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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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定義并不在意,而且傷的可是她,“正巧屋里沒別人,我和你說件事?!?/br> “您說?!?/br> “同我似手足的兄弟尸骨遠在邊塞,至今也未尋得。他膝下留有一子,孤苦無依,我想接回家中照顧?!?/br> 李墨荷問道,“他的母親呢?” “早已過世?!?/br> “那他的近親呢?”若是有親人,還是養在親人身邊的好,不然別人也會議論,說柳家多管閑事。 柳定義以為她介意,想到她繡的每一種花都是荷花,隱約有些不悅,“齊弟的父親就是我們柳家之前的管家,齊弟是他的養子,管家夫婦過世后,齊家也沒旁親,即使有,也不會收養個毫無血緣的孩子?!?/br> 李墨荷理順這關系,點頭說道,“難為那孩子了……”這么小就沒了雙親,也不知會多難過,“他在何處,將他接過來吧?!?/br> 柳定義已在她說話空當俯身穿好鞋,自己去找水洗臉。李墨荷跟在一旁,“那水涼了,我讓下人去打了熱水來?!?/br> “無妨?!背D暝谕獾娜?,能每日洗臉就不錯,哪里還會計較這么精細。柳定義洗漱干凈,腹中空蕩,也餓了。吃了幾塊桌上的冷糕點,看得李墨荷真怕他鬧肚子。 吃了幾塊墊肚子,柳定義看看外頭天色,已準備出去,“我去接褚陽?!?/br> 李墨荷送他出門,從院子到大門口,都沒再說話,因為不知要說什么。如今還好有旁人,到了晚上,跟個完全陌生的男子同床共枕,只是想想就不知如何是好。 柳雁此時正趴在房里擺弄她養傷時長輩送給她的珠子,又將房子各處塞得更滿當。等放置屋內南面一處角落時,她蹲身撥了撥窩在里頭的五顆珠子,唇角微揚,起身對身后眾人說道,“這兒少了一顆琉璃珠?!?/br>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吱聲。 柳雁惱了,“這屋里有多少珠子我都記得,白玉珠有多少,琉璃珠有多少,其他材質的珠子我都心里有數,別想渾水摸魚偷偷藏起來?!?/br> 一人小心說道,“指不定是滾到桌子床底下去了?!?/br> 柳雁指了指這兒到桌子到床那邊的距離,“這屋的地是平的,桌子和床離得都很遠。而且就算是打掃,也不至于把珠子掃到那兒。要是我吃個晚飯回來還沒見到珠子齊全,那我就只好一個一個搜了,到時搜出來,別怪我不客氣?!?/br> 眾人紛紛說冤枉,柳雁可不管,去外頭準備用飯,管嬤嬤臨走前瞪了他們一眼,“跟著主子還偷吃,日后誰還敢重用?!?/br> 從屋里出來,柳雁下意識想往右邊走,管嬤嬤忙將她輕攔下,“別,方才太太才進了屋,二爺也在里頭,姑娘忍忍吧,這不比往日可以隨意進出了?!?/br> 柳雁又郁悶了,這種娘親被爹爹搶走,爹爹被娘親搶走的感覺真是有些糟糕呀。 不能去主臥那邊晃悠,她便出了院子往大堂去等飯吃。出來時見到三嬸,上前問安。見她手里拿著信歡喜非常,笑問,“嬸嬸碰著什么喜事了么?” 殷氏笑道,“你三叔今年回來團年?!?/br> 柳家三爺柳定康外派它州兩年任知府,因路途遙遠兩年未歸京,留下殷氏和兩個子女在家中,不能怪她如此歡喜。 柳雁兩年沒見三叔,早就忘了他長什么樣,只記得……三叔可怕三嬸了。 下人過來請用飯,殷氏便攜柳雁一塊過去。等了一小會老太太出來,也是面上帶笑,比平日更和藹三分,可見是高興的。 為了等柳定義,菜已做好,但還沒上桌。老太太心里歡喜,久等也不覺腹餓,語重心長同李墨荷說道,“如今頌賢回來了,也不知何時又要去遠征,你若是能快些為我們柳家再多多開枝散葉,最好不過,而你也有孩子陪著?!?/br> 李墨荷面上微紅,應了聲。柳雁不滿道,“娘親有我就夠了,為什么還要給我生弟弟meimei?!?/br> 殷氏笑道,“這可不同?!?/br> 柳雁不服氣,“哪里不同?”她心底知道哪里不同,所以更不愿意接受,他們有了孩子后,肯定不如現在這樣疼愛自己。她好不容易又有娘了,難不成又得被瓜分了疼愛去。 常姨娘在后頭說道,“七姑娘是怕jiejie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就不疼她了?!?/br> 柳雁瞥她一眼,真不想她多嘴。常姨娘橫豎是和柳雁杠上了,暗地里不敢動手腳,但明面上揭穿她,這可怪不到她頭上。上回因她而挨餓受凍的事……她可是記在心里的! 李墨荷倒覺即使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至于冷待她,笑笑,給她理了理小辮子,“娘會一直疼雁雁的?!?/br> 柳雁可不信,但是又想信。正苦悶著,就聽見外頭有人聲,耳朵動了動,聽清了聲音,歡喜道,“爹爹回來了?!?/br> 她從凳子上下來,往外跑去。因是個子的關系,出了門先瞧見的,是被父親拉手領進來的男童。那男童低垂著眼,生得清秀,但背光而立的他,顯得十分蕭索落寞。 柳定義見柳雁要歪頭打量他,說道,“雁雁,這是你褚陽哥哥,快叫人?!?/br> 原來這就是那齊叔叔的兒子,柳雁擺擺手,“褚陽哥哥?!?/br> 齊褚陽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答話。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可今后卻要在這里住下去,他很茫然。 柳雁見他竟然不搭理自己,也收回了手,寄人籬下還這么傲氣,忍不得。轉身回了里頭,爬回李墨荷身旁的凳子上。本以為爹爹會坐到自己旁邊,誰想竟坐在了娘親一旁,好吧,這就罷了,但爹爹另一側卻給了齊褚陽。 ……罷了,齊叔叔過世,她不能計較這些,否則心眼就太壞了。 老太太見人齊了,才叫開飯。 柳定義見齊褚陽沒動筷子,拿了筷子給他,又給他夾菜。柳雁將碗推了出去,可爹爹瞧也沒瞧。 這也不能怪這做爹的,她細胳膊細腿,李墨荷又在旁邊“遮擋”,根本看不見。他倒是隱約見著旁人手腕紅腫,只往分量輕的菜上夾,那要用些力的,都沒動筷。便伸了筷去,給她撕了幾塊水煮雞rou??吹脻M桌人神色各異,暗暗忍笑。 柳雁卻瞧得滿肚酸水,她的爹爹真的被娘親搶走啦。她鼓了腮子伸碗,“爹爹,我也要吃?!?/br> 柳定義說道,“過完年又長一歲了,不得總依賴他人?!?/br> “……”她很想說娘還是快二十歲的人,齊褚陽也比她大很多歲。 李墨荷見她又惱又委屈,忙給她夾了菜吃,柳雁這才不鬧不惱。老太太可不滿了,“你怎的跟墨荷一樣,什么事都要她自個做,才多大的人。雁雁是柳家千金,不是柳家丫鬟,別把手做出繭子來了?!?/br> 柳定義這才笑道,“娘說的是,只是將軍府里的姑娘,總不能太嬌慣?!?/br> “那有何不可,難不成你還想把雁雁送去軍營,跟你一樣?”老太太立即慌了,“你說長安不宜武,但你可不曾說過雁雁也不宜武,難道你真有這打算?” 柳定義苦笑,“兒子哪敢將您的心頭rou送去吃苦,好好,往后的一日三頓,我都給她夾菜,夾得滿滿當當?!?/br> 李墨荷低頭笑笑,這外頭叱咤風云,讓敵軍聞風喪膽的將軍,在家里卻是個不過兩句話就敗陣于母親威嚴下的大孝子,這實在令人想不到。 老太太這回滿意了,重新起筷,“吃飯,吃飯?!?/br> 柳定義應聲,順道給女兒夾菜,“吃飯,吃飯?!?/br> 用過晚飯,柳雁就蹦回了房里,先去瞧她的琉璃珠可回來了,俯身一瞧,已和其他幾顆靜靜躺在角落中,像不曾消失過。她蹲身摸了摸那珠子,微涼的觸感留在手指上,頗覺安心。 李墨荷先回了屋里,準備柳定義沐浴的衣裳,因時常整理晾曬,拿出來也沒聞到霉味,干干爽爽的。 坐在桌前的柳定義又看了看繡盒里的方巾,還有那刺進眼底的荷花,默不作聲。 等她找好衣裳,外頭的婢女也來稟報已上好了水,可以過去清洗了。等他洗身回來,李墨荷也隨之過去。因想著今晚可能有肌膚之親,懷揣不安,準備洗久些。 柳定義坐于房中,準備看會書,在軍營對著的都是漢子,禁丨欲太久,本能的讓他期待等會的溫柔。這還沒平復心緒,下人又在外頭敲門,低聲,“二爺,二太太娘家來人了?!?/br> ☆、人生初見(三) 第二十章人生初見(三) 這個時辰并不算晚,來訪并沒什么,但是對柳定義來說,但凡拜見,都需提前兩日,至少是一日告知。李家突然來人,多少令軍紀嚴謹的他不悅,若是其他人,他肯定拒之門外??傻K于對方是岳母,也就忍了脾氣,讓下人請去大廳。 因柳家送來的聘禮中有幾處商鋪,李家如今全都搬到了京城。李爹李娘偶爾會來柳家看看女兒,但屢屢不得好處,也就乏于往來。而且忙著打理鋪子,也沒多少空閑。今日聽聞女婿回京,鋪子打烊,就過來問問安,表表關心。 李爹怕突兀,想明日再來,秦氏不肯,偏要去看女婿,免得對方覺得他們二老沒良心。爭執不下,就只有秦氏一人獨來。 秦氏坐在柳家大廳上,有些拘束地喝了半杯茶,伺候在廳里的下人不言不語,外面來回忙活的下人也不吱聲,整個大宅靜悄悄的。暗想,果真還是要有孩子才鬧騰啊,女婿回來了,女兒那肚子也該爭氣些,早日生個大胖小子,這樣才更得人疼。 那他們李家的榮華,也能長久不斷了。 秦氏剛喝了一口茶,就見有個高大男子過來,步伐穩健,神態威儀,忙將茶水咽下。柳定義還未到前頭已經喚了一聲“岳母”,聽得秦氏心里樂得不行。 柳定義請她坐下,待她坐定,才說道,“剛剛回京,還來不及同墨荷去看您們,卻不想您們先來了,慚愧?!?/br> 秦氏擺手笑道,“你是大忙人,哪能勞煩你親自過來。也沒別的事,就是聽聞你回京了,所以來瞅瞅?!?/br> 柳定義說道,“墨荷她去梳洗了,等會便過來?!?/br> 秦氏是真心來過來看他個安康,可一聽女兒暫時不會出來,卻動了點心思。以女兒的脾氣,要是她跟這女婿求點什么,她定會又責罵他們貪心。而且往后見面他們夫妻肯定是會一塊出現,到時再求這女婿點什么,可就難了吧。 柳定義見她似有什么話想說,主動問道,“岳母可是遇見什么難事了?” 秦氏順勢說道,“倒不是什么難事,就是……墨荷的弟弟,家中的長子寶良,不愿從商,我們也覺得做商人丟了親家的臉,所以要是女婿你身邊缺什么使喚的人,把差事他做吧,寶良是個上進的孩子,定不會丟你臉的?!?/br> 和女婿求差事不像跟女兒求差事那么簡單,秦氏說完后,手心都滲出了汗來。 柳定義想也未想,“明日帶寶良來見我,我領他去找個他喜歡的差事?!?/br> 秦氏不曾想到竟這樣容易就同意了,愣了小片刻才回神,急忙道謝。 柳定義一一應著,并沒太多神情。 送走秦氏,李墨荷還在房里擰濕發,想盡快去見母親。這擦得快干了,卻見柳定義回了房,才知道母親已經走了。 “我讓車夫送她回去了,不用擔心?!?/br> “嗯……我母親她可說了什么?” 柳定義說道,“為你弟弟求了差事?!?/br> 李墨荷心頭咯噔,“您允了?” “允了?!?/br> 李墨荷滿心不安,換了一條干布擦拭,時而甩甩長發,這樣干得快些。 隱隱花香撲進鼻中,想忽視都不行。柳定義低頭看她,眉目俏媚,面龐凈白,因散發垂腰,襯得三分嬌弱,看得他已忍不住燥意,俯身將她抱起,往床上走去。 李墨荷手里還拿著梳子和干布,不由握緊,不敢動彈。背已貼床,手里的東西也被抽走了,一人覆身而來,臉還很陌生,“其實我弟弟的事,您不用cao心,差事什么的,也暫且放放吧?!?/br> 柳定義微微擰眉,“我知道你于我多少有不滿,覺得我用權勢押你嫁進柳家,委屈了你。我也曾想過這么做可好,只是我心自私,所以還是心底不安地遣了媒婆去?!彼四?,見她直勾勾看著自己,視線分毫不避,倒讓他沒法正視,干脆翻身下去,闔眼道,“你入了柳家門,我絕不會虧待你。你的家人,我也會善待?!?/br> 李墨荷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坦蕩蕩說了這些,聽著可恨,想想也可恨,可木已成舟,她只想將這日子過好,“你不安什么?” “若是李家拒絕了我該如何是好?!?/br> 李墨荷倒覺可笑,“為何會擔心這個?若真拒絕了,難道您會善罷甘休?以侯爺的權勢,要娶個平民姑娘,并不難吧?!?/br> 柳定義終于睜開眼,看著那細孔連串的蚊帳,嗓音低沉,“我是有私心,但不會逼迫你。你若不愿,我卻娶回家中,枕邊人怨恨著我,夜里睡得也不踏實,何必給自己找苦頭?!?/br> 李墨荷愣了愣,瞧著這直率的男子,心中滋味并不好受。她之前一直安慰自己,即使爹娘不將她“賣”給柳家,以柳家的權勢也不會讓她不嫁??山袢盏弥嫦?,卻完全是被自己的爹娘給賣掉了,而不能將責任推卸給柳定義。 這無疑是讓她更覺得因為爹娘的冷漠和貪婪,才毀了她曾憧憬的日子。嫁入豪門是好,可她不愿如此。 越想,就越覺因家人背棄而感到委屈。 柳定義察覺到旁人沉默,偏頭看去,卻見她眼里有淚。似乎感覺自己在瞧她,立即背身,提了被子掩面。 他能看著別人流血,可就是不能見女人垂淚,撐手起身,“你哭做什么?” “沒什么,您睡吧。只是我那弟弟如今并不是個有出息的,您強扶他,指不定是害了他。日后真要幫忙,也請二爺讓他量力而行罷?!?/br> 柳定義揉揉眉心,“別人要榮華在我這求都求不到,我許了給你家人,你卻不要?!彼⑽⑻缴砜此?,實在是不懂了,“那你繡花討好我做什么?不是為了祈求更多寵愛和富貴?” 李墨荷頓了頓,轉身用那還紅著的眼看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