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端午節快樂… ☆、054:獲救心病 唐溯跟莫聰倆人連夜趕到了江城,直奔許箻所住的那套公寓。 已過了夜半,小區里靜得出奇,黃色的警戒線在夜里也看得分明,就那樣橫在公寓的門口,緊閉的房門,從門縫透出了微弱的淡光。 莫聰按了門鈴,不多會門從里邊被打開,蘇子謙出現在門后,將兩人引進屋里。 “喵——” “喵喵~” “喵……” 像是要回應唐溯的歸來,貓的叫聲接連地冒了出來,。 蘇子謙指著那幾只被關在籠子里的小家伙,為了防止它們亂跑破壞現場,他才讓人將把它們關起來的。 唐溯停下了腳步,看著幾只小家伙。先前許箻為它們買了自動投食的貓盒,每次出門前往盒子里裝些貓糧,設定好時間,就能定投放貓糧,這些天人不在也不用擔心會把它們餓到。 想到許箻,讓他眸色微暗。 四只小家伙像是察覺到氣氛的異樣,乖乖收了聲。 唐溯走過去,把它們放了出來,得到自由的四只貓立即四散開,阿加莎又擔起了唐溯的貓伴侶,亦步亦趨地隨在他身邊;虎頭虎腦的阿瑟則是開始尋找女主人的身影,沒聽到熟悉的女聲讓它感到不快——連續幾天的貓糧讓身為吃貨的它也吃膩了,它想念許箻禽獸烹制的貓食。 愛倫輕輕地用腦袋蹭了蹭奎因的小腦袋,然后看了唐溯一眼,便帶著奎因 唐溯走向臥室。 “喵——” 阿加莎在門口停了下來。 唐溯眸光微閃,若有所思地看了它一眼,隨機走進了臥室。 屋里的情況與他們離開時候沒多大改變,燈光明朗,一眼就能看清楚地上留著的那一大灘血污,床鋪上也有一片暗紅血色,在燈光下,與白色的床上用品形成鮮明對比,顯得尤為刺眼。 唐溯白皙的臉盤在白熾燈的光影下,掩去了那份狂狷的傲慢,向來對命案的狂熱被眉間幾道淺淺的褶皺替代,鎖住了那股倨傲自信的神采,留在臉上的只剩下專注與沉思,以及那份與神俱來的睿智和克制的冷靜。 他像只貓一樣,無聲而迅速地在房間里繞走了一圈。 “尸體已經運回警局,具體的驗尸報告我明天拿過來給你?!碧K子謙在后邊跟莫聰一番交談后才走上來,發現那只挪威森林貓居然沒跟著唐溯一起進臥室,有些訝異,本來他還擔心這貓跟著唐溯一起進去后會破壞現場,想要提醒一下卻被莫聰制止了。 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他能想到的事情,唐溯又怎么可能會想不到。 蘇子謙已經從莫聰的口中了解了濱城那邊情況,事到如今能真心相信許箻不是兇手的人不多了,而唐溯是最有能力翻盤之人。 “誰負責尸檢?”莫聰問道,身為江城首席法醫的許箻現在下落不明。 蘇子謙:“由老王帶著沈夢負責。放心吧,老王也是老資歷的,沈夢以前是由小箻帶出來的,他們一定會盡力的?!?/br> 聽他這么說,莫聰稍稍點點頭。 正說著,門口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都這個點了,還會有誰過來?莫聰跟蘇子謙兩人走出了臥室,正好門從外邊被打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蘇隊——” 門被打開,沈夢拎著個袋子走進來,看見隨在蘇子謙身邊的莫聰,愣了下,顯然沒料到屋里還有其他人。 “我……我給你送宵夜過來?!彼崃颂崾稚系陌咨?。 蘇子謙接過袋子,道了聲謝后,給莫聰與沈夢兩人呢做了介紹:“這位是從濱城過來的摸警官,這位就是我剛給你提到的沈夢?!?/br> 莫聰有些意外沈夢是個這么年輕的姑娘,不過想想許箻不也年紀輕輕就坐上了江城首席法醫的位置,倒也就不覺得沈稀奇了:“尸體檢驗得怎么樣了?”想到蘇子謙說過,這個沈夢是由許箻帶出來的,莫聰也就直接問了。 涉及到自己專業上的事情,沈夢沒含糊,三人在客廳的沙發處坐下后,沈夢開始把尸檢的初步結果說出來。 “初步判定,死者的死亡超過36小時,頸動脈被割破,從血液中檢測到有安眠藥的成分,死者的內臟都被取走…”沈夢的聲音在安靜的屋里,聽起來顯得格外的清楚,最后,她又說出了這個案子里出現的異常點:“除此之外,死者的生殖器被帶走?!?/br> “生殖器?!蹦敱犃讼卵劬?,這變態究竟是在做什么? 沈夢抿了抿唇,看了眼在旁邊的蘇子謙,語氣不緊不慢地繼續說:“我看了蘇隊帶回來的那部分資料,不排除是同一個兇手所為……” 沈夢正以自己專業的角度分析著這次案子的情況,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迫感,緊接著便是一片陰影籠罩過來。 天花板上垂直傾瀉的白熾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精準地勾勒出了光影,讓人一時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又或許他臉上本來就沒帶任何神色,光影交錯,使得那張蒼白的臉,看上去竟有點像是美術館里陳列的石像。 但,絕對沒有人會把他當做是一尊石膏像,盡管那死氣沉沉的神情跟石像沒什么兩樣,但是那雙眼睛……似乎能一瞬間看透人心的眼睛,讓人無法直視。 “錯誤?” 他走到沈夢面前的沙發處坐下。 沈夢愣了下,沒反應過來。 “死亡時間錯誤?!碧扑萏ь^瞥了她一眼,神色淡漠。 沈夢錯愕了下,隨即否認:“不可能,這是我跟王哥一起檢測出來的結果,怎么可能會錯?!?/br> 自從上次出錯的檢驗之后,她更加用功了,每次尸檢的時候都力求做到最好,這段時間來她進步了許多,連王哥都說對她刮目相看。這次許箻不在,是她證明自己的最好機會! “根據室溫以及尸體的腐爛程度推斷出來,死亡時間是在36小時以上……” 沈夢反駁著他的否定,唐溯目光看了過來讓她不由自主地噤了生意。 極具壓迫的感覺,空氣中像多了一種rou眼無法看見的物質,扼住了她的喉嚨,把她已經準備好的所有反駁說詞卡在了喉頭。 “暖氣?!北〈角逦赝鲁隽艘粋€詞,微微垂下了眼瞼,擋去了眸中的精光:“你驗尸時候有注意到房間里的暖氣嗎?” “我當……” “沒錯,你當然會注意到,不然你前面也不會刻意強調了‘室溫’,你們肯定也檢查了室內,空調有沒有打開是顯然易見的事,”他語速飛:“死者的內臟被帶走,法醫無法通過胃里食物消化程度作為推斷的依據,所以你們根據當時室內的溫度作為死亡時間推定的參數也是能夠理解,可惜……錯了。你們忽略了室溫可控的這個因素,尸體如果長時間曝露在溫暖的溫度下,會加快*的程度……” 沈夢還不死心地又問:“你有什么證據?” 唐先生從來不說證據不足的話。 “兇手一定沒注意到,房間里的那盞安神的香精臺,當室溫高于25度的時候會開始揮發?!眲倓偹戳?,瓶子里的香精少了不少,這些天他們沒在公寓里,室內的溫度如果不是開了暖氣,是達不到25°以上的。 “什……什么?”沈夢訝然。 不過眼下并沒人理會她的錯愕,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唐溯所說的事上。 “兇手為什么要這樣做?”蘇子謙提出了疑問:“刻意加速了尸體的*程度,混亂死亡時間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想嫁禍給許箻,那把尸體往這房間里一擺就足夠了?為什么要多此一舉?!?/br> 蘇子謙直接就點出了關鍵。 “喵——” 貓叫聲打破了沉寂的氣氛,幾人才發現幾只貓也隨著唐溯過來了,發出聲音的是那只挪威森林貓,它像個趾高氣昂的女王,一躍跳到唐溯的沙發把手上炸毛了。 唐溯伸手撫了撫它:“阿加莎,不可失禮?!彼麤]抬起眸子,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沈小姐別見怪?!?/br> 沈夢臉上有幾分尷尬。在場的四個人,那貓卻只沖著她一人叫,而且不是那種討好撒嬌的叫法,讓她想不尷尬都難,但身為主人的唐溯又那么會所,她只能勉強地維持住臉上和善的表情:“不會不會,我本來就比較不得動物緣?!?/br> “難怪?!碧葡壬騺硎菓械萌シ治?,人與人的交流里什么叫做客套:“它們四只都不喜歡你?!?/br> 眾人:“……” 這也太直白了吧,連莫聰這個糙爺們都覺得自己坐在旁邊聽都覺得尷尬,讓身為當事人的小姑娘怎么辦? 莫聰連忙出來打了圓場:“行了行了,唐溯你那身刺別亂扎人了。人家沈小姐也是來幫忙的?!笔瑱z那邊的情況,還要拜托沈夢幫著多留心下。 唐溯收了聲,沒再說什么,但尷尬的氣氛卻不是一時半會能消散的,沈夢又留了幾分鐘后,就離去了。 “讓蘇警官送你一程吧?!毕騺砬樯虨榱愕奶颇橙送蝗幻俺鲞@么一句,把莫聰跟蘇子謙給驚了下,兩人同時齊刷刷地看向沙發上的男人:不可思議你居然能提出這種提議。 無視兩人的驚訝,唐溯眼睛都不帶抬地下了逐客令:“走吧?!?/br> 沈夢微微握了握拳頭:“蘇隊也忙……不然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br> “走吧?!碧K子謙見這都已經半夜了,也確實不好讓她一個人打車走,那起車鑰匙,還是決定送她一程。 蘇沈兩人離開后,莫聰起身,拿過車鑰匙,招呼著唐溯一起離開公寓到酒店去過夜。 “也差不多了,我們也走吧?!?/br> “不用?!碧扑菥芙^了他的這個提議:“我睡這里就行?!?/br> “睡這里?”莫聰扯著嗓子,拔高聲音:“唐溯,你知道外面拉著的是什么吧?警戒線!”警戒線代表著不能擅自闖入,他現在非但闖入了,還要在這里面過夜?要知道他現在是什么身份——犯罪嫌疑人許箻的男朋友。 蘇子謙讓他進來已經是違了規矩,如果再讓他留下來過夜,那讓人發現,蘇子謙肯定也脫不了干系。 但……唐溯如果是這么懂得為旁人考慮的,那他就不是唐溯了。 莫聰一番苦口婆心的勸導對于他來說,連耳邊風都算不上。 他徑自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下,修長的身子攤開后,比那長沙發還要來得長,大半條腿都曲著,一看就知道睡得不會舒服。尤其是對他這么個追求睡眠質量的人來說,這種地方絕對不會是個理想的臥榻之處。 “唐溯……”莫聰還想勸說,見他已經閉上眼睛,一副“老子拒絕接受外界一切雜音”的模樣,只能將剩下的話都吞了回去。此刻他還真怨念自己對這小子的了解,不然一定會強制性地帶他離開。 現在就算來幾頭牛也拉不走他了,就算他現在用強的把人帶走,那唐溯絕對還會再跑開,并且附帶給他的是難忘的教訓。 莫聰嘆了口氣,最后還是沒法狠下心把唐溯帶走——主要還是對自己狠不下心,他可不想又遭罪。 “你自己留意點?!被仡^他還得跟蘇子謙說下情況,免得明天一大早就有人來現場撞見了總是不太好。 又交代了幾句都沒得到回應后莫聰才離去,在門被關上的一瞬間,唐溯睜開了閉著的眼睛,坐了起來。燈光直瀉而下,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 優雅矜貴的收腰西裝外套,扣子被解開,里邊紫色的襯衫有些發皺凌亂,外套黑色的長風衣,這樣的搭配讓他看起來更加的高挑挺拔,稍帶凌亂的頭發,映襯著他幾天來未能安眠而顯得有些憔悴的臉色,清雋的臉容,冷峻立體的五官,在燈光之下,有種病態的俊美。下一秒,那雙淺棕色的眼瞳泛起銳利的光芒,點亮了他沉寂了許久的面容。 今天不虛此行。 還在夜場尋歡的李琛接到唐溯的電話,打趣地調侃著:“呦——都說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今個兒刮的是什么風,唐二少居然能想起我來了?!?/br> 也難怪李琛會吃驚。自從唐溯有了許箻后,打電話給李琛的次數是屈指可數,細究起來,近段時間來,唐溯還是第一次想起還有李琛這么個人物。 沒理會李琛的打趣,唐溯直接明了:“給我查個人?!?/br> 聽出他語氣里的不耐,李琛也收起了吊兒郎當:“誰?” “沈夢?!?/br> 雖然在剛剛的那小段相處里,已經足夠他將沈夢的讀得干干凈凈,但他需要確定的籌碼。 “啊哈?”李琛聽這女性化的名字,條件反射地接了句:“新研究對象?”得!這也說得過去,畢竟能讓唐溯保持新鮮感的,除了那些刺激變態的案件和匪夷所思的案件外也沒其他了,要讓他長時間對著同一個女人,估計挺困難的。 能保持這么些日子,已經挺了不起了。 嘖!沒發現原來這家伙也有花花公子的隱藏屬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