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
這三分之二的嫁妝再多,也比不了與程謹安搭上那份親緣,畢竟程謹安身后的魏侯府,魏侯翻案在即不說,就是南北魏合宗,蕭安與魏娘子等掌三軍,皇太孫也從三關之功始得以入朝,這其中的好處,非能用財產能估量。 所以,為了更親近一步,穆家甘愿為程謹安手中刀刃。 “穆家是程謹安母親的外家,雖家族不大,卻還算有些君子之道。他家如今出了吏部侍郎,頗懂帝心,又善籌謀。如今程家會去拉攏程謹安,穆家也會去。不只如此,穆家斷然不會讓程家好看。程謹安母親是穆家外孫女,當年和離卻被程家欺辱,散盡嫁妝才得以保全,就已經是在侮辱穆家。此仇若不報,穆家里諸人心中必然會不平?!睖匦虚h與太孫說到兩家恩怨。 太孫道:“若是這般,事態恐就復雜了?!?/br> 一邊要保住蕭安一系在三關的兵權,一邊還得翻出程謹安母親的舊事,自己師傅至今還不愿說出程謹安母親先夫是誰,恐怕身份也不低。 溫行閔卻是不擔心,“不管復雜與否,難道不是鬧得越大越好?” 太孫明白了過來,鬧得越大,牽扯的人越多,能震懾的人就越多,就道:“弟子唯恐他一著不慎,一切都是白忙活?!?/br> 他不敢去想蕭安生死,然而要讓蕭安辛辛苦苦拿下來的軍權去便宜別人,縱然是不當這個皇孫,他也不想看到這一幕。 太孫出門一趟,見過了刀光,見過了身死,也能開始有自己的決斷起來,溫行閔是舒心的。 但自己□□了十多年的弟子,他也還有指點之處,“但此事公子不能插手半分?!?/br> 太孫看向溫行閔,不甘心道:“這是為何?” 溫行閔反問道:“之前公子去見程謹安,程謹安是何態度?” 太孫沉默,程謹安是讓他不要插手。 他能明白蕭安的苦心,也能明白程謹安的苦心,可是他不甘,不甘自己縱然是太孫,也對此大事無能為力,不甘自己護不住自己心愛的人,反而要蕭安為他步步籌謀。 溫行閔見太孫神色,就已經知曉答案,“想必程謹安也是不讓公子插手的??晒涌擅靼灼渲芯売??” 太孫點頭,卻不欲多說。 溫行閔卻知道這是自己這十多年能教給太孫最重要的一課了,卻還是溫聲而言,“公子與蕭安自幼相交,關系莫逆?!?/br> 太孫心想,不是相交莫逆了,他現在是想要娶蕭安了。 “所以蕭安在三關時,爭搶軍權,臣不敢說蕭安沒有私心,然她為公子著想,想要讓公子贏得朝野名聲擁護,此事卻不假。蕭安對公子此心,日月可鑒?!?/br> 太孫聽得心里有些甜絲絲的,他當然明白蕭安對自己好,蕭安從小都對自己好,這樣的好是旁人比不得的。 “可公子何以回報蕭安?”溫行閔轉而問道。 太孫想,當然是娶回來當老婆,天天疼愛不讓任何人欺負她,但嘴里還得道:“還請老師指點?!?/br> 溫行閔閉目道:“公子心中明白,何必臣多言?!?/br> 總不能讓他在東宮里說,蕭安是想要你當皇帝,你能當皇帝就是對她最好的報答吧,這不是讓他去死么。 但要不說明白,只怕太孫還依舊糊涂著,到如今上朝聽政后,哪還有糊涂的機會,一糊涂就得被人糊弄,一開始就被人糊弄了,再醒神就難了。 溫行閔當初被挑選為太孫的啟蒙老師,自己沒有拒絕,也是有私心在,可這世上誰沒有私心呢,皇帝還想著讓自己那不出息的小舅舅一直富貴下去呢。 “蕭安對公子許是一腔赤誠,然而蕭安身后的人為她所用,也必然有所求,要滿足他們私欲,其中艱難千言萬語難明。公子不日之后便會是皇太孫,此事許是公子在陛下心中的最后一道考核,還請公子莫要辜負了蕭安的一片心意?!睖匦虚h起身躬身道。 在溫行閔眼里,太孫吳是自己教導出來的,沒有哪處不好,唯有不好的就是缺乏決斷,也是對皇位不夠積極,許是想著太子都還不曾上位,如今就開始籌謀還太早。 然而名聲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早的,雖然古有傷仲永之說,但皇家卻是另外一回事。 太孫只要不搶了太子的風光,名聲卻是要越早打下越好,等著太子上位,太孫繼太子位就更為容易,能少波折。 畢竟就是當上太子的,也未必能繼承皇位,于想當太子的人而言,名聲太過于重要,就是太孫日后當上了太子,日后還須得更注重名聲。而軍權,太孫有蕭安相助,又有何顧慮。 太孫如今只是差人推一把,溫行閔不介意當那個推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孫還不夠清醒,覺得自己親爹都還沒上位,自己也不急,但是身邊的人已經在蠢蠢欲動啦,謀一時如何比得過謀一世,有些東西早準備早好,準備充足才能以不變應萬變,把登上皇位的風險降到最低啦~~~ 太孫:推推推,推你妹啦!要摔下去了,嚶嚶嚶,安安救我! 蕭安:救救救,救你妹??!老娘推得這么辛苦,你就會嚶嚶嚶!你不當讓我來當好么! 太孫:皇帝登基還得三辭三讓呢,你就不能讓我裝一裝,謙遜一下? 蕭安:裝你妹…… 第140章 1.28 第二日的朝上果真比第一日要熱鬧,承恩侯府難得踢到這么塊鐵板,蘇家許是因女兒被惡心人惦記的緣故,再一次咬上了承恩侯的長子。 承恩侯長子這些年紈绔下來,要說沒做過什么壞事,也不可能,但他是皇帝的表弟,隨著皇帝對朝政的掌控越來越強,多少沒人愿意去為承恩侯府的小事兒觸皇帝的霉頭。 但蘇維不在不愿意碰皇帝霉頭的此列,還真把承恩侯府給抓著不放了,參的是承恩侯府的長子在一年前縱馬傷人,致人枉死。 京城里的紈绔,手里直接沾上人命的少,到底天子腳下國法嚴明,但間接里誰也說不清楚了。 像一年前的承恩侯府長子縱馬傷人也算是紈绔間的常事,不過是他運道不好,讓人死了,郎中沒來得及救活。 據聞當時也賠過苦主兩百兩銀子,足以夠那一家子用上二三十年,因此此案也算了結。 只是沒想到早了結的案子還有被翻出來的一天,承恩侯府長子被參無視國法,不配為勛貴子,而承恩侯府教子不嚴,承恩侯不配為父,承恩侯夫人不配為人母。 劍指的還是承恩侯夫人,不配享誥命。 可見蘇維對承恩侯夫人之恨,也算是入骨了。 朝廷上自然也有人反駁,此案早已了結,卻用來攻訐承恩侯府,便顯得下作了。蘇維身為禮部侍郎有以公權謀私仇之嫌。 可自家姑奶奶被參,國公府的卻是啞巴,扯了半日此事又被扯回到了承恩侯府長子跟蕭安聚眾斗毆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