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話沒說完,她就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笑盈盈地又問:“我好不好看嗎?” 他噤聲,眼神游移。 因為想試試她會不會有進一步動作,于是便繃著沒說。 果不其然,謝蓁趴到他臉上,認認真真地啃他的嘴巴,非要問出個所以然,“小玉哥哥,她們好看還是我好看?” 姑娘家都愛問這些無厘頭的問題,一遍又一遍,樂此不疲。 嚴裕扶住她的頭,反客為主,嘗遍她嘴里的滋味后才道:“你好看?!?/br> 她嘻嘻地笑,埋在他頸窩蹭了蹭,小貓一樣。 那些官員送來美妾歌姬時,她心里卻是不怎么高興,端看嚴裕怎么處理而已。不過后來他處理得還算叫人滿意……謝蓁也就不跟他計較了。 * 天氣越來越熱,還沒到夏天,便能聽到后院池塘傳來的蛙鳴。 謝蓁晚上被吵得睡不著覺,第二天嚴裕便讓下人把池塘里的青蛙全捉了,不知道放生到哪個地方,謝蓁這才得以睡一個囫圇覺。 除了蛙鳴,院子外面的蟬鳴也叫得厲害,好在它們只有白天才叫,晚上就消停了。謝蓁白天喜歡讓丫鬟搬一個美人榻坐在桐樹底下,她在一旁看書,饒是有兩個丫鬟幫忙打風,還是動不動就熱出一身汗來。 她不喜歡身上黏黏膩膩的感覺,每天都要洗兩次澡,早晨一次傍晚一次。 偏偏嚴裕老是把她身上弄得黏黏膩膩的。 謝蓁很生氣,恨不得撓他的臉,“你怎么這么過分!” 嚴裕握住她的手,在她臉蛋上偷香,“我在邊關素了一年,回來還不能碰自己的女人么?” 謝蓁氣鼓鼓:“可是我很累?!?/br> 他立即把手放到她腰上,“我給你揉揉?!?/br> 貓哭耗子假慈悲! 居心不良! 一瞬間各種各樣的壞話從心里蹦出來,謝蓁推開他說:“不要不要!”誰知道他揉著揉著會變成什么樣?上她可不敢以身試險。 上回他就這樣…… 現在她可不會上當了! 她想洗澡,雙魚雙雁把準備好的熱水抬進來,倒進浴桶里。她拭了拭溫度,不太熱也不太涼,剛剛好。她把嚴裕趕出偏室,不放心地叮囑:“不許進來?!?/br> 嚴裕站在門外,看著她戒備的小臉,抿唇沒說什么。 謝蓁甚至還叮囑兩個丫鬟看著他,不許他進來,然后才放心地關門走進屋里,到屏風后面脫衣服。其實謝蓁也不是多排斥他,他們分開一年,常言道小別勝新婚,她也想多跟他待在一起,舍不得分開…… 可是也不能一天到晚就想著那事??! 他是神清氣爽了,受苦受累的可是她。 謝蓁胡思亂想,坐進浴桶里滴了兩滴蜜露,便開始閉目養神。她想趁機在這里好好休息一會,反正外面天熱,一出去便是一身的汗,還不如在水里多坐一會兒。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她閉上雙眼,迷迷糊糊地做了個夢。 夢里有人舔她的嘴唇,還把她抱進懷里,她以為自己又夢到那條大狗了,沒想到一睜眼,嚴裕就坐在她對面。 “……” 他什么時候進來的?她就說怎么感覺浴桶變擠了…… 謝蓁沒來得及出聲,他便傾身堵住她的嘴,把她所有的話都吞進肚子里。 * 偏室水聲傳出,連站在外面的丫鬟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兩個丫鬟都是小丫鬟,十三四歲的年紀,實在不適合聽壁腳,沒一會就紅得臉頰能滴血。 半個時辰后安王妃被安王從里面抱出來,兩人衣衫還算整齊,若不是她們站在這里,恐怕根本猜不到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 只不過安王妃白嫩嫩的臉頰泛紅,閉著眼睛縮在安王懷里,又長又翹的眼睫毛一顫一顫,像兩把小扇子撓在心上,看得人心里發癢。安王抱著安王妃離開后,兩個丫鬟進屋收拾東西,一看到里面的場景便愣住了。 浴桶里的水溢出來一大半,整個屋子里濕漉漉的,到處都是水。 足以見得這里剛才發生了什么。 兩人把頭埋進胸口,紅著臉收拾里面的殘局,心道安王與安王妃實在如膠似漆,連洗澡這么點時間都舍不得分開…… 可是謝蓁很生氣! 為此她一整晚都沒打理嚴裕。 無論嚴裕說什么好話她都不信,下定決心要冷一冷她。這也太過分了,還有完沒完了?連她洗澡都不放過! 用晚膳時謝蓁匆匆喝完一碗蓮子八寶湯就放下筷子,到屋里洗漱一番,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準備睡覺。不多時嚴裕也過來,想掀開她的被子看看,誰知道這姑娘倔起來不容小覷,他拽了兩下都沒拽開,只好叫她:“謝蓁?” 她不應。 “羔羔?” 她還是不應。 嚴裕在旁邊跟她耗了好一會兒,才如愿以償地把她身上的拿開,這才發現她還穿著白天的衣裳,焐得一張小臉都是汗,連脖子上都濕濕的。嚴裕用手抹掉她額頭的汗珠,“你打算就這么睡覺?” 她轉頭用后腦勺對著他,端是下定決心不搭理他。 他躺到她身邊,摟著她的湊上去問:“我把你弄疼了?” 倒也沒有…… 他把玩她纖細柔軟的手指頭,想了半天除此之外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原因讓她對他生氣的,抿唇問道:“你不喜歡我碰你?” 一想到這個原因,他的臉色立即不好看了。 謝蓁把他的手拿開,往角落里拱了拱,總算肯開口:“好熱,你別貼著我?!?/br> 他在邊關學會了耍賴,臉皮厚了不少,她一邊躲他就一邊貼上去,“那你告訴我為何生氣?” 她抬腳踢在他跨上,讓他不能再前進,“我今天洗澡的時候你為什么要進來?” 他回答得條分縷析,“我在屋外叫過你,你不應,我還當你出事了,所以才進去看看?!?/br> 那時候她睡著了,沒聽到他叫她…… 她語氣放松了一點,“那你為什么,為什么要在浴桶里……”話說到一半說不下去,狠狠地瞪他。 嚴裕若有所思,“你不喜歡?” 她氣鼓鼓地:“丫鬟都聽到了!” 而且她們一進去,肯定也都看到里面的狼藉了,這讓她怎么在下人外面立威嚴? 原來是因為這個,嚴裕答應得很快,“那下回不讓她們站在門外就是了?!?/br> “……” 謝蓁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她是惱羞成怒,原本準備了一肚子說辭要跟他辯解,到頭來卻被他這一句話輕輕松松地堵了回來,她無處發泄,指著地板對他說:“你今晚睡這里,不許上來!” 嚴裕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性,忙向她保證日后不再在人前跟她親熱,也不讓外人聽去看去。若是有哪個不懂事的丫鬟說出去,他就狠狠地懲罰她們。謝蓁聽他說完還算滿意,豎起小拇指與他拉勾勾,“還不能沒完沒了的……” 嚴裕勾住她的小拇指,趁她沒說完之前堵住她一張一合的粉唇。 * 距離上次宮宴已經過了十天。 從宮宴回來后,嚴裕讓趙管事把翠衫交給御前侍衛,侍衛領著翠衫回宮,把她壓入牢中。翠衫不過一個小小的丫鬟,哪里見過這等陣勢,當即就嚇傻了,不斷地磕頭認錯讓嚴裕繞她一命。 嚴裕始終無動于衷。 翠衫被侍衛帶去牢中關起來,一聽說明日會有專門的人來審訊她,嚇得只知道哭,連話也說不利索。 她是有一回出門買菜的時候遇見大皇子的人,那人知道她是六皇子府的人,便開出條件問她愿不愿意替大皇子辦事。對方開得條件太誘人,足夠她成親以后好幾代人的開支,還不用給人為奴為婢,于是她沒多掙扎就答應了。她以為事情敗露頂多一死,如今看來連死都不那么容易,墻上掛著各種各樣的刑具,上面還有殘留的rou糜,她一個姑娘家哪里見過這些,立即嚇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她本想著等上邢之前就把大皇子供出去,可是沒等她見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陽,夜里就被人用刀割斷舌頭,沒撐住死了。 翌日檢查起來,也可以說成是咬舌自盡。 人證死在獄中,此事傳到元徽帝耳中,元徽帝坐在龍椅上沉思了很久。 其實宮宴那晚,嚴裕已經告訴他懷疑是大皇子所為,他當時不信,私底下讓人暗暗監視大皇子。沒想到當天晚上果真有人行動了,殺死丫鬟以后便逃回平王府,再也沒有出來。 元徽帝揉揉眉心,那丫鬟什么都沒說,老大就迫不及待地把人給殺人,莫非真與他有關? 只能用心虛來解釋。 嚴韞為何要劫持安王妃?是為了拉攏老六,還是為了把老六逼入絕境? 如果是為了拉攏,他一個大皇子為何要拉攏底下的弟弟們? 其心叵測。 元徽帝越想越覺得心寒,叫了幾個侍衛暗地里繼續監視大皇子的一舉一動,若他有任何反常,都要入宮稟告。 消息傳到嚴裕耳中,他似乎早就料到一般,一點也不驚訝。 倒是謝蓁氣惱得很,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大皇子下的殺手,他怕翠衫把他供出來!” 嚴裕不置可否。 她見他沒什么反應,扭頭奇怪地問:“你早料到他這么做了?我們沒了物證,不就吃啞巴虧了嗎?” 嚴裕彎唇,繼續給她扎風箏,“你都能想到是大皇子所為,父皇為何想不到?” 他們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楚,元徽帝雖然老了,一樣不能小瞧。 謝蓁似懂非懂,自己在一旁想了一會兒,坐到他身邊問:“所以大皇子是不打自招么?” 嚴裕刮刮她的鼻子,“你說對了?!?/br> 謝蓁咬著唇瓣一笑,總算放下心來。 現在他們不需要做什么,按兵不動便是,最先坐不住的肯定是大皇子,等他一有所動作,元徽帝必定會有所察覺。到時候順著一點點蛛絲馬跡往深處查,不難發現大皇子這么多年的勃勃野心,到那時候不需要他和太子動手,元徽帝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想起大皇子的所作所為,嚴裕眸色不由自主地黯了黯。 他一失神,竹篾便刺入指腹,很快流出豆大的血珠。 謝蓁忙把風箏竹架扔到一邊,仔細查看他手上的傷勢,好在刺得不深,她下意識把他的手指頭含在嘴里,用舌頭舔掉上面的血珠。味道有點腥還有點咸,一點也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