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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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哪里都不缺少無腦的人,就算皇家也一樣。華夕菀見靜平伯夫人偃旗息鼓,也懶得在這種場合下跟她計較,反而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般,朝看著她的眾人笑了笑,便低下了頭。 這一笑讓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氣,一些對女色頗為看重的男人甚至想,若是華夕菀是單獨對著自己這么一笑,只怕不管讓他們做什么,他們都愿意。 “喝杯消食茶養養胃,”晏晉丘撩起寬大的袖袍,伸手給華夕菀倒茶,也遮掩住了一大半朝這邊看的視線。這番動作做得行云流水,茶水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的倒在杯子里,沒有一滴水濺出。 華夕菀端起茶杯,盡管茶還冒著熱氣,可是杯子握在手中,卻滲著一股淡淡的涼意,她輕啜一口后便放下茶杯,朝殿外看去:“時辰不早了?!爆F在已經是她睡眠時間。 晏晉丘恍然,知道華夕菀想的是什么,便在她耳邊低聲道:“很快就要結束了?!?/br> 華夕菀笑了笑,不著痕跡的讓自己偏了偏頭,讓自己的耳朵離晏晉丘的嘴唇遠了些。 晏晉丘看著華夕菀耳朵上掛著的鏤空嵌珠耳環,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果然不出晏晉丘所料,兩柱香后,皇宮里最有身份的三人很快先后離開。既然正主都走了,他們這些陪客沒坐一會兒,紛紛起身告辭。 就在華夕菀與晏晉丘即將上馬車時,一個捧著檀木盒子的內侍匆匆走來跪在兩人面前:“見過顯郡王,顯郡王妃,奴婢乃太zigong近侍楊能,太子妃對您一見如故,所以特命奴給顯郡王妃您帶來一件小玩意兒?!?/br> 整個宴席上,除了最開始她們之間相互見禮外,哪來的一見如故? 華夕菀看著跟前鑲著珠玉的檀香木盒子,頷首笑道:“太子妃殿下實在太客氣了,臣婦惶恐?!?/br> 楊能見華夕菀并沒有因為太子妃另眼相待而露出特別驚喜的表情,就猜出這位顯郡王妃就算不是極聰明的女人,也算得上穩重。他把盒子交到華夕菀貼身婢女白夏手上,躬身行一禮:“太子妃吩咐奴辦事前就已經說了,千金難得一知己,能與郡王妃您一見如故便是最大的幸事,這些小玩意兒不過是送與人把玩的死物,不值得一提?!?/br> 既然對方打定主意要把東西送過來,華夕菀也不堅持,與這個叫楊能的內侍客氣幾句后,才踩著腳凳上了馬車。 馬車離開宮門口,華夕菀看也不看檀木盒子里的東西,語帶厭惡道:“回去就把東西給我鎖起來,別在我跟前提起?!彪m然楊能一句一個太子妃,但是她可以肯定送東西的人不是太子妃,而是另有其人。 當著晏晉丘的面給她送東西,這是瞧不起晏晉丘還是在惡心她? 華夕菀扶著手腕上的玉鐲,讓自己的心氣兒順了一點,低聲恨恨道:“狗東西?!?/br> 晏晉丘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輕笑道:“可不就是個狗東西?!边€是個斷子絕孫的狗東西。 他掀起窗簾子朝外看了看,馬車已經進入喧鬧的京城主道,街旁熙熙攘攘的人群,給人一種天下繁榮的景象。 “外面好看嗎?” 晏晉丘回頭,就見華夕菀懶洋洋的靠著軟墊,雖然問著外面,但是臉上沒有半點好奇之意。 “喜怒哀樂,人生百態全都在,”晏晉丘放下簾子,突然開口道,“夕菀有沒有想過認認真真看清這些人的思想?” 華夕菀仰躺在靠墊上,對于晏晉丘這個問題有些不以為然:“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晉丘對這首詩怎么看?” 晏晉丘眼神微變,隨即笑著道:“夕菀這話是何意?” 華夕菀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懶洋洋道:“就是詩中的意思,我不過是這眾多人中的一個,連自己都看不清,又何曾去想過看別人?” “夕菀倒是簡單直白,”晏晉丘盯著她的雙眼,“那么夕菀有沒有想過,站在最高處看風景格外不同?” “是不同,山高風大嘛,”華夕菀打了一個哈欠,半瞇著眼道,“如果你下次去觀景的時候,給我準備好厚實的衣服,不讓我冷著,不讓我餓著,我陪你去看看也無妨?!?/br> 晏晉丘神情復雜的看著已經閉眼養神的華夕菀,半晌后笑了笑:“你是我這輩子最親近的女人,我又怎么舍得讓你受苦受累??” 華夕菀眼皮子動了動,但是卻沒有睜開。 馬車繼續前行,搖搖晃晃中,華夕菀漸漸睡了過去。 太zigong內,太子有些不耐的看著給自己把脈的老御醫:“每日請脈用藥,孤看也沒有什么用處?!?/br> 御醫聞言后退兩步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您肝弱脾虛,實在不宜飲酒,今日……” “行了,孤自己的身體如何,孤心里清楚,”太子站起身,面色陰沉的看著跪在地上有些顫顫巍巍的老御醫,“你不必多言,退下吧?!?/br> 老御醫欲再勸,抬頭見太子面色難看,便又忍了下來,太子如今正身強力壯的年齡,對某方面要求卻是比較高,可若為子嗣計,就應該修身養性,少飲酒,忌過量的房事??墒翘觿傘棺杂?,他又有何等本事勸服這樣一個人? 出了內室,老御醫就見太子妃帶著幾個宮侍朝這邊走來,禮還未行完,便被太子妃身邊的近侍扶住了。 “何御醫不必如此多禮,太子的身子如何了?”相較于太子的無禮,太子妃顯得平易近人又溫和,“可有好轉?” 何御醫聞言道:“回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現在不過二十余雖,乃是時光正好,若能少酒養性,于子嗣上更為有利?!?/br> 太子妃聽完這些話,笑著讓人把何御醫送出去,卻在心底嘆了口氣,太子已是如此,她這個太子妃因為太子好幾次無視她的行為下,早就在太zigong其他女人面前失去了威嚴,又如何能勸服太子改變態度? 無奇不有 啟隆帝萬壽過后,京中很快就有關于華夕菀的傳言流出。 據說顯郡王妃未出閣前從不出門見外客,真的是因為身體不好,而不是別的原因。實際上這位顯郡王妃長得傾國傾城,出現在圣上萬壽禮上時,甚至讓不少人看傻了眼。 這些經過貴族口中傳出的流言一出,便有不少人表示自己早就覺得顯郡王妃不可能是無鹽女,不然義安候府為什么不急著掩飾? 有親戚在義安候府當差的人頓時揚眉吐氣,以往他們說華府小姐相貌姣好,偏偏沒有人相信,反而說他們是在拍侯府馬屁?,F在貴人們說顯郡王妃是大美人,以往那些傳謠言的人頓時消失不見,一夜間便冒出不少“早就知道”的人。 曾經打算向義安候府提親,但又礙于外面留言猶豫的世家們早就后悔了,華家數代列侯,華夕菀的兩個兄長又都是爭氣的,若是修到這么一門親家,那是再好不過。結果他們生生浪費這個好機會,讓顯郡王得了這個大便宜。 到了這個時候,說酸話的有,羨慕嫉妒的有,甚至還有人在盧氏娘家兩個嫂子面前挑撥離間的,話里話外暗指盧氏不把兩個嫂子當自己人,又說兩個嫂子竟然舍得這樣的侄女嫁到皇家云云。 盧家人雖個性耿直,但不代表他們沒腦子。若是盧氏一族人沒腦子,當年祖上又怎么能調兵遣將,跟著元帝打天下?擅長兵法者,自然有聰明的腦袋與長遠的眼光,又豈能因為這么點挑撥的手段就與自家親戚產生嫌隙? 盧家兩位女眷也是開朗護短的性子,聽到別人明里暗里挑撥是非后,直接沉臉表示他們盧家的侄女嫁給顯郡王乃是天作之合。 關于別的什么都不提,只是漸漸與這些人家減少了來往。 顯郡王府。 華夕菀看完盧氏給她寫的信函,把信疊起讓白夏收起來。她走到窗戶邊,看著窗外有些耀陽的太陽,皺眉道:“這天是越來越熱了?!?/br> 紫衫正在金獸爐中點熏蚊蟲的香球,聽到后便道:“郡王妃若是覺得熱,就讓紅纓jiejie給你做果rou碎冰來,她做這個最是拿手?!?/br> 華夕菀柔若無骨的在窗邊的軟榻上坐下,覺得坐著的姿勢仍舊不舒服,干脆趴在了軟榻上,臉貼在冰涼的錦緞上,總算讓她覺得舒服了些:“倒也好?!?/br> 紅纓聞言便停下手里的事,笑著朝華夕菀福了福身,就準備帶人去冰窖里去冰。 “多做幾碗,等會你們也嘗嘗,”華夕菀又懶懶補充了一句,然后接過白夏遞過來的軟枕放在自己身下,左手托著下巴側躺著,右手食指輕點著腿不緊不慢道:“綠珠,我陪嫁帶過來的那些鋪子賬冊,你清算出來了嗎?” “都已經核算過,這一個月盈利不少?!本G珠從木箱中翻出幾沓賬冊,見華夕菀并沒有去看賬冊的心思,便把大致情況向華夕菀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這些鋪子都是臨街旺鋪,盈利多倒也正常,”華夕菀隨手翻了下首飾鋪賬冊,“這些老手藝人還是要好好養著。你們記得告訴下面的管事,凡是在我鋪子里做工超過十五年至半百之年,沒有犯錯并做事認真者,每月除工錢外可以多領半吊錢。屆時若是不愿意再做工,準備歸家休養,每季也可以到鋪子里領半吊錢當生活補貼。但若是有誰把鋪子內部的事情講給外人聽,到時候可別嫌東家做事不留情?!?/br> 當下的人因為醫療條件的限制,人均壽命并不高,能活到五十歲的人,已經算得上是身強體壯,長壽之相,華夕菀不怕自己許出的這個大膽諾言。 綠珠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郡王妃這是要留住有用的手藝人,便道:“奴婢會讓管事做好這件事的?!边@事看起來簡單,不過cao作的過程中極容易讓人鉆空子,好在有郡王妃的身份在,一些章程也要實施,那些工人也會相信鋪子里做下的承諾。 畢竟有幾個員工在半百之年后,能憑著在老東家做工的情分,每季白領半吊錢? 把賬冊扔到一邊,華夕菀繼續趴回軟榻上:“我睡會兒,等下再叫我?!?/br> 白夏見狀,便坐在軟榻的腳墩上拿著團扇輕輕搖著。綠珠與紫衫收好手邊的東西,輕手輕腳的退出內室,并且讓在外室伺候的爾等丫鬟們放輕腳步后,才出了臥室。 “經過郡王妃的管理,鋪子里這兩個月收益好了很多,”跟了華夕菀好些年,綠珠至今都覺得自己還摸不清郡王妃的脾性。明明是很聰慧的人,偏偏時時都是一副懶散的模樣。明明是侯府嫡女出身,應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女,偏偏在看過賬冊后就能發現管事從中牟利,在財物上,頗為精通。 想到此處,她又想起郡王妃說起女人萬萬不能沒有銀錢在手時懶散卻又清明的神態,“若是郡王妃這些年愿意去參加那些詩社、貴女馬球社,京中第一貴女的名頭……” 察覺到自己話說得太過,綠珠忙閉上嘴,見走廊上沒有人路過,才松下一口氣。 見她這個樣子,紫衫笑斥道:“叫你胡說,郡王妃是有主意的人,我們只管好好照著郡王妃吩咐做事便是,你又何必說那些沒用的東西?!?/br> “你說的對,是我想得太多了,”綠珠朝紫衫一個福身,謝過她提醒之意,她看了眼雕梁畫棟的院子,淡笑:“一時忘形,竟忘記這是哪了?!?/br> 紫衫站著任由她給自己行了這個禮后,才回了半個禮道:“幸而你清楚,不然就算我提醒你,也是沒用的?!笨ね蹂臑槿穗m然懶散,性子也好,但是一旦發起怒來,便是誰也攔不住,誰求情也沒用。 晏晉丘進正院時,見華夕菀睡得正香,屋內只余一個打扇的白夏,其他伺候的丫鬟都在外面,抬起的步子輕輕放下,連帶著身后跟著的兩個太監也留在了外間。 白夏見他進來,起身無聲朝他福了福身。 晏晉丘點了點頭,脫下身上軟綢外袍,從她手里拿過團扇,坐在榻沿給華夕菀搖著扇子,壓低聲音道:“最近天開始熱起來,所以你們伺候的時候一定要細心?!?/br> “請郡王爺放心,奴婢們一定盡心伺候,”白夏朝軟榻方向望了兩眼,確定他們的交談不會影響華夕菀休息,才放心的繼續開口,“郡王妃苦夏,屋子里時時放著冰對身子又不好,所以郡王妃未出閣前喜歡待在陰涼通風處。 ” 晏晉丘看著華夕菀那雙纖細的手臂,笑了笑,這么苗條的人居然也苦夏。 白夏看了兩人一眼,無聲的退了出去,見紅纓端著冰碗進來,便伸手攔住她,把人帶出了屋子。 “郡王妃休息了,”白夏笑指著她手里的冰碗,“這個好東西,咱們姐妹幾個自己分了吧?!?/br> 紅纓莫名的看了白夏一眼,白夏姐好像心情不錯?她疑惑的回頭看了眼臥室,連白夏都從內室出來了,難道是郡王爺回來了?想到這,她把冰碗塞到白夏手里,“白夏jiejie辛苦了,這碗好東西就由你來嘗?!?/br> “噗嗤,”白夏端著冰碗輕笑一聲,正欲開口說話,抬頭卻見木通匆匆朝這邊走來,見她們兩人守在門口,也猜到郡王妃正在休息,當下又是著急,又擔心打擾到郡王爺與郡王妃休息,只好不停的在白夏與紅纓兩人面前打轉。 “木總管,您這是做什么呢?”紅纓笑瞇瞇的看著木通這幅模樣,“可是有什么要事?” 木通看著眼前兩位郡王妃重用的丫鬟,嘆口氣道:“兩位姑娘,剛才下人來報,臨平郡主現在已經進京,二位若是有空,可否替我通傳一聲?!?/br> “木公公客氣了,您稍等?!奔t纓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臨平郡主不就是郡王爺的嫡親jiejie嗎?她正準備轉身進屋通報,回頭就看到郡王爺面無表情的走了回來。 “慌里慌張像什么樣子?”聽到木通提到自己的胞姐,晏晉丘面上沒有半分喜色,淡淡道,“郡王妃正在內屋休息,莫吵醒了她?!?/br> 木通聞言,面上焦急的神情頓時消失不見,跪倒在晏晉丘面前,“小的失了分寸,請郡王爺責罰?!?/br> “起來回話,”晏晉丘眉頭微皺道,“臨平郡主這幾年一直在江城,怎么突然回京了?” “小的聽聞乃是皇上密詔郡馬進京入職,所以郡主才跟著郡馬一起回了京,”木通站起身,躬身道,“小的聽到消息時,郡主與郡馬已經進京了?!?/br> 晏晉丘面無表情的聽木通說完,微微垂下眼眸:“既然如此,便隨她去?!?/br> 白夏與紅纓早便低頭退到角落里,聽到這段談話,兩人心里有奇怪,兩個月前郡王爺與郡王妃成婚,臨平郡主沒有趕回來。這個時候無聲無息來了京城,竟也不告訴郡王府一聲,這對同胞姐弟之間,感情似乎并沒有那么親密。 兩人交換一個眼神,把心里的想法按了下來,只當自己是個不會停不會想的透明人。 皇家連親生父子之間都有相殘的,更別提姐弟。 天下雖大,但也只有皇家才是無奇不有。 說與做 “臨平郡主?”華夕菀把玩著一盒成色上好的珍珠,聽完紅纓的話,慢悠悠的把手里的珍珠扔進盒子里,“她不是在四年前就嫁到江城去了?”聽聞這位郡主嫁的這位不是什么世家,只是個家產頗豐進京趕考的學子。殿試過后,這個學子拿了個二甲第第十名,在普通人眼里已經算是光宗耀祖,可是在世家眾多的京城,這樣的人每三年都有,實在沒什么特別的,能讓他們多看兩眼的也就一甲前幾名。 不過盡管這位江城出生的學子成績不算特別顯眼,但是人家憑著一副好皮囊和幾首好詩,被顯王府的臨平郡主看上,死活要嫁給他,這是其他人都比不上的好運氣。 個中曲折局外人不清楚,但是華夕菀記得很清楚,當年這事在京城里也熱鬧過一段時間,直到臨平郡主嫁到江城幾個月后才漸漸沒有人再提起來。不過現在臨平郡主帶著郡馬孩子回京,只怕當年的事情又要被好事者重提。華夕菀低下頭,看著滿盒漂亮的珍珠,漫不經心道,“既然郡王爺說過不必管這事,你們也不用多打聽?!?/br> 四年前老顯王尚在病中,臨平郡主都能堅持嫁到離京城不算近的江城,可見有多看重那位郡馬,只怕顯郡王這個弟弟份量比不上她的丈夫。 “奴婢省的,”紅纓收起珍珠盒子,把熱茶端到華夕菀面前,“奴婢就是擔心臨平郡主此次回京,會刁難您?!背黾薜呐?,最怕遇到刁鉆的婆婆,難纏的姑子,這若是遇上其中一樣,就是糟心事。 “她拿什么刁難我?”華夕菀端起茶杯,輕輕吹著水面的熱氣,慢慢喝一口后才道,“比娘家,我的家人和我感情深厚,會疼愛我,護著我;比出嫁的門第,顯郡王府比江城何家顯耀得多,你們說,我怕她做什么?” 別說晏晉丘與臨平郡主感情不好,就算他們姐弟感情深厚,如果對方刻意刁難她,她也不會委曲求全。她的父母親養她十幾年,不是為了讓她到顯郡王府過窩囊日子的,就算她受得了這個窩囊氣,她也不能受,若是讓其他人覺得華家女兒都是這個窩囊性子軟弱好欺,就是她的罪過了。 紅纓見自家主人胸有成竹,心中的擔憂放下來了,當下又覺得自己不夠冷靜,連這一層都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