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我把木頭……踢下了床?!?/br> 作者有話要說:~(@^_^@)~ ☆、第十五章 一鼓作妻 憶當年,洞房花燭。 雖然迎親時是男女顛倒,不過拜堂之后卻還是按著規矩來,新嫁娘回房等待,新郎官留在外面招待賓客。左芝對此事倒也想得通,好歹是人家的地盤,且讓死木頭出去招呼亂七八糟的人,她正好趁機歇歇腳,騎馬騎得腿根都痛了。 侍婢前來伺候更衣,左芝脫下繁厚沉重的宮裝,一轉眼看見鶯兒捧著條紅綢褲,兩條褲腿之間還開著縫,活生生奶娃尿褲的樣式。 左芝皺起眉頭數落:“偷懶的壞丫頭,做工都只做一半,褲子這樣你叫我怎么穿?當我三歲小孩兒呢!”鶯兒委屈解釋:“小姐,成親時穿的喜褲本來就是這樣的……” 左芝不明白:“為什么?” “郡主,讓老身來慢慢告訴您?!迸赃呉粋€有經驗的喜娘插話,笑紋皺起,“自古以來人生大事有兩件,金榜題名,洞房花燭。咱們大人貴為副相,朝堂之上早已名聲鵲起,故而頭一件大事算不得什么,大人也不稀罕。所以,當下緊要的是這第二件事,千萬出不得岔子,定要十全十美才好?!?/br> 喜娘奉承道:“郡主您是黃花大閨女,咱們沐大人也向來潔身自好,您二人端的是天造地設,再也般配不過。不過這洞房夜若兩人都是初次,恐怕……”喜娘故意頓了頓,掩嘴直笑,“恐怕會像鳥窩里的小雛兒,雖然有翅膀和羽毛,卻飛不起來,又或者剛撲騰兩下就摔到地上,煞了風景,如此就不美了是不是?” 左芝成婚前也瞧了幾本春宮,大概懂了喜娘的意思。她臉頰紅撲撲的,咬著唇問:“你的意思是……擔心我們不會?” “也不是怕您不會,不知郡主聽過一句話沒?情不自禁?!毕材锼餍砸е笾ザ涞吐暤溃骸澳凶右患油鶗殉植蛔?,精氣神兒立馬就xiele。您穿上這喜褲,一來是避免頭一回做這種事尷尬,二來也是為了讓男人別被刺激狠了早早投降,盡量持久一些?!?/br> 喜娘年紀大了,經歷多的事也多,說這些話倒也不怕臊面子。左芝微微臉紅,其實腦子里還有些混沌,不大懂什么久不久的,只曉得懵懂點頭:“嗯?!?/br> 換了衣裳用過米粥,左芝把伺候的人都遣出了房去。她坐在床頭等沐乘風,雙腿緊緊閉攏,怎么坐怎么不自在。 “唉——” 左芝長吁短嘆的,總覺得腿縫間涼颼颼,想找個什么東西遮住才好。這時,外面響起鶯兒的聲音:“姑爺?!?/br> 沐乘風推門進來,左芝急忙理理裙子翹起了二郎腿坐好。彈指之間,沐乘風已經走到她的跟前,挑開了蓋頭。 她還是有些嬌羞的,含笑抬眸望了他一眼。沐乘風眉眼中央神色淡淡,不似一般兒郎成婚時的喜悅,嘴角也未掛著笑容,只是些許酒氣上涌,臉龐稍稍泛紅罷了。 左芝也不介,他素來冷清慣了,要是此刻咧嘴大笑才會把她驚著。于是她主動喚道:“木頭,啊不對,相公!”沐乘風眉心微動,緊繃的嘴角松了松,方才生硬地吐出兩個字:“娘子?!?/br> “誒!”左芝歡快地答應,笑著指桌子上的酒,“快把合巹酒拿過來喝了,然后就可以睡覺了。哎喲累死我了,腰酸背痛的……” 守在窗外的鶯兒聽見這個“死”字,脫口而出:“小姐,大喜的日子不能說不吉利的話,快呸呸吐掉!”左芝氣沒料到還有聽墻角的,氣不打一處來,吼道:“給我滾!誰準你們偷聽!” 一群好事之徒趕緊拖著鶯兒走,鶯兒還要喊:“小姐快吐口水……嗚!”惦記著吉利與否的鶯兒被人捂住嘴拽出院子,這下左芝耳根子清靜了,催道:“木頭快點呀,咱們把該辦的事辦了,速戰速決,再好好睡個懶覺?!?/br> 哪知沐乘風轉過了身,卻不是要去端酒,而是從墻角掂起痰盂,放到左芝面前,道:“吐一口?!弊笾ッH唬骸盀槭裁??”沐乘風一本正經沉眸斂眉舉著痰盂:“不吉利?!?/br> 原來死木頭還信這些呢。左芝暗地里笑了一番,乖乖含了口唾沫,“噗”一聲吐進痰盂之中,“這下行了吧?”沐乘風點點頭,把痰盂放回原位,又凈了凈手,接著才端來酒杯。 左芝雙手捧杯,正想站起來與他飲一杯交杯酒,忽然覺得腿根涼幽幽的,趕緊又一屁股坐下。沐乘風瞥見她細小的動作,問:“作甚?”左芝咬住唇有些羞赧,“沒什么……木頭你坐下,坐我旁邊?!?/br> 她拍拍床沿,沐乘風順從地坐下來,兩人側身相對,可就此停了下來沒有進一步動作。左芝看沐乘風木訥如斯,主動牽起他的手臂與自個兒胳膊相繞,然后舉杯在手,笑呵呵道:“這樣就是交杯了。木頭,喝吧,喝了咱們就永遠和和美美長長久久?!?/br> 她一飲而盡,沐乘風卻凝望她好一陣,靜若鏡湖的眸子中眼波微動,說不清是什么情愫在流滾翻涌。 須臾,他也緩緩把杯沿放到唇邊,徐徐飲完這杯有些辣有些甜,極度醉人心房的合巹酒。 “鐺”一下,左芝喝完酒豪邁地把杯子一扔,繼而兩只手臂都環上沐乘風脖子,如藤蔓般纏著他,嘟嘴索吻:“木頭親我一個,就像以前那樣?!?/br> 沐乘風板著臉,緩緩低頭在她嘴上親了一口,如蜻蜓點水般疾速落下點到為止。他的動作顯得有些僵硬,似乎在別扭著什么。 “我也親你一個好不好?” 左芝話剛出口,人已經撲了過來,徑直按住沐乘風啃咬他的嘴唇。珠貝般的牙齒磨在他唇上,又酥又癢,還有一絲絲疼。沐乘風摟住了她的背脊,身子后仰仿佛招架不住,于是躺了下去。左芝趴在了他的身上,紅裙撩開露出底下的紅綢褲。 合巹酒里有些催情的東西,左芝此時有些口干舌燥,她親吻一會兒抬頭,眼眸迷離地看著清醒依舊的沐乘風,用手指頭勾勾他的腰帶:“木頭,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哦,要聽我的話知不知道?”沐乘風眼神清明,呼吸卻重了幾分,抿住唇點了點頭。 “嘻嘻,”左芝拿腦袋在他頸窩蹭蹭,撒嬌道:“你要對我好,嗯,我也會對你好的,對你爹娘好,還給你生小木頭。我好羨慕哥哥,團圓都那么大了呢,如果當年你跟我成親,我們的孩子會跟團圓差不多年紀……” 不知是不是酒有些烈性,左芝仿佛醉了。沐乘風默默聽著她說醉話,一開始既不搭腔也不動作,就這么靜靜躺著,抱著她。 左芝含住他耳垂舔了舔,帶著憧憬與忐忑熱情邀請:“你還在等什么,來呀……” 沐乘風的身子微微顫抖一下,抱著左芝的臂膀倏然收緊。她忽然一陣暈眩,回過神來已被他翻轉過來,壓在身下。 心跳噗噗,左芝額頭都滴下不知是冷是熱的汗水。她下意識手捂胸口,十指死死抓住了衣襟。沐乘風倒也沒去扯她衣裳,而是掀開裙子順著小腿爬上,摸到了薄薄的紅綢褲。 他的鼻尖蒙上薄薄的汗珠,大概是也有些發熱。于是他扯開衣領,露出一抹平坦結實的胸膛,左芝盯著眼前的那片麥色,只覺得愈發燥熱起來。這時,沐乘風的手已經探到了她的大腿,不慎摸到綢褲上的開口,登時一頓。 “怎么……” 左芝怯怯垂下眼睛,卻見沐乘風跪立在上,低著頭微微蹙眉,正盯著她私密的地方看。表情十分嚴肅。她害羞地想扯過裙子遮?。骸皠e看啦……” 沐乘風一把按住她的手,斂眉又盯了片刻,忽然拾起枕邊的白色錦帕,墊在她雙腿之間。他抬起眸子,遲疑地問:“你……尿床?” 乍聽此言,左芝順口回答:“沒有啊,我都多大了,怎么還會尿床……”電光火石間她頓時反應過來,氣得一腿蹬上去:“你才尿床!你全家都尿床!” 沐乘風始料未及,差點踉蹌摔到地上,還好扯住帳子才沒有落下床。左芝氣呼呼爬起來,把裙子往腿上一蓋,臉紅脖子粗地說:“呆木頭!那是、那是……別人成親都要穿的,不知道就別亂說,沒見識……傻木頭!呆子!”她羞得滿臉通紅,都不好意思看他,捂住臉咕噥,“呸呸,我后悔了,我不要跟你洞房了……” 沐乘風凝神思忖片刻,很快就想了個明白。他重新過去抱住左芝,就如拿個軟綿綿的棉花枕頭那般輕巧,把她撈過來圈在身下。他試著解釋:“我以為……是我想錯了?!?/br> “就說你是塊木頭?!弊笾バ÷曕止韭裨?,還羞赧得不敢看他,“你以為我想穿這個呢,是喜娘怕你太激動,還沒……沒那個就、就……那個了……” “不會?!?/br> 沐乘風清冷的聲音還飄蕩耳畔,左芝突然覺得一陣劇痛,有什么硬物貫穿了身體。 “??!” 她不禁痛呼一聲,牙關緊合都把嘴唇磕破了。 他什么時候把褲子脫了?她怎么沒有察覺! 那個玩意兒怎么突然這么硬! 還有,他是怎么進來的啊啊啊啊?。。?! “痛死了木頭!”左芝吃痛,揚手狠狠打在他身上,眉眼鼻子都皺成一團。沐乘風不吭一聲,又是用力一聳,便再侵入半分。聽著左芝痛苦的嗷叫,他不僅沒有安慰之語,甚至還張嘴咬上纖細的香肩。 “嗷——” 一痛未去又添一痛。左芝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氣得昏了頭,一巴掌拍上沐乘風的背脊:“你竟敢咬我!” 終于,沐乘風可能察覺到此時咬懷中嬌人是不恰當的行為,于是乎松開了口,撐起身子凝視于她,眼里終于有了幾分朦朧:“我……” 哪知他剛剛直起身,左芝就抓住時機狠狠抬腿,對準他胸口就是一腳,徑直把他踢倒摔下了床。 “少廢話,本姑娘不奉陪了!”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情趣不會前戲……木頭需要調~教~ ☆、第十六章 閑妻求藥 “啊,你家沐乘風生氣了么!”情岫驚訝地捂住了嘴,“如果是九虎相公被我揣下了床,他一定會亂扔東西踢床板發氣的?!?/br> 左芝赧然,心里覺得當時也有點太急了,可嘴上氣勢強硬不改:“哼,他生哪門子氣?他敢!不過就是灰溜溜爬起來,然后就安分了……” 那晚,沐乘風猝不及防跌下床去,半晌都呆坐在地上,眼珠子一動不動盯著左芝。左芝把枕頭被褥一股腦都朝他頭上扔去:“滾開滾開滾開!我不跟你洞房了!嘶……好疼……” 從小到大都沒人敢動她一根汗毛,爹娘更是舍不得打她,連重話也沒說過一句。這次洞房應該算是左芝有生以來第一次“流血流淚”,她眸子里迅速聚起水霧,閉攏腿蜷縮在床角,咬著嘴唇死命瞪沐乘風:“我不和你睡了!” 須臾,沐乘風緩緩站起來,撿起被褥給她搭上,然后放下床頭帳子。紅彤彤的幔帳落下,瞬間隔絕了他的身影,左芝脫口就問:“你干嘛?” “我睡外面?!?/br> 沐乘風在床榻邊和衣睡下,隔著朦朧紅帳,左芝偷偷撩開縫覷了一眼。只見他安然躺在地上,面朝門口背對自己而眠,似乎很是平靜舒適。她心中愈發郁結,氣呼呼地扔下一床絨毯,哼哼道:“活該!就罰你不許上床!” 之后左芝也平躺了下來,腿根處還隱隱作痛?!八滥绢^,明兒再收拾你……”倦意襲來,她咕咕叨叨一陣,居然很快睡著了。 第一次的親熱就這般糊里糊涂以失敗告終,然后第二次她還是痛,第三次依然痛…… 一年過去,當左芝扳起指頭算了算,才發現她跟沐乘風同床的次數居然兩只手就數的完!其實這也不算什么大事,她對房事是懼怕多于歡喜,少來幾次還樂得清閑。問題是,左芝耳邊總有幾只蚊子嗡嗡叫。 “小姐,女人沒有子嗣地位不穩,以后會失寵的!” “啊呸!我是冷宮里的妃子么?我會怕沒人寵?笑話!” “媳婦啊,我臨死之前還能不能抱上孫子?” “婆婆您面色紅潤身強力壯,再活五六十年不成問題,孫子的孫子都能抱上!” “小姑姑,你生個meimei跟我玩兒嘛,我都有兩個弟弟了,還缺個meimei?!?/br> “去!你當小娃娃是玩偶呢,還陪你玩兒?叫你爹娘給你生去?!?/br> “喂,臭丫頭,那塊木頭是不是有隱疾?是的話給你哥我說,咱們休了他,省得讓你守活寡!” “滾!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才有隱疾!” “……” 人人都催著她生孩子,內憂外患夾雜之下,原本不那么想生孩子的左芝也忽然變得急不可耐起來。沒有孩子人生就不完美,地位也岌岌可危,還會受公公婆婆的白眼…… 想她堂堂東晉郡主,跺跺腳連地都要震三震,何時受過此等窩囊氣! 今日左芝深刻反省,篤定了是自己當初的莽撞壞了大事,俗話說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從前抗拒房事,現在為了生兒子豁出命去也得拼一拼。 于是,她一把抓住情岫:“嫂子你教教我,我要怎么做死木頭才會……咳,那個如狼似虎?”情岫為難:“我也不會啊,我只是坐在那里,九虎相公自己就會撲上來?!?/br> 左芝失望極了,這種事拉下臉來問本來就不容易,女人之間還好說,可要喊她問左虓那只狐貍?讓她死了算了!忽然之間靈光乍現,左芝一打響指,雀躍道:“聽說團圓的師父是個神醫?那他有沒有吃了就不怕痛的藥?” 情岫懵懵懂懂點頭:“有呀,喝下去身體木木的,不會覺得痛?!弊笾フUQ?,耷拉下嘴角,裝作可憐兮兮的模樣,“嫂子,你去幫我取一副這樣的藥好不好?我家丫鬟得了絕癥,要吃這味方子才會好,求你了嫂子……” 話分兩邊,沐乘風這日下朝之后,被女皇內侍單獨召見進了后殿。 巨大的麒麟香爐里騰起細若蠶絲的青煙,女皇朝服未換,只是卸下頭冠,坐在九龍交錯的金椅上休息。整個后殿寂靜如死水,連廊柱底下宮婢的呼吸聲也格外清晰。 沐乘風踏上青毯,潔白鞋底與柔軟的羊絨相摩擦,發出微微的茲茲聲。他端直走到女皇座下一丈的距離停住,正欲開口問安。 “乘風來啦?!迸事氏瘸雎?,尚且闔著眸子。沐乘風略略躬身:“君上?!迸实瓚溃骸班?,賜座?!?/br> 內侍搬來錦紋圓凳,沐乘風道謝之后落座,背脊挺得筆直,在威儀天成的女皇面前顯得并無狹促,而是不卑不亢。女皇隨手一指案幾上的幾張卷紙:“你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