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甄辛cao起電話罵:“蔣山,你個王八蛋,你裝孫子是吧?你別忘了你兩孩子都在我這兒呢,信不信,我讓你一個也見不著?!?/br> “你神經病吧你!”蔣山在電話另一端不耐煩地低咒,女人真是煩,結婚前一個樣結婚后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婚前女人各種瀟灑各種討人喜歡,結過婚的女人一個個變得跟福爾摩斯似的,家務事不會做不說,各個像個24小時追蹤器,他到哪兒都被盯著,越來越讓人煩。 “蔣山,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甄辛還要罵時,電話彼端傳來嘟嘟嘟的聲響,甄辛狠狠地扔掉手機,余光中瞥見鏡中一個女人,頓時被震驚住,她望著鏡中面目猙獰頭發蓬亂的女人,突然之間不認識鏡中的那個女人,一件半舊不新的睡衣蓋不住微腫的小腿,肚子尚未隆起,身體已開始漸漸走形,臉色因為憤怒而讓下巴處的幾顆粉刺看上去尤其惡心,明明就是一個棄婦的樣子。 甄辛伸手摸自己的臉,鏡中的女人也伸手摸臉。 這個女人是自己嗎?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又是什么時候從每天晚上溫聲細語地問他回家吃飯嗎,到現在惡語相向。 甄辛突然心里一陣恐懼,她想到《半生緣》中的顧曼璐,那個一點點從內心到身體腐化潰爛的女人,甄辛驚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只不過是結個婚,怎么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她嚇得離開鏡子,踉踉蹌蹌往外走,走到外面時,看到蔣海正在客廳寫字,蔣海抬起頭來,見到甄辛嚇得一個激靈站起來,疑惑的眼神里帶著懼意,小聲問:“辛姨,你怎么了?” 連這個孩子也被自己的丑樣子嚇到了嗎? 甄辛緩緩向蔣海走近,孩子是不會說謊的,她小心翼翼地探問又怕知道真實的答案:“蔣海,辛姨現在是不是特別難看?特別嚇人?”她這種小心翼翼與恐懼讓她像是狼外婆在同兔子套話,樣子詭異又陰森。 蔣海害怕地向后退,“嘭”的一聲,椅子被退倒,歪在地上。 “辛姨是不是變丑了?沒以前好看了?”甄辛以商量的口吻詢問蔣海,越是這種商量口吻越是瘆人,像瘋子一樣。 蔣海睜大眼睛望著甄辛,小步子一點點往后退。 “連你也躲我?!闭缧粮先枺骸澳阋灿X得我丑是不是?也不喜歡我了?” 這時,“咔嗒”一聲,房門打開,蔣山才將門退開,就看到甄辛將蔣海逼得一步步往后退。 “甄辛,你在干什么!”蔣山二話不說,推開甄辛,將蔣海摟在懷中,也因為這一退,甄辛重重地坐到椅子腿上,椅子跟著翻個身,甄辛一屁股又坐倒地上。 “你有毛病……”蔣山摟著蔣海話未說完就見鮮血自甄辛雙腿間向外涌,他一下慌神,“甄辛,甄辛……” 甄辛捂著肚子,臉色慘白,蔣山立刻將她抱起來。 嚴郁曾和甄辛說過,一個女人婚后怎么樣一般都取決于她嫁的那個男人,男人疼男人愛的女人,多半精神、生活、心態都不會差太多。若是男人自私沒擔當好吃懶做,女人也會隨之像枯萎的花朵,連葉子都會跟著變黃。 甄辛不信,她有錢有能力,干嘛依附于一個男人,對她不好的男人她不要就是了。何必苦著自己去將就婚姻,傻!蠢! 可她就是在重復單調的生活中傻了,蠢了。 一大群的人自病房內魚貫而出,出了醫院,蔣山跟在甄家人后面賠不是,宋董也在場,跟著說些不痛不癢的話。 這群人陸續離開,蔣山特意送甄家的人。 嚴郁給這些人讓路之后,拎著保溫桶來到甄辛的病房。 甄辛躺在床上,默默地將頭歪到一側,透過窗戶看外面湛藍的天空,天空那么高遠,秋天了,樹葉一片片往下落,一點也不留戀嗎? “甄辛?!眹烙粜÷暤睾?。 甄辛緩緩地轉過頭來,一看到嚴郁,眼淚立刻奪眶而出,委屈的不行。嚴郁像是她的精神后巷,以前在學校,她的床她的桌子最亂,嚴郁總是默默就給她收拾好。跟嚴郁說什么,嚴郁都聽著,又不亂傳話。 剛剛甄辛的父母在眾人面前依舊維持著形象,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又指責甄辛性子不好之類,全是一些官話,她聽得夠夠的,她不需要這些。 嚴郁一來,甄辛就要起來,嚴郁按住她,讓她躺好。 “我要離婚?!闭缧量拗f。 嚴郁將被子拉好,給她擦眼淚說:“干嘛說這樣的話,姻緣多不容易,你和他那么多年了?!逼鋵嵭睦锸窍胝f,早就不該嫁給蔣山這樣的人。 “那么多年,我一點都不了解他?!闭缧猎较胱约鹤兂涩F在這副鬼樣子,越后怕,想想剛回本市初見嚴郁時,那時嚴郁死氣沉沉,整個人臃腫難看,她不要變成那個樣子。 “我就要離婚?!?/br> “別任性?!?/br>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蔣山回來,看到嚴郁時,并不驚訝。嚴郁隨即自床頭站起身來,向蔣山點點頭,算是打招呼,說:“甄辛,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下次再來看你?!?/br> “我送你?!笔Y山熱情地說。 “不用了,很近的,謝謝?!眹烙粽f。 蔣山還欲爭取時。 甄辛說:“你留下,我有話和你說?!?/br> 于是嚴郁推門而出,蔣山坐到床邊。 甄辛望一眼蔣山,心平氣和地說:“蔣山,我們離婚吧?!?/br> 蔣山震驚地抬起頭來,望著甄辛,不敢相信地問一遍:“你說什么?” 甄辛醞釀一會兒,再次說:“我說,蔣山,我們離婚吧?!?/br> 蔣山愣半晌后,忽然明白過來說:“是不是,是不是剛剛那個女人讓你離婚的?是不是她慫恿你和我離婚的?我告訴你,她是宋居州的女人!”蔣山突然站起來,手指指著門口大聲質問甄辛。 甄辛抬頭望他,鄙夷地口吻說:“蔣山,你真是瘋了!” “是你瘋了!我是你丈夫,我們認識那么多年,你信宋居州女人的話,你……”蔣山到現在也不認為是自己的錯。 “你閉嘴!”甄辛打斷他,委屈、憤怒、失望使她不能控制自己,大聲說:“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嚴郁的心思。因為她是宋居州的女人,所以你就想染指是嗎?娶我也是為了幫你踩倒宋居州嗎?” 甄辛以為的愛情全部都是泡沫,那么多年都是假的,因為激動胸口起伏不斷,依舊平息不了內心的洶涌澎湃,她要把這一切都抖出來給他看:“如果我外公只是一個普通人家,你是不是不會跟著我去外地,一去去幾年,更加不會任我任性那么多年!還是說你去外地根本為了逃避你在本市所做的壞事!” “夠了!”蔣山氣得手一擺將床子上的水果點心,全數掃在地上,噼里啪啦地一陣響。 甄辛驚一跳。 “我不會和你離婚?!?/br> *** 嚴郁從這家醫院出來,去另外一家醫院看鄒阮云,正好宋居州也在。嚴郁和宋居州說一下醫院里的事情。 宋居州聽后說:“以后有蔣山在的地方,你離遠點?!?/br> 嚴郁點頭。她也覺得蔣山邪壞邪壞的。 下午宋居州將嚴郁送到電臺便開車去宋氏。 嚴郁對著對著稿子,就發現微博一直冒評論,電臺電話不住地響,導播一接全都是罵夏洛的。 作者有話要說:放假倒計時,十一長假陽光不斷更,不斷更呀不斷更,所以在你們被擠的走不動時,掏出手機來看看陽光的更新哈,哈哈~~~~不要糾結烤西瓜好吃不好吃哈,作者親身驗證,不好吃!尤其是沙瓤西瓜,有點像棉花兌水的感覺,嗷~~~~~~~秋天嘛咱們嚴郁怕涼來著,結果也沒烤熱~~~~囧o(╯□╰)o(這個作者無處不猥瑣~~`) 蔣山和甄辛這對也是挺……寶貝兒們,請留爪,明天見。 感謝光!光!的地雷,么么噠,愛你~~~ 我會發光!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928 12:14:15 第71章 輿論 嚴郁從未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像過街老鼠被抓住一樣,吊起來被人打吊起來被人罵。 節目做完后,她連出電臺都沒辦法出,電臺門口人擠人,擠一堆,具體什么人,她也不清楚,或者有記者或者有別人家的粉絲或者還有湊熱鬧的人,反正她一個都不認識。 臺里原本就有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電臺女主播,平日里擦過嚴郁或者其他不順眼的同事身邊時,總是將下巴抬得高高的。 自己不出事時,總是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自己攤上事兒,別人才剛勸兩句或者表個態度,她又會是那句“等你怎么怎么樣,你就知道了”,這時,她與別人的地位又平等了。這時大家都是平凡人,她只是犯了別人也會犯的錯,之所以別人現在沒犯是時候沒到,時間一到別人自然也會犯。 仿佛這句“等你怎么怎么樣,你就知道了”是萬能藥水,完全可以將自己一身的缺點洗成令人憐憫乃至羨慕的優點。 嚴郁沒和這些人深交,或者說她沒時間和她們聯絡感情。但她們有時間,她們家境條件比嚴郁,卻沒有拿下高峰段的節目,這會兒,集在衛生間邊上廁所邊說:“你們看娛樂新聞沒有,原來宋居州和祁安有過過去耶,不過想想娛樂圈和商圈一直那么亂,還真有可能,一個有錢有勢有長相,一個女神級人物有演技有臉蛋有身材,富二代不就喜歡找女明星嗎?看臉就夠了啊?!?/br> 女支持b接話:“那夏洛怎么插中間去的?明明和他們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啊,再說你們不知道嗎,之前導播給她介紹一個二婚的男人,那男人都四十多了都沒看上她,宋居州會看上她?我覺得娛樂新聞不大真吧?!?/br> 女主持c說:“也說不準,剛離婚那會兒,她確實又胖又丑,現在能看。但也不是能夠吸引男人的那種,該不會是床上功夫了得吧?!?/br> c剛說完,引得幾個女人陪著低笑。 女主持d說:“我聽說,她老公出軌時,她還不想離婚呢,男人都那樣了,她還想著湊合著過日子,真是……如果是我老公出軌,還湊合呢,我直接打斷他的腿,甩包走人!” “閹了他!” “閹了就不能用了?!?/br> “……” 嚴郁的事情成了她們茶余飯后的談資,說說笑笑,全當無聊生活中的一方調劑,說完幾人陸續從廁所走出。 嚴郁衣著整齊地坐在廁所最后面的一間格子間的馬桶上,手里握著手機。手機屏幕上是祁安粉絲對她的謾罵。 祁安是當紅女星,超級紅,紅到一有人說她不好,立刻有粉絲群攻。所以當嚴郁與宋居州的照片發到網上,圖片信息上一句:“電臺主持橫刀奪愛,女神祁安黯然療傷,富家貴公子宋居州左右為難?!币l一波人罵嚴郁,隨后就是有四方“仁人義士”爆料宋居州同祁安的愛情故事,接著又是電臺主持夏洛介入,繪聲繪色地敘述。 緊跟著便是粉絲覺得祁安受委屈了,一個個打電話打到電臺罵夏洛不要臉小三,發貼子罵賤人,嚴郁的身家都要被扒個底朝天,一眾人揪著離婚這點,罵得她體無完膚。 嚴郁一條一條翻著看。 這時,嚴燦打來電話。嚴郁趕緊接聽,問嚴燦有沒有事情。 嚴燦非常生氣地說:“姐,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要和宋居州來往,你偏不聽,那么多漂亮的女明星女主持,他怎么會看上你,你偏不信,現在網上一邊倒,都是罵你的!”看著那么多人罵他姐,明明就是黑白顛倒,還有那么多跟著附和,他氣極了,黑了幾臺電腦不解氣,又打電話給嚴郁。 嚴郁很想說,不只是網上,電話已經打到電臺,人也來到電臺。導播現在都不接電話了,也不讓她出電臺,這個時候認識她的人大約都覺得丟人吧。 “姐,你說話??!”嚴燦說一大堆之后,不見嚴郁有回應,著急地喊:“姐!你沒事吧?” “沒事兒,我挺好的?!蹦┝擞旨右痪洌骸拔蚁嘈潘??!?/br> “姐!”嚴燦恨不得罵醒嚴郁。 “你別管這些,好好讀書,做好兼職工作,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掛了?!眹烙粽f完,快速掛上電話,收起手機,站起身來,走出衛生間。 *** 醫院病房內,甄辛握著手機氣的發抖,抬手砸向蔣山,“你個混蛋!嚴郁招你惹你了!你這樣陷害她!” 蔣山頭一歪輕松閃過,手機砸到門上,哐當一聲后,啪的一聲落在地上,摔成三分。 蔣山并不生氣地坐到甄辛跟前,溫聲說:“怎么了,怎么又發這么大的火?” “你還裝!”甄辛怒視他。 蔣山笑笑,“我以為多大事兒,不就網上那點事兒嘛,至于嘛你,我和你說實話還不行嗎?我那只是給她點教訓,讓她不要在你耳邊亂吹妖風,不要使歪點子拆散我們?!笔Y山說得情真意切。 甄辛苦笑著看著他說:“蔣山,你知道嗎?嚴郁她一直勸我好好和你過日子,是我不想和你過了,和她沒有一點關系!” “為什么不想和我過?我知道錯了,真的,我錯了?!笔Y山已經在甄辛面前一遍遍悔過,什么好話都說盡,“我保證,甄辛,我保證再也不犯這樣的錯誤,保證對你一心一意,不然打雷閃電劈死我!”蔣山伸出三指發毒誓。 甄辛看著他,微微有些動容。 “嚴郁這事兒真不是我一個人能干的,這事兒它真是巧合,我知道那么一丁點,不然我老盯著嚴郁干嘛,她沒你漂亮沒你好的?!笔Y山一副掏心掏肺的樣子,就好像甄辛一冤枉他,他就活不了了似的。 “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