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招待彥卿公子,自然不能用一般的茶葉?!鼻匕~看著尹彥卿,說道:“彥卿公子三番兩次往我將軍府跑,莫不是不習慣鶴庭的清冷?” “還真是有點,一個人住著,太冷清?!币鼜┣浯浇俏⑽⒑?,玩轉著手中茶盞,說著:“聽聞之前長公主養了一些面首,之后卻都被將軍送出府去了?” 秦艾詞挑眉,道:“算是吧,彥卿公子這般清俊高節之人,或看不上我此舉,不過,我卻并沒有礙著旁人,有何不可?!?/br> “不,公主誤會了?!币鼜┣涮ь^,一瞬不瞬地看著秦艾詞,在她的疑惑中,緩緩說道:“今日我前來府中,便是自薦枕席來的,公主看我可還入得了眼?” 秦艾詞一時間沒有聽明白,吶吶問著:“自薦什么?” 尹彥卿莞爾一笑,那一笑仿若清風明月,伴著他說話的清淡的聲音,恍若不太真實,“公主的面首?!?/br> 別說是秦艾詞了,連一旁伺候的如意青和都是愣住,自薦做公主面首本就是一樁稀奇事情,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被世人稱誦,清心寡欲的謫仙人物,鶴庭的彥卿公子啊……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建安街頭巷尾茶余飯后可就有得議論了。 別說彥卿公子名聲在外,便是尹家也容不得這樣的事情發生,本以為秦艾詞會一口拒絕,然而屋里靜默了許久,卻聽秦艾詞突地說著:“給彥卿公子收拾出西廂,務必讓公子住得舒適?!?/br> “公主!”如意和青和異口同聲喊著,許久,這倆丫頭沒有這么一致過了。 “怎么生出耳背的毛病了?”秦艾詞看著如意,吩咐著:如意先領著尹公子去西廂房瞧瞧,要添置什么東西,全聽尹公子的?!?/br> 公主都這么明確吩咐了,如意也不好多話,只得做了請的姿勢,恭敬地帶著尹彥卿先去西廂,留著青和倒是個敢講話的,忍不住問著:“公主怎么敢留下彥卿公子?!?/br> “為何不可,尹公子博古通今,對大梁各地風情亦是了解,平日里定能解悶逗趣,又彈得一手好琴,這樣的好事,之前我費盡心思都求不來,如今是咱們平白賺了?!鼻匕~說著。 青和卻仍舊不認同:“可他是彥卿公子啊,這事要傳出去……” “就怕傳不出去!尹彥卿都不在乎,我怕什么?!鼻匕~理所當然說著。 “那,將軍的顏面也要掃地?!惫黟B些平常的面首也就罷了,坊間即便知道,也懶得傳開,畢竟貴家大族里誰沒有一些齷蹉事情,然而換成尹彥卿可不同,到時候建安大街小巷都在議論,可不是讓將軍下不來臺么。 秦艾詞卻是微微一笑:“就是要他丟了顏面?!彼艜貋?。 尹彥卿自薦枕席去了將軍府的事情,很快在建安城內傳開,然而薛管家命人在城中尋遍,卻是找不到將軍的身影。 從上午尋到黃昏,建安城里卻沒有人知道杜朝陽的行蹤,下人們累得氣都喘不上來,薛管家更是在府中急得團團轉,是他開口放了尹彥卿進府,不過是不想夫人出府,畢竟人在府中也出不得什么大事,可誰知道事情竟會演變成而今這般,尹彥卿竟能厚臉皮到這個份上! “薛管家,將軍會不會并不在城中,不然怎會四處尋找不到?” 聽著回稟,薛管家擰起眉頭,突然想起一個地方,趕緊吩咐著:“你們在府里候著,我去去就來?!?/br> 小廝看著薛管家匆匆而去的身影,不由得大聲問著:“薛管家這是要去哪兒啊,府里出了事情可怎么辦?” 薛管家哪里有空閑搭理他,直接牽了馬就走,雖然受過傷,可畢竟是軍士出身,騎馬的本事還是一流,然而他策馬卻是往建安城南門狂奔而去。 建安城郊的小酒館里,已是酒過三巡,一眾大老粗的爺們,平時朝堂上倒也人模人樣,如今卻是毫無形象,或抬腿踏在椅子上,或直接跳坐在桌上,他們都曾是杜朝陽的舊部,跟著一同出生入死多年,即便這些年在建安過得安逸了,可昔日的豪情卻一直沒敢忘卻,今兒借著渭河大勝,又是杜朝陽請客,自然是大喝痛喝一頓。 “安陽侯這個龜孫子,屁大點本事沒有,也敢自不量力叛變,老子若在前線,定要打得他求爺爺告奶奶,知道自己是哪根蔥!”說話的是兵部的程侍郎,在漠北十多年,一生戎馬,若不是心甘情愿跟了杜朝陽回京,此時他倒真是在戰場上的。 一旁京畿右備營的趙白也是囔道:“之前朝堂上那一群草包,一個個上書要大將軍親去渭河督戰,呵,殺雞焉用牛刀,渭河有老周和正臣,還用得著咱大將軍出馬么。平時動嘴皮子就是厲害,有本事上戰場給我殺一個叛軍去,他們要是能殺敵,我老趙以后把名字倒著寫?!?/br> 一群能托付生死的兄弟,說話倒也不避諱,尤其他們中大多都是少年參軍,倒沒有讀過多少書,說起話來雖不大中聽,但是話糙理不糙。 酒喝高了,大家話都多起來,然而杜朝陽卻是格外沉默,了解杜朝陽的兄弟都知道,杜大將軍可是千杯不醉,然而真要喝過勁兒了,便是一言不發的沉默。 薛管家趕到酒館時,便是看到東倒西歪的一幅場景,好不壯觀,地上滾倒在地的酒壇子少說也有十來個,酒氣沖天,熏得不行。他卻是松了口氣,總算是找到將軍了。 “喲,這不是老薛么,你來晚了,自罰一壇子酒?!背淌汤刹[著眼看見走近的人,而后往旁邊桌上摸過一壇新酒遞過去,手臂卻是因為醉酒,有些無力。 薛管家當年做參軍時,和程侍郎交情匪淺,然而此時不是喝酒的時候,他那里還能顧得上程侍郎遞來的酒壇,只趕緊問著:“將軍呢!” 程侍郎卻是四下望了望,“咦,大將軍呢,剛剛還在的?!?/br> 見人都喝多了,薛管家也不再與他們廢話,愈加往里頭走去,果真看著還能端坐著的杜朝陽,正一個勁兒地灌著酒,腳邊的酒壇子更是多得嚇人。 酒館老板見了薛管家,才是問著:“將軍可是心氣不順,很少看見將軍這樣放開來喝了?!眲倓偰镒雍退V定說將軍定是和上回來的那個如花似玉的夫人鬧了別扭,他還真有些好奇。 薛管家只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將軍和夫人鬧了什么別扭,如今一個在府里養了個謫仙般的面首,一個卻在這里喝著悶酒。 也不顧身份,薛管家奪下杜朝陽手中的酒,說著:“將軍趕緊回府吧?!?/br> 杜朝陽看了眼薛管家,冷靜地搖頭道:“許久不曾和兄弟們喝酒,今兒大家說好了,不醉不歸,老薛既然來了,也一起?!?/br> 薛管家著急說著:“府里出事了,今兒尹彥卿來了將軍府見夫人,夫人卻命人給尹彥卿收拾了房間,好像是要常住?!?/br> 啪!酒壇=應聲落地,只一瞬,杜朝陽滕地起身,他擰著眉一聲不吭,卻是徑直走出酒館,牽了馬就往建安城去,一刻沒有停頓,若不是略微虛浮的腳步,還真看不出是個醉酒之人。 ☆、第74章 粗蠻 月色下一匹快馬疾馳而來,南門守將正欲關閉城門,瞧見來的是杜朝陽,趕緊躬身迎了將軍入城,馬兒呼嘯而至,再漸行漸遠,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 城門守將面面相覷,看著杜朝陽遠去的背影,不禁回想著,上一回見到將軍如此疾馳,還是三年前的那個冬天,與今天唯一的不同,當時將軍周身藥草味彌漫,如今卻是散著濃郁的酒氣。 夜里人少,一路上并沒有阻礙,杜朝陽回到將軍府時,正是天邊月色正濃之際。 瞧見將軍回府,守門的小廝先是一愣,而后一人趕忙上前牽馬,另外兩人本想給將軍回稟府中今日的事情,然而杜朝陽卻沒有理會,大步往府里走去,步伐匆匆,讓小廝們緊趕慢趕都跟不上,最后見杜將軍進了蘭苑,才是喘著大氣停住,怕是薛管家找到的將軍,事情始末也說給將軍聽了,兩人不禁同情看了眼蘭苑之內,但愿夫人今夜好運。 看書乏累了,秦艾詞正欲上榻入眠,突地房門被推開,如意與青和看著沉著臉緩步走近的杜朝陽,趕緊低了頭,喚道:“將軍?!?/br> “出去?!倍懦栯p眼一瞬不瞬盯著秦艾詞,并沒有瞥向二人,卻只冷冷說了兩個字。 青和下意識看了眼公主,見公主默許地點了頭,才是低著頭趕緊退了出去,并順手替二人關緊了房門。 在杜朝陽凝神注視下,秦艾詞只隨意坐在梳妝臺前卸下發釵耳墜,淡漠說著:“將軍原來還記得回府的路?!?/br> 對于這兩天杜朝陽的冷待,秦艾詞心中是氣悶的,雖知道是自己惹了杜朝陽,可他卻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讓她連著兩日的心傷,然而,她還能這般使著小性子,不過是知道杜朝陽在乎她,被寵溺著的,總是有恃無恐。 “我記得很多,尤其記得,你是我的妻子?!?/br> 杜朝陽說完,秦艾詞抿著唇正欲委屈嗔怪幾句,然還沒開口,整個人突地被凌空抱起,嚇得她大驚失色,惶惶說道:“你做什么??!” 不一瞬,人被重重甩在床榻之上,要不是底下墊著厚厚的軟褥,秦艾詞想,她的腰怕是就要摔斷了。 “你瘋了,很疼的!”秦艾詞抱怨著,事情并不是朝預期的發展,她伸手揉著摔疼的腰背,卻整個人被杜朝陽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突地,細密卻瘋狂的親吻落下她的臉上、頸脖上、肩胛上,帶著幾分狂野的撕咬,像是有意要弄痛秦艾詞一般,尤其最后肩胛上那重重的一口,疼得她眼淚幾乎要忍不住掉落。 “你是我的,人是,心也是,我不許你心里想著旁人,不許!” 杜朝陽一字一頓說著,聲音沉重、帶了nongnong的隱忍的怒意,而后開始粗暴地撕扯著秦艾詞的衣衫,不似以前的輕柔,他是用盡了蠻力在拉拽,即便是柔滑的綢緞,勒在細嫩的皮膚之上,也難免紅腫一片。 好好的一件鵝黃色長裙在他的手中支離破碎,那衣帛碎裂的聲音傳到秦艾詞耳中,卻是刺耳得很,她有意阻止杜朝陽,此刻她真的有些害怕了,害怕著這樣冷毅的杜朝陽。從他進門,她便聞到了他身上濃郁的酒氣,但她記得有聽說他千杯不醉,以為他是借著酒意壯膽才敢來見她,如今看來,他是真的有醉意了…… “你這是做什么,我們是夫妻,你把我當什么了!”秦艾詞趕緊說著,夫妻間互敬互重,如此行徑怎不叫人心寒。 “我們是夫妻,為夫想好好愛你,怎么不行?還是你想要換成別人!”說完,賭氣般狠狠吻上秦艾詞,將她所有的話語含在口中,手中動作愈加粗野,開始撕扯著自己的衣裳。 “唔~唔~”說不出話來,秦艾詞見杜朝陽沒有了理智,心下一狠,朝那在她口中肆意索取的舌頭重重咬下,血腥味霎時蔓延在口腔之中,然而杜朝陽沒有半分動容,連眉頭都沒有蹙一下,仍舊瘋狂地親吻著她,不肯松口,倔強的很。 秦艾詞終是舍不得,心疼著不肯再咬下去,她松了口,漸漸手中的掙扎也懈怠了,今夜的杜朝陽是真的瘋魔了,不是以往那個夜里與她纏眷廝磨,極盡溫柔的杜朝陽。 沒有預期的貫穿,撕裂般的疼痛仿若初次,將秦艾詞眼中的眼淚逼出,她咬著唇瓣,任由杜朝陽瘋狂肆意地動作,她只靜靜躺著,然而愈是催眠自己,思緒卻愈加清晰,他的每一個進出,都仿若牽扯著全身的神經,痛得不行。她側了頭,別開眼,她想看見杜朝陽此時的神情,他眼中冰冷得很,會將她凍傷,然而她卻不想怨恨他。 仿若一個布偶,被他隨意擺弄各種姿勢,她的嗓子叫喊得沙啞了,卻仍看不見他對她一絲的憐憫。幾番疲累過后,他仍雙手捏著她的纖腰,好不饜足,許久,才是緩緩說著:“長樂,給我生個孩子?!?/br> 等了許久沒有回應,時間在一點點過去,他的心也一點點下沉,最后的一絲自尊都被踐踏一般,心仿若墜落到無底黑洞,不得救贖,他掩飾了心中苦楚,用著最冷漠的聲音說著:“我們做交易,就像之前那樣,你每次的討好,都為從我這里換取你要的東西,這一次,換我和你交換,我要一個孩子,咱們的孩子,無論你想用什么換,我都給你?!?/br> 這話仿若一把尖刀在鮮紅的軟rou上緩緩凌遲著,一句話,將她對他的一切心意抹殺,秦艾詞咬著下唇看著杜朝陽,身體的疼和心中的痛交織著,她張開嘴,氣怒的話語卻是脫口而出:“若我要你放棄輔政大全,助陛下掌權親政呢?” 杜朝陽頓了頓,而后愈加猛力地沖撞著,卻是用最平靜的語氣說道:“好,等咱們的孩子出世,我便允你的要求?!?/br> 秦艾詞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入睡的,她只記得很疼,疼得她沒有知覺,竟比初次更甚,她入眠后,自然不知道她身邊的杜朝陽一夜未闔眼。待酒意漸漸散去,他看著身邊支離破碎的玉人兒,那個他捧在手心舍不得一絲傷害的心尖尖上的人兒,如今卻是淚眼迷蒙。他不斷用指腹輕柔地替她擦拭著淚水,即便熟睡,她仍停止不住地落淚,這一次,他是當真傷了她......他亦心疼,卻不知如何是好。 “你若不愛我,便是怎么都不好?!?/br> 當秦艾詞再次睜眼時,卻是第二日正午,身邊早已不見杜朝陽身影。 秦艾詞勉力坐起身,卻感覺到下邊私密處一陣清涼,不禁臉上通紅,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想也知道是杜朝陽替她上的藥,昨夜對她如此心狠,今日為何要心疼她! 看著身上布滿了青紫的痕跡,牙印指甲印也是不少,不想讓丫頭們瞧見這般不堪的自己,她試著緩緩起身,想伸手去攀不遠處晾著的衣物。然后手不夠長,幾番用力探身,衣服終是拿到了,卻也帶倒了床邊的木架。 重重的倒地聲音驚住了外邊守候的兩個丫頭,趕緊地進屋來伺候,卻是看見秦艾詞那沒有被被褥掩蓋的肩頸之上觸目驚心的印記。青和霎時紅了眼圈,帶了哭腔道:“將軍怎么可以這樣對公主,公主稟了陛下,定要把將軍好好懲治一番?!?/br> 青和也不是不懂規矩,只是太過心疼公主,她跟在公主身邊十年,哪里看過公主這般委屈,可惜他們都沒有陪著公主經歷皇陵三年,否則眼睛也要哭腫了。夫妻閨房的事情,就是鬧到陛下那,也是無果,平白丟了皇家的顏面,況且,即便陛下心疼她,又能拿杜朝陽如何? 如意眼中雖也有幾分酸澀,卻比青和冷靜許多,利索地替秦艾詞整理要換穿的衣物,正欲扶著秦艾詞起身換衣,卻被秦艾詞制止。 “你們去替我燒些熱水,我想泡個澡?!?/br> 聽了吩咐,如意見青和有些哭啼,便推了她出去給準備熱水,蘭苑里時刻都有備好的熱水,很快,屋子里木桶中灌滿了溫水,上頭還灑了秦艾詞最喜歡的蘭花花瓣。 秦艾詞泡在溫水中,讓倆丫頭都出去候著,自己一個人靜靜地,頭倚靠在木桶邊沿,聞著花香,閉目凝神。 漸漸,耳邊傳來一陣琴音,琴音清脆悅耳、流轉舒緩,仿若讓人置身在江南春意朦朧之中,心境也開闊不少。秦艾詞靜靜聽著這首不知名的江南小調,隔壁就是琴房,她知道此時能在她的琴房里彈奏出如此美妙音律的,只有尹彥卿一人。 過了好一會兒,如意再次推門進來,手中端著一碗湯藥,每夜杜朝陽在秦艾詞房中過夜,第二日早上,如意都會端來這碗避子湯,也正是這碗避子湯,讓夫妻二人的關系降到冰點,若深愛一個人,如何不肯為他生下孩子,這是杜朝陽最不能接受的。 秦艾詞聞到了藥香,卻并沒有睜眼,只淡淡說著:“放在一旁吧?!?/br> 知道公主心情不佳,如意也不敢多話,只將湯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便轉身出去,不敢多做停留。 秦艾詞泡了一個時辰的澡,尹彥卿便彈了一個時辰的琴,直到秦艾詞一身青綠的長裙站在尹彥卿面前時,他才住手,看著眼前的秦艾詞入神,他第一次見她,在宮中花萼樓,她便是這般裝束,不似一位身份尊貴的長公主,清雅得如山中精靈。 ☆、第75章 心結 從長袖中取出一柄羊皮匕首,秦艾詞遞到尹彥卿面前。 尹彥卿將五指平放在弦琴之上,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纖纖玉手,如凝脂般的柔荑上,略微粗獷的羊皮裹著的鈍刀,卻是他在漠北得來最稀罕的物件。 “走過錫林郭勒高原,在唐努烏拉山脈腳下的綠洲里,有一戶牧羊為生的人家,因為多年前的戰亂,家里只活下當時最小的弟弟烏蒙合,十多年后,昔日少年長大了,在草原上遇上了心儀的姑娘,一個能將彎箭射中長空飛鷹,尤為颯爽的姑娘?!?/br> “他牧養了一百頭羊,想用它們交換,娶到心愛的姑娘,然而一個大雪連綿的冬天,大雪阻了他牧羊回家的去路,那一夜,漠北的蒼狼出沒,將他的羊群咬死,他豁了性命與狼群搏斗,他想回家見他心愛的姑娘,當時,便是這把匕首刺入了頭狼的胸前……” 尹彥卿平靜說著,秦艾詞卻是聽得入神,見他突然停下,側頭問著:“然后呢?” “然后,烏蒙合還是死在了那個雪夜,她心愛的姑娘聽到噩耗,竟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她策馬只身入山,用長箭射殺了中伏的山中狼群,待她一身染血回到心上人身邊時,便是用這柄匕首結束了自己的性命,據說,那染血的衣袍像極了鮮紅的嫁衣?!?/br> 突然覺著手中匕首有些沉重,秦艾詞蹙眉:“你為何將它送我?!?/br> “這柄匕首是我從那位姑娘的弟弟手中得來的,起初,只是震撼于這樣一個故事,然而這柄匕首掛在我的小竹屋里,卻是黯然失色。待公主大婚之日,因我仿若看見了漠北那個倔強的姑娘,便將匕首送給你做賀禮?!?/br> “這柄匕首既然得來不易,于我并無用處,今日還給公子,公子與我,應是兩不相欠,從此便同陌路?!鼻匕~將匕首放在琴案之上,轉身欲離開,這個舉動,便是逐客之意。 “不,我還欠了公主?!币鼜┣湔f完,拿過匕首,緩緩站起身。 他走到秦艾詞面前,說著:“那日花萼樓赴約,并非因公主送來的游記批注,是我一直都想見見公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