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節
“你想聽實話還是報喜不報憂的虛話?”初螢問,將臉靠在漣漪的衣襟上,聲音悶悶的。 漣漪想安慰地笑,卻怎么也笑不出來,心中狠狠的疼,“對我還用報喜不報憂?有什么話就直說吧?!?/br> “皇兄有意派云飛揚帶兵駐守東塢城,就如同當初的云元帥一般,云飛揚問過我的意思,我說想考慮幾天?!背跷灺凵涎?。 “那你的意思呢?”漣漪問。 初螢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與我說過他的苦衷,設身處地,我也可以理解。不論是為了熙瞳還是因對他的一絲殘念,我都愿給他最后一次機會,可惜……” 漣漪皺眉,這一句可惜,便可預示未來。 “對你,我沒什么好隱瞞的,有些該說不該說的,我都說了,”初螢道,“皇兄自登基便鏟除異己,從前支持大皇子、二皇子的臣子,罪情嚴重的便找事彈劾,有些不輕微或還可用的,便拉攏,這些你應該都知道吧?!?/br> 漣漪點頭,“恩?!?/br> “一個月前,從前大皇兄派的一名重臣在御書房以全部身家立誓棄暗投明效忠皇兄,皇兄自然表示定不計前嫌,但那臣子卻仍不放心,將一對雙胞胎孫女送與皇兄與云飛揚,呵……”后來的事,不言而喻。 蘇漣漪頓時怒了,“是哪個重臣???”無論是什么重臣,待她回京定不會放過他。 初螢嘆了口氣,“那人是誰,重要嗎?若抓著那人不放,只是舍本逐末罷了?!?/br> 漣漪猶豫了半晌,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問。 初螢是何等聰明,更是十分了解蘇漣漪,根本不用她問,“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云飛揚竟然毫不猶豫地將那女子接入府中,當晚便……” “畜生!種馬!”蘇漣漪狠狠捏緊了拳頭,若云飛揚在面前,這拳頭定會結結實實砸在其面上。 胸襟濕了,漣漪趕忙低頭,“初螢……” 夏初螢笑著拿出帕子擦汩汩而出的淚,笑得嬌美、燦爛,“我是不是很可笑?已這么多年,還心存幻想?” 漣漪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用帕子為其擦淚,“……我想,云飛揚會不會有苦衷?他……” “他是為了安那老臣的心,那臣子雖不算什么權臣,但家族分支龐大深入鸞國,只有讓那臣子安了心,鸞國才會更為安穩一分,那一晚皇兄也寵幸了那臣子的孫女,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我仍咽不下!”初螢的聲音清脆語調平穩,但忍不住的淚卻泄露了她的內心。 蘇漣漪瞇著眼,心中已逐漸了想法,在思索著如何開口。 初螢抬起頭,淚止住,好像內心呢也堅定下來?!拔襾頄|塢城因想念你為其一,其二便是賭氣跑出來散心,剛到東塢城便見到那什么軒國公主浪蹄子,我如何能安心?漣漪,你雖為女子但心胸比一般女子開闊許多,也更粗心一些,你只見到了那公主的驕縱,卻沒發現其看向飛峋時眼神的變化!我從小便在后宮長大,嬪妃們見多了。成婚后家中后院也滿是鶯鶯燕燕,為官做生意我不如你,但這看女人,你蘇漣漪卻不如我?!?/br> 被初螢這般說,漣漪也心虛了下來,一邊迎合著點頭,一邊開始拼命回想軒國公主看向云飛峋時的眼神,但無論怎么回憶都是模糊一片。沒錯,她根本沒注意軒國公主拓跋月的眼神,倒是那老城主的眼神歷歷在目。 “無論那公主對云飛峋到底有沒有想法,都要防患于未然,這件事我管定了!”夏初螢哪還有剛剛的哀怨,劍拔弩張地如同將軍。 “好好,你說怎么辦咱就怎么辦,這還不行?”漣漪笑道,只要初螢高興便好。 兩人正說著,馬車停了,車夫恭敬道,“公主殿下、漣漪郡主,蘇府到了?!?/br> 因為夏初螢,蘇漣漪一行人沒了之前的寒酸,排場大得很。車隊停了,本騎馬隨行的侍衛都紛紛翻身下馬,手持長槍立于兩側,其勢威武,而衣著華麗面目嬌俏的丫鬟也小碎步地跑來,為其放下車凳,扶著兩名貴婦優雅下了馬車。 府內的臨時管家是夏初螢帶來的嬤嬤,因其名字中有一個“桂”字被稱為桂嬤嬤,聞訊已迎了出來,端莊干練的臉上滿是殷勤的笑容,“奴婢恭迎公主殿下、漣漪郡主,兩位主子定是勞累了吧,奴婢已準備好晚膳茶點,主子們快入屋歇息吧?!?/br> 蘇漣漪不得不承認,回家時有人迎出門的感覺真好,一身的勞頓順時少了許多,“辛苦桂嬤嬤了?!睖厝岬?。 桂嬤嬤趕忙回,“漣漪郡主客氣了,打點府內是奴婢的份內事,哪有辛苦一說?”說著,便跟著兩人入了府。 雖是一同入府,但桂嬤嬤的位置十分講究,既不會與兩人同排,也不是尾隨,而是不遠不近地跟在夏初螢的斜后方,既方便聽從主子安排,又顯出了十足的恭敬,讓人舒服。 “這一下午,府內可有什么動靜?”初螢慢慢走著,頭也不回,淡淡道。 桂嬤嬤壓低了聲音道,“回公主的話,主子們剛走,云將軍便與拓跋少城主切磋了大概一個時辰,而后兩人分開沐浴更衣到后院下棋閑聊,現在兩人正在書房博弈沙盤,等主子們回來用晚膳?!?/br> “那軒國公主呢?”初螢又問,語氣中夾雜了一些嘲諷。 桂嬤嬤暗暗也是冷哼一下,眼角帶了鄙夷,“那軒國公主好生沒規矩不知廉,身為女子不避嫌,一下午的時間一直在兩個大男人身邊轉悠,一口一個飛峋哥哥,纏著問東問西?!?/br> 蘇漣漪聽到這,也覺得心中不舒服起來,俗話說,癩蛤蟆不咬人膈應人,就算拓跋月真的“天真無邪”,但纏著一名有婦之夫親昵地喊哥哥,作為其妻子的她,能忍? 初螢笑著瞥了漣漪一眼,好像在說——看吧,我說的沒錯把?“云將軍的反應如何?” 桂嬤嬤一五一十回道,“云將軍很少理睬,即便軒國公主指名道姓,云將軍也只當沒聽見?!?/br> 裝聾?漣漪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因為這確實是飛峋的手段。 初螢也是滿意地點點頭,“好,一個時辰后準備上晚膳,菜肴精致華麗一些,休讓人小瞧了?!?/br> 桂嬤嬤趕忙道,“是,公主殿下您放心吧,奴婢定會精心安排?!?/br> 桂嬤嬤是當今太后送給金玉公主夏初螢的老宮女,在宮中便以能干出名,她精心安排,這晚膳定不差。 蘇漣漪本來要回房間換一身便裝,將身上這官袍換下,卻被初螢拽去了她的房間。 初螢的房間雖是臨時居所,但一下午的時間已被桂嬤嬤安排能工巧匠改造得金碧輝煌,飾物、家具以及錦繡簾子等等煥然一新,讓人眼前一亮。漣漪一邊關上,一邊伸手摸摸自己尖尖的下巴——相比之下,她的房間確實……過于樸素了。 “你不在京中的幾個月,京城中流行一種瓷衫,我也是很喜歡,特意命宮中師傅按你身材尺寸趕制了兩件帶來,沒想到還真是派上了用場?!闭f著,從柜子中取出了兩件折疊得整整齊齊的兩件衣裙。 漣漪看那衣裙很是眼熟,想了半天,猛然想起在現代時便見過相類似的衣裙,是現代女明星范冰冰繼“龍袍”之后的又一戰袍,其靈感來自于青花瓷,白底青花,用生硬鮮明的線條色彩造成視覺沖擊力,給人以精致逼人奪目之感。 而鸞國京城流行的瓷衫的花紋與冰冰戰袍的花紋在創作靈感上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用鮮明利落的花紋輪廓對視覺造成沖擊,一反之前衣衫花紋的鶯鶯燕燕山山水水的寫意,只不過不像冰冰戰袍那般樸素,那花紋一針一線皆是手工刺繡,而在花紋上海綴著金線與銀線,配合曼妙剪裁,給人咄咄逼人的美感。 兩件衣裙,一件是用金線刺繡,另一件是用銀線勾勒,既不會夸張得華麗,又不會樸素到普通。 “今天穿哪件好呢?”初螢開始猶豫起來,一邊猶豫,一邊嘀咕,“金色的更華麗漂亮,銀色的更能凸顯高貴的氣質?!?/br> 漣漪知道初螢的打算,失笑,“不用這么夸張吧?” 初螢瞪了她一眼,“你不懂女人心,你若被人瞧不起,那人氣焰便越發囂張,你若顯示你的強勢,便讓那人聞風喪膽?!?/br> “……隨你了,你說什么便是什么?!睗i漪知曉初螢對她好,不忍讓其失望,但心里卻覺得初螢實在是草木皆兵。先不說拓跋月是否對云飛峋有意思,單說拓跋月對她蘇漣漪的態度還算不錯,感覺不到敵意。 接下來,蘇漣漪的一切妝容等等都全全交給了初螢,一時間兩人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在岳望縣準備群菁會時的情景,往事如夢。 “好了!漣漪本就是大美女,隨手打扮更是美若天仙,若我是男子,哪還有云飛峋的份兒?”初螢笑嘻嘻道。 漣漪撲哧笑了,是啊,她也希望初螢是男子或她蘇漣漪是男子,這樣初螢也不會深陷痛苦而極力逃避。 晚膳的時辰到了,精妝打扮的兩人到了膳堂,那膳堂裝飾一新此時更是菜香四溢,滿桌精致菜肴色香俱全,連蘇漣漪都不知道,在這偏遠又剛剛逃離饑荒的東塢城,桂嬤嬤是從哪兒變出來這么多昂貴食材,湊成一桌菜的。 “這……這位是漣漪郡主?”堂外,本粗魯如同鑼鼓般轟鳴的男聲,此時驚訝得話不成句。說話的是趕來吃飯的拓跋長,當入了膳堂,第一眼便看到了蘇漣漪,忍不住發出驚嘆。 漣漪尷尬地笑了下,試想一下,人家范爺傳來走紅地毯的晚禮服,此時自己身上穿著升級版來吃飯,會不會太做作、太夸張、太別扭了? “拓跋將軍?!睗i漪為其輕輕福了下身,垂下眼,因為尷尬而面容上淡淡爬上的紅暈,更是讓其精致端莊的面龐多了一絲嫵媚。 不說拓跋長,就說其身后的云飛峋也是被深深驚艷。他自然知曉自己妻子有多美麗,小算盤打得叮當響,心存僥幸妻子平日里忙于公事不打扮,她的美只有自己暗暗知曉偷著樂,誰知道今天她竟打扮起來了。 “哇!好漂亮的裙子!”夸張的尖叫,是拓跋月,那聲音中帶了不知多少的艷羨。她跑了過來,伸手親昵地挽住蘇漣漪的手臂,“漣漪jiejie的裙子好漂亮,在哪里買的?本宮也要去買!” 初螢嘲笑道,“這是我們鸞國最近流行的瓷衫,那些只知道引兵打仗sao擾邊境的野蠻國家之人哪會見到?”鸞國與軒國接壤,注定了有不少大小事端。 拓跋月也不傻,只能生悶氣,因為夏初螢并未指名道姓的說軒國,此時她若發作,那不是便承認自己國家是野蠻之國?暗中瞪了初螢一眼,打算不理睬,反倒是對蘇漣漪撒嬌道,“漣漪jiejie最好了,漣漪jiejie告訴本宮這裙子是哪里買的好嗎?你們商會有賣的嗎?無論多少錢,本宮都去買?!?/br> “是……” 還沒等蘇漣漪回答完,夏初螢又道,“一口一個本宮,裝給誰看呢?一邊親昵地喊著jiejie,一邊抬架子自稱本宮,難道你們軒國皇室就這般虛偽?嘖嘖嘖,我們鸞國人心機不深,果然是自嘆不如啊?!?/br> “你……本……本……我平日里稱呼本宮習慣了嘛,不是故意抬架子!”拓跋月氣壞了,恨不得沖上去和夏初螢廝打,一邊急忙解釋自己不是端架子。 初螢能放過她?自然不! “稱呼習慣了?你以為從小到大自稱本宮的只有你自己?按年紀看,我自稱本宮的時間要比你長,按地位看,我皇兄已登基為帝,而軒國皇帝能不能傳位給你兄長還不一定,我都沒敢說習慣了無法改口,你竟說,真是……呵呵?!毕某跷灳褪强床粦T拓跋月那一口一個“哥哥”一個一個“jiejie”利用人心軟來牟利,用盡了一切犀利話語刺激拓跋月發狂失態。 蘇漣漪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希望戰火不要牽連到她。但另一方面,通過初螢的話也知曉了,原來皇子們比拼身價是靠誰得到父皇的寵愛器重、誰能得到皇位,而公主們的身價,則不僅是得到父皇的寵愛,還有兄長的地位,換句話說便是誰有更硬的靠山。 果然啊,每個世界都有一個競爭法則,皇室自有皇室的規則。 拓跋月氣得臉紅,又苦無辦法,向蘇漣漪投去求救的目光,而漣漪趕忙技巧性地躲避——開玩笑,夏初螢那小姑奶奶她可得罪不起,拓跋月公主自求多福吧。 拓跋月又向云飛峋求救,而云飛峋的冰山撲克臉依舊裝聾裝啞裝瞎,讓拓跋月又愛又恨。 “長哥哥,你倒是說話??!”拓跋月狠狠一跺腳,對神經大條的拓跋長道。 拓跋長確實粗心,但眼前即將宣戰的一幕也是能看得出的。但他又有什么辦法?若是云飛峋或蘇漣漪刁難拓跋月,他還可以質問下何為待客之道,但突然殺出來的鸞國公主讓他無從下手,何況……他的注意力真就不在兩名公主的爭斗中,一雙眼忍不住地黏在蘇漣漪身上。 朋友妻不可欺,夠義氣的拓跋長自然知曉這個道理。他發誓不會挖墻腳,但多看幾眼總可以了吧? 在古代,以女子嬌小為美,即便是崇尚武力的軒國也是如此。個子高的女子多自卑,為了不凸顯自己突兀的身高,站立時多斜著身子,長此以往既然駝背身彎,更談不上氣質了。 不像在現代中國,女孩子無論身材高矮都腳踩恨天高以個高為美,蘇漣漪骨子里是現代人,即便對自己一米七五的高個子沒有沾沾自喜,也談不上自卑。挺拔的身姿、窈窕的身材、婀娜的曲線以及端莊恬淡的氣質,無不彰顯與眾不同。 蘇漣漪不是驚天動地的絕世美人,卻有著這個時代女子所沒有的獨特魅力。那魅力來自于自信、大氣,來自于眼神的坦蕩及胸懷的寬廣,平日里穿著男裝官袍或樸素衣裙,給人以值得信賴之感,而今日穿著華麗妖嬈的衣裙則是吸引一種人——強者。 沒錯,蘇漣漪的氣質非但不會吸引那些流連花叢胭脂味兒十足的紈绔子弟,還會讓其心生懼意。但相反,卻能吸引成功的強者,也許這便是傳說中的惺惺相惜。 “咳咳……” “長哥哥!” 一男一女的聲音同時發出,不約而同。 前者是云飛峋,看著一名男子貪婪地盯著自己妻子,即便他知曉耿直粗獷的拓跋長只是欣賞,但心里依然不是滋味,酸,很酸,酸得他忍不住干咳,以引起拓跋長注意有所收斂。 后者自然是拓跋月,催促拓跋長趕緊為其說話,共同對抗鸞國公主。 拓跋長黝黑的臉暗紅,心里自責怎么當著兄弟的面盯著人家美妻不放,“吃飯,吃飯,我餓了,這菜真香,來來吃吃,別客氣!”說得好像他才是主人一般,實在是不知說什么來打消自己的尷尬。 拓跋月跺腳,蘇漣漪低頭暗笑,夏初螢暗暗瞪了拓跋月一眼,得意的笑。 幾人入座,開始用餐。 主位自然是作為主人的蘇漣漪和云飛峋,夏初螢順勢坐在了漣漪身旁,而作為貴客的拓跋長本應坐在主位對面的尊客位,誰知,拓跋月卻一屁股坐在了云飛峋的一側。 “這……”拓跋長都覺得有些不妥了。 “哇,本宮……不是……我很早就喜歡鸞國美食了,真是色香味俱全啊?!蓖匕显麻_心道,那歡快的語調將整個膳堂氣氛帶的歡快熱烈。 漣漪也是不悅地看了一眼,若此時還覺得拓跋月天真無邪,那“天真無邪”的便不是拓跋月而是她蘇漣漪了。 先不說這主客之位,就算是男女有別,拓跋月也不能如此吧? 初螢斜眼瞥了漣漪一眼,用眼神道——看吧,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讓你傻放心,活該! “飛峋哥哥,這個是什么菜?翠中有紅,紅中綴珠,好像花朵綻放一般?!睗M室都是拓跋月銀鈴一般的嗓音。 云飛峋無可奈何,平日里他裝聽不見,因拓跋長在身邊,只要他拉著拓跋長說話便可打消尷尬,但此時拓跋長坐在他遙遙桌對面,而拓跋月親昵地坐在他身邊,他再裝聽不見,會不會太讓人下不來臺?對方身份特殊,是軒國公主,若因此弄得兩國關系尖銳,實在不好。 “這菜也不是云將軍做的,你問他,他能回答你?”救苦救難的夏初螢出現了,飛峋心中為其跪拜。 “你……”拓跋月氣了,而對方不溫不火,她也不好發火?!帮w峋哥哥,你不肯告訴小月兒嗎?” 云飛峋無奈,只能道,“月公主息怒,實在是我也不知這菜叫什么?!彼B見都沒見過。 夏初螢譏諷一笑,拓跋月滿臉羞紅,只能對蘇漣漪道,“漣漪jiejie,你告訴人家嘛?!闭Z氣很是撒嬌,讓人忍不住親昵。 蘇漣漪也無奈,“月公主息怒,我也不知這菜叫什么?!备胶土嗽骑w峋的話,本來沒有嘲諷意思的一句話,被這一唱一和的夫妻倆一說,倒是讓人心中不快,卻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夏初螢一挑眉,“月公主,這菜是我們鸞國的宮廷菜,云將軍與漣漪郡主夫妻二人忙于公事很少閑得無聊無所事事地詢問菜名,自然不知,好在本宮自幼長在公眾還算有所眼界,要不然,本宮為你講解一二?”好好的一句話,被初螢說得夾槍帶棒,更是在“夫妻”二字上狠狠咬了咬,讓拓跋月認識一下現實,別在人家妻子面前與夫君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