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眾貴婦看向司馬風的眼神更是不善了,說什么愛女如命,啊呸! 司馬風已經是麻木了,今天受到這樣的眼神是太多次了。 他全心全意都在宗墨宸所言之上了,他想到前些日子二姨娘讓人從山下運了些古董字畫給他,臉微變了變。 左蕓萱微詫地看了眼宗墨宸,以他的聰明怎么會不知道她在左家堡里毫無地位?可是他竟然向她提問,這不是明擺著借她的口告訴眾人,司馬風就是個渣爹么? 他為什么要幫她?難道是因為…… 想到之前不小心觸碰的唇,臉微紅了紅。 這時玉潔拉著青荷走了過來:“小姐,青荷說她可能看到過賊人?!?/br> 司馬風急道:“青荷,你快說,到底是誰拿走的?” “回堡主,前幾日奴婢去落梅閣采些金針花,沒想到看到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往寶庫走去,奴婢就遠遠地跟了過去,但跟到一半時,那幾人十分的機警,差點發現了奴婢,奴婢就沒有再跟過去。不過奴婢好象聽到其中一人叫另一人輝哥兒!” 司馬風臉一黑,輝哥兒!那不是二姨娘娘家表兄的名字么? 這時左蕓萱惋惜道:“唉,可惜只知道名字不知道姓,這叫輝哥兒的人比比皆是,茫茫人海中哪里去找?” 青荷道:“四小姐這話差矣,這人海中輝哥兒確實難找,但堡中之人只要有親戚叫輝哥兒的就好找??!就說咱們二姨娘就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兄也叫輝哥……呃……” 青荷說到這里,嚇得臉色一白,急忙捂住了唇,不安的看向了司馬風。 她哪知道她越是這樣,卻越讓眾貴婦懷疑了。 心里鄙夷這二姨娘真不是東西,一會跟兩個小叔子玩幾人床戲,一會又偷著左家堡的錢去貼自己表兄,這簡直是yin那個亂不堪??! 看向司馬風的眼神現在又多了幾分同情,一個男人當了活王八,這真是可憐??! 宗政澈眼微閃了閃,他已經十分肯定母后那里的錢全是二姨娘偷賣東西得來的,眼下讓眾人懷疑二姨娘為了偷情而偷財寶賣,這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他目光復雜地看向了左蕓萱,只希望她不會過于狠毒,將母后牽扯進來,否則以著母后的手段,這位四小姐便是再聰明過人,也會吃不了兜著走了。 突然,他呆了呆,他這是傻了不成?明明左蕓萱算了他,令他被動不已,而他卻還擔心她的安危來了!真是腦子糊涂了。 司馬風氣得快吐血了,只覺今年流年不利,這些日子不愉快的事一樁接著一樁,便是辦個賞荷宴也辦得是人仰馬翻,丟人現眼到了極致! 想到那數千萬兩銀子竟然被二姨娘貼給了她的表哥,更是恨不得拉來二姨娘給她千刀萬剮一番,他身為堡主還沒有機會掌握過這么多的銀兩呢! “青荷,你莫混說,二姨娘不是這樣的人,那個輝哥兒不過是巧合罷了?!?/br> 左蕓萱不解釋還好,越描卻是越黑。 司馬風怒不可遏:“來人,把二姨娘給我拉上來!” 下人期期艾艾道:“堡主,剛才二姨娘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就算是死了也給我把她從棺材里拉出來!” 下人見了,一溜煙就跑了。 司馬風對眾貴婦拱了拱手道:“各位夫人,今日真是讓眾位見笑了,不如各位移步先去荷花池賞荷,如何?” 眾貴婦也不愿意攪進這種事中,只是因為涉及到財物她們不好意思先走,免得被人詬病,現在司馬風這么一說,正中她們下懷,當下一個個就要點頭。 這時宗墨宸冷冷道“這錢財之事走了就說不清了?!?/br> 眾貴婦心頭一凜,立刻收了走人的心思,而是堅定道:“司馬堡主,眼下財物去向未明,還是等查到了去向我們再賞不遲?!?/br> 司馬風訕然地點了點頭。 左蕓萱妙目看向了宗墨宸,不過他依然是那么冰冰冷冷地樣子,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倒讓她捉摸不透他的意思了。 這是他這一會第二次幫她了,他明知道是二姨娘偷的,還讓這么多貴婦在這里,不外是想讓這些貴婦當見證,將二姨娘打擊的體無完膚罷了。 可是他為什么這么做呢? 眼移到了一邊幸災樂禍的宗政琉的身上,她似乎找到了答案了,也許宗墨宸的想法與宗政琉是一樣的,想通過二姨娘來斷了宗政澈的后盾。 想到這里,她對宗墨宸的感激之情也就沒有了。 宗墨宸見她大眼溜溜的樣子,仿佛小鹿般可愛,唇角微揚了揚。 不過他要是知道左蕓萱是那么想他的,非吐血三升不可,敢情他這么為她著想,她卻把他歸于宗政澈一類去了。 不一會,二姨娘帶著面紗被齊嬤嬤扶了過來,她看到司馬風的臉色后瑟縮了下。 “說吧,錢都哪里去了!” 司馬風也不跟她迂回了,直奔主題。 二姨娘泣道:“老爺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是以為妾身把錢弄走了么?妾身的兒女都在堡中,這左家堡就是妾身的安身立命之所,妾身怎么會把堡中的錢弄走呢?這一定是什么人暗中破壞妾身的名譽,妾身行得正坐得直,要與那個理論一番!老爺,不知道是誰誣蔑妾身,還煩老爺將她指了出來,容妾身與她對質一二!” 司馬風聽了微微一愣,想想也是,二姨娘便是要貼補娘家表兄,也就貼個幾十萬兩銀子就了不得了,足夠她娘家表兄過上富貴榮華的日子,何必要冒著這么大的風險送出這么多銀子呢?” 當下對青荷怒道:“青荷,你居然敢冤枉二姨娘?” “哎呀,老爺冤枉啊,奴婢從頭到尾就沒說過是二姨娘偷的啊,只說那偷錢之人有一個叫輝哥兒的,這怎么說著說著卻成了奴婢說二姨娘偷錢了呢?再說了,這錢到底是誰偷的也不用誰說了算,那左家堡的寶物都是有登記的,便是當了也有跡可循的,去京中當鋪里問問不就可以了么?” 司馬風聽了道:“來人,去京城各大當鋪里找?!?/br> “不用的!” 左蕓萱制止道。 “怎么了?萱兒這是什么意思?” 左蕓萱輕柔一笑,笑容讓人無端感覺到一絲的寒意,只聽她淡淡道:“剛才柳姑姑告訴我,失去的珠寶中有一些是御賜之物,這偷竊御賜之物出當的話,按著我朝律法,是要處以腰刑的,而且這涉及了國法,已不是咱們左家堡能查的了,爹爹,報順天府吧,讓順天府去查吧!” 司馬風臉色頓時變了,氣急敗壞道:“你說什么?那寶物里怎么可能有御賜之物?御賜之物向來是另放寶庫存放的??!” “說來這是我的不對,這些日子我心情不好,就讓柳姑姑開了之前皇上賜給我的寶物觀賞觀賞,賞過之后心情好了許多,因著之前夜明珠的事,我不敢讓柳姑姑把這些東西放在我屋里了,想著唯有左家堡的私庫最為安全,就讓柳姑姑把這些御賜寶物都放在了私庫里,哪知道竟然有人膽大包天,連私庫也敢偷,好死不死的竟然把御賜的幾個箱子也偷走了!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這話聽得眾夫人一陣的暗嘲,這當女兒的明搶,這當娘的是暗偷,一個明搶一個暗偷,還真是母女??! 眾人看好戲般看著司馬風,看他怎么收場,這下可玩大了。 二姨娘聽了幾乎站立不住,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那里面竟然還有御賜的東西在!她要知道了,就算是給她一千個膽子她也不也動??! 當下她顫巍巍道:“四小姐,你該不是危言悚聽吧?誰不知道御賜之物上都會有御賜二字的?” 左蕓萱并不理她,而是對宗政澈笑道“太子殿下,二姨娘似乎不明白皇室的規矩呢?!?/br> 宗政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輕嘆了聲道:“二姨娘有所不知,皇家御賜是有兩種的,一種是帶有御賜二字的,一種是不帶的。因為御賜寶物給大臣,本來就是為了表彰臣下的功績,所以對于一些家境特別好的大臣,御賜之物會刻上御賜二字,這種寶物是不能進入流通的。而還有一種御賜的東西卻是能流通買賣的,那是為了變相支持一些家境不好的大臣,不過流通之前必須上報的,否則也以重罪論處。 左家堡一直是極為富裕的,所以歷來皇上賞賜下來的寶物都刻有御賜二字,所以久而久之,所有左家堡的人都以為御賜的東西必會雕上御賜二字。 但是也有一些例外的,那就是先帝賞賜給四小姐娘親的,還有之前四小姐得到的賞賜都是不刻字的?!?/br> 二姨娘腳下一軟,喃喃道:“為什么?為什么會不刻字?” 左蕓萱跨上一步,冷道:“就是因為我娘性格比較活潑,不喜歡太古板的東西,所以先帝賞下來的物事是允許我娘隨意的融化重新掐絲造新的,而我也亦隨了我娘,我們要想融之前只要上報一聲便可。所以二姨娘,那些沒有刻字的御賜之物就是這么來的,你可明白?” “明……白……”二姨娘面如土色,腳下一個踉蹌。 這時下人飛快的沖了上來,對著司馬風道:“堡主,順天府來人了,說是抓到了幾個典當御賜寶物的小賊,那些小賊竟然敢供稱是左家堡的人!” 司馬風勃然大怒,喝道:“來人,隨我去看看是哪個小賊,偷了東西還敢誣蔑左家堡?!” 不一會,順天府的府尹帶著幾個人走了上來。 看到幾位皇子世子與瑤華公主,他揮了揮身上不存在的塵土,對著瑤華公主先跪了下去:“下官參見瑤華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br> “平身吧?!?/br> “謝公主!” “下官見過太子,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br> “平身!” 宗政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許府尹這才站了起來,對著宗政琉與宗墨宸卻是只拱了拱手,算是行過禮了。 雖然這一切都是符合規矩的,可是宗政琉狹長的桃花眸卻是陰沉一片,每次百官行禮,就赤裸裸的提醒他不如宗政澈! 宗墨宸倒是沒有任何表情,反正那張面具要是有表情的話,非把人嚇死不可。 司馬風上去與許府尹見過了禮就急急道:“許大人,那些小賊可說是受誰指使?” 許府尹似笑非笑道“司馬堡主,那些小賊可說是堡中之人,是奉了堡主之命去的?!?/br> “簡直就是胡言亂語!”司馬風脹紅了臉道:“我怎么會做這種蠢事?” 許大夫捻了捻長須道:“本官也是這么認為,所以將人送了上來,堡主你認認吧?!?/br> 司馬堡主走上前一看,一下氣不打一處來,飛身而起,對著二姨娘的心窩就是狠狠的一腳:“賤人!” 二姨娘一聲慘叫就被踢飛了出去。 就在司馬風欲再伸腳時,齊嬤嬤猛得撲向了司馬風抱住了他的腿道:“堡主息怒啊,堡主息怒,雖然說這些人是二姨娘的人,但也不能證明二姨娘偷了東西啊!一定全是這些奴才自作主張!” 說罷,她猛得跳了起來,指著那幾個被抓人的罵道:“賈五,李四,陳八,枉你們受了二姨娘這么大的恩惠,你們居然恩將仇報陷害二姨娘,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么?莫忘了,你們都是有兒有女的人,做事要講良心!” 那幾個管事被齊嬤嬤這么一說,本來還想牽出二姨娘的也不敢再說了,齊嬤嬤的話里已經告訴他們,要么頂罪,要么讓他們的家人受罪,讓他們看著辦吧。 幾人互望了一眼,苦笑了笑道:“堡主開恩,這一切全是我等豬油蒙了心想的點子,與我們的主子二姨娘沒有一點的關系啊?!?/br> 司馬風還未說話,左蕓萱淡淡道:“是不是二姨娘指使的,這由官府來認定,我不管誰指使的還是不指使,我只認你們都是二姨娘的管事,現在你們把我的寶物拿去賣了,那么你們就得負責給我找回來!如果你們找不回來,那么我就找二姨娘要!誰讓你們是二姨娘的奴才呢!二姨娘你說可好?” 二姨娘蒼白著臉躺在地上不說一句話。 司馬風則憤憤地走上去對著她又是一腳,怒道:“你個賤人,你倒是說話???難道你想許大人請你去順天府里說么?” “不,不要!老爺……不要啊……”二姨娘一把抱住了司馬風腿,哭得稀里嘩啦:“老爺看在妾身服侍您多年的份上不要送妾身去順天府!” “哼!”司馬風踹開了她,怒道:“你要不想去就還錢!” “還……錢?”二姨娘迷茫地四處尋找,待看到宗政澈時,大喜過望:“太子……” “二姨娘!”太子不等她說完就打斷道“即使你向本宮求情也沒有用!本宮做事俯仰無愧于天地,豈能因為這些小事而失了德?” 二姨娘面如土色,全身一軟癱在了地上,這太子是讓她自己扛下所有的債了?她哪有錢還??! 牙一咬,戾氣地盯了眼宗政澈,暗中下定決心,他不仁,她就不義! 見二姨娘頗有破罐破摔的樣子,宗政澈一急,怕她把母后牽出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讓宗政琉得逞了。 連忙道“二姨娘,怎么說你與本宮的母后也是堂姐妹的關系,本宮為此倒可以支助你一些?!?/br> 二姨娘這才心下稍定,牙一咬對司馬風道:“老爺,雖然這事是妾身管事做下的,不過妾身身為他們的主子這事責無旁貸,這錢他們還不出妾身替他們還!” “二姨娘,你的還不都是爹爹的,你拿什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