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美女在线啪视频观看,国产色精品VR一区二区,岛国三级在线观看,久99视频精品免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世家再醮記在線閱讀 - 第126節

第126節

    “崔家小三郎也十三歲了,如今還當他是孩子呢。阿翁、叔父叫議事的時候,也只讓小大郎和小二郎去旁邊聽一聽?!蓖趺档?,“阿兄待大郎真是越發嚴厲了,看著大郎越懂事,便越是心疼呢。阿兄倒像是如魚得水,瞧著比貢舉那會兒還年輕些?!?/br>
    “可不是么?”崔氏接道,“他在信里從來報喜不報憂,阿翁阿家都替他擔心著。本以為這回見他,說不得便會忙得清瘦了幾分,一看才知,他在任上果然不曾遇著什么事,心寬著呢?!?/br>
    “心寬不好么?”李氏輕嗔道,捏了兒媳和愛女一把,“像阿郎似的任著閑差也不得安寧,誰都替他覺得累。我這回見了他們父子倆,才覺得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了。七郎果真是適合走仕途,理起一縣之事來游刃有余。再歷練些時日,一州之事、一府之事、一道之事,必也難不住他?!?/br>
    她們時而說著親人,時而又提起年節宴席,自在且隨意。崔簡幫著崔韌、王旼都扎了燈籠,這才一起捧著過來給她們瞧。李氏、崔氏看得很是稀罕:“這個燈籠瞧著便比另兩個漂亮些,一定是阿實做的罷?!?/br>
    受到贊揚的崔簡自然高興,卻也為小伙伴辯解道:“二郎是頭一回做,阿韌年紀又小些,所以才做成了這樣。待會兒我們再去做幾個,讓阿爺在上頭畫兔子題字?!?/br>
    王旼、崔韌聽得連連點頭:“再做幾個,做得熟了,自然比這個燈籠好。我們也要提著自己做的燈籠去逛上元節的夜市!”

    不待李氏、崔氏和王玫回應,王奇便翹著胡子道:“這樣的燈籠便讓子竟畫畫題字,豈不是暴殄天物!來!來!都到祖父這里來!咱們要做,便做個讓人見著眼前一亮的燈籠,再填上子竟的畫與字,就是收藏都使得了??!”

    “……”瞧他興致勃勃地挽起袖子,王玫一時間無言以對。不愧是死忠腦殘粉,什么都能想到收藏。若是她家阿爺進了崔淵的書房,豈不是連那些廢紙都恨不得整理成冊?

    李氏輕哼了一聲,只抬了抬眼皮:“由得他去罷。這半輩子就沒見過他做什么東西。他做出來的燈籠……呵呵?!?/br>
    她話音方落,便聽晗娘、昐娘忍不住擔憂道:“祖父的手都扎出血了!別做燈籠了,先止血再說罷!”崔簡也連忙道:“外祖父的手傷得有些重了,只管在旁邊指點就好。我們三個來動手?!?/br>
    李氏遂吩咐侍婢:“趕緊去找些藥來!都這把年紀了,天天習武還能教竹篾扎傷了?!?/br>
    王奇老臉一紅,當作什么也沒聽見:“只是一時大意,你們且慢著,等我止了血再來!”

    崔氏與王玫互相瞧了瞧,忍不住垂首微微笑了起來。

    此時在書房里,崔淵也正將分別這大半年所經歷的波瀾皆一一道來。王珂聽得認真,神情卻依舊自若。倒是崔希和王昉,因年紀到底還小些,隨著他的敘述臉色變化萬端,十分精彩。他們心底也生出了許多疑問,卻不敢亦不能隨意插言,只能按捺在心中。

    “崔泌倒是想得容易——便是將你家的夾纈工坊毀了,工匠都還在呢,雕版再做就是了。他從何處來的信心,能說動魏王頂了晉王的差使?換了一群人來做此事,說不得比你們重新做還更慢一些?!蓖蹒娴?。

    “所以,他在燒工坊前,便派人去收買那些工匠。我雖然已有防備,但到底抵不過重利相許,有兩三個工匠已經暗地里投了他。其余人我都派人保護起來,又給晉王也送了信?!贝逌Y道,“至于那些文人士子,為晉王做事也是做,為魏王做事也是做。只要圣人下了敕旨,他們自然不會違背?!?/br>
    “得了圣人敕旨,恐怕連你和崔渲也不得不聽從魏王之命行事。如此,倒又離間了你與晉王,確實是一箭雙雕的好計策?!蓖蹒媛宰鞒烈?,“不錯,越是到眼下這種緊要的時候,他便越著急給魏王立功勞。這也說明,魏王等不及了——或者,太子更等不及了?!?/br>
    崔淵皺起眉:“與太子來往甚密的人越來越多。太子看似已經比前些日子略有所好轉,但也不過是做給圣人與皇后殿下瞧的。他或許……忍不住了?!钡匀徽J為,太子不可能聽信挑撥,效仿玄武門舊事造反。畢竟,聽聞圣人在除夕夜宴的時候,還曾私下與心腹重臣說,便是太子因足疾而常失儀態,還有嫡長孫呢。圣人心意不改,太子知道此事后大概也應該安心些。至于魏王,或許該恨王妃閻氏這一胎來得有些遲了。不過,待他也有了嫡子,事態便對他更有利了。畢竟他亦是嫡子,亦有圣人之嫡孫。

    “且靜觀其變罷?!蓖蹒娴?。

    “若是崔泌不將主意打到晉王與我身上來,我自然樂得作壁上觀?!贝逌Y淡淡地回道,“只是,他都欺上門想一箭雙雕了,我們又焉能安坐?”不論如何,若給太子一派一個撒氣攻擊的借口,他們也會很歡喜。

    王珂望了他一眼,又看向崔希:“崔泌時時刻刻不忘給你使絆子,你早該習慣才是。崔家小四郎倒是個有膽氣的好孩子。昨日你獨自去見崔泌,一點也不害怕么?畢竟你早就知道他便是那個利誘你阿爺阿娘犯錯的罪魁禍首?!?/br>
    “害怕?!贝尴;氐?,“未見到他時,總以為他是什么兇神惡煞,所以覺得懼怕。但見面之后,覺得也不過如此。他說他的,我都只管低著頭聽著,一言不發,就足夠了。多說多錯,不說才不會露出破綻?!?/br>
    崔淵勾了勾嘴角:“崔泌或許只是心血來潮,想再給我添添堵。卻不想,連四郎都已經看破他的虛偽狠毒了。也不知他順手埋下這個棋子,將來究竟打算做些什么。若是想得太長遠,也不像是他了?!?/br>
    “且待往后他再有動靜,或許便可探知一二了?!蓖蹒娴?,“只是,光他挑撥你們二房,你便不知回擊么?你手里不是留了好些他阿爺的把柄?圣人可不喜這種性好財貨之徒。且既然貪財,不妨挑動他們分家。他們家并非大房,到時候且有得爭呢?!?/br>
    “把柄暫時動不得。至于分家……”崔淵一嘆,“崔相孝期未出,恐怕他們寧可先忍著,也不想被安上不孝的罪名。不過,守孝二十七個月,說來也就在四月左右罷。那時候這些事一并猛地鬧將起來,時機倒也合適?!?/br>
    王珂想了想:“我在京中畢竟待不得幾日,你若得空,不妨將我引見給晉王?!?/br>
    崔淵雙目微微一動:“舅兄……”

    王珂端起茶盞飲了一口,微微一笑:“我既然是你的舅兄,又好書畫,字跡也頗過得去,你豈有不加以引薦之理?”

    “是我有些著相了?!贝逌Y回道,“我先給晉王去個帖子問問,待得了準信再告知你?!?/br>
    “靜候佳音?!?/br>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宴飲中事

    初五、初六兩天,崔家分別宴請了親眷與同僚世交,笙歌樂舞徹夜不休,給這年節時分更增添了幾分熱鬧歡樂。到得初七之時,則由真定長公主出面,宴請仍在京中的諸皇室子弟與公主們。雖說是公主府宴客,但崔敦、鄭夫人也早早地將晚輩們都帶過去幫著待客。畢竟李十三娘如今身子重,只真定長公主招待客人恐怕也忙不過來。外院中光是崔斂、崔滔父子倆也不像樣,哪一位親王郡王都不能怠慢。

    行進的牛車中,因睡得遲又起得太早,王玫困倦地半睜著雙眸,螓首微微一點又一點,而后實在有些支撐不住了,倒在旁邊的崔淵懷里。崔淵微微一笑,將她頭上簪著的新剪的彩勝挪了挪,不教壓壞了。那彩勝既有紅花綠葉又有枝蔓,做得逼真之極。一簇顫巍巍的花朵堆在烏發邊,綠色枝蔓纏繞在單螺髻上,再點綴著幾個蝴蝶釵朵,仿佛能隨風而動,委實意趣盎然。

    崔府與公主府離得并不遠,很快便到了。牛車順次停下之后,王玫便清醒了許多。丹娘、青娘替她略整了整衣衫,看起來就像往日那般精神了?!叭羰菍嵲谄>?,便去陪著堂嫂罷?!贝逌Y道,“有兩位阿嫂在,什么事都能理得井井有條。丹陽長公主、衡陽長公主也會幫著叔母待客,何況還有晉陽公主、衡山公主?!?/br>
    “叔母早便安排好了,我自有差使要忙,哪里能在大家都忙的時候偷閑?”王玫有些微惱,“若不是你……”雖說丹娘、青娘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她飛快地掃了她們一眼,仍是收了后邊的半句。

    崔淵挑了挑眉:“不必過于勉強自己?!?/br>
    “你下去罷?!蓖趺的樜⑽⒁粺?,“別教長輩們等著?!?/br>
    夫婦二人一前一后下了牛車,崔淵跟著父兄往外院行去,王玫則牽著崔簡往內院走。崔篤待要叫上崔希,誰知他很果斷地拉著崔芙娘,一邊低聲警告她不得失禮,一邊緊緊隨在王玫與崔簡身后??粗麄冏哌h,崔篤望了望崔敏與崔慎:“四郎才十歲,留在內院中也無妨?!逼邭q不同席的古禮什么的,也不必太過刻板了。且看崔希瘦弱的模樣,說是七八歲都有人信呢。

    見過真定長公主之后,小鄭氏、清平郡主與王玫便都忙碌起來。王玫得的差使是核對女眷宴客名單,確定坐席安排無疏漏之處,以及敦促廚下按照擬定好的食單輪換菜肴。

    宴飲邀請的帖子在年前便發出去了,賓客們來與不來也早已經定了下來。當然,亦有中途改了主意的,或者實在是突如其來雜事纏身無暇他顧的。不過,無論如何,在宴請的正日子之前也應該給主人家一個準信。王玫便領著丹娘、青娘與真定長公主的貼身侍婢一起確認會前來赴宴的貴客,再根據情況調整她們的坐席。平日里親近的妯娌姊妹自然須得安排在一處,素來不和者則離得遠遠的。

    當然,太子妃蘇氏與魏王妃閻氏卻是無論如何也必須坐在一起,以顯示出太子與魏王之間的和樂融融。這兩位的性情都較為溫和,表面上的關系也甚是不錯,應當不會出什么差錯。只是須得注意旁的什么人借機生事,打破妯娌敬愛的假象不說,還給真定長公主惹上麻煩。

    將坐席都調整完之后,陸陸續續已經有賓客上門了。正陪著丹陽長公主、衡陽長公主說話的真定長公主忽然遣了侍婢將王玫喚了過去:“九娘別忙了,閻氏身子不適,今天不會過來。如此也好,除了姑母之外,其他人倒都自在一些?!蓖泊箝L公主如今是妥妥的魏王派,因旗幟太過鮮明,反而惹惱了圣人,連年節的賞賜都比往年薄了三分。察覺到自己似乎觸了圣人的逆鱗,她也收斂了許多,不再四處給崔家、王方翼找麻煩。連這回宴飲,也頗給了真定長公主幾分面子,答應前來赴宴。不過,真定長公主卻寧愿她不來,省得又須得忍受她的冷嘲暗諷、陰陽怪氣。

    “魏王妃懷著身孕,正是反應劇烈的時候,也確實不宜四處走動?!蓖趺当愕?,“兒原本還想著給她單獨做些吃食,如今卻是不必了?!遍愂细怪械摹暗兆印?,背負著魏王李泰的希望,自然容不得任何閃失。雖說真定長公主一向不偏不倚,但宴飲之中什么事都可能發生。李泰與閻氏也無法承受任何意外,只能干脆閉門不出了。

    “你倒是想得周到?!闭娑ㄩL公主微微笑道,“待會兒兕子、幼娘來了,你便與她們作伴就是了,不需理會別的事。帶著她們四處走一走,也正好散散心?!?/br>
    王玫自是滿口答應了。崔淵尚未入仕,又是嫡幼子。她沒有誥命在身,以她的身份,確實也不適合招待其他金枝玉葉們。倒不如與兩位小公主閑游片刻,略作休憩,還可松快地聊聊天。

    不多時,晉陽公主與衡山公主便到了。自從進入臘月之后,她們便再未相見過,自然有許多話想說。衡山公主便把著王玫的手臂,嘰嘰喳喳地說起了她們的近況。晉陽公主在一旁含笑聽著,時不時補充一兩句話。

    “也不知九阿兄到底在想些什么,堅持要搬到晉王府住。阿爺阿娘商量之后,竟然也準了。離得近些也就罷了,那保寧坊離大內那么遠,每日見面都不容易!——也不知當初到底是誰營建的晉王府,居然選在了南邊的保寧坊!武德殿這些天已經斷斷續續地搬了好些東西,聽說上元節之后,便要正式遷居?!焙馍焦黝H有些失落,咬著嘴唇,“九阿兄自從大婚之后,便不疼我們了?!?/br>
    “幼娘,你又胡說了?!睍x陽公主搖首道,“九阿兄雖然一直忙著摹本之事,卻也從來不忘給我們捎帶禮物,哪里不疼我們了?便是再忙,每日晨昏定省他也不會錯過,陪著阿娘說些新鮮事——也不知是誰,每回都聽得津津有味,居然心里還抱怨?!?/br>
    衡山公主撅起嘴,嗔道:“眼下自然天天早晚都能見著,往后可就不容易了?!?/br>
    晉陽公主垂眸,輕輕一嘆:“九阿兄都已經成家立業了,自然不可能如以前那般?!?/br>
    王玫想起已經匆匆趕回任上的兄長,也頗有幾分惆悵:“我阿兄如今離開長安赴任,分別大半年,才只能在年節時見一面。我還羨慕兩位貴主呢。至少兄弟姊妹都身在長安,還能相約一同出游、一起圍在爺娘身邊歡笑?!甭灶D了頓,她又接道:“其實,兩位貴主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不過,仔細想想,兄長成家之后,分出心神關愛阿嫂、侄兒侄女亦是理所應當。只需兄妹之情始終未曾變過,便足夠了。而且,我還能從阿嫂、侄兒侄女處得到關愛,家人反倒是更多了,能孝順阿爺阿娘的人也更多了。眼下與阿兄只能信件往來,心里也時常掛念他在外過得好不好。不過,只要情誼如舊、人心如舊,離得近些遠些又有何妨礙呢?”

    聞言,衡山公主有些悵然:“不錯,至少九阿兄還留在京中,沒有去封地上。九嫂待我們也親切,與我們閑話家常也很耐心。不似長嫂(太子妃蘇氏)、四嫂(魏王妃閻氏)那般,總忙著處置東宮、魏王府的內務,一天到晚都見不著人影?!?/br>
    晉陽公主頷首道:“不如趁著九阿兄如今與我們同在長安城里,來往也算便利,多走動走動。何況,九阿兄一直住在大內,其實也很是不妥。先前還能以為阿娘侍疾為借口,如今阿娘逐漸痊愈,他也成家立業了,便更不合禮儀了。幼娘,你也須得替他多想一想才是?!?/br>
    “說是不合禮儀,其實只是有人嫉妒九阿兄得阿爺、阿娘疼愛罷?!焙馍焦鳑_口而出。

    幸而她們如今走到了偏僻處,旁邊沒有什么人。王玫松了口氣,苦笑著道:“貴主還請慎言。這話若是教有心人聽見了,恐怕晉王也更受人忌憚了?!?/br>
    衡山公主露出些許悔意,晉陽公主卻又是一嘆:“幼娘,你這脾性須得改一改了。我們自個兒且不說,莫給九阿兄惹事才好?!?/br>
    “我改……我改就是了……”衡山公主低聲道。

    “也罷,不說這些了?!蓖趺递p輕擊了擊掌,“兩位貴主可想去見一見堂嫂?她身子重,今天不能出來待客,恐怕聽著樂舞之聲也覺得寂寞呢!”李十三娘一向是個喜歡熱鬧的,獨自待在院子里恐怕也甚是無趣。

    “確實很有些日子不曾見表嫂了?!睍x陽公主道。

    “表嫂不如將阿實也喚上?剛剛仿佛還瞧見他來著?!焙馍焦餍Φ?,“看他忙忙碌碌,也不知在作甚,我實在好奇得很?!?/br>
    王玫便吩咐青娘去尋崔簡:“這些天阿實剛學會扎燈籠,卯足了勁要扎個好的,教他阿爺畫畫題字。天天都忙著這個,如今院子里已經堆了好些燈籠。阿翁阿家還笑說,上元節那日,將他們小兄弟幾個扎的燈籠拿出去做燈山恐怕也夠了呢?!?/br>
    衡山公主越發感興趣:“他既然扎了燈籠,怎么能忘了我們呢?若是不送一盞與我,我可是不會罷休的?!?/br>
    “若是貴主不嫌棄,只管挑就是了?!蓖趺盗私獯藓喌男郧?,便先替他答應下來。

    同一時刻,外院當中,崔淵也正陪著晉王李治低聲說話。大庭廣眾之下,兩人自然不可能說什么緊要之事,也只挑揀著說了些別的?!澳愕木诵滞跗呃赡且皇诛w白也甚為難得,只可惜他不在長安,不然咱們還可做飛白書分冊?!碧岬綍?,李治便難掩笑意,“飛白雖非平日書寫之體,但字體清癯、神意非凡,便是自娛自樂也使得?!?/br>
    “喜好飛白書者也并不少。雖說并非平常書體,但飛白之字如畫,亦頗有禪意,也值得另印分冊。只是,飛白書所余真跡并不多見?!贝逌Y道,“聽聞圣人喜愛且擅長飛白,也只能請圣人暫時割愛那些收藏了?!?/br>
    “《蘭亭序》阿爺都舍得借,其余法帖真跡應當也不會吝惜?!崩钪涡Φ?,“改日我們便去問一問就是。說起來,你舅兄外任也有一年了,再過三年回到長安,或許便正趕上制作飛白書雕版?!?/br>
    “若真能趕上,他定會大喜罷。先前與他提到摹本之事,他便很是惋惜自己不能參與。不說別的,光是看一看眾多名家法帖真跡也值得了?!?/br>
    “確實,他并不是那等喜好名利之人。否則,單憑他進士出身,又何必外放為縣丞?我先前參加文會時,也聽那些文士說過,人人都想成為正字、校書郎,搏個清貴之名。而你們兩個,卻都心心念念地往外跑?!?/br>
    “許多士子都是寒門出身,自然愿意留在京中,因京官再困苦也苦不過外官。我與舅兄無家財之憂,反倒不容易為外物所擾,能全心全意學些民生之事?!?/br>
    李治微微頷首:“王七郎外放之地離得近,改日我們不如去瞧一瞧?他與我說了許多稼穡之事,我想親眼見一見?!?/br>
    “如今天寒,不便出行。待到三四月如何?省試出榜后,我也空閑得很?!贝逌Y回道,“順便還可去狩獵?!?/br>
    李治雙目微微一亮:“武氏……幼娘也常說想去狩獵,便帶著她們一同去也好?!?/br>
    崔淵自是聽得很清楚,他頭一個說的并非衡山公主,卻只作不曾聽見:“到時候定下日子,再安排罷?!?/br>
    兩人正說得高興,忽見漢王李元昌匆匆地走進來,掃了一眼便喚道:“雉奴可在?趕緊些出來罷!太子與魏王的車駕在門前撞上了,眼看著要吵起來!你且去勸一勸他們,可不能因為這種小事壞了兄弟情誼?!?/br>
    李治怔了怔,驚訝道:“怎會如此?兩位阿兄不曾受傷罷?”說著,他便要往外走。

    崔淵隨在他身后,低聲道:“大王且慢,我已經命人去請叔父了。待叔父出來后,再一同去瞧一瞧也不遲?!崩钪萎吘故堑艿?,又并非主家,此時出面難免成為太子、魏王撒氣的對象。還是讓作為諸皇子姑父的崔斂前去主持調停更妥當些。不過,發生了這件事,想必真定長公主給這兩人斡旋和好的嘗試也不可能生效了。

    想到此,崔淵隱晦地看了李元昌一眼。不知此事與這位漢王是否有干系,畢竟,以前太子與魏王從未當著眾人的面產生如此明顯的沖突。

    ☆、第一百八十章 沖突之后

    因宴客而喧鬧不已的公主府門前,如今卻是靜寂得只能聽見北風呼嘯之聲。數百侍衛宮人組成的兩隊儀仗交雜在一處,隱約呈現出對峙之狀,臉色均比這天氣還更多了幾分冷意。太子車輦與魏王車駕幾乎并列停了下來,華美無比的車內卻遲遲無人言語。于是,車駕前后的儀仗鹵簿更是涇渭分明,仿佛依稀有些什么更深更沉更刺骨的寒意在其中醞釀。

    崔斂、李治、崔淵匆匆走出來時,正好便見著眼前的情形。李治見兩廂車馬都并無異狀,便松了口氣。他已經習慣兩位兄長私下針鋒相對了,此時雖然覺得比平日嚴重一些,卻到底沒出什么事。崔斂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周圍經過的行人,心中一嘆,上前道:“也是府中迎客的下人太不經事了,竟然出了這般差錯,連路也不會引。太子殿下、大王可安好?”

    太子車輦中傳出李承乾沉沉的聲音:“只是顛簸了些,倒是無事?!焙箢^又有位女史道:“太子妃與皇孫亦安好,只是受了些許驚嚇?!?/br>
    聽得此話,魏王車駕略動了動,便見裹得滾圓的李泰扶持著侍婢下了車,強忍著屈辱行禮道:“阿兄阿嫂和侄兒受驚,都是弟的不是。方才只顧著讓人趕緊些,卻不知阿兄的鹵簿從后頭趕了過來?!闭f罷,他便斥責身邊的宮人道:“真是白養了你們??!阿兄的車駕來了,都不知主動讓一讓!”

    很顯然,他是在隱晦地表明,此次沖撞并非因他而起,而是太子李承乾欲爭道搶先造成。他一點過錯也沒有,反倒是給長兄賠罪道歉,坐實了恭謹孝悌之名。眼下看著雖是吃了虧,但來赴宴的不是兄弟姊妹便是叔父姑母,自然對他印象更好。

    只是,在心里盤算開的魏王并不知道,至少有一個人正在鄙視他:虛偽也便罷了,做樣子也須得真情實意一些才能讓人相信??伤r了禮,還忍不住刺上一句,這是打量著在場的沒有明白人么?或者,以為能糊弄住圣人便能糊弄住天下人?不過,這刺一句倒也并不是沒有好處。若是惹得太子火冒三丈,相形之下當然是他更為胸懷大度。太子越發不堪,就意味著他受的委屈也越多。

    果然,只聽得李承乾的聲音中多了幾分陰寒之意:“四弟這些宮人確實白養了,不知尊卑上下,很該好好教訓一番。若是四弟不舍得,孤倒不介意代勞。東宮中的突厥鐵衛,正缺活靶子呢?!?/br>
    李泰聽了此話,臉色微微一白,越發難看了。他刺李承乾一句,李承乾便諷他不知尊卑上下——這句話便如同匕首一般,插得他心頭鮮血淋漓。論血緣至親,李承乾是嫡長兄;論地位,李承乾是太子。他可不就是因為生得遲了些,所以才教這個跛了腿的長兄得了太子之位?原本這些都該是他的??!

    李治見狀,立即轉圜道:“既然兩位阿兄都安好,不如按規矩處置那些宮人就是了。畢竟是大年下的,傷了性命也不吉利。太子阿兄下車輦小心著些,四阿兄也別立在寒風里,省得受了寒?!?/br>
    李泰很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容:“雉奴說得有道理。大兄先下車罷,很不必將那些宮人放在心上?;仡^弟必會好生教訓他們,讓他們長一長記性?!彼@幾句話倒是說得妥帖,李承乾哼了一聲,也沒有再追著不放。

    只是,這位太子殿下乘著步輦從弟弟們身邊經過的時候,居高臨下地冷笑道:“雉奴,你倒是善心,想著替他轉圜。只是,你將他當成可尊可敬的兄長,他卻不將你當成弟弟??峙履氵€不知道罷,他一直打著你手中差使的主意。聽說除夕那天崔家的夾纈工坊被燒了?你可知道是誰教人做下的?嘖,看著雉奴受阿爺夸贊就眼紅,你這兄長果然也當得‘很不錯’?!?/br>
    說罷,太子的步輦便進去了。李泰臉色又青又白,與李治并肩走進門。

    行到外院正堂前,見四下沒什么人,他便對李治道:“你難不成信了這番話?”

    李治聞言,眼圈微微一紅,靜默不語。

    李泰又急道:“他對你從來沒有過幾句好話,你偏信了這些??!你這件差使不讓崔泌兄弟沾手,我還不曾說過話呢!我幫著阿爺做的事也多了,怎么可能瞧上你那件差使!”轉了轉眼睛,他又道:“不過,大兄既然這么說了,定然是有什么風聲傳到他那里了。說不得有什么人,借著我的名義給你使絆子。你放心,這件事我必會查出來給你一個交代?!?/br>
    李治便道:“四阿兄,我倒是沒什么。只是這夾纈工坊是崔家的,若是抓了罪魁禍首,很該給姑母面子,交給姑母處置才是?!?/br>
    李泰搖首道:“這年節下的,怎好用這等小事惹得姑母心煩?我們無聲無息地替姑母處置了,也免得教她費心費力。到時候,只讓崔子竟再建一個夾纈工坊就是了?!闭f罷,他斜了崔淵一眼,將他招過來:“我方才聽說你們那摹本之事出了些小事故,許是同我的門人有關。也不知是什么人,打著我的名義做下這等事體,卻是給我抹黑呢?!?/br>


<u id="0bgj4"></u>
  • <wbr id="0bgj4"><source id="0bgj4"></source></wbr>
  • <sub id="0bgj4"></sub>

    <wbr id="0bgj4"></wbr>
      <wbr id="0bgj4"><legend id="0bgj4"></legend></wbr>

        <sup id="0bgj4"></sup>
        <wbr id="0bgj4"></wbr>
        <wbr id="0bgj4"></wbr>
        白嫩美女在线啪视频观看,国产色精品VR一区二区,岛国三级在线观看,久99视频精品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