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就在這時猴子突然驚叫起來,我過去一看,心中不由有些發寒。 在這棵大樹后面,竟然躺著一個死人,正是我們昨兒見過的那個中年,他懷中就抱著那個黑罐子,嘴角還掛著一絲冷笑,看起來十分詭異。 猴子和我都有些慌神了,都猜到昨晚看到的那個黑影就是這個中年,只是他是怎么追過來的?坐在這一晚上也沒聽到什么動靜??!猴子就問我道:“虎頭,咱現在該怎么辦?這人是不是變成鬼纏上我們了?我們也沒怎么得罪他啊?!?/br>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點了一支煙這才說道:“纏著我們的不是這個人,而是他懷中的罐子,這是一個鬼頭罐?!蔽揖蛦査?,知不知道古時候人要是不孝的話,被報了官會有什么樣的懲罰? 猴子搖了搖頭,這個時候他頭上都急出了汗,問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好向他解釋。 我說在古代,不孝是大逆的罪行,要是被人舉報的話,那人就要受到“剝皮揎草,磨骨揚灰”的懲罰,也就是將人的整張皮剝下來,里面塞上草拉到街上游行,然后再將其骨頭敲碎,挫骨揚灰。 古人都認為,身體發膚授之父母,對父母不孝就不配再為人。死也要講究全尸,如果身體殘缺了,死后魂魄都無法投胎,甚至要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茨切┨O,在閹割之后都要將自己的“寶貝”精心保護起來,死的時候再帶到棺材里,就是因為他們怕死后無法投胎。 可想而知,那受刑的人該有多么大的怨氣,那些行刑的儈子手害怕惡鬼纏身,就會偷偷的將那人的心臟等一些零件放進罐子里,外面刷上墨斗,然后再用黑狗血和著香灰將罐口封住,每天在上面插上三根香供著,等到那儈子手洗手的時候,就會將這罐子沉到大海大江里面。 這東西見不得光,更見不得人的生氣,里面的怨氣還沒有散去,人要是摸了它,是要發生不詳的。更加詭異的是,后面的人摸了它,前面的人就要死,直到這罐子里的怨氣散盡為止,所以在猴子接觸這個罐子之后,這中年便厄運臨頭了。當然,猴子的運氣也非常不好,看來這罐子里的人死的時候怨氣太大,弄死了一個人還是不滿意。 猴子被我的話嚇得臉色蒼白,哭喪著臉朝我說道:“虎頭,那現在我該怎么辦?我還不想死啊,我還沒有娶媳婦呢?!?/br> 雖然禍是猴子惹回來的,但我也不能不管,便給老爺子打了個電話,老爺子就跟我說了一句話:“它哪里來就送它回哪里去?!?/br> 黃河是中國最古老的一條河,是一條大龍,黃河故道則是一條小龍,后來這龍死了,黃河也就改了道。我聽著太玄,但也明白老爺子的意思,他是說這條小龍雖然死了,但壓住這罐子里的怨氣還是綽綽有余的。 我聽老爺子的口氣猴子不會有事,心中也安定了下來,就讓猴子將罐子收起來,這期間絕對不能再讓別人碰了,然后我們就一路朝著黃河故道跑去。 將鬼頭罐重新埋進了黃河故道之后,我們這才大松了一口氣,回了城里,準備休息一晚明天趕去北京。 本來我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了,也就放松了警惕,可是沒想到當天晚上我們便被人堵在了旅館里。 來人是一個皮膚黝黑的絡腮胡子大漢和兩個半大青年,穿著夾皮襖,腰里都是鼓鼓的顯然是別著家伙。我看那兇神惡煞的模樣,心中就感覺不好,尋思著莫不成是為了那個死了的混江龍而來的? 果然,那自稱劉德的大漢進來看到我們二人后二話也沒說一句便讓身后的青年帶我們走,猴子性子急躁便想上去理論,不過卻被我阻止了,現在我們是在人家的地頭上,若是不收斂一下性子的話吃虧的肯定是我們。 旅館外面停著一輛綠色的金杯車,上面有一男一女正在等著,天太黑我看不清那兩人的樣子。我們一上車,還沒等坐穩那開車的女人便猛一踩油門,順著馬路狂飆而去。 “我說大姐,你能不能悠著點啊,我這小身板的可經不起你這么折騰啊?!焙镒釉孤暵裨蛊饋?,這次我沒有阻止他,因為我這邊也不好受,剛才那一下差點沒把我的腰給扭斷了,再加上這些個人一個個都跟悶鱉一樣一句話也不說,我這早就憋了一肚子氣。 那開車的女司機也不說話,倒是旁邊的大胡子劉德“嘿嘿”冷笑了兩聲,一咧嘴,露出滿口的大黃牙,說道:“六十的將軍七十的侯,八十披甲抬馬頭。就你們這熊樣還出來走江湖?看來真是江河日下嘍!” 這話我聽著有些不舒服,這不是擺明了看不起我們嗎,剛想反駁心中卻不由一動,何不趁著機會試探他一下呢?想了想,我便說道:“山上的螞蚱山下的蟲,青是青紅是紅,龍王莫笑游魚小,蝦米也吃混江龍?!?/br> “呦,這口氣還不小嘛!”大胡子冷笑了這說,但很快他就回過了味,品出我這是話中有話。 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咱們是一個山上一個山下,都是一樣的人,誰也別瞧不起誰,另外我也知道了你們的身份,不過并沒有與你們對著干,這井水不犯河水的,你們也犯不著這樣對我們。 除了大胡子外,幾人中還有那女司機聽懂了我話中的意思,不由冷聲的問道:“那我問你張叔是怎么死的?別跟我說這事跟你們沒關系?!?/br> 我一聽他們真的是為了那混江龍的事情來得,這心中也定了下來,可還沒等我說話,猴子便忍不住嚷嚷起來:“哎,我跟你們說,這事還真跟我們沒關系,是那人自己找死,你們不能把事情賴在我們頭上?!?/br> 我一聽猴子的話便知道要壞,果然,身邊那幾人一聽都一起冷眼看著我們,那目光冷著讓人覺得像掉進冰渣渣里。 可猴子這話一開了頭,他就打不住了,接著嚷嚷道:“哎,你們別這樣看我,我知道是什么人,不就是混江龍嘛,那我家老爺子還是土耗子呢,鼠王你們知道不?論規矩你們見了我家老爺子還要拜三拜呢,我們可不怵你們?!?/br> 那大胡子聽后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冷笑,倒是旁邊一個半大青年忍不住叫起來:“鼠王怎么了?鼠王在你們那邊好使在我們這地兒可不好使,在說了,我們大龍頭并不比你那鼠王差,這黃河兩邊的道上,哪一個見了我們大龍頭不是點頭哈腰的,泥鰍也想鬧了海,我看你們還是省省吧!” 我聽他們在這里拼上了爺,我這頭皮就一陣發麻,心中有些埋怨猴子,這些事兒可都是不能明說的,道上有道上的規矩,這強龍不壓地頭蛇,你把老爺子抬出來,這不但解決不了問題,可能還會將事情弄得更復雜。 還好那大胡子也是個懂事兒的人,急忙喝止了那說話的青年,不過我這邊已經露了底,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車子九拐十八彎的是越走越偏,足足開了近一個小時才來到一個偏僻的小村子。這村子是在山旮旯里,像只蹲地蛤蟆,里面的人家不多,只有幾十戶。但車子卻沒有開進村子,而是拐進了里面,繞過村子來到一個土窯的前面停下來。 我們被押了進去,才發現這是有兩間房子大小的窯洞,這邊地勢走高,窯洞里面倒是非常干燥。一進去,迎面便看到當中一張木桌,上面點著一盞老油燈,旁邊坐著兩個人,上首是一個頭發發白的干瘦老頭,戴著老花鏡手中拿著一個瓷器翻看著。 作陪的是一個中年,跟老頭的面容有些相似,這應該是一對父子。 看到這兩人,我這邊心中已經有些惴惴不安了,做這行的最忌諱的是被人摸了底,現在我們卻被人直接帶到人老窩來了,這意思可就是只給你留兩條路,要么是和平的解決這件事,大家交個朋友,要么你就別想走著出這個窯洞了。 將我們帶進來后,大胡子走到那老頭身邊耳語了幾句,那老頭便放下了手中的瓷器,抬頭看了我們一眼,整了整老花鏡,語氣平和的說道:“別嘛,客人都來了,別怠慢了人嘛!胡子,給座,別讓人覺得我們沒有規矩?!?/br> 第四章 青銅頭 我這屁股像是著火了一般,總覺得坐立不安,老頭子給我的壓力很大,畢竟現在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你敢不信么?這一點我不如猴子,他這個人膽子大,也能豁的出去,這會他坐在那里倒是穩當的很,只不過我不開口他也不敢說話,生怕再把事情弄砸了。 老頭只是盯著我們,看得我心中有些發毛,最后我終于忍不住說道:“敢問老人家是不是這里的大龍頭?” 老頭咧嘴笑了笑,說道:“什么龍頭不龍頭的,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聽說你們是鼠王的人?那王老鼠最近還好吧?” 我精神不由一震,聽老頭的口氣,他好像還認識老頭子。突然,我想起一件事,記得當初老爺子跟我說過,他曾經有一次跟人拆伙到河北去做活,卻被一條青妖(成了精的青蛇)盤在了一山溝子里,七八個人最后死的只剩下兩個。 當年老頭子正值當打之年,一身的兇悍氣,硬是將那青年的一只眼睛打瞎了,然后逃出那山溝子。沒想那青妖兇殘成性,竟然追了下來,二人逃了幾十里,直到了黃河邊。 那時正值一年的汛期,波濤洶涌的根本沒法渡河,若是讓那青妖入了水,那他們更是斗不過。所以二人商議后便決定拼死一戰,實在不行就先把自己崩了,誰也不想活著被吞進蛇肚子里。 而就在這當口,從上游漂下來一艘船,船上站著一個人,別著兩把盒子炮,看起來神氣非常。 這人就是一個混江龍,名叫李龍,可能也是覺得不能讓這條青妖入了水,那樣會對他們這一脈造成很大威脅,便也掏了槍。 李龍的兩把盒子炮耍的非常順溜,三槍便打瞎了那青妖的另一只眼,就這樣將他二人救了下來,之后他們有沒有來往,老爺子沒說我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聽這老頭說認識我爺爺,我就有些懷疑這人就是當年的那個李龍,便試探著問道:“老人家認識我爺爺?莫不成當年在黃河邊三槍崩瞎了青龍眼的李神槍就是您老人家?” 老頭笑著點了點頭,認同了我的話?!芭?,這事王老鼠也跟你說了?呵呵,那是他們太夸張了,當年那頭青妖本身就受了傷,那肚里還裝著一窩小的,這行動遲緩了才讓我有機可乘,不然我就是有十條命也經不起那一掃子??!倒是王老鼠和那陳瞎子,能從那大個兒的口中逃出來,倒是讓我佩服的緊。呵呵,這都多少年沒見過了,我都記不清他們的樣子嘍!” 李大龍頭說著沉吟了一下,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下來,接著道:“不過這一碼歸一碼,張老四的事情你們還是要跟我說道說道,我也要給人家一個交代嘛!” 我看老頭對我的印象還不錯,心也就放下了大半,原原本本的將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說了一遍。 李大龍頭聽到張老四的死是因為鬼頭罐,臉色便是一驚,沉默了半晌才輕輕嘆了一口氣。 后來我才知道,這其中還有一段故事。那張老四也的確就是李大龍頭手底下一個下海子的龍尾巴,只是他這個人生性涼薄,人不是很厚道。 前些年張老四花錢買來一個婆娘,那女的是生在窮山旮旯里的,來的時候也說的好,只要張老四好好對她,她也愿意跟著他過??蛇@話說了不到半年她人就跑了,這事倒也不怪她,是因為這張老四愛喝酒,每喝必醉,一醉便發酒瘋,回來就往死里折騰她,她那也是受不了了才跑的。 這婆娘一走,張老四就更由著性子了,平時做活分的錢基本上都貼進那館子和窯姐兒的身上了,后來沒錢咋辦呢?自然就是出去找點零食兒。 做混江龍的,論規矩是不允許下面的人出去做單的,但張老四卻不管那一套,依然我行我素。這事李大龍頭也是知道的,只不過他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張老四不過分,他也懶得去管他。 而張老四雖然經常出去打零食,但其它的也算正常,要是盤口里要是出去“滾地龍”,他也是隨叫隨到。 但就在前段時間,他整個人突然變得神神秘秘起來,經常是晚出早歸。李大龍頭心中就起了疑,后來叫人跟蹤了張老四才知道他是在黃河古道里發現了一個“龍吸口(河底被水流沖出的大坑)”。 這種地兒在混江龍這一脈被叫做“聚寶盆”,時常會有好東西被上游的大水沖下來囤在這里。果然,李大龍頭讓人挖開了那個龍吸口,這帶花兒的(瓷器)和長綠兒的(青銅器)弄出不少東西,但是當挖到十米深的時候,地下開始往外冒血,那鮮紅鮮紅的很是瘆人。 李大龍頭心中一咯噔,心想著龍吸口里莫不是臥著一條龍?現在是挖到了龍的身上?他尋思著這要是得罪了龍王爺,這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他趕緊叫人將坑填上了,又買了東西祭拜了一番才離去。 過了一陣沒有發生什么事他這才放下心來,以為龍王爺沒有怪罪,可沒想到那張老四卻不死心,他也是一個膽子賊大的主兒,自己一個人又偷偷的回去了,從那血坑子里面掏出一個青銅腦袋和那個黑罐子。 這事后來被李大龍頭知道了,就責問張老四。張老四覺得自己犯了錯,而那青銅腦袋是個大件兒,成色太好他自己也不敢出手,就把那青銅腦袋交給了李大龍頭,而那個鬼頭罐卻被他藏了起來。 李大龍頭也知道他掏出來的肯定不止那青銅腦袋一樣,只是不知道是啥,張老四不愿意交上來他也沒法強逼著他交,畢竟張老四也跟了他幾十年,事情也不好做的太絕。也合該是那張老四出事,如果他要是早交出那個鬼頭罐的話,以李大龍頭的閱歷怎會不知道那是什么邪門的東西呢! 兩天后,我跟猴子啟程回上海,張老四的那件事情已經解決了,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一樣東西,就是那張老四從龍吸口里掏出來的那個青銅腦袋。 開始看到這玩意兒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兵馬俑,后來發現不是,這個腦袋是個大耳朵的貨色,這東西肯定是四周以前的。 說實話,這個青銅腦袋我是一萬個不愿意收的,一來是因為這東西成色太好,是一件燙手貨,要是被抓住是要吃槍子的,二來是因為這青銅腦袋是張老四從那龍吸口里掏出來的,跟那鬼頭罐出于一個地方,雖然我沒有去過那地方,但我總感覺那會冒血的龍吸口是個不祥之地,從那里拿出來的東西會不會也隱含著什么詭異的東西呢? 但是那李大龍頭非要把這東西勻給我,我也不能不收,雖然李大龍頭表面上和和善善的,但做這一行的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的主兒,不遂了他的意,我怕我走不出那個窯洞,我可不認為他跟老爺子是故交就會對我心慈手軟。 李大龍頭有一句話說的很對,我們雖然沒有下過地,但也算是半個入了行的人,沒有打招呼就在他們的地頭上淘貨,這是壞了規矩的事,他們不知道也就罷了,若是知道了按照規矩是要切下我們兩根手指頭的,現在他們沒有為難我們,還把到手的貨勻給我也算是抬舉我了。 只是我這心中有一層顧慮,像這種青銅腦袋可是值大錢的東西,他李大龍頭卻勻給我,可這便宜有那么好占嗎?會不會這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道道呢? 不過這東西我既然收了,也就沒有后悔藥可吃了,只希望這次能平平安安的將這燙手的東西轉出去,錢多錢少的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當天晚上我們便到了上海,之后我便摳著腦袋想著該怎么把這東西賣出去,其實我心中還是抱著一些幻想的,這東西要是找個好買家的話,出了手我這盤口就能活起來了。 現在全國都掀起了一場收藏青銅器的潮流,已經有趕超傳統瓷器的趨勢了,而這件東西成色又好,若是不賣出一個好價錢,我這心中也有些不甘心。 可是沒想到還沒等我將這東西賣出去就出了事,第一個看到這青銅腦袋的是老爺子,當時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便是一愣,然后二話沒說便離開了。 第二天老爺子就給我打了電話,說他要出去做趟活,并告訴我那青銅腦袋絕對不能賣,之后便失蹤了。 開始我也沒有在意,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開始有些急躁起來,老爺子這一走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找也找不到,電話也打不通,整個人完全失去了任何消息。 一個月后,我終于坐不住了,歷史上老爺子還從來都沒有消失過這么長時間,我預感到老爺子可能出了事。 就在這時,兩份包裹的到達讓整件事情變得疑云重重起來,因為這兩份包裹的收件人寫的是老爺子的名字,而時間卻是在老爺子失蹤后的第三天,也就是說,這是一份遲來的郵件,肯定是有人事先寄存到郵遞公司約定好發貨的時間的。 第五章 龍骨疑云 當我拆開包裹的時候,整個人都鎮住了。 這是兩份“龍骨”拓片,所謂龍骨也就是古時候人們用來占卜的龜甲,在古人的認識里,龜是一種比較有靈性的生物,所謂鳳麟龜蛇,都是天地所生的靈物,用來溝通天地,是再適合不過了。在古人眼里,占卜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非遇到重大事情而不用,而且只有王族才有資格用龜甲占卜,而用來占卜的龜甲更是要經過重重選拔,再進行一系列嚴格的制作,說是萬中選一也不為過。 從這兩份拓片上看,都是占卜過后而產物,龜甲經過煅燒會產生裂痕,那便是爻卦,拓片上痕跡清晰可辨,而且上面還刻有一些符號,這就更讓人震撼了。 占卜過后的龍骨對于古代的王室都是要秘密珍藏起來的,而在上面刻畫下符號,無疑是蘊藏著巨大的秘密,甚至有可能決定著當時整個民族的走向與決定。 我拿著拓片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像這種東西拿出去那可都是要命的,一塊占卜過后的龍骨那都是國寶級別的東西,再加上上面這些符號,更是寶中之寶,保存的如此完好的龍骨,那可是比青銅器還要有價值,就算是一塊拓片,也足以震驚世界了,要交給博物館的話,絕對會成為鎮館之寶并引發一場探索熱。 是誰竟然弄出這么大的手筆?而且看這兩塊拓片上的符號卻不是一樣的,這就說明是由兩塊龍骨拓印下來的,這不由得不讓我驚駭。 隨著這兩塊龍骨拓片寄過來的還有兩封信,奇怪的是上面沒有寫任何字,只畫了兩座大山,而且這兩座山是一模一樣的,這讓我聯想到一些事,但也被弄得更加迷糊了。 龍骨拓片,沒有名字的大山,還有背后寄這些東西的人,這都跟老爺子有什么關系?我很想找爺爺問清楚,但無奈爺爺已經失蹤一個月了,這個時候就算是翻遍全世界也不一定能找到他。 突然,我腦中一個激靈,這龍骨拓片我怎么越看越覺得眼熟呢,仔細一想,好像有一次我看到爺爺也拿過這樣一塊龍骨,是真正的龍骨而非拓片。當然,那是不久前我偷看到的,像這種東西,爺爺是不會讓我看的。 當下心中不由有些激動,我感覺我好像抓到了什么,趕緊起身走進了爺爺的里屋,在爺爺的床頭摸了一陣,便摸到一個按鈕,一按之下,旁邊的古董架便朝一邊挪開,露出一個暗門。 我帶著一種做賊般的惶恐和興奮走進了爺爺的密室,爺爺的房間就算是我也輕易不讓進,更遑論這間我之前并不知道的密室了,心中不由感嘆著,果然是“家賊難防”。 密室的空間并不大,滿打滿算也只有三四個平方,里面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張小的可憐的木桌,轉個身都覺得擠得慌。 可能爺爺也沒有想到有人會進到他的密室吧,我輕易的便找到了他藏東西的地方,就在那木桌的抽屜里,打開看里面有一個半尺寬的木盒,古色古香的,上面滿是精美的花紋,看來這木盒也應該是一件古董。 木盒有鎖扣,但并沒有上鎖,這更方便了我的手腳。我輕輕地將其捧了出來,然后小心翼翼的打開。 果然,木盒中躺著的正是一塊龍骨,呈暗紅色,保存的非常完好,看來在它出世之前,都是被人精心保護的。 我將這正品龍骨和那兩塊龍骨拓片一字擺在木桌上,經過仔細觀察,漸漸我發現了一件奇妙的事情,這三塊龍骨上的爻卦不盡相同,所刻畫的符號也不一樣,這種古時候加密的文字我是看不懂的,但是我卻發現這三塊龍骨其中都有一個相同的圖案,那是一個黑色的月亮,在龍骨中心最突出的位置,表明這三塊龍骨的爻卦和那些刻畫的符號都跟這個黑色的月亮有關。 我努力的發動著自己的想象力,古時的人們用龜甲占卜,一般情況下也只會用一塊而已,可是現在卻出現三塊,都跟一件事情有關,這就說明當時那些人心中猶豫不決,而且所占卜的事情絕對是一件無比重要的事情。 很可能,這三塊龍骨并不是一副完整的爻卦,因為爻卦有六爻,要么是用一塊,要么就應該是用六塊,一塊代表一爻,也就是說還有相對應的三塊龍骨不知去向。 我低頭沉思,對方既然這么放心的將這些東西寄給爺爺,說明他們非常信任爺爺,或許他們與爺爺之間一直保持著聯系。 可是這樣的話問題又出來了,如果他們和爺爺一直有聯系的話,難道不知道爺爺現在不在鋪子里嗎?龍骨拓片這么重要的東西,若是我也會親手交到爺爺手上而不是用這種存在很大風險的郵寄方式吧! 除非,對方根本來不了,或者是,他們并不擔心這些拓片流落出去。這讓我有些頭疼,因為這兩個原因會將事情推向兩個不同的方向。 如果對方來不了的話,那一定是被困住了,或者是遇到什么阻礙,那郵寄這兩件東西是為了什么呢?是在向爺爺傳達什么信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