到了還是目瞪口呆的喬小余身邊,一臉的激動興奮地抓著她的胳膊道:“師嫂嫂師嫂嫂!你今晚就要和師兄洞房了!” “……”冬暖故立刻將融雪推開,可真是什么樣的師兄就教出什么樣的師妹,“洞房”二字怎能是姑娘家嘴里能大呼小叫的,也因為融雪這一喊,喬小余的雙頰立刻紅透,還是怔怔愣愣地看著她懷里抱著的東西有些回不過神來。 “融雪,你師兄可真是做什么都風風火火的,臉娶個媳婦都這么風風火火?!倍市?,她心下很吃驚,倒也高興,因為她看得出冰刃對喬小余不差,早娶晚娶終究是要娶,擇日不如撞日,又或許,是特意選在的今日。 因為她與平安明日就要走。 因為冰刃把平安當做了朋友,是以要在他們離開前,讓平安與她喝上他們的一杯喜酒。 這樣的朋友,哪里求? 而平安,似也很是開心。 冬暖故淺笑著將失神的喬小余往屋里推,“好了,別怔在這兒了,不管你今夜嫁是不嫁,都先回屋看看冰刃給你準備的是什么?!?/br> “夫人,我嫁的?!眴绦∮嗝嫔嫌衝ongnong的羞色,忽然間也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笑得眼角有隱約可見的淚光,只見她將懷里的東西抱得有些緊,兀自點了一點頭道,“就算大俠什么都沒有給我,我也嫁的?!?/br> 她已經答應嫁給了大俠,就算他什么都沒有,她也嫁的。 喬小余是被融雪拉進屋的。 包袱擺在了床榻上,打開了。 大包袱里裹著的兩套大紅喜服,紅蓋頭,還有新的里衣,甚至還有鞋,不過只有一雙大紅的繡鞋,卻沒有男人的長靴。 因為冰刃不需要新鞋,這雙繡鞋只是為喬小余準備的,因為他覺得喬小余總是忽然之間就掉了鞋,他可不想拜堂的時候他的媳婦兒連雙鞋子都沒有穿。 小包袱里裹著的是姑娘家用的朱釵、耳珰、珠鏈、手釧等首飾,雖然不多,但也瞧得出是用心準備了的。 看著包袱里的這些東西,喬小余哭了,不是無聲地流淚,反是嚶嚶哭出了聲。 冬暖故亦是動容了,因為像冰刃那般不拘小節從不把女人當回事的江湖男兒,能為一個自己根本就還沒有喜歡上的姑娘做上如此準備,已經足夠了。 冬暖故沒有說什么,只是輕輕拍著喬小余的肩。 只有融雪又驚又喜又嘆道:“師嫂嫂,師兄是真的有心待你好,我從小到大一直跟著師兄,除了打架和賺銀子,我還從沒有見他對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這般上心用心過?!?/br> 融雪說的是實話,她更從未見過師兄對那個姑娘這般貼心過,或者說他從未見過師兄身邊有過姑娘才對。 融雪還是在叨叨:“師嫂嫂,我師兄平日里兇了一點,脾氣暴躁了一點,說娶就要娶了師嫂嫂,日子也沒有選,委屈了師嫂嫂,但我師兄是好人,日后一定會對師嫂嫂好的!” “師嫂嫂,你,你別不嫁給我師兄??!”融雪說著說著,忽然間就緊張了起來,緊張就抓住了喬小余的胳膊。 冬暖故則是笑著在融雪的手背上輕輕打了一巴掌,道:“好了,瞎緊張什么,還不幫你的師嫂嫂先換上喜服看看怎么樣?我去打盆水來,小余meimei需要先洗把臉?!?/br> “好好,師嫂嫂師嫂嫂,來來來,脫脫脫!我幫你把喜服穿上!” 冬暖故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端起床尾處架子上的銅盆,出屋去了。 樓閣里滿是融雪歡歡喜喜的聲音,后院則滿是叮叮當當鍋碗瓢盆摔落的聲音和冰刃嗚哇喊叫的聲音,夾著樓遠憋不住的笑聲和偶爾司季夏無奈的嘆氣聲。 冬暖故去打水時,廚房里正吵鬧著,沒人發現冬暖故,冬暖故亦沒有擾了他們,打了水后在安安靜靜地走了。 冬暖故繞到了樓閣前邊來的時候,廚房忽然鼓起了一陣黑煙,熏得廚房里的三個大男人都跑了出來。 冰刃是第一個沖出來的,手上還拿著一根黑漆漆的柴禾,他的衣裳上沾滿了柴灰。 樓遠是第二個沖出來的,手上拿著的是一只空的小竹筐,衣裳上沾滿了面粉。 這兩個人一沖出廚房來,就一副就要開打的模樣。 司季夏是最后一個走出來的,只見他此刻肩上沒有系斗篷,手上掂著的是一把刀,臉色很是陰沉,他的身上,一半柴灰一半面粉,又黑又白…… 就在冰刃和樓遠正準備用手中那黑漆漆的柴禾和小竹筐即將開打時,司季夏手中的菜刀朝他們兩人之間劈了過去,劈斷了冰刃手上的柴禾,也劈裂了樓遠手中的小竹筐。 冰刃和樓遠都嚇得往后跳了一跳,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看向司季夏,冰刃則是已經喊道:“五百兩你不是吧!你居然拿刀劈我和小白臉???” “一千兩兄此言差矣,在下是想拿刀砍了你們的?!彼炯鞠目谖堑?。 冰刃頓時不說話了。 司季夏只說了六個字便轉身重新走回了廚房。 “收拾,或者餓死?!?/br> 下一刻,冰刃立刻扔了手里的黑柴禾,樓遠立刻扔了手里的爛竹筐,重新走回了廚房。 進廚房之前,冰刃沒忘狠狠剜樓遠一眼,還是把他這些日子的口頭禪掛在嘴邊,“休想讓老子把師妹嫁給你!” “……” 這一次,廚房里沒有了鍋碗瓢盆摔落的叮叮當當聲,但冰刃那似乎永遠也用不完氣力的吼罵聲依舊時不時響起。 這個黃昏的菡萏別院,很吵鬧,卻又讓人覺得很平靜。 溫暖得平靜。 不過當冬暖故再看到在廚房里忙活的三個大男人時,她倒是不能平靜了。 融雪正好從她身后蹦跶過來,一看到樓遠,連忙蹦到樓遠跟前,伸手朝他身上上拍拍下拍拍,很是詫異道:“爺怎么渾身都是面粉,連臉上都是?!?/br> “豬雪你這頭豬!你居然去幫小白臉拍不幫老子拍!”冰刃狠狠瞪著融雪,恨不得把她瞪出個窟窿來。 “師兄,你身上怎么全是柴灰???你少了廚房啦?”融雪瞧見渾身一片片黑灰的冰刃,眨了一眨眼,可當她看到走在最后邊的司季夏時,她則是瞪大了眼,轉頭看向冬暖故道,“夫人,公子身上全花了!” 司季夏身上的淺灰色短褐確實全花了,黑一塊白一塊,如此還不算,鞋濕了,褲腿也濕了,就是連頭發上都沾了面粉。 冬暖故還從未見過司季夏從廚房里出來有這么臟兮兮的,因為他對庖廚里的事情向來都做得很順手,現下這般模樣…… 冬暖故沒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