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王爺今日怎么這般的高興,莫不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了吧?”王詩琳道,那語氣之中更是帶著幾分的討好。 “自是有好事的,也多虧了岳父大人呢,”謝淮蘊看著王詩琳的眼神十分的和善,般地也不因為她剛剛問了一些個不該問的事兒感到煩躁,“王妃且去讓下人準備上一桌上好的酒菜,今日我要和岳父大人好好地喝上兩杯?!?/br> 王恒聽到謝淮蘊這么說的時候,他這心中也是覺得十分的高興,道:“且喝上一兩杯即可,可不能耽誤了大事?!?/br> “岳父說的極是,你我且去書房,近日本王得了一副前朝畫圣蘇逸的真跡,聽聞岳父一直十分喜歡畫圣的山水畫,也好一同品評品評?!敝x淮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王恒自然欣然往之。 齊王府上的書房對于王恒來說也不算是一個十分陌生的場所,他也時常來過,所以一眼就瞧見了新掛在墻上的山水畫,王恒對于前朝的大才子蘇逸的山水畫也是十分的喜歡,自是好好地觀賞了一番。 “小王搜尋蘇逸的畫卷也是想討了岳父大人的關系,岳父你這一段時日之中也為本王cao了不少心,這一副字畫也便是本王聊表心意,往后還希望岳父能夠繼續幫襯著本王,他日定是不會虧待了岳父一家的?!敝x淮蘊將墻上的山水畫取了下來,收了起來之后便是遞給了王恒。 謝淮蘊自是不會吝嗇這么一副字畫的價值,現在王恒肯這樣幫襯著他的價值可遠遠要比送一副字畫要來得貴重的多,對喜歡的人來說,畫圣蘇逸的話或許是無價之寶,但對于不喜歡的人來說,這也不過就是一副字畫罷了,沒有金貴到哪里去的。 王恒也不矯情,他自然而然地收了畫,要知道他現在為謝淮蘊所做的也都是為他自己所做的,以后這小子能得到的可是整個天下,而他現在也不過就是收了一副字畫而已,比他所得到的別說是九牛一毛了,那更是塵埃一般的稀少。 “王爺這般客氣,老夫自是卻之不恭的,誠然王爺叫老夫一聲‘岳父大人’,老夫不幫襯著王爺還能夠幫襯著誰呢,”王恒笑瞇瞇地道,“不過這一次能成事還是多虧了琪兒?!?/br> 王恒自是不放過給自己兒子長臉的時候的,十分順當地就將這件事情的功勞歸咎在了自己兒子的身上。 “琪兒這事做的也的確是利索,倒是能夠想出這樣的法子來也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所沒有想到的,不過也虧得琪兒能夠想出這樣的法子,和天災掛上了鉤之后哪怕是旁人有疑惑那又如何,琪兒既是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想來應該也是會將所有的痕跡收拾妥當了,王爺且放心就是了,”王恒得意洋洋地道,“如今尹仲已沒有再擋在王爺的面前,陛下怎么的也應該是給予王爺一個機會,往后這戶部就是在王爺的管轄之中了,到時候王爺定是能夠將戶部管得十分得出色。若是王爺能夠借由戶部拿到七公主手上的那神機營那就更好不過了,且知道這神機營可掌管著我大慶如今新式武器呢,若是能夠掌管了神機營那也便等于手上握住了戰斗力極強的軍隊,到時候即便是招商局再怎么風光到底也不過就是個為國庫掙錢的地兒罷了,王爺可見過什么時候這掙錢的管家能夠上了位的?” 王恒也可算是想明白了,就元熙帝那意思,這招商局哪里多半還是動不了了,死了心是要把招商局給了謝淮隱了,只要元熙帝在的一日,謝淮隱只要沒有犯下大錯,招商局哪兒想要進去多半還是不容易的,可神機營現在是在七公主的手上,所以的武器研發制造都是歸了神機營管著,七公主到底是個公主成不了帝王,所以神機營早晚也是要交出來的,而神機營可是和三軍所掛鉤的,到時候這擁有了神機營和擁有了一群無堅不摧的將士也沒有什么差別。 這手上實力有了之后哪里還會怕手上沒有銀子呢,就算是真的沒有銀子那早晚也會變出銀子來的,想要當皇帝,手上光有錢哪里行,重點還是要有兵馬。 謝淮蘊也早就已經覬覦神機營許久了,可惜就是半點也摸不到邊,那死守嚴防的程度可是比招商局還要來的嚴酷的多,只要手上有了神機營半點也不怕成不了事,在這一點上,謝淮蘊倒是覺得王恒同他是想到了一處去了,果真是個當丞相的人,眼界也實在是夠毒的。 “岳父大人這話說的極是,只是這神機營也不是這般好謀劃的不是,若是真的這般容易得到,只怕現在早就已經在十三弟的手上了?!敝x淮蘊道,從自己那個七姐的手上將神機營給拿了過來這事兒挺難的,重點的還有他那老子在哪兒虎視眈眈地盯著呢,他哪里是能夠這么輕易就能夠到手的,如今能夠把尹仲從現在這個位子上扯了下來就已經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依小王之見,如今這神機營在七姐的手上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小王得不到的,十三弟也未必是能夠那么輕易得到,只是,十三弟的身邊到底還是有著柳家小姐,神機營的創立和那些個武器到底也還是少不得柳家小姐的……” “王爺怎么能夠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王恒怒道,“就算是晉王身邊有著柳云姝那妮子幫襯著又如何了,可她到底還是身不由己的,陛下當初那旨意也是將她給禁錮住了不是,她幫著晉王,可若晉王得不到那個位子,那么也便是等于什么都是白瞎,她總不能還一直都幫襯著晉王吧,到時候晉王不過就是一個外人罷了,藕斷絲連只怕天下人都不能答應,之前這名聲就已經十分的不好了,難不成還想著干出點出格的事情來不成?她有那樣的本事到時候也得掂量掂量著自己得身份不是?!” 王恒并沒有將云姝放在心上,他承認云姝這丫頭是有點聰明勁兒的,這點聰明勁兒也是在他的兩個女兒之上,只可惜這到底是別人家的女兒,而且王恒覺得既是有這樣的聰明勁兒的人那也能夠看透一切不會做出太多無用的事情,尤其是在結局已定的時候。 在怎么親近的外人到底也是比不過內人的。 王恒是這般覺得的,這也是所有有點腦子的人會做出來的選擇。 “只是現在尹仲剛剛去了,身為戶部的同僚,王爺在傷心之余最重要的還是應該要完成尹仲的遺志才是,”王恒看著謝淮蘊道,“這不單單是為了尹大人,更是能夠全了王爺您的名聲?!?/br> 謝淮蘊點頭:“岳父說的極是,小王也是這般想的,今日便是會將折子呈上愿代替尹大人將未完成的事情完成?!?/br> 謝淮蘊哪里能夠不明白這個時候也是他的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能夠全了他的名聲又能夠干出一番實事出來,簡直就是一舉兩得的好處,重點是誰也指不出他這一個錯處來。 王恒點了點頭,他也正是歡喜齊王這一點,知道該怎么做,往后這樣的人想來也是會有一番大作為的。 “我們且徐徐圖之?!蓖鹾愕?,“對了,既然尹仲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想來琪兒應該也快回來了,老夫這兒倒是有些事情想要同王爺商量的?!?/br> “岳父何必是用商量這兩個字,有事不妨直說就是了,小王這能幫手的斷然也不會拒絕的?!敝x淮蘊言辭懇切地道,“岳父所做之一切都是為了往后的大業,小王還是十分信得過的岳父的?!?/br> 王恒聽到謝淮蘊這么說的時候心中也是歡喜務必,他為齊王謀劃也是為了往后,最是難得的就是“信賴”二字,現在謝淮蘊愿意這樣地相信他,自是覺得高興的。 “倒也不是什么個大事?!蓖鹾銛[了擺手道,“王爺既是有心,但手上如今沒有點銀子到底還是不行的,雖說王爺的俸祿委實不少,手上也有不少的封地,但是這兩年來因為招商大舉發展商業,搞的不少農戶寧愿不種田去作坊廠子里頭做工也不愿意種田地的關系,咱們這些個手上有著農田的人不得不降低了租子,這是拿咱們的銀子去填補著招商局帶來的漏子,偏偏世人看不到咱們所付出的,只曉得招商局弄了個狗屁的‘農戶補貼’出來!” 王恒說到這里的時候有幾分的憤怒,對于招商局的那點痛恨那是王恒心中永遠都抹不去的那一道坎,哪怕是在提到的時候心中都是十分恨極的。想他王恒手上也是有不少的田地,每年在田地上收上來的租子就有不少了,就因為招商局那一番舉動之后現在的他那田地的租子比以往的時候整整少收上來七成,但不放低租子也不行,不放低沒有百姓們來租了田地去耕種,時間一久之后那良田也要成荒地了。 “岳父說的極是?!敝x淮蘊十分認同,這個心態只怕全國之中不少手上擁有著大把良田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受。 “王爺現在手頭上可有什么營生的鋪子或是旁的掙錢的路子?”王恒問道,“不瞞王爺說,老夫手上也是有些別的營生的,不然單靠著自己的那點俸祿,左右也有人情往來的哪里是能夠夠花呢?!?/br> 謝淮蘊聽到王恒這么問的時候,他的神色之中也多了幾分的靦腆道:“也不瞞岳父,年少的時候張狂,倒是沒想過這些個事情,后來在外頭游離的那五年之中也差不多是將之前的積蓄用了個差不多,當時年少輕狂,便是覺得這千金散去還復來,現在想來當時的自己可真是個年少不知事的。后來回了雍都之后,雖說還是有俸祿,手上卻是沒安置幾個掙錢的鋪子,所以這手上也隨了人放了一些個利錢。只是這等事情到底是上不得什么臺面的,自是不敢張揚,打從咱們大慶建立起了銀行,有了那等貸款一事之后,這利子錢到底也不比從前了,所以也不敢再做了?!?/br> 王恒聽到謝淮蘊這么毫無保留地說的時候心中也只覺得謝淮蘊現在是越發的相信自己了,否則這種事情哪里會是同他說的,為官者放利子錢那可不單單是上不得臺面這點事情,更多的還是不被法令所允許的,要是叫人曉得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要生出什么事端來,但這也不過都是上有對政策下有對策罷了,且想想朝堂之中哪里有人不會弄點什么營生的,放利子錢的人還不知道是有多少人呢。 王恒哈哈一笑道:“王爺放心,這件事情也便是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罷了,實話也不瞞著王爺,這利子錢老夫也是有放過的,別說是老夫了,朝堂之中大半的命官手上都有那點不干不凈的收入,這些都是個心知肚明的,王爺也無需擔憂?!?/br> 謝淮蘊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模樣來。 “這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只怕陛下心中多少也是有幾分底的,只是一直都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再說咱們也不過就是將銀錢借了出去,這欠錢還錢,也是天公地道的一件事情若是還不出來,當初也便是不應該借的,王爺你說是不是?”王恒道。 謝淮蘊點頭稱是。 “但這利子錢到底也不是個長遠的事情,”王恒嘆了一口氣道,“招商局是處處要堵死咱們這些個人的活路啊,咱們本本分分地收著租子當地主的時候,招商局要發展商業,弄得如今那些個商人是賺了錢了,咱們這些個人個個都是缺錢了,放點利子錢吧,招商局又是要弄出一個銀行放貸分期付款出來,得,好生生的財路又是被他們斷了個干凈,早晚咱們這利子錢也是沒多少人敢做的了,若是不好好地想一些個辦法下去,只怕咱們這財路是半點也無光看著旁人升官發財去了?!?/br> 謝淮蘊的神情也有了幾分憂心忡忡道:“話這般說倒是半點也不錯的,可咱們這不也是沒有半點法子么,莫不是岳父有旁的法子不成?” “齊王也是瞧見了那琉球的使臣武藏團次了吧,他這一次來的可是帶了個好東西來的,王爺可想過要做這個生意?”王恒問道。 “岳父這是說的是福壽膏的事情?”謝淮蘊瞇著眼睛看著王恒,心中也有幾分意外,怎么也沒有想到王恒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這件事情來,“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父皇哪兒還不知道會是個什么反應,就算是父皇答應同琉球之間通商讓琉球往我們大慶引進了福壽膏,可也是要交給招商局來辦的,岳父雖是丞相,但也管不到那招商局里頭去,還有就算我管了戶部,也只能是管著招商局要稅銀,可不能越界了去??扇羰歉富什煌?,這事就更加不用提了?!?/br> 王恒對于謝淮蘊這一句話覺得還是有幾分的不滿,原本還以為這個女婿是個聰明的呢,怎么事到臨頭的時候就這么的轉不過彎來呢,一副深怕鋌而走險的模樣,可這個世道要是沒有鋌而走險這一回事,又哪里來的滔天富貴,先帝爺當年舉兵的時候還不是孤注一擲,若不是有先帝爺的那般作為,而今又哪里來的大慶。 “王爺要是這般說的話,那還真真是趁早歇了賺點銀子的想法,前怕狼后怕虎的,哪里還能夠做成什么大事的,什么都要靠招商局的話,那招商局的人什么時候是給了我們利益的?”王恒不屑地道,“而今便是有這樣的好機會,王爺難不成還要浪費了不成?” 王恒說到這兒的時候更是憤慨,只差是沒有直接指著謝淮蘊的鼻子叫罵了,有膽子做出放利子錢的事情來怎么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倒是沒有膽子做的更加過一點,再說了現在招商局都沒有給他們一條活路了。那他們又何必是要顧及著招商局呢?! 謝淮蘊看著王恒,那神色看著像是在思索著王恒那一句話的意思,可事實上是被剛剛王恒那一番話給有幾分的震驚到了,他是知道王恒不喜歡招商局的,但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是怨恨到了這種程度,而且他的那個心也委實是夠貪的,就算是招商局處處沒得為他們的利益所謀劃,但每個月的俸祿也足夠王恒養活一大家子的人了,更何況還有還有田地的租子,據他所知,這些年王恒在外頭放的那點利子錢就已經賺了不知道有多少,還有底下人所孝敬的,只怕是三輩子也花不完的,卻不想這人竟還是這般的貪婪,這貪性可真是夠大的,這么多的銀子竟然還塞不滿他的胃口,還好這不是他管著戶部,否則這國庫說不定早晚也是要被他給掏空了也未必。 王恒見謝淮蘊不表態,以為他是不贊同自己剛剛那做法的,心中更是覺得謝淮蘊這小子到底還是比他想象之中的缺少了那點魄力,覺得還好現在自己還在他的身邊幫襯著,否則燒就依著他這般的性子,想要那位子還不知道是要折騰到什么時候去的,這般一想之后,王恒便是覺得自己這地位實在是卓然的很,只覺得謝淮蘊是少了他那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 “那武藏團次也是來找過老夫的,那福壽膏的東西,老夫也是瞧見過的,也覺得是十分的有利可圖,王爺且想,這東西可作為民生東西在,那武藏團次說了,這一盒福壽膏可用許久,用的時候只需要用煙槍燃上,就和那些個老百姓抽的水煙似的,倒是要比那水煙來得方便的多了,而這東西也委實不貴,咱們要是入手了這東西,在各地開幾個大煙鋪子,到時候也可是能夠掙得不少銀子呢?!蓖鹾愕?,他在同謝淮蘊說這一件事情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決定,就算是謝淮蘊不打算參與,那也只能怪這小子沒有這樣的魄力,賺不到銀子還能怪誰,只能怪他自己了。 謝淮蘊沉默了好一會,眼見著王恒那姿態是十分的堅定,遲疑地道:“可岳父,即便是再怎么掙錢,沒有貨源的話還是掙不到銀子的吧?所有的海航那都是掌握在招商局的手上,咱們要是進行海航的話,可是半點也瞞不過去的?!?/br> “王爺這一點大可放心好了,咱們大慶的海航的確全部都掌握在招商局的手上可高麗的海航可沒有掌握在招商局的手上啊,”王恒毫不在意地一笑,聲音之中也有了幾分得意,“若真要說的話,這高麗同琉球之間的距離和關系倒是要比咱們大慶和琉球要來的親近的多呢?!?/br> 王恒這話一出來之后,謝淮蘊就已經明白王恒打得是個什么主意了,說起高麗不免地就會想到王恒的那個大女兒,到時候從高麗送來給自己老子的東西多半是沒有人會懷疑這一點的,自然地也就不需要擔心貨源的事情了。 “那岳父是打算將這件事情交給誰做?”謝淮蘊問道,“雖說咱們底下忠心的人的確是不少,可這事兒不是一件小事,交給底下的人只怕也是不大保險的,依我之見,倒不如是將這事兒交給大舅子來做?!?/br> 王恒原本想的也還是將這件事情交給底下那些個靠得住的人來做的,但現在聽到謝淮蘊這么說的時候覺得也的確是有幾分的道理,底下的人再怎么忠心到底也還是個外人,倒不如還是交給最親近的人打理來得妥當,而且謝淮蘊這話的意思也是十分的相信他們一家子的了,再加上之前琪兒那件事情也的確是完成的漂亮,再給他這些事好好鍛煉鍛煉磨練磨練他的性子或許也是個不錯的,往后指不定還能夠擔當更多的重任也未必。 “這倒也是,再忠心的到底也還是比不過自家人的?!蓖鹾阈Φ?。 “可不是,大舅子之前做的也可算是十分的穩妥和仔細,想來應該也不會將事情辦的太差才是,至于這福壽膏這生意我們也是頭一次做,倒是覺得這大煙館還是應當設在近海的州府之中,到時候若是被招商局的人曉得,這來貨的來源那也可算是從琉球哪兒流入進來的,岳父你看這般可好?” 謝淮蘊這提議自是得到了王恒的認同,雖說現在海航是掌控在招商局的手上,可沿海地區還有不少的漁民還是會出海打漁的,再加上琉球的那些個商人,早在開通對外貿易之前就已經就有偷偷摸摸同大慶的商戶做生意的,在沿海地帶的人都十分清楚這一點,只是一直查得沒有那么得嚴格罷了,古往今來有之,那么往后自然也是同樣可以有之的。 王恒也覺得這個舉措可算是十分妙極,這樣一來也能夠保護他們,將自己摘個干凈出來,倒也可算是十分不錯的提議。 “王爺可是想要一同?” 謝淮蘊點頭:“岳父這話我也是十分的認同的,這有錢賺的時候若是不抓緊了機會只怕往后是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俗話也說撐死膽大餓死膽小的,只是我現在這個身份到底不適合去做這種事情,不知道岳父有什么高見沒有?” 王恒聽懂了謝淮蘊的隱藏含義,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他是不打算出頭的,這余下的事情也就是要交托給他們父子兩人去做而他在背后看著,雖說這話說到這個份上謝淮蘊也委實算是夠坦誠的了,他想要那銀子但是又不想冒這樣的風險,于他這個地位上的人來說做出這段的選擇實在是無可厚非,但事實上也不過就是一種棄車保帥的作為罷了,要是沒有出事還好,等到真的出了事情之后也同他沒有任何的關系,王恒倒是一下子有幾分的難以開口起來了,眼下謝淮蘊是給他出了一個難題了啊,若是現在自己不答應的話,只怕是會有一種撕破臉皮的嫌疑,可答應的話,王恒又覺得這真的要是出了事情的時候,謝淮蘊倒是能夠撇的干干凈凈的,倒是他王家那個時候可是要倒霉了。 可要是不答應的話,王恒又覺得這是有些說不過去了,原本就是打算和謝淮蘊一起下水的,可現在謝淮蘊這意思就是要下水的話也不要拖著他?!這可是和王恒所設想的到底是有些不大一樣的。 想了好一會之后,王恒這才開了口道:“王爺這般謹慎倒也使得,只是我這也有幾分的擔憂,這不出什么事情倒也還好說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王爺該不會是想要棄車保帥吧?” 謝淮蘊暗罵一聲老東西,但這臉上卻是一臉的意外,“岳父怎會有這樣的疑問,而今小王我也是和岳父是一體的,到時候真要出了事情又怎么能夠放任不管的,岳父這話實在是懷疑小婿我了,難道這么長的時間來,岳父還不知道小王是個怎么樣的人嗎?” 謝淮蘊對王恒這老東西也是十分的厭惡,指著別人鼻子罵的時候倒是那叫一個麻溜,真要事到臨頭的時候又是怕這怕哪的。 王恒雖是聽到謝淮蘊這么說,臉上帶著笑嘴上說著‘王爺斷然不會是這樣的人’但心中到底也還是不能夠掉以輕心的,好聽的話誰不會說的,可事到臨頭的時候是真的不會放任不管還是會落井下石這可誰都說不好,他嘴上應的利索,心里面也還是有幾分嘀咕著,想著在這之后定然是不能夠太過相信的,現在他這整個身家都是壓在這謝淮蘊的身上,要是鬧了個血本無歸,那才是真正叫他絕望的了。 因著戶部尚書尹仲的事兒,元熙帝休朝三日,這也可算是史無前例的,一個大臣去了,當帝王的罷朝三日這可算是十分給了人的顏面,所有的人都在說著尹仲即便是去了是也可算是值得了,這往后可不知道還有誰能夠有這樣的福分。 王琪是在尹仲的靈柩送回雍都城的前一天回來的,剛剛到了家的那個時候就瞧見自己在家的老爹一臉笑臉如花地看著他,那臉上的滿意可是難得且少見的。 “我兒如今是越發的能干了,可是在外頭吃苦受累了?” 王恒十分的和顏悅色,那慈祥即便是受寵的王琪也是難得在自己父親的臉上瞧見的,以往的時候他即便是做得再好到了自己父親哪兒的時候總還是能夠被挑剔出一些個刺兒來的,能夠從他的口中得到一個“還好”的回答對于王琪來說也已是十分難得的事情了,現在看到自己父親朝著自己笑得那般得親近的,王琪也有幾分的意外。 “并無什么吃苦受累,兒子還年輕,即便是吃苦受累也是使得的,父親無需這般說?!蓖蹒饕荒樥\懇地道,說完這一番話的時候,王琪一下子在王恒的面前跪了下來,腦袋垂得低低的,“兒子有負父親所托,還望父親責罰!” 王恒倒是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一番變故,當下也有幾分的傻眼,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幾乎都能夠把自己的一雙眼睛給瞪出來:“你剛剛說什么?” 王琪被王恒這么一問的時候心中更是覺得愧疚不已,他道:“父親將任務交托給兒子,兒子原本也是想要好好地完成這事的,也便是在尹仲的路上設下了埋伏,卻不想尹仲竟是遇上了山體塌方,兒子沒有完成父親所交托的,心中也覺得愧疚的很?!?/br> 王琪這一次出門也是想著要好好地表現一番的,甚至是連夜趕路趕在了尹仲他們一行人的前頭,因為等他們剛剛出了雍都就動手那就顯得事情實在是太過蹊蹺了,所以王琪也是一直都按捺不動,直等了好多天之后這才打算下手,卻不想這尹仲的運氣比他所想之中的還要來的倒霉的多,竟是這樣一下子就遇上了山體塌方直接嗝屁了,他這設計好的也沒用上,只能是匆匆地將自己的安排又重新撤下這才回了雍都之中來請罪。 王恒也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一番變故,他原本還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這個兒子給做的,原本還想著自己這個兒子果真是出息了不少,竟是會會做的這般不著痕跡,甚至還在謝淮蘊的面前還好生地夸獎了一番人,就為了給自己這個兒子掙了點臉面,卻不想現在這一巴掌抽回來的可真是夠快的。 王琪的心中也是十分的忐忑,在臨去之前他也是十分信誓旦旦地說了自己定是會將這一切做好的,可這天災到底不是他這種凡人能夠控制的不是?要是能夠控制的話現在的他也就不用在這里向著自己父親賠罪了,但仔細一想,反正他們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弄死尹仲這個人而已,現在老天爺都在幫著他們成事呢,這應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不是,老天爺都幫忙這說明老天爺都看不下尹仲去了。 王恒看著請罪的兒子,心情也有幾分的復雜,但到底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雖說他府上姬妾也是不少,可這生得最像他的也就是只有這個兒子。 他伸手將王琪給攙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無妨,重要的是結果,現在這結果正是我們要的,那么是上天幫我們達成的還是自己完成的這都不重要?!?/br> 王琪心有戚戚焉,原本還以為自己會得了一頓臭罵不可呢,倒是沒想到自己父親竟會對他說這么一番話。 “這過程不重要,但是琪兒你確定尹仲真的已經死了嗎?”王恒問道,他雖是不怎么在意到底是不是自己這個兒子完成了自己所囑托的事情,卻還是十分在意尹仲到底是真的遇上了那樣的兇險沒了一條性命還是旁的,至于王琪,反正他在謝淮蘊的面前就已經將話給放了出去,左右也是收不回來了,而謝淮蘊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些事情也無需說的那樣的清楚,倒不如像是現在這般維持現狀就好。 “自然,父親且放心,雖說兒子沒有完成父親所囑咐的事情,但尹仲哪兒兒子也派人去查探過的,甚至半夜里頭的時候也曾去驛館里頭查探過尸首?!蓖蹒鞯?,他是真的有半夜潛去了驛館之中查探過那尸首,那棺木里頭的確躺著身著二品大員的官服,只是那一張臉面目全非了,但那體型還真的是同尹仲沒有多少差別的。 王琪還是十分確信的,若不是尹仲的話,就那些個筆帖式們能那么的傷心,永安縣的縣令更是要死要活的,這又怎么可能會是假的呢,他想定是自己的父親太過緊張了所以這才懷疑來懷疑去的,而且尹仲又不是什么又毛病的人難不成還會炸死嚇死自己的親人不成?! 當然這些話王琪是不敢同自己父親說的,要知道自己心中知道是一回事,現在自己沒有將事情完成原本就已經辜負了自己父親的期望,要是現在還說這種話,只怕是要把自己父親給生生氣死,到時候換來的也就是只有自己的不痛快罷了。 “這樣就是極好的,琪兒這一次你雖是沒有完成,但上天也算是助了我們王家一把,你這事后也不忘去查探一番,你這做的十分不錯,果真為父是沒有錯看了你!”王恒心中也是覺得欣慰的很,原本心中還有幾分顧及,可現在聽到自己兒子這么說的時候,他這心中只覺得痛快的很,而且自己這兒子竟也是懂得在事后去查探一番,這也是讓他更覺得滿意,果真這個兒子現在做事是越來越穩妥了,也就是這樣的穩妥才適合往后將事情交付給他。 “多謝父親夸獎,兒子如今也還年輕還有許多需要向父親學習的地方?!蓖蹒髦t遜道,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和父親比起來的時候還遠遠的不如,在自己父親的面前他更是不敢自夸自己,父親也早就已經明說了這往后的丞相府那都是要交托在他的手上的,要是他沒有能力撐起這個丞相府往后可不是要被旁人看了笑話去了么,這對王琪來說那可是不成的事情,他心中也有些野望,想著往后等到他接手這座府邸的時候可以創造出比他父親當家的時候更加風光的日子,讓所有的人在提到他王琪的時候都不是說的只是王丞相家的兒子這樣的一句話。 “你能這么想那是再好不過了,”王恒頓感欣慰,越看自己這個兒子是越覺得滿意,“這般風塵仆仆地趕來,且去熟悉熟悉休息一番,等到晚上的時候咱們爺兩人好好地喝上一杯?!?/br> 王琪自是應是,順著自己父親的意思去梳洗休息。 晚上的時候王家的大廳的飯桌也只有王琪和王恒父子兩人,王恒最是重規矩的一個人,素日里頭同他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的除了自己的正妻和子女外,那些個妾室哪怕是在旁邊伺候都是沒資格的,只是今晚王恒十分的高興,再加上又有旁的事情要同自己這個嫡子說的,干脆地那些個庶子庶女都不讓一桌吃飯了,讓他們在自己的院落里頭單獨吃去了,是一個人吃也好還是一起吃也罷,左右今晚的正廳是不許他們進的。 那些個庶子庶女的原本在李氏當家的時候就不怎么受寵,原本還想著李氏失寵便是有了他們的出頭之日,但自打王詩琳許給了齊王成了齊王妃之后,這些個是庶子庶女們心中也已有了幾分底,覺得到底這嫡出和庶出的身份是不一樣的,再怎么不受寵只要是嫡出的也還是能夠撈到好處的,像是他們這些個庶出的也不知道這最后能夠得到了什么,本著這樣的心思,這些人那是一個一個都十分的聽話,背地里頭卻已經開始在打算著了,怎么能夠從自己的父親手上多拿點好處回來,哪怕是多弄點銀子也好,等到王琪最后繼承了丞相府之后,還不知道能夠分給他們這些個庶子多少東西呢! 王琪和王恒兩人喝酒吃菜好不瀟灑,直到酒酣耳熱之際,王恒這才開了口道:“原本我兒剛回了雍都,為父的也不該是在這個時候同你說那些個話的,但如今為父能夠信得過的也便是我兒一人,你那些個弟弟們,一個一個的為父我如今還健在呢就已經開始想著旁的心思了,這些個東西全然當做為父是不曉得的,為父只是懶得理會這些個眼皮子淺的東西罷了,那些個東西到底是上不得臺面的!” 王琪也是曉得自家府上那些個姨娘和弟妹的事情的,當初他母親也還算是個有手段的人,雖不是太過苛責,但到底也是壓得人不敢再反抗個什么勁兒,現在他母親,王琪也實在是不知道應當是怎么說他這個母親,原本最初的時候他只以為母親是在同父親慪氣,這以前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過,但被父親晾上一陣子也就能夠自己想清楚的,可這一次他那母親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毛病,到現在已是這么久了竟是還沒想清楚,哪怕是小妹出嫁的時候母親都沒有出現,這也是讓王琪覺得自己這母親真是糊涂了,也便是只有糊涂的人才會干出這種事情來。 “父親何必這么說,到底都是父親的子嗣,只是他們到底還是年幼不懂事罷了,父親好好說就是?!?/br> 王琪這話說的十分的有兄弟情誼,但也就是他這樣大方且寬容的樣子讓王恒對那些個不長進的庶子更加的氣惱。 “還虧得你這個當兄長的為這群不長進的東西說話,他們哪里還小了,都學會斗雞走狗玩女人當紈绔了!哼!” 王恒重重地哼了一聲:“如今為父還在這位子上方才還能夠有這般體面的日子,等到他日為父再也沒有今日風光的時候且看誰人還會賣了面子,這群東西!” 王琪靜默不說話,現在這個時候他不管好的還是壞的話那都是半點也不能說的,只能靜默地坐在哪兒,給自己父親用公筷夾了一筷子菜。 “等到為父退下來了之后,這王家也就到了該是你掌舵的時候了,為父老了,現在能做的也便是幫著我兒鋪點路,到時候這怎么走能走到什么樣,那都是我兒的事了?!蓖鹾愕?,“那些個東西,到時候且分了出去就是了,省的見天地丟人現眼了?!蓖鹾愕?。 王琪聽到自己父親這么說的時候心中也是有幾分的高興的,他早就已經對府上這些個弟弟們不順眼的很了,平日里頭要幫點忙的時候什么都幫襯不上的,但要說到拖后腿一類的事情那一個比一個干的利索,這些人往后到底也不會同自己住在一起的,但一想到要將父親的產業分給那些個不學無術的弟弟們的時候,他到底也還是有幾分的不大情愿的,就像是父親所說的那樣,這群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可面上還是有幾分的不忍道:“父親何必這般說,父親而今老當益壯,且說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父親而今可沒有到那種程度?!?/br> “這話也便是你這般哄著為父聽聽了,就算為父還有這般的精力,可就七公主和晉王,他們哪里還是能夠容得為父的,早就已經想將為父從如今這個位子上給趕了下來了?!?/br> “父親又何必這般說,就算七公主和晉王容不得父親,可這么多年下來父親也便是兢兢業業的很也沒有做下錯處來,陛下可不會由著他們做出這種決斷來吧?父親又何必畏懼!” 王恒說的十分義憤填膺,一臉的為自己的父親表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