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東哥一把就攔住了大凱,一副認真的表情對大凱說,可能之前他說的不太清楚,老人來這里就是在周圍走兩圈,沒人下坡走到仙人浪里面去,因為這里的路不要說是對老人而言了,就算是對我們來說,也是坡度略微陡峭。以前就有老人失足摔死在仙人浪之中,這種事情發生了不下十余次?,F在路面都是厚厚的積雪,所以更難以看清坡度,我們不能這種徒步往下走。 這個時候風干雞走到了我們跟前,伸手向左前方指了指,告訴我們,昨天他們在經過這個地方的時候,已經在各個坡的頂端,固定好了繩索,我們現在可以抓著繩索,慢慢地經過這片區域。 順著風干雞手指的方向,我看到前方地面上面釘著三把類似雪鏟一樣的東西,三分之一的柄都被積雪埋住了。雪鏟頂端的柄上還系著粗粗的登山繩。 看到這三把釘在地上的雪鏟,東哥不由喜上眉梢,拉著我們過去,并讓我們按照風干雞說的那樣,一邊拉住系在雪鏟上面的登山繩,一邊慢慢地往下走。這樣哪怕一旦發生失足,登山繩和這里厚厚的積雪也會起到緩沖的作用,不至于把人摔出什么狀況。 我走到那三把雪鏟的附近,向前看了看,正如風干雞所說,他們昨天經過這里的時候,在每一道坡上,全都固定了三把雪鏟,上面也都系著登山繩。我試著抓著雪鏟搖晃幾下,試試雪鏟釘的牢不牢靠。結果我用力搖晃,雪鏟始終是紋絲不動。風干雞在一旁不由得對我說,鏟子都是完全鏟進了地里,所以承受一個人的重量完全不成問題。說話間,風干雞就首先拉住登山繩,慢慢地往坡下走去了。 雪鏟所插地位置,繼續比周圍都矮不少,看來昨天他們在固定雪鏟的時候,已經先把地上的積雪清理了,以方便釘入雪鏟。這里的溫度起碼也有零下二十幾度,地面不說是堅硬如鐵,但是肯定異常的堅硬,但是雪鏟的頂端,正如風干雞所說的一樣,完完全全就被釘在了地里,留在地上的部分僅僅是長柄。我不由覺得驚訝,這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將鏟子完全插進地面呢? 在風干雞開始向下走的時候,夕羽惠和夏夏也將旁邊兩個雪鏟的登山繩纏在了手腕上,開始向坡下行進。 他們三個人走路的步速都很慢,而且一直是小心翼翼,夕羽惠時不時的還警惕的向周圍看看。這段看起來也就是十米左右的坡長,他們三個人平均也要用五分鐘左右,才能下到坡底。坡下的積雪非常厚,差不多沒過了夏夏和夕羽惠的腰,二人幾乎是趟著雪在走。夕羽惠在到達坡底之后,朝我們招了招手,示意我們也快點下去。風干雞和夏夏這個時候已經又開始向對面的坡上走了。 “姑爺啊,別愣著了,咱也快點向下去吧。抓緊繩子慢慢向下走,千萬別覺得坡不陡,可就走的快啊,一定慢一點。雖然下面都是積雪,但是摔一下也是夠那嗆?!睎|哥叮囑我說。 于是我、大凱和東哥,三個人又拉著繩索,慢慢地向坡下面移動。有了之前東哥的一再叮囑,我起初走的非常小心,坡上的積雪也沒有想象中的厚,僅僅是到了小腿以下而已,并且坡度并不陡峭,這種坡度小跑著都能下來,根本用不到什么登山繩做牽引。 可是越是往下走,坡度不知不覺中就變的越來越陡,甚至能明顯的感覺到站立都是問題,要是沒有拉住繩索很可能就直接從這里摔下去了。就當距離坡底已經越來越近的時候,突然之間我腳底一下子采空,整個身體忽然下沉,手里雖然還抓著繩索,但是仿佛下面有一股引力一般,身體不由地感到越來越沉,抓著繩索的左手被摩擦地生疼,我努力想讓懸空的腳找到一個著陸點,但是接連向坡上踩了幾下,竟然全部都踩空了,就像是我腳下并沒有什么坡一樣。 “直接身子貼著雪堆,散手滑下來就成,別把著繩子了!”我聽到下面的東哥朝我說道。 我左手已經被磨得火辣辣的疼了,聽到東哥這么一說,索性松開了手中的繩子,按照東哥所說,身子盡量貼著背后的雪堆,干脆從雪堆里滾了下去。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下落的身體就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拖住一樣,猛地一下就順著山坡滾了下去。好在這么多年的摸爬滾打,對于這種情況早已形成了條件反射,我滾落的時候還不忘伸手護住自己的腦袋。正說這山坡上面應該是除了積雪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可是我的身體卻被什么東西撞了兩下,疼得我不由大叫。還好落地的距離不高,下面的雪層也厚,身子只是斜栽在了雪堆里,東哥和大凱趕忙把我拉了出來。 一起身,我就感到全身酸疼,而且左手剛剛護著腦袋,剛剛下落的時候好像是撞到了什么東西,我脫下手套一看,左手的手背竟然還有一點腫。 “這他媽的坡也太邪乎了!坡上還有什么東西???剛才就像是有東西拉住我一樣,向下的拉力太大了,我身體根本用不上什么勁兒,腳往坡上踩也踩不著地?!蔽椅胰嘀约旱淖笫?,罵罵咧咧地說著。 夕羽惠這個時候正在繼續往上爬,看到我這里出了狀況,叫了我一聲,向我看過來,我朝夕羽惠做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自己一切正常,并大聲地對正在向上攀爬地其他人說道,“這個坡有古怪,你們向上爬的時候一定要慢一點,從那么高的地方滑下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我的話音剛落,我就聽到東哥表情嚴肅,壓低聲音問道我,“你剛剛說有‘東西’拉著你?” 我點了點頭,就見東哥連忙向后退了幾步,像是見到了鬼一樣,以一副驚恐的神情看著我!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仙人浪(二) “東哥你沒事兒吧?你這樣看我看得我怪瘆人啊?!蔽乙苫蟮膯柕?,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變成這樣一副樣子看著我。 就見東哥咽了一口吐沫,然后表情才慢慢地恢復了之前的樣子。他先是向上看了看大福和二狗子,二人已經慢慢地爬到了坡底了,然后才對我說道,“姑爺啊,可這仙人浪其實還有一個別名,我剛剛怕說了,你們覺得晦氣,畢竟現在還是大過年的,所以就直接略去了沒說……” “我cao,你剛才沒說,現在也別啰啰了。大過年的不知道不能說喪門話???麻利兒地走行了。反正小爺又沒什么事?!贝髣P急忙打斷了東哥的話說道。 我白了大凱一眼,讓大凱閉上嘴,便示意東哥繼續往下說。東哥一邊拉著我和大凱走到另外一個上坡的底下,他抬著頭看著馬上就要爬到坡頂的風干雞他們。之后他嘴角微微張開,小聲地對我說到,這個仙人浪聽說之前是一個“坑殺坑”,東哥也說不清從什么時候開始了,用他的話就是“很久之前”,這個仙人浪就是專門坑殺士卒奴隸的地方。有人說這仙人浪的坡度不斷變高,就是因為地下埋的尸體越來越多造成的。 說到這里東哥還不忘告訴我們,也就是前幾天,有一個老人可能是失足摔死在了這里,因為當時已經是傍晚了,天上又一直在下大雪,再加上仙人浪傳言有夜間厲鬼索命之說。所以村里的人就先趕了回去,沒有把尸體帶上來??墒钱數诙齑謇锶藖淼竭@里的時候,結果發現,之前掉落在這里的老人尸體,居然不翼而飛了!要知道這里是遠山,所以很少會出現野獸,更不會有人大晚上去撈一具尸體,這種隔夜尸體不翼而飛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幾乎是每一次這里有尸體隔夜,第二天都會不翼而飛。有人說這是因為此地的厲鬼把尸體帶走,以便借尸還魂。 剛剛我從坡上落下來,感覺被什么東西拉著,用東哥的話說,就是被死在這里的眾多厲鬼纏住了,所以才感到自己一直被向下拖,而掉落時身體碰撞到的東西,很可能是淺埋在這里的尸體。 本來之前聽東哥說,這里是什么坑殺坑我還沒覺得怎么樣,畢竟他說的那個傳說,連一個最起碼的時間都沒有,聽起來更像是一個恐怖故事??墒撬竺嬲f的這些事情,就是發生在我們身邊,特別是我剛剛懸空之時,感覺確實像是被人向下拉拽一樣。 想到這里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有意識的向身邊看了看,小聲地問道東哥,“東哥啊,你們畢竟是這里的瞟兒賊,什么怪事兒應該都見過了,這種不靠譜的傳說故事,有幾分真實度???再就是你平時經常走這里的路,剛剛我遇到的那種奇怪情況常見嗎?是不是只要不注意從上面摔下來,都會有那種感覺?” 東哥臉上表情還是非常嚴肅,回答我說,他剛剛說的老人摔死在這里,第二天尸體不翼而飛的事情,東哥已經見過兩次了!而且更駭人的是,我們還好是在冬天來的,積雪把整個地面都蓋住了,所以看不到地里面的東西。如果是其他季節來到這里,甚至還能看到一些裸露的殘肢碎骨。之前東哥讓我們下坡的時候一定要慢一點,就是因為坡上面也有很多這種尸體殘肢,使得坡路變的變化無常,稍微不留神就會采空或者是絆倒。 讓我感到更加毛骨悚然的是,東哥很認真的告訴我,之前他也從山坡上滑下來活,還有其他的伙計滑下來,但是沒有一個人遇到過,我剛剛所說的那種被拉拽的感覺! 一時間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這他媽的可好了,我們人還沒進龍騰山,甚至還沒到長白山,我就遇到這么倒霉的事兒,之前從這里滑下去的人,沒有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偏偏我剛才感到有什么東西在拖拽我。 大凱也在旁邊嚷嚷著,“這他娘的那是什么仙人浪啊,整個一亂墳圈子啊。我說那個東哥啊,你之前那個描述太不靠譜兒了啊,讓你說的這里還能成仙,成個屁??!結果后面還這么一個大坑??!還老頭老太太過來遛彎,還延年益壽?我估計是想不開的老頭老太太來這里尋思求解脫吧?也別說延年益壽了,能不折壽就不善了。升天是見不著了,倒是有可能被拖到下面去做鬼了。我們家小爺本來膽子就不大,讓你這么一嚇唬,估計現在心里早就七上八下的了。不管說的真假,你倒是好歹編一點糊弄糊弄小爺,也不能說就只有他能感覺到那什么玩意兒……” 我朝大凱擺了擺手,示意大凱別廢話了,不管這里是能成仙的仙人浪,還是葬死尸的坑殺坑,既然現在都在這里了,那麻利先離開這里再說,在這里廢話也解決不了問題。大白天的沒什么好怕的。 我這么說完,東哥拍了拍我肩膀,臉上一副佩服的表情,沖我豎了豎大拇指。隨后他便示意我們倆人,趕緊拉住繩索繼續往上爬吧,夕羽惠他們三個人現在已經都到達了坡頂,在上面等著我們。也許是看到我們三個人一直站在原地聊天,夏夏甚至還沖我們喊了兩句,讓我們別浪費時間。 于是我和大凱拉起繩索就慢慢地往上爬。大凱一邊往上爬,一邊回頭對我說,“小爺,可不是我嘴損??!我覺得要不然咱今天就先撤吧。這就是出師不利啊,你看你一出門,下坡還摔一狗吃屎。而且那東子說話怪玄乎的。你尋思尋思,咱們現在是天亮往山腳走,可是等我們踩點回來的時候,肯定天早就黑了。而且說不定還是大半夜經過這個地方。到時候如果真遇到什么‘怪事兒’,咱們可就要吃不飽兜著走了!” 我表面上雖然是無所謂的敷衍了大凱幾句,但是心里卻非常緊張。大凱說的沒錯,我們現在經過這里的時候是大白天,可是等我們回來的時候,畢竟天都黑了。經歷了這么多詭異的事情,我現在對鬼神一類的事情,從之前的敬而遠之,變成了現在的十分敬重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里晚上有什么古怪呢? 擔心歸擔心,可是這坡還是要繼續爬。都是上坡比下坡難,可是這仙人浪的坡卻恰恰相反,我覺得上坡比下坡的時候容易的多,不僅腳下很容易找到落腳點,坡度比起上坡的時候緩了許多,而且走起來并不費力,身上沒有再感到那種被拉拽的感覺了。大概用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我和大凱就走到了坡頂。 本來還想到了坡頂,和風干雞商量一下踩完點退回的時間,可是我們來到坡頂的時候,就只有夕羽惠在坡頂等著我們,風干雞和夏夏又在走前面的下坡路了。夕羽惠關切的問我,剛剛摔下來的時候有沒有摔傷?再就是我們剛剛在下面說什么事情? 我先是朝夕羽惠搖搖頭,示意自己一切都好,然后把剛剛在下坡時遇到的情況,以及東哥給我們所講的坑殺坑的故事,簡單地給夕羽惠陳述了一遍。夕羽惠聽過之后,只是微微一笑對我說道,“有什么可怕的呢?比這個更可怕的事情咱們都見得多了?,F在牛鬼蛇神的故事就能嚇到你們了?”夕羽惠拍拍我的肩膀,臉上露出了一個標志性的微笑,很豪邁的繼續對我說,“這里沒有什么古怪還好,這里要是真有古怪,那么算他們倒霉好了。咱們直接給這個地方除害?!?/br> 有了夕羽惠這話我心里不由安心了許多。這個時候東哥也從下面上來了。我還是多嘴問了東哥一句,他晚上從這里走過嗎? 東哥表情很認真地回答我,不要說是他了,估計現在村里就沒有人晚上會從這里經過。因為之前晚上從這里經過的人,現在都已經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仙人浪(三) 原本剛剛聽完夕羽惠說的那句話之后,我的心里安心不少,現在東哥表情又如此嚴肅地說,幾乎就沒有人晚上經過這里,就算是有人夜間經過此地,也都已經死了!這使得我心中更加的七上八下。 夕羽惠就在我們的身邊,東哥說的話,她也正好聽到了。只見夕羽惠主動問東哥,這個地方到底還發生過什么?按照夕羽惠的話說,瞟兒賊除了祖訓之外,對于這類詭異的事情,應該是百無禁忌才是,怎么會如此忌諱這種地方? 東哥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好像是在想著什么。已經下到前面坡底的夏夏,這個時候先是問我們在這里干嘛,為什么不快點跟上她和風干雞?然后便大聲地督促我們,說是本來時間就不夠用,不要平白無故耽誤時間了。 聽到夏夏的話后,夕羽惠應了一聲,也沒有馬上行動,還是等著東哥后面的話??墒菛|哥卻搖了搖頭,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這事兒說起來老麻煩了,一時半會兒說不明白,別管這些幺蛾子了,咱麻溜地趕路要緊?!彪S后東哥便示意我們三個人,順著繩索往下走,并再次叮囑我們,一定要留心腳下的路。 見東哥不再細說,大凱著急地想再問點什么,可是夕羽惠卻給我和大凱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們快點向下走,別再勉強東哥了。于是我們三個人便拉著繩索慢慢地向下走。見到我們從上面下來之后,夏夏和風干雞才繼續向另外的坡頂走去。 有了之前摔跤的教訓,這次往下走的時候,一切還算順利,而且我們用的時間也短了不少,很快就走到了坡底,東哥和他另外兩個伙計,馬上抓著繩索也往坡底走了過來。我、夕羽惠、大凱三人也沒有浪費時間說什么,在夕羽惠的帶領下,我們沒有停歇,而是馬上又朝對面的坡頂走了過去。 我們就這樣往前趕路,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大概走了七八組這樣的上下坡路段,前面才又恢復了算是平坦的路線了。 風干雞和夏夏正坐在雪地里,吃著巧克力休息,他們面前點燃了一個小火爐。夏夏見到我們跟了上來,朝我們扔過幾塊士力架,說是讓我們吃點東西,補充一些熱量,在這么冷的天氣里,就算是穿的再多,熱量也會慢慢地消散。我向前望了望,前面還是皚皚白雪,山好像還距離我們比較遠,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走到山腳下。剛剛經過這種反復的上下坡,走的時候還不覺得怎樣,可是現在停下來之后,發覺腿稍微有些酸,想想回來的時候,還要再走過這些上下坡,就感到一陣陣頭疼。 我們三個人湊到小火爐旁邊,大凱問風干雞,我們多久才能走到山腳?風干雞抬頭向前面看了看,隨后便輕輕地搖搖頭,意思是告訴大凱,他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到達山腳。 “我說小哥啊,你們昨天從那個什么仙人浪走的時候,有沒有一些奇怪的感覺?回來的時候還是經過的仙人浪?”大凱小聲地問道。 風干雞很簡潔地回答說,“那里是進山出山的必經之路。從那里經過,沒有任何的感覺?!?/br> 可能是看風干雞今天話說的比較“多”,大凱還想繼續跟風干雞說說:“仙人浪”的事兒,可是夕羽惠卻對大凱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大凱不要多說。大凱也算是識相,雖然嘴里還是支支吾吾,但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沒過多久東哥和兩個伙計也都跟了上來。他們三人來了之后,風干雞隨即起身把小火爐熄滅,很麻利地將小火爐裝進了背包里,示意我們幾個人繼續趕路。東哥直接走到了最前面帶路并安排兩個伙計,給夕羽惠和夏夏提著裝備包,可是也都被她們倆婉拒了。也許是知道夕羽惠懷孕的緣故,夏夏不用人提背包也就算了,不過東哥還是執意讓大福給夕羽惠提著背包。夕羽惠也沒有再推辭,不好意思地朝大福笑笑,并道了一聲謝,才把背包交給了大福。這個光頭大福對夕羽惠還算客氣,之前板著的臉,微微露出一絲笑容,接過了夕羽惠手中的背包。說來也怪,除了東哥對我們笑臉相迎之外,他的這兩個伙計,對我們其他人始終是扳著臉,也不說什么話。倒是對于夕羽惠,他們倆反而還算臉上能露出一絲笑意。好像胡娘的人,除了東哥之外,其余的人都對我們保持著警惕,僅僅是對夕羽惠有所善意。 東哥走在最前面,風干雞就在他的身邊,兩人也沒有什么話,只是往前走著。兩個伙計大福和二狗子跟在他的身后,剩下的我們四個人,就在隊伍的最后面。四周的景象又恢復成了之前的樣子,除了高大的樹木之外,就是四周皚皚白雪。夏夏問起我們,剛剛在仙人浪的時候,我們開始階段怎么走的那么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情況? 我便把東哥給我們講的有關仙人浪的事兒,簡單地給夏夏說了一遍。夏夏聽過之后,反應與夕羽惠之前聽到的差不多,笑著說我們幾個人小題大做,一個傳說之類的故事就被嚇成這幅樣子,我們之前見過太多比這還古怪的事情了。對我們說完之后,夏夏還不忘拿夕羽惠開刷,對她說道,“大凱這個沒文化的半吊子,加上你這個二貨老公,他們倆信這種事兒也就罷了,畢竟是沒文化的盲流。小惠你好歹是經過高等教育,家族的小掌門了,見過的世面可比她們倆多太多了。你該不會也相信這個什么‘坑殺坑’的傳說故事吧?還什么厲鬼索命?要是晚上我們從這里經過的時候,真遇到什么厲鬼,你們放心,你們夏姐先給你們把這個厲鬼給索了?!?/br> 夏夏沒心沒肺的笑聲便飄進了我的耳中。大凱忍不住對夏夏說道,“我說夏姑娘啊,你嘴這么毒你家里人知道嗎?埋汰一個人也就算是了,你直接埋汰了我和小爺??!我以前還覺得,你長這么漂亮,家里條件又好,找不到對象是因為你眼光高,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你找不到對象,完全是你自找的啊。你看看人家夕姑娘,和你年紀差不多大,都快要當媽了。你再看看你……嘖嘖嘖……”大凱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平時夏夏總是在語言上欺負大凱,想不到這一次,大凱說話也夠損的,直接拿夏夏的年齡“開刀”。我和夕羽惠直接笑的前仰后合,夏夏恰恰相反,氣的臉都紅了,還好夕羽惠眼疾手快攔住了,不然夏夏真要動手打大凱。大凱見夏夏被攔住之后,還不依不饒地說了一句,“夏姑娘,你看你肝火太旺??!就你這個脾氣,配合上這么好的身手,你要是有了對象,稍微跟你吵幾句,你還不是要把別人打成霍金???” 看在夏夏惱怒的情況下,我和夕羽惠強忍住沒笑,我還給大凱使眼色,示意他別再亂上了,不然夏夏真的動怒,那么大凱不用去找羌堯了,直接就被夏夏打成霍金了。 “你們在干什么?”此時風干雞嚴厲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只見他正回頭一臉嚴肅看著我們,眼神十分的銳利。 大家看到風干雞這幅樣子,也不再打打鬧鬧,趕緊向前跑了幾步跟上風干雞。我們跟上隊伍之后,風干雞十分嚴肅地對我們說,“你們沒有發現這里的雪已經越下越大了嗎?如果再不抓緊時間趕路,我們就要被困在路上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被困 剛才就顧著看大凱和夏夏拌嘴了,也沒有注意到下雪的情況?,F在經風干雞這么一說,我向四周看了看,可能是因為之前雪就下的不小,所以我也看不出雪勢的變化情況。不過夕羽惠臉上嚴肅的表情告訴我,風干雞說的應該沒錯。我看了一眼夕羽惠,她馬上明白我想要問什么,只見夕羽惠抬手向前指了指,輕聲地對我們說,雪勢正如風干雞說的一樣比剛剛大了許多,因為大風和降雪的影響,現在我們眼前的能見度都在降低,已經沒有之前看的那么清楚了。這種大雪如果一直下下去,能見度會變的越來越低,到時候根本分辨不清方向,甚至沒有一個可靠的參照物,確實很有可能被困在這里!風干雞并不是在危言聳聽。 這漫天雪地當中,要是迷了路那還了得?!我先是問東哥,現在還能找到正確前往山腳下的方向嗎? 東哥勉強點了點頭,回答我說,“姑爺不瞞你說,我也只是勉勉強強能辨認個放下啥的。剛才那兄弟說的沒錯,可現在這樣的情況,雪要是在稍微大那么一丁點,我們真的就要被困在這里了。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兒的地方,我們連躲的地方都沒有?!?/br> 東哥在回答我的問題時,因為東哥并沒有戴口罩,所以一直有雪片子往東哥嘴里灌,東哥后來甚至要用一只手遮住口,才能把話說利索。由此可見,雪勢的確是變大了,在風力的作用下,已經開始有雪往嘴里灌了。 “看樣距離山腳還有不短的路,既然天氣惡劣了,要不然咱們先撤回去吧?回去的路應該還能好找一點……”我摘下口罩,結果一邊說話,嘴里一邊飛入雪花,以至于凍得我牙齒都不自覺地打顫,還是趕緊把口罩給帶上了。 看樣子大家對我的這個提議還是很贊同,雖然沒有開口說什么,不過大家卻把目光投向了風干雞,如果這個時候風干雞說我們先撤回去,那么東哥肯定帶著我們走,看得出來東哥也不愿意,在這種雪勢情況下,繼續向山里走了??墒?,畢竟今早定下要出發的人就是風干雞?,F在決定撤不撤離的人也是他。 風干雞就像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他什么話都不說,只是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背對我們,朝我們招招手,示意我們跟上他??磥盹L干雞今天是鐵了心的要到山腳下了。我們也都了解風干雞的性格,他做了決定,完全不會被我們三言兩語的勸說更改。所以大家連說話都沒說,硬是頂著寒風跟上風干雞。東哥也沒有辦法,小跑著跑到了風干雞的旁邊,還是在最前面帶路。 從雪勢變大之后,我們就再也沒有在路上停下來休息過,一直不停地在向前走。越往前走,腳下的積雪越是厚,而且路面并不是水平,而是坑坑洼洼,我們只能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最厚的積雪甚至快到我的大腿了。說是在雪中趟著雪走,一點都不夸張。行進速度比開始的時候慢了太多。我也有點明白,為什么之前東哥反復強調,我們在路途平坦的時候,要盡快的加緊腳步節約時間了。那是因為后面這種“難走的路”,實在是太長了,而且難走的程度超乎我們的想象。耗費的時間自然就長出不少。 在這種天氣之下,穿的再多都不覺得暖和,雖然路況不好,將大家的行進速度降了下來,但是我們的動作還是很麻利,努力地走的“快”一點,使自己身體保持在運動的狀態。 天空之中被漫天的白雪所包圍,也看不出現在是什么時間,只覺得我們已經走了很遠很遠了,回頭看看只能看到我們留下的腳印。這里的雪勢應該是一直都在變大,因為我們是按照昨天風干雞等人走的路在前進,但是根本沒有看到昨天他們留下的腳印,看來腳印已經被降雪給覆蓋了。 大家彼此間的話也都少了,除了必要的問問路線之外,幾乎就沒有人說話。我跟是跟在前面的夕羽惠身后,一直悶著頭在走,也不往周圍亂看了。大概又走了有一個小時,或者是兩個小時?在這種天氣之下,我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了,隊伍最前面的風干雞和東哥才停了下來。我抬起頭向前一看,我們竟然已經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山腳下了!前面就是巍峨的山脈,根本看不到頂端,延綿向兩側的山脈,使我的視線根本無法企及。這里四周的路,也變成了那種蜿蜒的山路。行走的道路變得比之前窄了太多。因為一直跟著前面的夕羽惠在走,所以起初我也沒有注意到山路的變化。 我看了看手腕上戴的運動手表,上面顯示的時間是16:32,也就是說,我們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才走到了山腳下。但愿風干雞踩點,能踩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來,不然花了一天的時間,就為了來這里看看“景兒”,那真是吃飽了撐的。 于是我便督促風干雞說,“小哥啊,你要踩點就麻利兒的踩?,F在已經快到傍晚了。我們要是從這里再往回走,估計還要花不少時間,明天早上能到姚王村就算不錯的了?!?/br> 風干雞一邊拉開背包,從背包里面好像在找東西,一邊語氣冷冷地反問我說,“是誰說要今天返回的?” 聽到他這么說,大凱就耐不住性子了,大凱直接把口罩摘了,急忙對風干雞說道,“小哥你這是搞么玩意兒???不是說來這里踩點嗎?聽你的意思,今晚咱們還要在這里留下嗎?你又不是看不到,這里的雪一直是越下越大啊,到了明天我們更不好往回走??!照我說,你趕緊四處溜達溜達,看看這么有什么玩意兒,就當是踩踩點兒了,然后咱立馬往回走。這么大的雪,還要在這里住一宿,這不是有毛病嗎?” 大凱說話的時候,風干雞已經從背包里取出了帳篷,然后招呼大福和二狗子,讓二人幫忙把帳篷搭起來。大福和二狗子面無表情,他們是不買風干雞的帳,看到風干雞的招呼后,二人便看了一眼東哥。此時的東哥臉上頗為不悅,只見東哥張了張嘴,好像要對風干雞說什么,不過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只是勉強朝大福和二狗子點點頭,示意二人幫風干雞把帳篷搭起來。因為此地已經是山路了,要在這里找到一處搭帳篷的合適地點并不容易。風干雞他們三個人移動了好幾次,才算是找到了一處能扎下帳篷的地方。 “該不是今晚真要在這里住一晚吧?雪這么大,今晚留在這里,明天恐怕會更加的不好走?!蔽倚÷暤貙ι磉叺南τ鸹莺拖南恼f道。 二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平常,夏夏甚至已經取出背包里的小火爐點燃了。夕羽惠也示意我拿出背包里的小火爐,還有另外的一些取暖工具,然后才對我說道,“看來我之前想的沒錯,小哥本來就已經計劃好了,他就沒想過踩完點之后,我們馬上返回這件事情。所以在今早離開的時候,他才會將所有東西都準備的非常齊全,不然如果只是踩點的話,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帶這么多東西。而且阿姨也應該知道他的想法,所以才讓伙計們也把裝備和東西都帶齊全。剛剛東哥欲言又止的樣子,說明阿姨在出發之前,就已經把她的想法告訴了東哥,東哥才沒有剛才再提出任何異議?!?/br> 說到這里夕羽惠稍微停頓了一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看來他們這次并不是來踩點,而是要直接進山尋找羌堯!” 第一百一十六章 改變計劃,直接進山! 可能是聽到了夕羽惠剛剛對我說的話,夏夏這個時候,也小聲地對我說道,“說你腦袋不好用,你還總覺得是埋汰你。今天早上看到老大和老妖怪的架勢,我就猜到我們可能這一趟并不是踩點這么簡單,所以才急急忙忙地從車里,把帶來的裝備全部裝上。當時在車上拿裝備的時候,我發現老大并沒有阻止的意思,就知道我的猜測沒有錯了。他昨天是走過這些路的,肯定也知道路途非常難走,這種情況下,倘若只是踩點的話,應該盡可能的輕裝上陣。所以說,他從出發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直接進山了。至于他為什么不干脆的告訴我們,我們這一趟并不是踩點,而就是要進山的原因,我也不太明白。你們倆又不是不了解他,他的思維太‘非同尋?!??!闭f到這夏夏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仔細想想我們出發時的情況,好像夕羽惠和夏夏說的并沒有錯。如果僅僅只是踩點的話,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帶這么多裝備,看來這些裝備完全就是為了我們進山用的。就在昨天還舉棋不定的風干雞,怎么今天就突然決定直接進山了呢?進山就進山吧,為什么還要和我們說,我們僅僅是來踩點,并且早上天不亮就出發,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風干雞和兩個伙計,很快就搭好了帳篷,隨即風干雞便朝我們招了招手,示意我們幾個人進帳篷,他第一個提著背包鉆進了帳篷。我們在向帳篷走去的時候,夕羽惠小聲地叮囑我們三個人,不要多問風干雞什么,既然現在已經到了山腳下了,那么他說什么,我們就隨著做什么就好。 待我們剛剛進入帳篷,風干雞就對我們說到,因為雪勢一直在變大,如果我們再往回走,路途勢必會更加的難走,而且就算是走回到了姚王村,要想再次進山,恐怕比我們今天在路上遇到的困難還要大得多。所以,我們這一次就不再踩點了,而是直接進山。 隨后風干雞還把接下來我們可能遇到的雪勢問題,又再次說了一遍,聽得出來風干雞準備的很充分,對我們接下來上山可能遇到的危險,也都有所預見。我心想,聽風干雞所說的這些話,他可能在準備出發的時候,有直接進山的打算,但是沒有下定決心,當我們遇到的雪勢越來越大的時候,他這才決定我們這一趟直接進山,而不僅僅是來踩點了。 因為是在山腳下,本來地形就不適于搭帳篷,加上這么冷的天氣,所以我們就搭這一頂帳篷,人多還能保持一定的溫度。風干雞還是非常的謹慎,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守夜的情況,說是除了夕羽惠和夏夏之外,我們其余六個人,每次兩人進行守夜,直到第二天的天亮。風干雞還算是照顧我和大凱,讓我和大凱第一組守夜,下一組是大福和二狗子,最后一組是他和東哥。安排好了守夜的任務,大家就簡單地吃了一點東西,大家就拿出睡袋來休息了。畢竟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幾乎沒有停歇的走了整整一天,均是已經身心俱疲了,更不要說接下來還要輪流守夜了。東哥和他的兩個伙計,是最先鉆進睡袋的。原本話嘮的東哥,自打我們在這里安營扎寨之后,還沒說過一句話。 看到夕羽惠在夏夏的督促下,也已經進入睡袋休息,我才和大凱端著一個小火爐來到了帳篷外面守夜了。按照之前約定好的時間,到了二十一點的時候,我們就進來叫醒大福和二狗子,讓他們倆去替班。 此時這里的天色剛剛暗下來,說是天黑,可是外面還飄著大片的雪花,外面的天色還算是“亮”,根本不用什么照明設備。 我和大凱倆人窩在雪地里坐著,要是風不大,我們倆還能扯上兩句,可是天黑之后,感覺風力明顯比白天的時候大了不少,以至于我們雖然戴著口罩,可還是能感覺到,一張嘴風和雪花往嘴里灌。夏夏帶來的小火爐,在這么大風力和雪勢的情況下,依然能熊熊燃燒,不得不說夏夏帶的高科技東西,次次都非??孔V。既然說話不方便,我和大凱索性就在雪地里用手畫著五子棋,下起了五子棋。這里可算是正兒八經的荒郊野外了,沒有什么事兒干的話,很容易打瞌睡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