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良久才哼道:“一會聽了圣旨希望你還這么淡定!” 宗政澈看似瀟灑的走在前面,他眸光復雜的看著前方裊裊而行的左蕓萱,看著她稍顯稚嫩的身姿,苦笑連連。 這少女雖然年幼,卻心思太深,手段更是層出不窮,狠毒異常。 如果所料不錯,那圣旨定然是雷霆之怒,斥責左千鸞的。 既然左千鸞招訓斥了,那么他還會遠么? 這是懲罰他把功勞給了她的對頭左千鸞呢!她早就算計到了…… 唉! 頭微昂了昂,看著天空艷陽高照,熱力四射,無端的,他感覺一陣的寒冷,孤獨。 人在高處不勝寒!萬般不由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左氏有女,素行不端,心狠手辣,今削去三等三品郡主之稱,罰于庵廟吃素念經一年,以示懲罰,欽此!” 司馬風渾身一抖,顫巍巍地磕頭:“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左大小姐接旨吧!”高公公嗓音帶著鄙夷的尖銳,拿著眼尾看向了幾近脫力的左千鸞。 “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左千鸞受不了刺激地喃喃自語,就算是丫環們扶起了她,她亦覺得站立不住。 當她的目光觸及了那一卷皇帛之時,突然瘋了般撲了上去,猛得拉開了圣旨,尖叫道:“我不相信,不相信皇上會這么說,我是有功的啊,我獻策有功啊……” “大小姐別說什么有功了!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江南就不會暴亂了!哼,不知道的事就不要瞎出主意,免得禍害了百姓!”高公公冷冷的斥責。 “禍害百姓?怎么會這樣?明明是個好計策???”左千鸞失神的眼看向了高公公,待看到高公公冰冷的眼神,全身一寒。 她抱著圣旨沖到了太子的身邊,哭道:“太子哥哥,快,你快告訴高公公,那個計策是安邦定國的良策,一定是哪里搞錯了,是不是?快,快告訴高公公??!我不能沒有郡主的稱號啊……嗚嗚……” 宗政澈不愉的推開了她,而是走向了高公公,對高公公客氣道:“公公,父皇可有什么示下?” 對于宗政澈,高公公倒是比較恭敬地道:“皇上有旨,說是讓太子殿下賞完荷花宴后盡快回宮?!?/br> “本宮知道了,辛苦高公公了?!弊谡狐c了點頭,要是往常,他定然是會立刻隨著高公公進宮。 可是今日他卻不能走,因為他知道便是他回去也于世無補,因為解決的方案還在左蕓萱的手上,他要跟她好好談談。 ☆、第五十八章 一波接一波的打壓 他看向了左蕓萱,正好左蕓萱也看向了他,只見她微微一笑,如幼花初綻,芳華萬千。 只是那一笑間深藏于眼底的冷意卻讓他心頭微沉。 她,不會就此罷休! 可是她究竟還要做什么呢? 二姨娘已經被她打擊成這樣子,短時間都無法見人,而左千鸞也因為她而剝了郡主了封號,更是被父皇投入了庵里修養。即使是出來了,恐怕一兩年內聲名也算是毀了。 那么她到底還想怎么做? 難道…… 他心頭涌起了不安,那對狀似溫柔的眸子里全是暗沉的探究。 他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左千鸞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待看到左蕓萱亦凝視著宗政澈,嫉妒,忌恨,憤怒,失意,落魄,所有的情緒襲向了她,令她失去了理智。 “左蕓萱,你這個賤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暗中做的手腳?你怎么這么惡毒?你說??!” 左千鸞罵罵咧咧的沖向了左蕓萱,就在她的手快碰到左蕓萱時,一道暗影沖了出來,對著左千鸞的心口就是一腳…… “啊……” 左千鸞凄厲的尖叫一聲,人如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騰地掉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左家堡傷人?” 司馬風見竟然是一個素未謀面之人將左千鸞踢飛了,勃然大怒。 那踢飛左千鸞的男子看也不看司馬風,而是徑自走到了瑤華公主的面前,行了個禮后,飄然而去。 瑤華公主冷冷地看著司馬風譏嘲道:“司馬堡主真是了氣度,好威風啊!踢左千鸞之人是本宮的暗衛,怎么司馬堡主有意見么?” “沒……沒有……公主踢得對?!彼抉R風一驚,原來那幫著左蕓萱之人竟然是公主的暗衛,當下就結結巴巴地向瑤華公主示起好來。 瑤華公主冷笑道:“既然司馬堡主沒有意見,那本宮倒是有意見呢,不知道堡主愿意不愿意聽聽?” “愿意,當然愿意!” “好,既然如此那本宮就不客氣了,本宮在邊關之時就聽說司馬堡主深愛左家堡小姐,乃是天下第一專情之人,而更是對左四小姐疼之入骨,寵之有加,可是今日看來卻完全不是那回事,先不說堡主你小妾一大堆,本宮就看不出你哪癡情了,就說你剛才縱容左大小姐對左四小姐不利,本宮更懷疑你對左四小姐的愛護了,試問天下哪有看著庶女辱罵毆打心愛嫡女而不動聲色,對因為庶女被踢則怒形于色的寵愛?本宮倒是十分不解,還望司馬堡主為本宮答疑解惑!” 司馬風尷尬不已,半晌出不說話來。 眾貴婦而議論紛紛,看向司馬風的眼神變得異常的譏嘲。 瑤華公主則鄙夷道:“怎么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么?是堡主你口才不行,還是堡主心中有愧?” 司馬風汗顏不已,無論承認哪點,他都是丟人,這瑤華公主果然如人所說,十分的難纏。 他眼巴巴地看向了左蕓萱,露出傷痛之色:“萱兒,難道你也這么想爹爹的么?” 左蕓萱暗罵司馬風惡劣,竟然把這皮球踢給了她! 她要說司馬風對她不好,那么她就是不孝!有道是子不言父過,無論怎么樣,身為兒女的當著這么多人面說自己的父親不好,那就是不孝,這個罪名她可承受不起! 不是她貪這些虛名,實在是她可不愿意為了這渣爹擔上臭名。他,不配! 她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 來回數次,任人都看出她的為難,這樣的她激起了許多貴婦人的同情心,紛紛對司馬風投以譴責的目光。 司馬風心里恨恨不已,狠狠地瞪了眼左蕓萱,慍道:“萱兒,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怎么很難回答么?” 這分明是逼著左蕓萱說他的好話了。 左蕓萱看了看周圍,眼珠微動,才緩緩道:“爹爹,女兒剛才這所以沒有及時回答,是因為……” “小小姐……小小姐……不好……” 遠遠地傳來柳絮緊張憤怒的聲音,左蕓萱微微一笑,這下好了,不用違心說渣爹好了。 當下作出驚慌之色,奔向了柳絮,急道:“怎么了?柳姑姑?何事哪此驚慌?” 看到她故作慌張的神情,宗政澈無端的心頭一緊,不祥的念頭縈繞于心頭。 宗墨宸面具下的峰眉微挑,薄唇微勾起幾不可見的弧度。 “小姐……小姐……小姐的寶庫失竊了!” 此言一出,所有的貴婦都臉色變了,作為客人最忌諱的就是主家的東西失竊了。 要是東西不貴重倒還好,要是失了什么貴重之物,這讓作客之人如何能解釋得清? 眾人心里一個個恨死了偷東西的人,這不是讓她們沒臉么? 要是能及時找到也就罷了,要是找不到的話,說不定要讓她們證明清白。想到自己帶來的東西被一個個搜過去,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其中有人就急道:“柳姑姑,可知道失了什么么?” “回這位夫人,失了整整數個箱子的東西!全是歷代堡主繼承人收在里面的珍寶,初步估計有數千萬兩銀子之多!” “什么?這么多!”司馬風的臉也變了,怒道:“柳絮,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何好端端的寶庫會失竊?” 柳絮譏道:“姑爺這話問我我去問誰?要不是今日小小姐讓我去寶庫里找個禮物還瑤華公主的情,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寶庫的東西少了這么多呢!這幸虧是今日發現及時,要是再過一兩年的,這寶庫都被搬光了也不知道呢!我倒想問問姑爺您這是怎么當堡主的?被小賊都偷到這樣了還蒙在鼓里?” “你……你……”司馬風又氣又急,要知道這寶庫里的東西他一直就視為已物,這偷走了東西就是偷了他的,他能不急么? 他這里心頭著急,還聽柳絮的冷嘲熱諷,一時間急怒攻心,差點氣死過去。 這時左蕓萱走到了瑤華公主面前,歉然道:“義母,真是讓您看笑話了,本來我是想取一件好玩物事給義母把玩的,哪知道碰上了這等穢氣之事,真是對不住義母了?!?/br> 瑤華公主溫柔的拉起了左蕓萱,道:“你這傻孩子,只要你有心,什么勞子東西本宮并不在意,不過這寶庫里的東西都是你的,竟然有人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偷了去,簡直膽大包天!司馬堡主,你今天無論如何得給本宮一個交待!” 后面的話卻是十分嚴厲的對司馬風說的,司馬風本來就恨死了偷東西的小賊,現在有了瑤華公主支持,當然是千愿萬愿了。 當下正色道:“公主放心,草民一定把那個小賊揪出來,剝皮抽筋?!?/br> 左蕓萱微微一笑,心想,一會要是查到了賊人,恐怕你舍不得呢。 宗政澈一直在關注著左蕓萱,待看到左蕓萱這種若有若無的笑時,心就沉到了底。 這種笑他曾看到過二次,一次是獻計給他后,第二次是利用他打壓二姨娘母女,所以只要看到這笑容,他就知道,她是在算計人了。 左家堡的寶庫不是誰都能碰的,除了那有限幾人,而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取出來的更是少之又少,司馬風是一人,而二姨娘也是其中之一。 這在家堡的東西司馬風早就視為已有,自然不會監守自盜。那么偷東西的人就不言而喻了! 突然,他想到了二姨娘這幾天送了上千萬兩銀子,心猛得一揪,該死的二姨娘!竟然把他也饒進去了! 一時間臉色鐵青,難看的嚇人。 偏偏宗政琉還不知趣,笑瞇瞇地對著宗政澈道:“太子皇兄怎么臉色變得這么難看?難道是太子皇兄偷了東西么?” 瑤華公主慍道:“琉兒,莫胡說!” 聽到瑤華公主斥責,宗政琉臉色微變,立刻正色道:“是,姑姑教訓極是?!?/br> 轉臉對宗政澈歉然道:“對不起,太子皇兄,是臣弟不該開這種玩笑?!?/br> 宗政澈心頭煩燥,只是揮了揮手,表示不在意。 宗政琉眼底劃過一道陰柔的暗沉,當下抿了抿唇退到一邊,不過眼中的焦距卻落在了左蕓萱,陷入了沉思。 “姑姑……” 瑤華公主看向了來人,臉上露出溫柔之色道:“墨兒何事?” “既然剛才這位姑娘說丟了好幾箱的東西,那么其實倒不難查了?!?/br> 司馬風眼睛一亮,連忙道:“世子,請明示?!?/br> 宗墨宸看也不看他,而是徑自走向了左蕓萱,道:“四小姐,你好好想想,這些日子可有誰從山下運東西來山上,走時又帶著箱子走的?” 左蕓萱慚愧地搖了搖頭:“不瞞世子,這堡中的一切事務我都不怎么知道,沒有人會向我匯報的?!?/br> 這話一出,群皆嘩然,身為一堡的繼承人,居然對堡里的事一無所知,連自己祖宗的東西被人搬走都不知道,這繼承人做的是多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