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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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將軍,起了沒?” 我被屋外的嘈雜聲攪亂了夢境,本想再賴一會兒床,耳邊響起明軒嘲諷的聲音:“公主現下倒很是沉穩?!?/br> 我猛然驚醒,慌亂地瞧了身邊的明軒一眼,還好,他果然依言躺在我身邊。 照前世的經驗,門外那些嬤嬤們都是負了皇命來的,不等我召喚就會自行闖入房來,為的就是確認我與明軒是否已有夫妻之實。 皇宮與將軍府離得不遠,只要嬤嬤們發現一點可疑之處,皇兄皇嫂不出一頓飯功夫就會得到消息,明軒所有的實權會被立即架空,將軍府會被更嚴密地監視起來,明軒與皇兄及朝廷大員們之間的關系會越來越惡劣。不久以后,什么都不知道的駱家寶會被帶進皇宮成為年齡最小的人質,受盡欺辱…… 我不敢再回憶下去,嬤嬤們已在拍門,一連聲地催促。我手心出汗,急急將喜被蓋在身上遮住未曾脫下的喜服。 剛改好喜被,門已被推開,三個嬤嬤聲勢浩蕩地闖進來。見我正側著身半臥半坐,和明軒依偎在一起,幾個嬤嬤皆都愣住,兩個面皮薄的已紅著臉轉過身。 為首那個愣了片刻,一拍大腿道:“哎喲,公主將軍莫怪,老奴聽屋里許久沒有動靜,怕有個什么不妥,這才不等傳話便闖了進來,老奴這便出去?!弊焐线@么說,人卻不動,一雙賊眼直往床里瞧。 明軒臉色鐵青,眼神一凌,沉聲道:“滾出去!” 他到底是時常帶兵的人,聲音不大卻帶著無比威懾,連我聽著都覺得頭皮發麻,那些嬤嬤們更是臉色蒼白。為首那個吶吶的似乎還想說些什么,被明軒冷眼一掃,嚇的一個激靈,諾諾連聲地退了出去。 我松了口氣,心有余悸地道:“葉嬤嬤名義上是公主府隨嫁過來的總管嬤嬤,其實是我皇嫂的心腹,我也動她不得?!?/br> 明軒背對我站起身,打開衣櫥揀了件日常穿的長袍。我以為他沒聽懂,又補充道:“就是剛才那個帶頭闖入的嬤嬤?!?/br> 他始終沉默著,此刻突然陰冷地道:“公主安心待在將軍府便是,這件事不必再提?!?/br>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聽他的語氣似乎早知道葉嬤嬤的身份,反倒象是在警告我不要多生事端。 他說完這句不再理會我,遠遠地走到一邊自顧自穿戴整齊。他喜歡事事自理,我也不喜歡指使下人,冷著臉下了床,自己從衣櫥里找了陪嫁丫頭凝香事先為我準備的衣裙。 用過早飯,換上入朝穿的禮服,皇兄打發來的兩名引路太監已在前廳候著了。 上輦前我回頭望了眼陪同我進宮面圣的隊伍,比起在公主府,我的隨從隊伍壯觀了許多,有些是皇嫂的人,有些則是明軒自己的親信,還有些既不是宮里的細作也不是將軍府的親信,不知是屬于哪些勢力的。而真正值得我信任的只有貼身丫鬟凝香一人。 我暗自冷笑,從前的我太天真,現在有了心,才發現原來有這許多人花這許多心思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 距襄城城破尚有一年的皇宮仍是一番太平景象,處處鳥語花香。 每走過一段回廊,轉過一方假山,穿過一片花池,我都會恍惚看到一年后倒在那里的每一具尸體,每一攤血跡。我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繡鞋,還好,它們是干的。 “公主,可是身子不舒服?”離我最近的凝香上前扶住我,緊張地問。 我搖搖頭,下意識地看向身側的明軒。 “不舒服嗎?要不要坐一坐?”明軒伸手擦去我額前的細汗,滿臉體貼關切。 我曾怨他恨他,但從未怕過他,此刻卻起了一身雞皮。一年后的他也是站在這里,踏著一地已經凝固的血,目光和聲音都是冰冷的,幾曾對我有過這般關切。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皇兄除了賜死他的妻子項善音之外,還對駱家做了什么,致使他將仇恨埋藏得如此之深。 當時項善音的父親忠武侯權傾朝野,又與駱家聯了姻,對朝廷威脅極大。我皇兄雖不是好人,但滅項家滿門這件事,確是一班老臣冒死進諫,在忠武侯里通外和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皇兄才依律準奏,僅此而已。 駱家幾代為將,對大周忠貞可鑒,明軒是忠良之后,不至于不能明辨事理。而我亦聽聞,明軒與項家通婚事出有因,并非是出于兒女私情,他對項善音的感情也斷不至于到一怒兵變的地步。 那時他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離我、離大周而去,致使我傷心欲絕一整年,根本無法客觀地探究他離開的真正原因,現在想起來,卻是越想越覺得可疑。 “明軒!” 我思慮紛亂之際,一道紅影如風而至,插在我與明軒之間。紅衣少女抱住明軒手臂,兩汪秋水懸然欲滴:“明軒哥哥,怎這么久不來看我?!?/br> 我手揉太陽xue,頭疼萬分。 這紅衣少女名叫史嬌嬌,是大周唯一異性王,平南王的千金,也是明軒前妻項善音的閨中密友。雖未嫁人,卻是宮里出了名的潑辣戶。比如現在,見長公主不行禮已是大不敬;我與明軒已為夫妻,當面與明軒親熱更是荒唐之舉,這種事也只有她做得出來。 說起這個史嬌嬌,身份很是微妙,名義上作為皇嫂的客人住在宮中,其實是我皇兄為了穩住平南王而“請”來的人質。一個人質能在皇宮里肆意驕縱而不吃苦頭,真算是個奇跡。 一名引路太監沉不住氣,喝道:“見了長公主還不行禮!” “不得放肆?!泵鬈幍?。 明明他語氣平淡,卻讓聽者周身發寒倍感壓力。他緩緩走到那名太監面前,越過我身邊時我仿佛感到一陣冷風。 “這是平南侯的千金,是皇后娘娘請來的貴賓。這里焉有你說話的分?!?/br> 那小太監哪里抵得過明軒的威懾,雙膝一軟便嚇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話都說不出。一旁年齡較大的太監也急急忙跪倒,一邊磕頭一邊替小太監求情。 史嬌嬌緊挽著明軒的手臂,冷眼瞧著那小太監問明軒:“明軒哥哥,宮里奴才犯上是怎么懲治的?” 太監因為她不向我行禮而怒斥了她,她不提自己的“犯上”行為卻反而說那太監“犯上”,宮里的規矩不來問我卻去問明軒,而且從頭至尾根本沒看過我一眼,只當我不存在,而明軒自始至終也沒有提醒她我的存在。 在上一世,我只以為明軒是愛屋及烏,因著項善音的關系偏心這位又驕又嫩的郡主。那時的我醋意大發,當場翻臉給了史嬌嬌一個耳光,史嬌嬌纏著明軒又哭又鬧,直到皇兄皇嫂聞訊趕來才平息了這場足以被傳為皇家丑聞的亂子。 但此時的我早已不是當年未涉世事的莽撞少女,心中無波無瀾,對史嬌嬌的愚蠢挑釁不屑一顧之余,倒是對明軒的反常起了疑心。 此時的他正是曲意迎合皇兄之時,凡事低調規矩,象史嬌嬌這種人質他應該避之不及,為何反而冒險維護她?歷史在一年以后讓他成功推翻軒轅家族的統治,但那時的他還未有娶妻,和遠在平南的史嬌嬌更是八棍子打不到一起,這說明他對史嬌嬌沒有太深的感情,而此時的他卻作出一副仗劍救美的樣子,這又為何。 腦中靈光一現,一年后叛亂的不僅僅是東陵定遠侯,還有平南王。明軒此刻這樣做作莫非是故意做給史嬌嬌看,通過史嬌嬌向平南王暗示自己對史家人質的維護之意,以便為將來多留條退路。 前世曾糾結雜在心里的結豁然解開。其實明軒若真能和平南王聯姻,家寶的安全反倒多了一層保障?;市诸櫦善侥鲜芳?,這從他對史嬌嬌奉為上賓便可見一斑。 我頗有深意地朝那對看似珠聯璧合的男女望了一眼:“明軒,你與郡主多日不見,想必有許多話要講??ぶ魇强?,你只管陪她聊聊,我在前邊等你,只是別耽誤了面圣的時間?!毙毖燮骋姽蛟诘厣象l抖的太監,我嘆了口氣,“這奴才也是為了維護我,只是莽撞了些,你放過他吧?!?/br> 明軒微微一怔,這表情對于平素不露山不顯水的他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震動。我心里滿意,拉著還在發愣的凝香,腳步輕松地朝皇嫂的坤寧宮走去。沒走多遠,身后史嬌嬌便嘰嘰喳喳沒完沒了地對明軒說起來,時不時帶上一句少女嬌嗔,明軒只是應付地“嗯”“啊”幾句,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我眼角的譏嘲慢慢消失,步子也逐漸沉重。史嬌嬌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面對皇兄皇嫂才是一場大戲。我既要見機行事,又要演得恰到好處,不能讓皇嫂看出我與明軒不合的疑端。更重要的是,從現在開始我就要著手準備扭轉家寶的命運,而最有效的手段就是給家寶找一個靠山。早在入宮前,我就想到了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誰把煙焚散(四) 身后一串咚咚聲,是官靴踏在御花園小石子路上的聲音。我詫異回頭,朝一路小跑帶起風聲的明軒問道:“這么快談完了?其實時間還早……” 他抓住我的手臂靠向我,俯身在我耳邊道:“公主這是何意?” 若從后面看,他這動作無比親密。只有我能感受他目光的灼灼逼視,以及他在我手臂上施加的壓力。 “公主對明軒有何不滿,竟將明軒置于如此尷尬的局面之中,讓那些奴才當我駱明軒是什么人!” 我微微一愣,親近史家,不就是他駱明軒想要做的嗎,怎么我主動幫他一把,他倒不高興起來。 我的手臂被他牢牢捏住,心中有氣,臉上卻是微微一笑:“君子行得正立得正,何必在意旁人的想法。史嬌嬌確是嬌艷可愛,對將軍乃是真情流露,若史家不介意……”我故意拖了個長音,省去“入室為妾”四字,免得太為露骨,“我倒不介意將軍與她共續前緣?!?/br> 明軒松手怔了片刻,見我腳步不停,忙又趕上,雙頰微紅嘴角下撇,似乎動了真氣:“何為“前緣”?我與史郡主之間一青二白,公主何故出言相辱?” “將軍多心了,平陽無意辱沒將軍的人品。與將軍結為連里本就是你不情我不愿之事,平陽不敢有所奢求,但求與將軍共進退,做一世平安夫妻。將軍雖為忠良之后,也不必太過約束自己,做自己想做之事,平陽是能夠理解的?!?/br> 眼角瞥見他既疑惑又暗暗咬牙的樣子,我心里略略泛起一絲報復的快感,只是過后內心最深處又留下一層鈍痛。想我軒轅平陽也曾是天真無邪的一國公主,與那些民間少女們一樣,相信真愛能戰勝一切,如今也變得虛偽做作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將肺里的濁氣盡力吐出。無論我做了什么,將要做什么,只要心中無愧,又何必去苦苦糾結。 坤寧宮是皇嫂的寢宮,在這里見面是為了表示皇兄皇嫂已將明軒視為“家人”?;噬槲覀儨蕚淞瞬⒉皇⒋髤s極為精致的家宴,家宴的氣氛溫馨愉快,但背后暗藏殺機,我與明軒的每一個舉動都落入皇嫂的眼里,皇嫂的意見也將成為皇兄判斷明軒是否忠誠的重要參考?;噬┑拇_是個極精明的女人,皇兄雖然荒yin無度,但十年來皇嫂的地位依然穩固如山。 明軒坐在身側為我夾菜斟酒,不知他如何知曉我的癖好,夾給我的菜樣樣都是我的最愛,酒則是最香甜的果酒,喝再多也不會醉。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我的臉上,即便是回答皇兄皇嫂的問話時,滿目春光也時不時地掃在我的眼角發梢。有那么一瞬間,我恍惚以為我們真是一對恩愛夫妻。 出門前我故意施多了胭脂,現在才知道是多此一舉。因有皇兄皇嫂在上,我和明軒都坐得端正,但衣袖時時搭在一起,明軒為我夾菜時的耳鬢廝磨,我低頭時發間垂落的珠翠輕撫過他腮邊,這一切都叫我面頰發燙,宛如羞澀的新婚少婦。 “平陽,這是你最愛的八寶童子雞,多吃點,補補身子?!?/br> 前世明軒對我的冷酷仍歷歷在目,與此時刻意偽裝出來的甜蜜相比,前世的回憶越發讓我覺得滿心蒼涼。而于此同時,心里某處已經死了的地方,竟然因為這海市蜃樓般的溫馨畫面蠢蠢欲動,似要復蘇。我脊背發涼,很想離他遠一點。我只想救家寶,生死雖已看開,但那一整年噬心腐骨的絕望,我不想再經歷一次。 “昨晚可曾順利?”皇嫂在掩嘴偷笑。問得光明正大,口氣卻分明是在揶揄我們。 我知道此刻我的一個眼神都能成為皇嫂眼中的證據,不由得抬眼向明軒瞧去。只有我能看出,他滿目春光中沒有一絲一縷的溫暖,倒有些似對我的挑釁。 我從來沒有真正明白過他。他的意圖很明顯,暫時的違心逢迎以爭取兵變的時間,但有時卻一副破釜沉舟、寧為玉碎之勢。比如昨晚他企圖離開新房,比如現在,明知是關鍵的時候,卻故意將我晾在一邊,看我如何面對皇嫂的猜疑。他難道不怕我翻臉么,不怕皇兄進一步對他不利么。 我深深看進他眼里,想要在那里看到一些他內心深處的答案。多數時候,我在那雙眼里看到的是厭惡,但有時也會有一絲憐憫,就是這絲憐憫,讓上一世的我誤認為自己還有機會。 他的眼漸漸和另一個人的眼重合,確切地說,那個人是另一個明軒,站在皇兄皇嫂尸體前的他。心如死灰的感覺重又涌上我心頭,手一松,酒杯應聲落地。 “怎么了,平陽?” 明軒幫我撿起酒杯,輕撫著我的肩頭。他離我很近,聲音很輕、很關切,剛好能給皇兄皇嫂聽到。 我一語不發,彎下腰反復擦拭弄濕裙角的酒漬,心里甚至有些恨起明軒來,恨他演得那樣逼真。我情愿他象上一世那樣,跪在皇兄皇嫂面前,淡淡地解釋他是因為前妻尸骨未寒而不入新房。 裙角已被擦拭得有些褪了顏色,我從眼角余光里看到皇兄皇嫂臉上逐漸浮起淺淺的謔笑。我深吸了口氣,緩緩抬起身來。至少,我與明軒又過了一關,家寶又安全了一分。此時,我應該試著實施下一步計劃了。 “皇奶奶還好嗎?”我輕咳了聲,給人的感覺象是因為羞澀而有意無意地岔開話題,“好久沒見她老人家了?!?/br> 皇兄皇嫂都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對望了一眼。我有些不安,從他倆的眼神里我撲捉到了一絲慌亂和警惕。新婚的孫女問候自己的祖母應該是再自然不過的事,皇兄皇嫂緊張的表情多少印證了三年來朝中關于皇奶奶的傳言。 皇奶奶是大周國叱咤風云的人物,皇爺爺暴斃時朝中曾有叛亂,全靠皇奶奶的睿智和威信穩住了局面,此后十年垂簾聽政,整治朝綱,歷經兩朝四十年,直到皇兄登基才漸漸淡出朝政。 皇兄登基一年后她突然退隱歸來坡,那個埋葬軒轅先祖的地方,獨守青燈古佛,算來已有三年。三年間她不見任何人,就算是我,她最寵愛的孫女,也只能在逢年過節的國宴上與她寥寥交談幾句。 朝中傳言說,皇奶奶實際上是被皇兄軟禁在歸來坡,我卻不以為然。以皇奶奶的魄力和手段,皇兄皇嫂那些小人計量根本奈何她不得。她或許是傷了心,在皇兄繼位前那一場自相殘殺的政變中,被她的兒孫們傷透了心。 我暗暗嘆了口氣,連皇奶奶都已放棄,看來軒轅皇族的氣數早已注定。只是當時的我從未往這方面想,作為在政變中活下來的年齡最小的公主,我一味躲在自己的小巢里,天真地以為自己永遠都是受人保護的那個。 “最近一次見到皇奶奶已是四個月前的新年國宴上?!蔽页市只噬\淺一禮,回想起國宴上,將一粒糯米團子夾到我碗里的那只枯槁顫抖的手,不禁紅了眼眶,“平陽想請命與駙馬共赴歸來坡探望皇奶奶,略表孫女和駙馬的孝心?!?/br> 皇嫂低頭只顧喝茶,皇兄沉吟不語。明軒竟然和皇嫂一般眼觀鼻、鼻觀口,默然不語,臉上似有若無的淺笑,在我看來充滿了深深的嘲諷。 我心里著急,半真半假地擠出兩滴眼淚:“皇奶奶年歲已高,國宴上見到時,平陽覺得她日見蒼老,只怕將來見她的機會也不多了?!?/br> 我將臉埋在掌心輕輕抽泣,此時已完全是真情流露。和風暖日、依偎在皇奶奶懷里歡笑的時日早已不復存在,近幾年的記憶里全是爾虞我詐、血雨腥風。 皇兄干咳了一聲,道:“皇妹的心情朕了解,畢竟皇妹是太皇太后最寵愛的公主,心中思念祖母乃是人之常情。只是太皇太后曾明言,她于歸來坡靜養時不見任何人,你此去告知她老人家大婚喜訊倒也情有可原,只是明軒么……畢竟……”皇兄說到此處又沉吟不語,夾起一?;ㄉ?,似在仔細思量。 明軒稍稍側轉,躬身道:“按理明軒應隨公主一起面見太皇太后以表孝心。既然太皇太后不愿外人打擾,明軒此去必會拂了太皇太后的意,反倒變作不孝了。不如公主獨自前往,明軒留在家中吃齋念佛,為太皇太后的安康祈福?!?/br> 我微微一愣,立刻明白了此中緣由?;市值囊馑际遣蛔屆鬈幣c皇奶奶有任何接觸,他不僅怕“外患”,也怕“內憂”,怕皇奶奶趁此機會和明軒聯手,從內部對他不利。我可憐的皇兄,自己無情無義,便以為皇奶奶也會象他這般無情無義。 “什么‘外人’‘外人’的,讓人聽了去笑話?!币恢蔽闯雎暤幕噬┬ζ饋?,“都是自家人,見見太皇太后又怎么地了。這樣吧皇上,讓明軒跟了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到了那里呢明軒就等在山下,不定太皇太后心情好想見他呢?!?/br> 我心中冷笑,歸來坡山下圍著皇兄的親衛軍,沒有金牌者不令入內?;市直囟ㄖ唤o我一面金牌,明軒被攔在山下,即便皇奶奶想見明軒,若是皇兄不愿,親衛軍隊長隨便找個借口便可幫皇兄敷衍過去?;噬┻@么說只不過給個順水人情,哄哄我而已。她七巧玲瓏,事事算盡,只可惜算不到重生后的我已不再天真無知。 我喜笑顏開,一副天真爛漫模樣,不顧禮節走到皇嫂跟前,攬住她手臂依偎在她肩頭:“還是jiejie對平陽最好了!” 皇嫂笑得頗為尷尬,伸手似乎想撫摸我的臉頰,手揚了又揚,最終停留在我的發髻上。真心冷漠的人,若非刻意做作,又怎能表達出真心。 ☆、散萬千癡纏(一) 從坤寧宮出來,天色已暗。模糊不清的暮色掩不住鵝卵石小道上的一抹鮮紅人影。史嬌嬌噘嘴攔在我們跟前,雙手放在背后,雙眼任性望住明軒。 我搖頭嘆息,真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如今的形勢,無論她對明軒如何情深意重,這般胡攪蠻纏便不會有人同情她。不諳世事的年輕女孩總認為愛情無錯無敵,卻不知道真正無敵的是人言可畏,是命運。 “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惹到你了?”明軒的語氣中帶著寬容的笑意,似足了一名兄長面對愛發脾氣的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