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這么想著,她攬在對方腰間的手指微微收攏,抽了抽鼻子,楚楚可憐的哽咽道:“二哥,我討厭指揮使……為什么老讓我碰到他……” 作者有話要說: 牧容:咔擦——聽,thit's 心碎的聲音。 ———————— 感謝我的土豪們,破費了,鞠躬~~ 南山南山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111 19:42:54 南山南山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111 20:04:18 繁花似錦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111 22:13:03 陌上花開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111 23:56:53 影靈子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112 13:18:03 老子不依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112 14:38:50 ☆、第三十三章 ……討厭指揮使? 墨色的穹窿上,西邊上來的厚云追上殘月,很快將它吞噬。地上的光華猛然變得慘淡,衛夕的聲音被急促而過冷風裹挾著,空靈又清晰的傳入了牧容的耳朵里。 他愕愣的睜大眼,好半晌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仿佛被人當頭棒喝,倏爾清醒過來。胸口那塊巴掌大的地界破了個大洞似得,寒戾的風來來回回在里頭穿梭著,讓他的身體僵了又僵——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這么多年,他從未像今日這般厭惡過自己的身份。 攬在肩頭的手漸漸收緊,力道不輕,弄得她有些疼。衛夕難受的動了動身子,微微抬起頭,“二哥,你怎么了?” 牧容回過神來垂頭看她,眸光漸漸失去溫度,變得撲朔迷離。她那張精致的面皮白皙通透,仿佛可以掐出一汪水來,而那雙剛剛洗刷過的眼眸很是純澈,烏黑的眼睫忽閃忽閃的和他對視,透出一股嬌弱無辜的美態來。 這般可人兒…… 卻長了一張字字誅心的嘴巴。 他抬起右手輕輕掐住她的下頜,拇指在她豐澤的唇瓣上來回摩挲。 明明是曖昧十足的動作,卻讓衛夕心里一陣發怵。不知為何,她在對方的眼中讀出了莫名的寒意。 她扭頭避開他的手,“……二哥,你怎么了?” 牧容不言不語的看她半晌,這才松開了她,執起樹枝寫道:為何討厭指揮使。 “這……” 猛然間失去了溫暖的包裹,衛夕有些不適應,冷的抱緊了雙臂。她不知道這話該不該答,許是剛才那句埋怨就不該說,畢竟二哥是牧容派過來的探子。 牧容見她緘口不言,遂又寫道:別怕,我不會告訴第三人。 難不成他會讀心術?衛夕愣了愣,看他的眼神多了絲揣摩。少頃,她嘆氣道:“其實也沒什么,午頭的事二哥你也聽說了吧?咱們大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給罰了,一點都沒提處罰盧秋水的事,當真讓我氣滯?!?/br> 原是因為這…… 牧容不禁松了口氣,他已經私下命令君澄處理盧秋水一行人了,正欲寫字解釋,然而衛夕的話卻讓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二哥你是不知道,我和指揮使大人可能八字相沖,每次見到他,我準會倒霉?!彼J真的說:“說句不好聽的,他大概就是我的瘟神,明明不想見,卻還總是冷不丁的冒出來……” 后面的話他沒再聽進去,太陽xue嗡嗡作響,讓他難受的斂起眉頭。 直到衛夕喋喋不休的訴完苦,他一直在發頓的手才漸漸使上力氣,寫出來的字卻不再蒼勁,無魂亦無骨—— 不早了,回去就寢吧。 . 指揮使府。 和衣而睡的青翠不情愿地從被窩里爬起來,白日還好好的,這半夜三更的怎就突然變了天呢? 寒風呼呼地吹過庭院,鼓開的窗欞啪嗒啪嗒地急促拍打著。青翠披了件斗篷,正欲闔上窗,外院突然傳來了男人粗獷的聲音。 “來人啊——青翠!” 是府里小廝李墨的聲音。 青翠心道不好,裹緊了斗篷跑了出去。這頭剛跨過月拱門,就見李墨扶著一個身穿黑衣的人,跌跌撞撞的往里頭走。 “這……大人這是怎么了!”青翠慌忙上前攙扶,這頭剛剛扶住牧容的胳膊,鼻尖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氣。 李墨壓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方才有人叩門,我一聽是咱們大人的聲音,就趕緊起來開門。這不,人就這么倒進來了?!?/br> 牧容在外場一向控制得當,鮮有喝多的時候,更何況還身穿夜行衣。青翠只覺云山霧罩,自家大人身居高位,怎會輪的上他穿夜行衣? 不過外頭夜深露重,她顧不得多思量,對著李墨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加快步子,將爛醉如泥的牧容攙進寢房。 聞聲而出的幾個婢女見此情形,沒等青翠吩咐就四下散開,打熱湯,取皂子,拿衣裳。青翠俯□,正要給牧容寬衣解開,誰知床榻上的人卻猛然睜開了眼睛。 “別碰我?!蹦寥莘鏖_她的手,醉醺醺的雙眼泛著朦朧,“給我弄個火盆過來?!?/br> 屋里頭早就熏好了香炭,暖和著呢,還要這火盆做什么?青翠蹙了下眉頭,許是大人還覺得溫度不夠,她福了福身,出門招呼守在門口李墨:“李哥,你快弄個火盆子過來,咱們大人要的急?!?/br> 李墨應了聲,趕忙往后院跑去,沒一會就將火盆端進了屋,放在雕鏤漆金的香爐下。 牧容喝了不少酒,冷風一吹,頭暈的很。他難受的半坐起來,滿屋子里全是人,讓他更加焦躁?!岸汲鋈?,一個也別留?!?/br> “大人喝多了,還是留個人上夜吧?!鼻啻溆行┎环判?,踅身讓霧柳留下值夜。 “我說的你們沒聽到?都滾出去!” 寂靜的雪夜里,這聲咆哮甚是突兀。牧容半倚在床欄上,眼尾流瀉出的冷戾讓人心驚膽戰。 一行人再也不敢多待一刻,麻溜的離開了寢房。 屋里重回寂靜后,牧容揉了揉眉心,努力將飄忽的理智揪回來。不遠處的火盆燒的正旺,他側頭看過去,幽黑的眼仁登時沾染上了溫暖的橘色光芒。 須臾后,他扶著床欄站起來,脫掉了夜行衣,踉蹌的走到火盆邊俯看著里頭的炭火。他凝了久久,唇角裹挾出一絲落寞的弧度,“不愿意見我……遂你愿好了?!?/br> 夜行衣丟進火盆的一剎那,一尺多高的火焰隨之燃起。 他沒有后退,而是呆呆的杵在原地,清俊的面容被映得發紅。夜行衣逐漸化為灰燼,熱浪不斷升騰而起,卻怎么也暖和不到心里去。 . 這一夜,衛夕睡得很不安穩。 許久未曾侵擾的噩夢再次襲來,她夢到了被牧容殺死的章王庶女,又夢到了滿身是血的二哥。直到孟堯將她搖醒時,她才從噩夢中解脫出來。 孟堯半撐起身體,壓著嗓子問她:“你怎么了?做噩夢了嗎?” 方才衛夕一直在低聲夢囈,他睡得輕,自然是沒有放過這一絲半點的聲響。支起耳朵仔細聽一會,隱約辨出一個“二哥”來。 衛夕直挺挺的躺尸,抬手抹去額角的冷汗,搖搖頭一個字都沒說。 她的面容氤氳在黑暗中,孟堯只能看出個大概的輪廓,不知為何,卻能感受到一股流溢在外的凄涼落寞。他忍不住試探,“我聽你在夢里喊了‘二哥’,是你家哥哥么?想家了?” 自己竟然說夢話了,衛夕的睡意登時消散,張了張口,半天才憋出一個“嗯”字,愈描愈黑這種事還是算了吧。 “我也有個哥哥,已經成家了?!泵蠄蚍韺χ?,一手枕在頭下,小聲安撫她:“我還是第一次離家這么長時間,也有點想哥哥了。衛兄別太難過,等咱以后進了錦衣衛,有的是時間回老家看看?!?/br> 雖然這話說的驢頭不對馬尾,衛夕的心里還是一陣熨帖。她瞇起眼對孟堯笑了笑,小聲道:“知道了,快睡吧,明天還得早起?!?/br> 孟堯點點頭,呼吸很快就變得均勻了。 衛夕將視線上移,房頂黑漆漆一片,看久了她也鬧不清自己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了。 長夜漫漫如似煎熬,外頭寒風掠過,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她裹緊被子,蜷縮起身體,慢慢闔上了眼。二哥今日對她那么好,她明明應該高興才對,為何胸口卻填滿了悵然若失的情緒? 翌日,衛夕頂著陰陽眼出現在教習場上,理所當然的收獲了諸多詫訝的目光。 她本以為張青山會質問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或是訓斥她幾句,然而對方只是淡淡瞥她一眼,隨后宣布開始cao練。 木人樁博弈后,她這才發覺盧秋水那伙人沒有來?;叵氲阶蛱斓膽饹r,雖然把盧秋水ko了,可傷勢并不嚴重,遠遠到不了不能參加訓練的程度。更何況,有三個人還夾著尾巴逃了。 衛夕聳聳肩,沒再多想,既然教頭沒提,或許是被安排著干別的去了。 哪曾想到,一晃四五天都沒有見到他們。 孟堯找人打聽了一下,他們竟然自動放棄了晉升錦衣衛的資格,早早回老家了。他驚愕過后就是狐疑,以盧秋水那種個性,怎會輕易言??? 在孟堯和譚岳就此討論的熱火朝天時,衛夕卻沒心思加入進去,她的二哥和盧秋水一樣,憑空消失了—— 自從那晚離開后,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徒留了一個溫柔旖旎的夢,讓她徹夜流連。 渾渾噩噩中,時間過得極快,明日便是期待已久的新營考核。教頭們全到提領處商議考核要事了,最后一日主要是自由練習。新人們摩拳擦掌,各自組隊研習,招招式式都拿捏的穩妥到位,不懈地做著最后的博弈。 教習場的最西頭,孟堯正跟衛夕一對一打擂。經過這段時日的磨礪,繡春刀在二人的手中已經使的爐火純青。 衛夕身法矯健,躲閃間輕盈自如,然而明眼人卻能看出來,她的攻勢已經占了下風。 須臾后,孟堯向左一個跨步避開她的刀鋒,借此空檔,手中的繡春刀一記橫刺抵在她的刀鋒上,猛力一個上挑。 她怔了怔眸子,剛要移開力勢,然而為時已晚。右手一滑,武器頃刻間就飛了出去,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如此完美的一擊,然而在場的三人卻都高興不起來。孟堯收刀嘆息,白凈秀氣的臉上突然升起一股擔憂的情緒來。若是放在以前,他這點雕蟲小技根本壓不過衛夕,但這幾日…… 倚在墻邊的譚岳上前撿起繡春刀遞還給衛夕,嘴上嗔怪道:“你這幾日怎么了?明日就考核了,還是這般心不在焉的?!?/br> “對不住,你們先練吧,我休息一會?!毙l夕訕訕一笑,接過刀和譚岳擦肩而過,坐在墻根下的石墩上。 “怪事了,明明前幾天還樂顛顛的,怎么就突然蔫了呢?”孟堯蹙眉看向譚岳,妄圖在他那里尋點答案。然而后者卻拿刀柄磕了磕他的腦門,無奈的沖他攤攤手。 孟堯連連哀嘆,眼神不由自主的往衛夕那邊飄去—— 她托腮凝著天空,瘦削的身子攏在夕陽的余暉下,一張臉本就是男生女相,如此一看卻透出殘花落敗的氣韻,沒有一點生氣可言。 . 這日晚,老時間,衛夕又摸去了幽閉院。 院里黑燈瞎火,趁著遠處的高天繁星,呈現出冬日特有的寂寥來。氣溫愈發低了,撐死也就零度。衛夕搓搓手,反復跺腳取暖,鼻尖都涼的沒有知覺了。 男神啊男神,您老人家去哪了? 她望月哀嘆,這幾日茶不思飯不想,整日惦記這事,恨不得沖出新營掛個尋人啟事。這人也真是的,就算是要走也得打個招呼呀! 就算不打招呼也罷。 媽蛋的,能不能別把她的魂兒帶走呀! 直到月上中天,人還沒來。衛夕抬袖抹了抹凍出來的鼻涕,悻悻然嘆了口氣。明知會撲個空,可她還是這么賤。這還沒戀愛呢,智商就為負數了,若是正兒八經的戀上一回,走路估計都能左腳絆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