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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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里充滿了潮濕的味道,似乎將要下雨。我覺得有些氣悶,一直以來,明軒只稱我為“公主”,而剛才他喚史嬌嬌“你”,看來明軒對她也不完全是利用。 “好象快下雨了?!蔽彝送焐?,“郡主遠離家鄉父母,想必在宮中十分孤獨寂寞,將軍不妨陪郡主聊聊,以抒解郡主的思鄉之情。對了,聽說皇嫂指派給郡主的御廚手藝不錯,平陽早想一試,只是今日頗覺困倦,不若就請將軍代勞吧,平陽先行一步回府?!?/br> 其實我不必說得這么直接明白,但不知怎的就滑出了口,也許是故意說給明軒聽,又或許是說給自己聽。 回到將軍府時果然下起了雨,這場春雨如同朝廷的微妙局勢一樣,若有似乎、糾纏不清。我站在庭院里伸手接雨,接了許久也接不成手心一汪清泉,倒是周圍的桃花樹因幾日來綿綿細雨的滋潤,開得滿樹燦爛。 凝香輕步來到我身后,躊躇著問:“公主……可要用飯?” 我看著潮濕的掌心,道:“再等一會兒吧?!?/br> 等什么,為什么等,我也說不清,只是覺得桃花淡淡的香味讓我平靜,讓我無欲無求。 自小就喜歡桃花,喜歡到從頭飾到繡鞋上都有桃花的影子?;誓棠淘林业念~頭,笑說桃花是俗品,身為公主,應該鐘情蘭花、睡蓮那樣高貴的花種。笑話歸笑話,第二日她便命人在宮中種了十八株桃花樹。她說,不如一俗到底,待我十八歲出嫁時,一定要選一個桃花盛開的日子。 我十七歲上嫁給了明軒,那日宮中的十八株桃樹無一開花。十八歲時,我服下歸塵珠倒在他面前,閉眼的剎那竟然看到樹上飄下的一朵桃花。 手心終于接滿了一汪清泉,一朵粉嫩完整帶著清香的桃花被人擱置在我的掌心。我吃了一驚抬眼望去,身前立著一名俊秀男子,和明軒一樣穿著武將的長袍,看階品與明軒不相上下,只是少了一枚象征統領三軍出生入死的勛章。 “史清!”我一躍而起,跳過去掐住了那人的脖子,“你還是那么喜歡從背后嚇人!” 史清被我掐得面紅耳赤,邊咳邊笑道:“公主還是那么冥頑不化?!?/br> 他是異性王平南王的長子,自小便與王公貴族的子弟們感情甚好,私下里也不講什么禮數。五年前平南王回到平南封地后,他才隨父親一起離開京城定居平南。 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隨父親來京述職,順便探望meimei史嬌嬌。從去年開始,平南王因身體狀況欠佳,讓世子史清獨自來京城述職。史清雖年輕,但飽讀詩書久經世故,在平南時已能獨當一面,到了京城更將各種關系處理得恰到好處。史嬌嬌得以在皇宮內撒野而不受傷害,其兄功不可沒。朝廷大員常說,史清之能,不亞于其父。而其父狡詐人盡皆知;史清給人的印象卻是光明磊落,溫文爾雅,更能獲人好感。 我松開手,氣鼓鼓地道:“去年你來京城時就不曾來看我,今年總算記得了。知不知道你那個meimei如今更能耐了,撒野居然撒到本公主頭上來?!?/br> 史清行了個半跪的大禮:“家妹頑劣,無人能治。妹之錯兄之過,史清給公主賠罪?!?/br> 或許是因為連日奔波,他掩藏不住滿臉疲憊,但眼神依然明亮有神,令周圍渾濁的細雨也清亮起來。 我噗哧一笑,忙扶起他道:“我說說而已,你跟我行什么禮呀?!?/br> 他也笑著順勢站起,目光觸及我的指尖時忽然凝住,下意識地后退兩步掙脫開我的拉扯,尷尬之色自臉上一晃而過。 “公主不介意便好?!彼恼Z氣很是生分。 我低頭看了看指尖,輕嘆了一聲。大周國的每一名已婚婦女都會以一種特制的植物汁液在指尖繪上精美的花色圖案,我也不例外。這種汁液呈暗紅色,平常清水皂角洗之不掉,須以此種植物根莖粉末泡制而成的藥水方能清洗干凈。 上一世史清并不曾來看我,想必就是因為我已為人婦,需要避嫌。但這一世他不顧閑言碎語,又是為的什么? “你不必與我這樣生分。明軒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我也沒有那么小家子氣。說吧,怎會突然想起我這個老朋友來,平南世子‘獨闖’將軍府有何貴干?” 他看了我許久,終于放松了神色:“只是來看看你和明軒,這樣不好么?” 我低頭,無不自嘲地說:“順便問問我對這樁婚姻是否滿意?” “那么就說說,你是否滿意?是否自愿?” 我吃驚地望住他,沒料到他會這樣直截了當地問出這樣的問題。 我板起臉道:“你是不是想逼我說一句‘世子請自重?’” 他苦笑:“你讓我不要生分,如何自己卻生分起來?我并無它意,只是不想隱藏對你的關心。你說自己并非小家子氣,如何卻又如此小家子氣來?” 我臉頰微微泛紅,他說得句句在理,句句光明磊落,而我卻不能面對這份情誼,哪怕只是一點點朋友之間的關心。 “不是我做作。你也知道,現在局勢微妙,我不得不步步小心?!?/br> “平陽?!彼麌@氣,折下三枝挑花枝條繞成一個環,熟練地在指尖編織,“你的開朗哪里去了,你幾時變得這樣嚴肅而多心?你既無意于朝政,那么政事便由男人們去爭,你只需冷眼旁觀,關鍵時刻懂得如何脫身便是?!?/br> 我心中一跳,他話里有話,聽似并未點明,卻已點明了關鍵。難道他對未來已有預見?那句“懂得脫身”又是何意? 我愣愣地聽著,思緒已飛回成人禮那年的晚宴。那時皇宮還是一片祥和寧靜,史清還未離開京城,哥哥們、明軒、還有其他貴族子弟都還是半大孩子,對男女之事懵懂未知,似懂非懂。 晚宴上,皇奶奶開玩笑地問我,將來想嫁什么人。我脫口而出:“當然是嫁個將軍!”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明軒,誰都知道駱家世代為將,明軒那時年紀雖小而武藝已精,看來是下一任大將軍的不二人選。 當時的明軒是何反應?我努力回想。當時似乎史嬌嬌打翻了什么東西,哭鬧不止,任其母如何勸解也止不住,倒是一旁的明軒好言相慰,又用碗筷耍了個小小的把戲,才令她破涕為笑。 看來明軒從未將我放在眼里。而自那日以后不久,史清棄文從武。當時的我并未多想,原來他是早有“預謀”。 我盯著史清手中花環發怔,生出一個自己也覺得荒唐的念頭。我搖了搖頭,暗罵了自己一句。明軒叛國后,我雖仍是清白之軀,但在別人眼里又怎會不是殘花敗柳。而那時平南王已與定遠侯議定平分天下,正直史家得意之時,作為世子的史清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就算他不介意我的罪婦身份,他又怎能長期頂住來自家族和世人的雙重壓力。 “還喜歡桃花嗎?去平南前我曾想給你編一個花冠,怎奈手笨,直到離開襄城都沒學會?!彼雽⒒ü趲г谖翌^上,手伸出一半略停了停,最終轉了方向,將花冠遞到我手里。 我成了啞巴,只知道愣愣地看著他。他目光坦然,認認真真地行了大禮:“平南世子史清,恭祝公主殿下新婚大喜?!?/br> 我將花冠捧在胸口,目光中的他模糊而清亮:“承世子吉言,世子請起?!?/br> “原來是世子駕到,怎不差人知會明軒一聲,好讓明軒有所準備?!?/br> 我微微吃了一驚,明軒不知何時來到我身后,肩頭衣衫微濕,顯是在外邊待了有些時間。我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將花冠掩在身后:“不是在陪郡主么,怎這么早回來?” 明軒劍眉稍稍上挑,并未理會我,繼續笑著問史清:“史兄今日可得閑?你我兄弟許久不見,不如今晚就在這里用飯。正巧今日輪到雪姨當班下廚,晚上有她拿手的酒煮青口,管保讓你吃個暢快?!?/br> 雪姨本是明軒兄嫂府上的人,自明軒兄嫂戰死后,她便帶著主人家的遺孤駱家寶投奔了明軒。牽扯到明軒的兄嫂,兩人都是眼眸黯淡,默然不語。我撥弄著桃花花瓣,回想起小時候被明軒的大哥背著追逐河邊的大雁,心里也是一陣難過。 “用飯不必了,明晨我就得趕回去?!笔非迳钗丝跉?,“你我兄弟一場,我也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你與平陽喜結連理我自然高興,卻也不甚放心。朝中關于你的傳言頗多,你如何自處我管不著,但你若傷了平陽,那這兄弟的情分也不必再提了?!?/br> 他少時與明軒最是交好,彼此之間說話一項沒有顧忌。但這話說得的確露骨了些。我正在把玩花冠,手一抖不小心撕扯了幾片花瓣下來。 明軒哈地一笑:“這么說你是管定我的家事了?”他忽地拉起我的手舉至唇瓣輕輕一點,“你問問平陽,我可有傷著她半分?” 那似有若無的一吻對我來說好似針扎,花冠后他的臉眉目如畫,他的笑能讓任何一名京城少女沉淪,但他話中的曖昧語氣卻令我不堪忍受。 史清的嘆息替我解了圍:“你還是老樣子,最是深沉狡詐,一兩句話便能將人兜進去。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做決定的時候能顧及往日情分……” “你會么?”明軒打斷了他的話。 史清想了想,回答得既謹慎又堅定:“家妹生性頑劣,這些年多謝你暗中照顧,我自會記在心上。至于平陽,大家自小玩到大,彼此知心,你若連她都能傷害,我又怎會相信你所謂的兄弟之情?” 明軒抓住我的手漸漸收緊,他的手越緊,我心里越是清明。原來他兩人一直在一語雙關。明軒的退路中果然有投奔平南王這一條,他在試探平南王的意思。這層意思史清不便公開表明,畢竟收留駱家人就等于公開和朝廷作對。 而史清似乎在暗示,他可以助明軒一臂之力,但有附加條件之一是我的安全。 若在前世,我根本看不出其中的機關。若是僥幸看出了,對比明軒的冷漠和史清的體貼,或許真會對史清感激到愿意以身相許的程度。 但重生后的我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平南王意在整個大周國,作為準繼承人的史清,野心恐怕也不會小?;市蛛m罪惡滔天,但無論朝中還是民間都不乏愚忠的士人,利用明軒殺了皇兄可以平民憤,留我在身邊則可籠絡那些文人,可謂兩全其美。 “那么我告辭了?!?/br> 我只顧自己想心事,沒再留意他倆還聊了些什么,醒過神來時史清已在拱手作別。明軒一直握著我的手直至將史清送出將軍府大門,關門轉身時便甩開了我,自顧自往飯廳走。 我冷笑著跟上,前世他最終投靠了死對頭定遠侯,難道是因為他恨軒轅皇族得太深而根本不想滿足史清的條件?又或者他有什么更深的打算?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大約都無法活著知道。 活著,我疲憊地嘆了口氣,只要家寶能活下去就好,我活著太累,不如早早長眠于地下。 作者有話要說: ☆、散萬千癡纏(二) 明軒本就高大,此時為了甩開我走得更快,轉眼就消失在蒙蒙細雨里。我懶得跟,索性將桃花冠帶在頭上,閑庭信步,一路欣賞滿園桃花,快到飯廳時居然見他等在門口,一旁是誠惶誠恐的凝香。 他的眼神掠過我的臉落在花冠上,無不厭惡地道:“明軒只道公主身為皇族,所受家教應比普通女子更嚴?!?/br> 他這是在怪我不守婦道,隨便收下未婚男子的禮物。前世的他行事雖狠辣,卻從未象這般對我惡語相向。我又好氣又好笑,反唇相譏道:“將軍不也收了史郡主的荷包?檀香味熏得本公主頭疼?!?/br> 史嬌嬌在皇宮內攔下明軒時手一直放在背后,顯是拿著什么不宜被人瞧見的東西。她喜愛檀香是宮里出了名的,明軒一出現我便聞到他一身濃烈的檀香味。癡情女子能送給心上人什么物件,我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 明軒微微一愣,不知是被桃花映襯的還是真的有些臉紅:“她一個單純的小姑娘,辛苦做了禮物給我,我怎好不收?!?/br> 單純?小姑娘?我在心里冷笑,卻也不想多惹是非:“原來將軍是不得已收下的,那么平陽也是一樣?!?/br> 我側身從他留出的空隙中擠進飯廳,兩名久候多時的小廝忙將扣在碟子上的瓷碗一一翻開。我掃了一眼桌上熟悉的各式菜式,詫異問凝香:“不是說有酒煮青口嗎?怎么沒見到?” 凝香低頭,我想起她與我一樣才剛來將軍府,內院的雜事定然是不好插手,便望向明軒,一個將軍府的小丫鬟正在給明軒打傘。他站在傘下不痛不癢地道:“公主請先用飯吧。明軒尚要和各路參將商討平叛事宜,恕不奉陪了?!?/br> 什么商討平叛事宜,其實是不愿同桌吃飯罷了,這種時候明目張膽地與各路將領議事,那簡直是舉著燈籠讓別人來懷疑自己聚眾謀反。他的各種推搪我早就見怪不怪,心里只惦記著那盤出名的水煮青口,轉頭問凝香:“晚飯誰做的?” “回公主的話,是公主府過來的陪嫁廚子所做?!?/br> 果然不是雪姨做的。明軒雖恨軒轅家入骨,卻也不是小肚雞腸之人,更未有在物質上虧待過我,給不給我做菜這種事必是雪姨自己的主張。 其實若不是史清來看我,我壓根不知道雪姨做得一手好菜。記憶中,她是家寶的貼身保姆,每次我與家寶玩耍時她總是冷冷地在一旁看著,從未向我請過安。那時我只當她是受了明軒的警告才不和我說話,沒想到她原來是如此排斥我。 琉璃窗上有一道雨點匯集成的纖細水柱流下來,看來這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明軒已跨進雨里,身后的小丫鬟忙不迭地跟上。他的步子很急很大,那小丫鬟幾乎要奔跑著才能追上。我遠遠瞧著她舉得歪歪斜斜遮不住任何人的傘,心里也有些歪歪斜斜七上八下起來。 看他走得那樣急,想必是趕著去看家寶。過去一年的時間里,我每日都在試圖忘掉明軒,卻在每日夜里夢到家寶驚恐而忍耐的眼神。那是六歲孩童不該有的忍耐,一遍遍將我打入萬丈深淵。 記憶里再有三天我便能見到家寶,一定還是那副伶俐聰明、故作矜持的樣子。那是重生以來我日日企盼的時刻,此時瞧著雨中那把搖搖欲墜的小傘,不安、恐懼全都涌上來。我想抓緊那雙小手不放,但若我失敗了怎么辦,若最后握在我手中的依然是那只被冰冷湖水泡腫的小手,我該如何面對? “將軍,怎這么久?賢兒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急得想要自己出來找你?!?/br> “我不是說過讓她安心么,她腿腳不便,在這種陰雨連綿的天氣最是要注意。你這又是做什么?把家寶抱出來淋雨么!” 遠遠傳來一個帶著童貞的沮喪聲音:“軒叔,娘做的風箏……” 我正準備坐下吃飯,聽到這聲音象中了雷般跳起來,呆愣了片刻,提起長裙推開在一旁服侍的凝香便向雨里沖去。 紛亂細雨里,明軒、雪姨、還有兩個打傘的小丫鬟站成一堆,我一眼便瞧見雪姨手里抱著的那個淡青色小不點。他手里拿著一只沾滿泥水的破敗風箏,眼淚在黑白分明的眼眶里打轉。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這小人兒面前,心口象有一只小錘,每敲一下就敲出一把叫人心酸的回憶碎片。 “侄少爺總鬧著要找夫人給做風箏,可是夫人如今……”雪姨抹了把眼淚,抬眼見我走來,立刻攬緊家寶,低下頭側身站到一邊。 明軒一心都在家寶身上,并未留意身后的我。他從雪姨手里接過家寶哄道:“軒叔給你做,我們一起做,做很多很多風箏,涂上各種顏色,等天好的時候讓它們一起飛?!?/br> 家寶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那也沒有娘做的漂亮。誰都沒有娘做的漂亮?!?/br> 眾人都沉靜下來,我聽到自己略微發抖的聲音:“我……我也會做。自然沒有你娘做得那樣漂亮,但我會做很大的風箏,比一個人還大,可以飛得很高,高得能和住在天上的人說話?!?/br> 明軒猛地回轉頭,嘴唇動了兩下卻沒有說話。 家寶正瞪大了眼盯著我瞧,眼眸清澈得一塵不染,小手因為怕生牢牢抓住了明軒的肩膀,許久才鼓起勇氣說:“你一定搞錯了,風箏不會說話?!?/br> “但你可以和風箏說話,風箏會記著?!蔽覒c幸此時的雨已經下大,掩飾了我臉上的淚滴,“風箏到了天上就會把你的話帶給住在天上的人?!?/br> “我娘就住在天上?!奔覍毺岬侥镉H時癟了癟嘴,忍著沒有哭出來,但聲調終究是變了,“你叫什么名字呀,我總得告訴娘是誰幫我做的風箏?!?/br> “平陽,我叫平陽?!蔽译[去了姓氏。我為自己的姓氏感到羞愧。 “你和我一起吃飯好不好,我告訴你怎么做大風箏?!?/br> 家寶眼神飄忽了一陣,終于搖了搖頭道:“賢姨還在等我,她這幾天不舒服,我要回去陪她的?!?/br> 我很是失望,卻也無可奈何。前世我在這里生活了兩個月,自以為對將軍府已了如指掌,卻從未聽人提起過“賢兒”這個名字。聽雪姨和家寶的口氣,這人似乎對明軒還頗為重要。 明軒將家寶遞到雪姨手里:“孩子不能餓著,你們先回去用飯不必等我,我尚有些事要和公主談談?!?/br> 雪姨斜斜瞥了我一眼,冷聲道:“賢兒若是想出來,我可攔不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