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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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到時府上已經來了不少人,各種或生或熟的面孔,殷氏帶著陶嫤一一見過。 陶嫤眼尖地瞅到正室一角一對母女無人問津,正是京兆尹孫知禮的妻女。在座的人都不搭理她們,蓋因孔知禮的妻子劉氏本家是商賈之家,經營酒樓生意,當年孫知禮對她一見鐘情,不顧家中反對娶了回去。 如今雖然過去許多年,但正經官家的親屬仍不大愿意與劉氏打交道,若不是定陵侯與孫知禮關系好,恐怕宜陽公主也不會邀請她們來。 陶嫤看著劉氏身旁穿雪青八寶紋裙衫的姑娘,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不跟人搭話,但卻對添茶倒水的丫鬟回以淺笑,清麗溫婉,平易近人。 陶嫤看了片刻,帶著殷氏走上前去笑道:“宜陽公主尚未到來,我們就先坐這兒等著吧?!?/br> 說著極其自然地于劉氏和孫知禮的女兒孫啟嫣見禮,就近坐在她們身旁。殷歲晴雖不解陶嫤的舉動,但既然來了便與劉氏打了聲招呼,她并沒有瞧不起劉氏,只是兩人不大熟悉,見了面沒話說而已。 丫鬟上來添茶水,陶嫤捧著五彩月季花卉紋茶碗啜了一口,扭頭對孫啟嫣盈盈一笑,“你來時看到院里的玉樓春了嗎?” 孫啟嫣有些受寵若驚,畢竟這里沒人愿意跟她說話,這個純真俏麗的姑娘卻主動理她。她知道對方是前幾天皇上才封的廣靈郡主,更知道對方性格驕縱任性,是以陶嫤跟她說話時,她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看到了?!?/br> 陶嫤可了解她,對她的喜好一清二楚,“我知道有一個地方的玉樓春培育得特別漂亮,你想不想去看看?” 不僅跟她說話,還邀請她去賞菊。 孫啟嫣怔怔地,好半響才輕輕地點頭。 陶嫤喜笑顏開,就知道她不會拒絕的。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看著溫婉客氣,熟了之后才發現她跟自己一樣愛鬧,是個值得交付真心的好姐妹,陶嫤就是喜歡她這一點。 兩人一會兒的工夫聊了許多,泰半時間都是陶嫤在說話,孫啟嫣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因為都是她感興趣的話題,是以偶爾會回應一兩句。 陶嫤看著她含笑的粉頰,忽地一股愧疚涌上心頭,泛上酸楚。 上輩子她虧欠她的,這輩子一定要好好還她。 * 不多時宜陽公主和何玉照一同出來,引領眾人去后院菊園相聚。 宜陽公主跟與殷氏走在前面,上上下下將殷氏打量了一番,忍不住稱贊道:“那天宮宴我就覺著你哪里不一樣,今日一見,原來是比以前瞧著漂亮了?!?/br> 她們是手帕交,嬉笑調侃是常有的事,殷氏抿唇一笑,“是叫叫幫我選的衣裳首飾,她大抵是長大的,近來很有自己的主見?!?/br> 宜陽公主聽罷不無歆羨,“我要是也有這么心靈手巧的女兒就好了,玉照就會跟我使小性子?!?/br> 說著寵溺地往后方看去,見何玉照跟叫叫并肩走在一起,眼里的笑意更加濃厚。 何玉照挽著陶嫤的胳膊,對方才她跟孫啟嫣搭話很是不滿,“你同她說話做什么?當心沾染了一身銅臭味兒?!?/br> 陶嫤無聲地笑,對此不敢茍同。 在她眼里孫啟嫣比她善良可愛多了,起碼不會像她一樣,滿腦子只想著如何害別人。 ☆、第11章 潑茶 滿園菊香,由八角亭往外看去,恍如置身花海之中。宜陽公主培育的秋菊花瓣重疊,繁麗清雅,更有許多不同的顏色。此時若是再品上一杯香茗,面前一碟點心,便是再好不過了。 陶嫤托腮觀望另一邊的婦人,阿娘正跟宜陽公主談笑,笑容姣麗,比這園里的秋菊還要奪目。 她也本該跟何玉照有說不完的話,不過目下實在沒什么心情應付她。 一群姑娘湊在一塊說私房話,無外乎談論談論三種事:首飾、男人、八卦。陶嫤懶洋洋地聽著,偶爾附和個一兩句,對長安城里其他貴公子著實沒什么興趣。 “來年開春便是圍獵大賽了,聽說工部郎中陸遙也受邀前往,不知是否屬實……若是真的便好笑了,就他那副病秧子的身體,還不知道能不能騎馬呢?!焙斡裾蘸敛涣羟榈爻靶?,說完轉頭問她:“叫叫,這回你大哥去嗎?” 陶嫤想到自家大哥對狩獵的那股子熱忱,肯定地點了點頭:“應該去?!?/br> 何玉照痛快地一擊掌,“我大哥也去,正好讓他們倆比一比,看誰獵的獵物多?!?/br> 陶嫤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對此事完全沒興趣。雖然女兒家也可以上場狩獵,但基本上與她無緣,她畏高加上心疾,能平安上馬下馬已經很不容易了。 然而何玉照下一句話卻讓她猛一激靈:“不過這次狩獵舅舅也去,頭籌基本上與他們無緣了?!?/br> ……江衡? 怎么就把他忘了!陶嫤拍了拍腦袋,若是江衡去的話,她一定也要去的。平常就沒機會見面,圍獵大賽可是個很好的機會。 自打宮宴之后他們便再沒見過面,陶嫤就算想表示忠心也沒機會。 聽說他自從回京一直待在府里,松州目前沒什么狀況,他可以一直留到明年春天。 說起舅舅何玉照便有些滔滔不絕,對他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松州百姓幾乎將舅舅視作英雄……” 陶嫤一邊聽一邊捻起一塊白玉糕,這些事她上輩子就知道了,那個男人素來受人尊敬。 “悄悄跟你說,這次皇后娘娘讓他回來是為了娶妻一事?!焙斡裾諟惖剿?,喁喁細語,“舅舅二十七了還沒成家,可把皇后急壞了。今次特意為他物色好幾門人家,不過都被他拒絕了?!?/br> 陶嫤來了興趣,“為什么?” 何玉照兩手一攤,撇撇嘴道:“我哪知道,估計沒那心思?!?/br> 二十七這年紀委實不小了,江衡不止沒有正妻,府上更是連個侍妾也沒有。倒也不稀罕,他一年到頭都回不了長安幾次,若真納了侍妾,那侍妾估計也熬不住漫長的寂寞。 正胡思亂想著,左手邊忽然一陣慌亂,陶嫤和何玉照雙雙看過去—— 不知是誰把茶水潑在孫啟嫣身上,她衣襟到裙子濕了一大片,正抿唇站在原地,看著前方工部侍郎的千金盧靜。 盧靜非但不道歉,還十分張揚地責問她:“我往那邊遞水,你偏要站過來做什么?” 孫啟嫣提著裙擺,聲音平靜道:“我原本就在這里站著?!?/br> 她冷冷一笑,不加掩飾的輕蔑,“是么?我可沒瞧見,難怪我總能聞到一股銅臭味呢?!?/br> 言訖,周圍幾人都掩唇吃吃地笑。 陶嫤露出不悅,正欲上前教訓對方,被何玉照拽住了手腕:“你干什么?該不是想給她出頭吧?” 陶嫤撥開她的手,“你說對了?!闭f著瞇眸一笑,詭異陰森,“我就是要替她出頭?!?/br> 她不顧何玉照驚訝的眼神,徑直上前往那邊走,路過石桌時提起上面的白玉瓷壺,掀開茶蓋把里頭的熱茶全倒在了盧靜身上。 這一幕來得過于突然,以至于周圍幾人都沒反應過來,睜大眼怔怔地覷向她。 盧靜面色難看,轉過身正欲破口大罵,迎上她時卻怯了氣場:“你、你什么意思?” 陶嫤笑瞇瞇地:“我在澆花,你為何要站過來?” 盧靜的表情似吞了蒼蠅,竟被堵得啞口無言。對方的身份比她尊貴,不是她能隨意挑釁的,即便吃虧也只能悶聲吃個啞巴虧。 可她咽不下這口氣,哆哆嗦嗦地咬著牙:“你、你……” 陶嫤沒有理她,上前帶著孫啟嫣離開此地,經過何玉照時順口道了句:“我帶她去換衣服,借你房間一用?!?/br> 何玉照沒想到她這么雷厲風行,也跟其余幾人一樣怔忡。 * 陶嫤身后跟著玉茗白蕊兩個丫鬟,她以前來過定陵侯府幾次,對何玉照的房間輕車熟路。 孫啟嫣一路沒開口,大概是疑惑她為什么替她解圍,畢竟自認身份尊貴的人都不愿同她打交道,更別說為了她得罪工部侍郎的千金。 她停在廊廡轉角前,鼓起勇氣開口:“你大可不必……” 陶嫤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必什么? 等了半天沒等到她下一句,不過她大概能猜出個大概,彎唇笑問:“你以為我是吃飽了撐的?若是別人我才不管,我只救你一個罷了?!?/br> 孫啟嫣一震,更加詫異:“我?” 應當是自己的熱情嚇住了她,陶嫤松開她的手,苦惱地撓了撓臉頰,要怎么跟她解釋呢?按理說她應該循序漸進才是,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對她好,不想再讓她受一丁點兒委屈。 上輩子她死得那么悲涼,只要想想都覺得難過。 若是這次不出差錯,說不定她日后便會成為自己的大嫂。幫自家人一把,需要什么理由? 陶嫤笑了笑道:“就是你呀?!?/br> 孫啟嫣腦子暈暈的,被這突如其來的殊榮砸得有點愣,“我阿娘家中是做酒樓生意的,年輕時常拋頭露面……” 陶嫤撲哧一笑,“那又怎么了?” 她以為她不知道嗎?還特意跟她說一遍? 陶嫤就差沒揉她的頭了,不過丈量了一下兩人身高,她只得放棄,帶著她繼續往前走:“先把你的衣服換了,免得一會兒著涼?!?/br> 孫啟嫣眼眶熱熱的,伸手拽住她的衣擺,“謝謝……” 陶嫤回頭一邊走一邊說話,“你以后受人欺負時,不要再忍氣吞聲了。你退步越多,她們就會越得寸進尺?!?/br> 再往前走就是何玉照的院子,她沒注意前方情況,未料想轉角處忽然走出一人。孫啟嫣沒來得及提醒,她便直直撞了過去。 * 一雙寬厚有力的手掌扶住陶嫤的肩膀,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叫叫?” 陶嫤猛地抬頭,便見江衡的臉就在上方,深邃的眸子隱含笑意,若有所地地盯著她看。 陶嫤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他,而且他剛才叫她什么? 叫叫……他怎么叫得這么順口?難道上回宮宴他們已經很熟了? 胳膊上傳來的溫度分外灼熱,她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子,“魏王?!?/br> 江衡順勢松手,舉止坦蕩,“怎么走路不看路?” 她長睫毛倦倦地垂著,看起來乖巧可愛,“剛才走得太急了,沖撞了魏王,請您不要見怪?!?/br> 江衡想起她剛才氣勢洶洶的模樣,好笑地問道:“什么得寸進尺?誰欺負你了?” 他居然聽到了她的話…… 那口氣儼然在說“不要怕,舅舅替你出氣”。 不過他到底不是她的親舅舅,陶嫤可沒敢這么早指望他。她搖搖頭解釋:“沒有人欺負我?!?/br> 說著讓玉茗送孫啟嫣去何玉照房里換衣服,她沒有跟去,就在這里等著,“前面有人不甚打翻了茶水,潑濕了京兆尹千金的衣服,我是來帶她換衣服的?!?/br> 那些女兒家的小打小鬧她不想說給他聽,何況為了孫啟嫣的名聲著想,她也不該都告訴他。 江衡點點頭,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態度簡直就是長輩對小輩的疼愛,“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一步?!?/br> 說著舉步欲走,陶嫤抬起水眸巴巴地看著他:“魏王來后院做什么?” 說她是小不點真是一點不假,她還沒到他的胸口,江衡一只手就能把她舉起來,難怪他只把她當小孩子。 江衡沒什么好隱瞞的,便直接告訴她:“前不久西域送來幾匹良駒,聽說有一匹被宜陽公主要走了,我便過來看看?!?/br> 陶嫤想起他的愛好,“你要去狩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