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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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雁看著久違的景致,已覺安心,好像邁出家門也不是難事,虧她在家中待了那么久。 宋安怡見她低頭看池中游來游去的魚兒入了神,說道,“雁雁,我去那邊拿些茶點,你在這等我?!?/br> “嗯?!绷闩吭谑瘷跅U往下看,池水清澈,錦鱗游得歡快,多自由,多安和。 “七姑娘?” 柳雁循聲看去,一人背光看她,將她腳下的光都擋了去,“見過世子?!?/br> 楚清辭往她旁邊看了看,“你一人來的?你兄長呢?” “我和宋宋一起來的,哥哥他今日不得空?!?/br> 楚清辭點點頭,見她除了臉色略顯蒼白,倒是沒瞧出其他傷來,“剛才見你和桉桉前后進來,莫不是她去接你了?” 柳雁轉了轉眼,“當然不是?!?/br> 楚清辭笑道,“我也覺得不可能,雖然她這幾日一直念叨著久未見你十分無趣?!币娝伟测呀涍^來,這才讓柳雁好好玩,隨即去了別處。 午后,柳雁就請辭回去了。馬車駛出街道,耳邊往來的人聲嘈雜,小販的吆喝聲也在喧鬧。她握了握拳,從車窗探頭,“嬤嬤?!?/br> 管嬤嬤抬頭笑問,“奴婢在的?!?/br> “我想……去去松家巷子?!?/br> 管嬤嬤不由頓住,“可那不是……姑娘遇見歹徒的地方?” “是?!绷阋Я艘Т?,“就去那?!蔽ㄓ写罅四懽釉偃ヒ淮?,才能證明她真的不怕了,否則以后還是會驚怕。 管嬤嬤拗不過她,只好讓車夫往那邊去。 鄭素琴三母子住的地方就在那條巷子,從那家門前經過,柳雁忍著沒看,過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結果了,她不急。 馬車很快從松家巷子趕過,沒有多做停留,柳雁死死盯著窗外,等看見當日被擄走所站的位置,身體都僵了。最后還是看不下去,把腦袋縮了回來,抱膝蜷在車內角落,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很不滿。 從巷子穿出,重新回到街道,卻見前頭堵塞,人聲吵鬧。她皺眉看去,瞧不見什么,“嬤嬤,前面怎么了?” 管嬤嬤立刻遣了個家丁去瞧,一會那家丁就疾步跑了回來,滿面喜色,“北征的大軍馬上就要進城了?!?/br> 柳雁愣了愣,籠罩心頭數月的陰霾猛然消散,要不是下人攔住她,估計她要直接跳下來。 “爹爹回來了?!绷惚粩r在不受擁擠的車上,又焦急又氣惱,“嬤嬤讓我去吧,這兒看不見?!?/br> 管嬤嬤可不肯,“太太出門前特意叮囑過要照看好您,這兒人太多,不如先行回家吧,等二爺進宮復命后,便會回去了。守株待兔比橫沖直撞得好?!?/br> 柳雁忍了忍,這才答應。 一回到家中,就下車跑進宅子,想將這好消息告知眾人??烧l想管家一見,已是笑顏,“剛收到二爺派的小兵,說已在城外半里,很快便入城了?!?/br> 柳雁一聽,以為自己是第一個知道的卻不是,不由鼓了腮點頭,看得管家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她想去告訴李墨荷,才想起她早上赴宴去了,得晚上才回來。便去了祖母那,和祖母一塊等。 一直等到夕陽快沉落,那派去等候的小廝才回來一個,說柳定義已到巷口。 柳雁一聽就跑了出去,哪里還顧得行動緩慢的祖母。已是快十月未見,心中十分掛念。跑到門口差點被絆倒,可已經顧不得這個了。 門前停著幾匹駿馬,柳雁認識一些,不過此時目光全在為首那棕色駿馬上的俊朗男子臉上,“爹爹!” 童聲脆響,柳定義已下了馬往她走去,拿著馬鞭便將迎面撲來的她抱起,“雁雁?!?/br> 柳雁環著他的脖子,不甚歡喜,又像小大人嘀咕,“爹爹又瘦了,還黑了許多,都可以跟柴房的木炭一較高下了?!?/br> 柳定義卻未露笑顏,只是應著聲,看得柳雁心中郁悶,莫非爹爹有心事?這一想,她才注意到,那跟著父親回來的將士每一匹馬的脖子上,都系著一根白綢帶,看著……分外不祥。 ☆、人生初見(一) 第十八章人生初見 北定侯大勝回朝,道賀的人本該擠破門檻,可如今將軍府前,一如往日,甚至多了幾分深秋悲切,這只因眾人收到風聲,柳將軍最好的兄弟,在對抗蠻族最后一役中,不幸戰死。 “什么?齊三兒沒了?” 手中精巧茶杯咣當落地,摔碎一地,茶水四溢,散得滿地都是茶梗殘渣。老太太滿面不信,顫聲,“好好的一個人,怎會就這么沒了?” 柳定義同母親請安后,如今還在跪著,知母親痛心,卻也無能為力,“戰場吉兇難測,若非掩護我離去,也不至于遭了敵軍毒手?!?/br> 老太太是看著齊三兒長大的,這一聽更覺悲愴,連連嘆氣,又想起件事來,“那褚陽呢?” 齊褚陽是齊三爺的獨子,年九歲,因生母早去,父又未再娶,獨留京城無人照看。在四歲時就隨同父親去了邊城,長居那兒,齊三爺偶爾回京,因路途遙遠,也不帶他。老太太也多年沒見過他了。 齊三爺本就是孤兒,由柳府前管家收養,自雙親去世就再無親人,如今留下的兒子,也成了孤兒,連個旁親也沒,這實在是令人擔心。 柳定義聲調沉穩平緩,“兒子正想說這件事,褚陽年紀尚小,又無人照顧,因此孩兒想將他接到我們家中,好好照看?!?/br> 老太太問道,“可是認作義子?” 柳定義答道,“來時問過褚陽可愿意,他搖頭不愿,說他父親只有他這血脈,若是認我做父,改名換姓,對不起他的父親。而且如今齊弟尸骨也沒能尋到,認作義子也十分不妥。因此暫住下來,也無妨,不過此事還是母親決定吧?!?/br> 柳家家大業大,莫說一個孩子,就算是十個養著也無妨。老太太先前還略有擔心若是認作義子只怕三房人都不樂意,如今聽了只是收養,當然贊同,點頭說道,“難得這孩子重情重義,那你便好好為齊三兒照看這孩子吧?!?/br> “謝過母親?!?/br> “此事你先同墨荷說說,再去領了褚陽回家吧?!?/br> 聽得墨荷二字,柳定義還一陣恍惚,從句里意思揣測半會,才想起,是李墨荷,他續娶的妻子。越想,那張臉就越清晰浮現腦海中。 年后元宵,百燈懸掛,他和同僚于酒樓飲酒,出來賞燈賞月,卻見一個姑娘從街市穿過,臉生得俏美,眼神卻帶著些許英氣,與亡妻生得七八分像。驚得他忙讓人打聽,才知道是城外李家女兒。 略有不安遣了媒婆去,李家那邊很快答應,拿到婚書,才覺此事非夢。誰想新婚當夜,還沒仔細看她,就接了圣旨去北征,一去已是春去秋來,再過幾日都要入冬了。 “還有那名叫鄭素琴的女子,以及她兩個孩子,墨荷信上可有和你明說?” 聽見母親的話,柳定義才回了神,“提了,這件事暫且先放放?!?/br> 雖然他很想看看那女人到底是因為什么而有膽子在招搖撞騙,但是現在這件事并不重要。 從房里出來,就見幼女坐在欄桿下的長椅上,扁嘴看著自己,很是不悅的模樣。不由笑笑,“雁雁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爹爹欺負我了?!绷阌X得十分委屈,“我盼了大半年才將爹爹盼回來,結果您卻給雁雁帶回兩個哥哥jiejie來,如今還要再多一個?!?/br> “偷聽了?” “雁雁耳朵好著呢?!彼龘芰藫茏约旱亩?,聳拉著腦袋不想理他,這種背叛感實在讓她挫敗和難過。 柳定義牽住女兒的小手往外走,齊存之她是見過的,但是感情并不深,因此無法理解他為什么把好友的兒子領回家來養。但是這種事跟小孩子解釋不通,只能說道,“你齊叔叔和爹爹情同手足,若是我不將你褚陽哥哥帶回,他就要流落街頭了。而且只是一同住,并不認作義子?!?/br> 柳雁心里這才稍稍安心了些,“那柳翰和柳芳菲呢?” “那兩個孩子是叫這名么?” “嗯?!?/br> “他們是不是你的兄妹,還不能下定論,要不要領回家,也未知?!?/br> 柳雁唇角微揚,更安心了。 李墨荷信上未說柳雁被綁一事,柳定義不知女兒遭那一劫,隱約覺得女兒有些變化,不似往日開朗,心中微沉,低頭問道,“你繼母進門后,處得可好?” 說起她柳雁便高興,“娘親對雁雁可好了?!?/br> 柳定義追問,“那怎的比往日悶了許多?” 柳雁不想他擔心,更因還未克服心中恐懼,不愿告知,抬頭嘟嘴,“還不是因為那三個小孩的事?!?/br> 柳定義啞然失笑,明明她也只是個豆大人兒,反而像大人理直氣壯的說他們是孩子,這底氣像極了他。 回到屋里,房里并不顯得冷清,微微帶有女子才有的香氣,不似軍營都是粗糙漢子的酸味。走進里面,桌上也放有繡盒,里頭有幾塊未繡成花紋的方巾。環視一圈,物件都沒有移動過的痕跡,他走時什么樣,如今也是。只是那繡的花,竟是荷花,各式各樣,都是荷花。只是看著,便揚起唇角。 仆婦在旁說道,“太太去了李府赴宴,已經派人去請,約莫很快就回府了?!?/br> 柳定義倒不急著見她,反正遲早會見著。趕路回來,十分疲乏,去沐浴洗漱后,就倒身睡下了。 李墨荷在李府做客時見各府下人進出后,賓客間突然議論,一會才知原來是柳定義領軍凱旋,百姓相迎。只是酒宴已開,不好立刻回去,免得眾人覺她行事輕佻,很是迫不及待。 快日落時脫身歸來,府里氣氛卻并不熱鬧,問了管家,才知是柳定義的好兄弟去世了,不許宅里的人喧鬧。 一回來便知道這消息,李墨荷不知該怎么同這夫君見面,又該說些什么,只好偏頭問寧嬤嬤,“二爺那邊……” 寧嬤嬤說道,“如常就好,二爺不喜旁人聒噪,也不喜悶頭烏龜?!?/br> 李墨荷不知為何想起柳雁,忍不住笑笑,“我看雁雁就總是不停嘴的,但聽說二爺很疼她?!?/br> 寧嬤嬤微微笑道,“對女兒總是不同的……太太別嫌奴婢話里有刺,二爺對原來的二太太感情頗深,要不然也不會喪偶多年正室的位置都空著?!?/br> 李墨荷早已想通,再想不通便是個傻子了,“我明白,我不過是因這張臉才能入柳家門罷了?!?/br> 寧嬤嬤服侍她大半年,也知道她心不在富貴家,也不是想攀枝的人,心中惋惜,勸慰道,“太太就當做是緣分吧,京城那么多人,天下的人又那么多,怎偏您生了這么一張臉,又讓不常在京城的二爺瞧見。而且七姑娘是個傲氣的主,跟您卻十分投緣,這都是天賜的緣分?!?/br> 接連兩句緣分,李墨荷也不愿去想,日子總要過的,難道這個時候她還要糟心這爹媽給的臉不成。 到了房門前,下人說柳定義在里頭,但不知他睡下了,李墨荷便直接進去,可屋里卻沒見著人。想著難道下人看漏了,柳定義已出去?不過至少不是一見面便是兩人獨處,也是好事,不然未免太尷尬。 想罷準備換鞋再洗個臉,誰想這軟榻剛坐下,背后就像冒出一座山,驚得她拔下簪子就往后轉身,蚊帳飛卷,直接指住了那人鼻尖。 柳定義睡得昏沉,旁邊突然有人坐下,在軍營養成的警惕一時不散,捉了那手就往里折,用力扣下,等看見拖入帳內的那張臉時,急忙松了手。 李墨荷差點沒疼暈過去,滿額冷汗,勉強看清那人,也頓住了。這臉跟柳四叔的臉太像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強撐起身,顫聲,“二爺?” 柳定義可沒想到第一回碰面就將她的手給折了,應了一聲就探身查看她的傷勢,手腕那都被他掐出淤青來,“藥箱在哪?” 李墨荷痛得無心跟他寒暄,“桌子左邊第一個箱子?!?/br> 柳定義直接下地,赤腳快步走過去,拿了藥酒過來,給她搓傷處。 摩擦在手腕上的手能明顯感覺出厚實的繭子,雙掌也有些刮人。李墨荷眉頭越擰越深,這揉搓的力度簡直是把她的手當成面團了。實在受不住了,想縮手,“妾身自己來吧?!?/br> 柳定義這才想起這力道是對待同僚漢子的,再看她的手,被自己揉得紅了一大圈,這才收了力氣,“在軍營待久了?!?/br> 李墨荷沒抬頭看他,本來想好的詞全忘了,也用不上了。新婚當夜沒見著夫君的面,如今頭一回見,他又差點把自己的手給折斷。當初那算他們八字的先生該不會是弄錯了吧,她的八字利他?頗合?如今看來,分明是八字不合呀。 ☆、人生初見(二) 第十九章人生初見(二) 李墨荷的手都快被揉酸了,說可以了,柳定義才松了手,又將藥酒放在床邊放雜物的凳子上,“得空就擦擦,好得快?!彼终f道,“你也是個膽大的,別人都是驚慌逃走,你倒是先拔簪子防衛?!?/br> 不知這是夸贊還是覺得她粗魯,李墨荷沒多搭腔,“下意識就這么做了,不小心冒犯了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