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閑云潭影日悠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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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抱定了重在參與的心態,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最清楚不過。 會試的地點定在玉輪臺,時間定在辰時,我原想睡個懶覺,但在卯時就被二狗從床上硬拖了起來,隨意洗漱,用了些早飯便直奔了玉輪臺。 玉輪臺毗鄰三圣殿,是個漢白玉堆砌而成的巨大露臺,形狀像漂浮在碧水之上的睡蓮,常作習武、典禮之用。正是風和日麗的早晨,彩霞滿天,紫氣霏霏,整個雕欄玉砌的玉輪臺在云霧繚繞中時隱時現,宛如海市蜃樓。 到達玉輪臺時,早已人頭聳動,好不熱鬧,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自然也不乏緊張者,有些弟子眼圈泛黑,昨夜顯然經歷了一個不眠之夜,二狗便是其中之一。這也難怪,若能得三位長老和宗主親自傳授道法,必然能在將來的修行路上少走不少彎路,而先前數十載苦修就是為了今日。 二狗素來和景嚴親厚,一眼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景嚴。 “景嚴師兄!”二狗大喊。 景嚴聞聲,朝我們揮了揮手,然后走了過來。他的目光在二狗面上轉了一圈,笑著問“牧師弟,昨夜歇得不好么?” 二狗吐了吐舌頭,訕訕笑著沒好意思應話。默了默,問景嚴“景嚴師兄,這屆的‘拱辰會試’要比什么?” 景嚴搖頭道“往屆都是擂臺比武定勝負,競技尚屬頭一遭,具體比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聽說是太常長老的意思?!?/br> 二狗眉心微皺,似有些憂心。 我一拍他的肩膀,寬慰道“放寬心,能否通過‘拱辰會試’尚屬未知之數,到時盡力便好?!?/br> 景嚴也語重心長道“商師弟所言甚是,你們年紀還小,就算此次不成,往后還有的是機會,要記住天道酬勤,恒者行遠?!?/br> 受了景嚴的鼓勵,二狗的目光漸又堅定,“多謝師兄教誨,不管成與不成,我都會努力,不會放棄!” 景嚴欣慰地笑了笑,道一句“孺子可教?!?/br> “拱辰會試”三十年一度,三十年幾乎是普通人人生的一半,而對于玄門中人來說,三十年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世人向來貪生畏死,是以對長生不老趨之若鶩,但長壽若要用日復一日地重復沉悶的修行來換,我倒更愿意今朝有酒今朝醉。 與景嚴又略作寒暄,我撇開二狗獨自尋了個清靜的角落,打算睡個回籠覺。 一覺還未酣暢,忽覺頸脖間一陣瘙癢,似有萬千小蟲來回爬過,一下醒轉過來,忙伸手去抓。這一抓著實嚇了我一跳,不知何時,我全身上下竟爬了為數不少的螞蟻。我忙不迭地從地上起身,連蹦帶跳好不容易才將螞蟻盡數撣去。心下一思索,才察覺是懷中的饅頭惹禍,早晨二狗催得急,早飯只草草用了幾口便被他拉著出了門,臨行前我將剩下的一個饅頭用荷葉包了揣在身上,饅頭上沾了我從后山采的雒棠花蜜,想是蜂蜜的香甜吸引了這群不速之客。 憑白被一群螞蟻擾了清夢,我當下有些郁悶,一屁股又坐回了角落。剛坐穩,就見二狗快步跑來,扯著我的衣袖輕聲提醒“姐,快起來,宗主和三位長老來了!” 我忙站起,隨一眾弟子列隊,故意選了個最不顯眼的位置,舉目遙望向玉輪臺的另一邊,靈素在三位長老和四位堂正的簇擁下旖旎而至。許是為了襯合今日的場合,一向素凈無華的靈素特意在平時所穿的紗裙外搭了件用白孔雀羽毛織成的羽衣,其上以金絲銀縷繡出大片荼蘼花紋,清逸淡雅又不失雍容高貴。 荼蘼花紋是中皇城的徽記,多繡于門下弟子的衣物,花紋的繁復程度代表在本宗中地位的高低。而孔雀羽衣上荼蘼花紋蓬勃如云,正是中皇城的宗主信物。 待靈素和三位長老落座,眾弟子雙手合十一齊施禮“弟子見過宗主、見過三位長老?!?/br> 靈素面無表情地抬一抬手,向太常長老瞧了一眼。太常長老撫須站起,幾步走上前,朗聲道“諸位,‘拱辰會試’歷來為本宗的一項盛事,擔負著擇賢取能的重任,古來有之,迄今已五千多年。往屆皆是以擂臺比試的形式選出道法最精深者為勝,勝者只有一人,雖是優中選優,卻也間接限制了本宗的壯大。為本宗長遠發展故,特將本屆‘拱辰會試’的形式改為競技,但凡通過考驗的弟子皆可勝出。希望通過本屆的‘拱辰會試’能多選賢能,日后成為本宗發揚光大,傳祚萬世之助力?!?/br> 太常長老一言甫畢,底下議論之聲四起,都在猜測會以何種方式競技。忽見一旁的二狗鼓足勇氣,大聲問“請問長老,如何競技?” 二狗似是問出了大家的心聲,一眾弟子都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太常長老。 “莫急?!碧iL老揮袖一拂,玉輪臺上頓時云開霧散,眾人身前都出現了一顆圓潤的明珠和一條細如發髭的絲線,懸浮半空。 眾弟子皆面面相覷,各自不解。 太常長老又道“諸位面前都有一顆九轉珠和一條絲線,誰若能以靈力控制絲線穿過九轉珠,便算勝出?!?/br> 此言一出,大家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各自身前的九轉珠上,面色漸漸趨于凝重。這看似普通的絲線穿珠把戲,并不簡單,首先,九轉珠雖喚“九轉”,實則內里千回百轉,猶如小型迷宮。其次,那條絲線實在太過幼細,只要靈力施放有零星半點的雜亂波動,便會令絲線震顫不已,莫說穿過九轉珠,只怕連對準圓孔都難??偠灾?,絲線穿珠考驗的并非完全是修為的深淺,還有靈力的控制能力,只有做到收放自如才有可能通過考驗。 二狗眉宇深鎖,似下了很大的決心,繼而以手捏訣,一股幾不可見的氣流自他指尖緩緩溢出,將絲線一寸一寸籠罩。我看到二狗的額頭細汗密布,想是已極力控制,但絲線在靈力的催動下還是劇烈地上下飛顫,幾乎要被震到半空。他修行時間尚短,能做到眼前這樣已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