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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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緝熙無言,蓋好被子翻身就合上眼,過不多久也就睡著了,他早不縮在床底下睡了,很久沒有什么事讓他害怕的不敢睡床。 嚴五兒在腳踏子上坐了半天不多時也睡著了,他覺得這五皇子真可憐,可憐的總是舍不掉孩子心性,更可憐的是那孩子心性在他身上是決絕不能有的,在這深宮內苑里,到底在奢求誰的溫情? 選秀的日子終于過去了,最后留下多少秀女穆清一點都不知道,從蕭鐸莫可奈何的說了那種種經過之后穆清就病倒了,高熱不退,口舌生瘡,通體都熱的發紅,后脖頸被咬了的傷口終日不愈合,不管太醫怎樣整治那傷口總會沁出血點子。原本她東西都收拾好只等蕭蓁選秀結束就出宮,結果從她暈倒在攢花筑便一直在宮里留到今日。 昏睡三天的穆清不知太后得知皇上干出的好事之后著皇帝過來一通好罵可皇帝主意不變太后氣極之下昏厥,前朝聽聞此事,太子那里倒是風平浪靜,可是一幫老臣終日跪在垂拱殿前下死諫,后宮眾嬪妃皆知皇上要奪了準太子妃成日議論紛紛,一時之間像是滿天下的人都在為這件事殊死搏斗。 可是,就在此種情況下,皇上那里沒有半點松口的跡象,皇上年事已高,這時候固執的情形此生從未為哪樣一件事這樣堅持堅定過,興許之前并未有這樣堅持,左不過是一個女子,興許過幾日或幾月皇上又該看上別個健康漂亮點的女子了,可是這會子所有人都要和皇上唱反調,皇上心里的那點念想和點點堅持在無數人的反對下被無限放大,終止朕非此女子不可。 太子府里,太子沒有往昔云淡風輕的樣子,只是這光景太子的氣息竟還是均勻的,不焦躁不暴躁,著幾位親近大臣過來商議江南水災之事。陳茂秀是太子少保,自然被太子禮遇的很,待江淮水災一事商議告一段落之后,親近幾位散去,陳茂秀盯著桌面等待太子和他提說太子妃的事,卻不想等了半天不見太子說這事。 “殿下,前相索老并六部諸位大臣現在還跪在垂拱殿外?!?/br> “回頭就讓索老和諸位大人回吧?!碧拥皖^喝了一口茶,語調淡淡說話。 陳茂秀思踱半天,太子對眼下當朝熱議的事情竟是無動于衷,那可是太子妃,這太子前些日子還是對太子妃很是上心,這回怎的這樣沉默。 “父皇既是看上一個女子,我怎么會奪父皇心頭好,太子妃總還會有的?!?/br> 太子如此一說,陳茂秀便徹底無言,只是內心顫了顫,太子恐是要因這事一則向皇上表露忠心,二則占得一個先機怕是日后要和皇上討回一個更大的利頭,可是如此模樣便稍顯少了些人味兒,不知別人如何說,他總覺得為這樣的主子謀事,隨時會被當做注子送出去,太子連準太子妃都能拿去討皇上歡心,還有什么不能夠拿出去交換的?皇上和準太子妃背了所有罵名,太子便在天下人跟前成了徹徹底底的受害者,如此模樣,不知群臣動向又是怎么個變化? 滿朝的人都知道皇上此次選秀女之時留了一位不該留的人牌子,五皇子緝熙現在在戶部供職,早朝自是要參加,遂穆清病倒第二日他便在朝堂上聽聞此事。 知曉之后當庭五皇子還是木訥寡言的樣子,只是回去便著人通知沈宗正立刻進宮見他。 “去劉家把當年下的圣旨給我拿回來?!蔽寤首诱驹陂芟轮优?,有些氣急敗壞,他的東西,原本是他的東西,是不能給別人的,就算他不要了,別人也不許拿。 “秉殿下,那圣旨已經被李公公燒了?!?/br> “甚么時間燒的?” “咸平二十二年,三月二十一日晚戊時三刻?!?/br> 五皇子仔細一想,可不就是前晚的事么?!盀槭裁礇]有告訴我?!?/br> “殿下說從此以后劉府的不用看著,和太子無關的事情也無須說?!鄙蜃谡砂桶偷恼f完這話,不敢看五皇子的臉色。 但見殿里沉默了好一會子之后,五皇子突然發話“進去吧,一只都不能傷,一個時辰之后出來?!?/br> 沈宗正立刻領命進了狗屋,一個時辰之后,一身狗毛附帶被狗撕成條狀的破爛衣服從狗屋里出來。 五皇子不知在正殿干什么,沈宗正站在院子里站了半晌,見五皇子出來之后立馬跪倒,心下只覺得這主子陰晴難定,怎的這樣難伺候。 “近些時日沒荒廢練功哈?!边€說著話,五皇子背手一腳將沈宗正踢得翻了個跟頭。 沈宗正心里都要苦死了,師父的關門弟子就了不起昂?師父的關門弟子就不講理昂?我還是師父養大的呢!明明是你發話不讓我說,這會子怎的這樣欺負人!可是這話哪里敢說,他生怕這會子小主子發狂,于是只得翻起來重新跪好。 “滾下去,著手準備去賑災?!?/br> 沈宗正嘴里含著的狗毛都沒敢吐,悄無聲息的退下去了。 緝熙在殿里團團轉,總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不對勁,突然大吼一聲“嚴五兒,給我滾出來!” 早就將自己藏在角落里的嚴五兒這時候磨磨蹭蹭的走出來,眼睛直盯著主子只等殿下要發瘋他就要撒丫子奔出殿去。殿下在幾年前發過一次瘋,嚴五兒不知是何原因惹得一個小孩兒發瘋,只記著回來之后不大的小孩兒活活撕碎了好幾條狗,將殿內能看見的物件兒砸了個粉碎,好在沒有出殿去宮里別個地兒禍害,可是那模樣將嚴五兒嚇破了膽,好幾年都緩不回來,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看見五皇子有暴躁的前兆他就會躲得遠遠兒的,決計不在殿下跟前亂晃。這會子聽見五皇子叫,小心翼翼挪過來,聽吩咐。 “傳消息出去,讓那群老不死的直接在垂拱殿跪死?!?/br> 嚴五兒得令之后立馬往出奔,五皇子的語氣都不太對,這時候留著保不齊就要被砸一頓。 深吸一口氣,再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那混賬東西不稀罕自己和她玩,和太子成婚或是跟了父皇有什么關系?有關系么?沒關系啊,真個沒什么關系!可是沒關系總覺得別人搶了自己東西是幾個意思? 打從心里覺得那玩意兒不知好歹,被父皇領走也好,橫豎跟自己沒什么關系,如此重復了幾遍,緝熙也就真的將這事兒扔到腦后,只是時不時會在太極殿里看見跪了一地的大臣會心煩,覺得這些人吃飽了沒事兒干成天上演同一出,看得人膩煩的不行! 如此過了三天,至少有三天,緝熙覺得自己再也將那女子沒想起來過??刹痪褪沁@樣兒么,孩子真的是這樣,將將幾天自己的耍物兒丟了之后會傷心惦記著,可是吃飽飯睡一覺起來也便就忘了先前還惦記的事兒,小孩兒的注意力總是很快便能被吸引開,緝熙對于穆清就是單純的覺得新鮮,或許還有旁的東西,可是不參雜任何男女之情,因為他不懂。 這天晚上緝熙出宮,在天擦黑之際從倦勤殿后苑子幾個翻飛便不見人影了,皇城城墻堪堪要上天,可是一個皇子抹黑從大門出了皇宮誰人能想到,只有那守門侍衛沉默的開門關門,只等下鑰的時候和值夜侍衛交換值次。 京里一道尋常四合院里,御天正要吃飯,冷不丁門里便飄進了個人,御天定睛一看,只將自己眼前的飯碗夾滿了菜放到邊兒上,來人沉默的拿起筷子接過碗開始吃飯。 “殿下這個時辰出宮可是有什么要事?” “沒有?!鳖^都不抬悶聲說話,緝熙大口大口吃飯。 御天著人重新拿了副碗筷,也不說話,坐在邊兒上靜悄悄吃飯。 緝熙出來是真的沒什么事兒,他只是覺得他那宮里過于安靜了些,遂他就出宮了。 悶不吭聲連吃了兩碗飯,御天看緝熙站起身就走,也不說話,安靜看著單薄瘦高的少年開門走出去。 二日沈宗正一早跑到御天這里議事,臉色沉沉和御天說主子昨晚到他那里坐了會子,什么話也沒說不多會就走了。御天聽后不言語,思忖著主子如此模樣到底是所為何事,總不能是為了眼下朝堂上熱議的事兒,絕對不能夠。 且說當晚嚴五兒一直等五皇子回來好收拾就寢,等了半晌終于等來了五殿下,卻見殿下臂彎里抱了兩只臟兮兮的東西,細看原是兩只土*的老貓子,這時候瘦骨嶙峋的縮在更加瘦骨嶙峋的少年臂彎里,從少年到老貓都透著一股子了無生趣的樣子。嚴五兒是看慣了五殿下在人前木木訥訥眼皮子不抬了無生趣的樣子,可是進了殿這祖宗是活閻羅,震懾底下的人和他順手就來,這時候明明進殿了怎的還是人前的模樣? “殿下,這貓是要養著么?” “嗯,去找些吃的?!眹牢鍍侯I命出去給老貓拿吃的的,等回來就看見五皇子坐在偏殿檐下,邊兒上放著兩只血跡斑斑的貓子尸體。 嚴五兒立時就毛骨悚然了,這不是要養著么,怎的轉眼間就給弄死了?“殿……殿下,這是……這是怎么回事?” “我把它們放進屋里,沒等走出來就被咬死了?!眹牢鍍和罂戳丝?,直叫祖宗,這殿下嘴里的屋里那是狗屋,一屋子的狗,放進去兩只瘦骨嶙峋的老貓子,能不被咬死么,還把貓放進狗的屋里,貓狗是天生的仇家怎的都不知道! “我回來的路上看見它們,本打算帶回來養著的,可惜怎的被咬死了,埋了吧?!甭掏陶f完話,這五皇子卻又是出殿了,直看得嚴五兒眼皮子亂跳,哎喲天爺喲,好不容易他們主仆二人過活的好一些,五皇子眼看著要熬出頭了,怎的這當兒讓殿下瘋了,恍恍惚惚怎的有些不正常? 嚴五兒一聲一聲的祖宗天爺的,這會子他那祖宗主子三轉兩轉轉到了攢花筑。 攢花筑里燭火亮著,滿屋子的宮女太監候在外殿,里面的主子睡過去了三天還未醒,加上太后,慈寧宮這幾日人來人往很是不安寧,太醫更是在慈寧宮常駐,兩頭趕著診治兩位主子。 綠竹緑萼守在內殿伺候穆清,看著床榻上側身躺著的主子只抹眼淚,這么些年從未見得過什么大病,最多就是個小風寒,吃一兩劑藥也就好了,這真的是從不得病的人一得病就來勢洶洶,這回主子都昏睡了三天了,還未醒過來。 綠竹上前查看了主子的熱度,見才換不久的中衣領子又被汗水打濕,只寧愿自己受病也不要這樣糟蹋主子,統共才多大的孩子,這一身一身的汗出,再這樣下去怎樣是好? 手上正搭了一件干凈中衣要給主子換,將將一個轉頭,這屋里就多出了個人,影影重重的燭火里屋內悄沒聲兒的多出個人,活生生能把人嚇死,綠竹緑萼嚇得身形一僵險些叫出來,若不是記著這宮里規矩多,定是尖叫引來旁的人。 “奴婢參見五殿下?!?/br> 屋里站著的不是緝熙是誰?看見兩個丫鬟向自己行禮也不叫起身,只出聲道“出去?!?/br> 綠竹緑萼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的,小主子還這樣病著,哪里能離得了人,若沒有人看著,熱過了可是天大的罪,遂這時候只認罪不出去,緑萼大著膽子說話“小姐身邊離不了人,還請殿下不要讓奴婢們出去?!?/br> 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再看一眼兩個丫鬟,緝熙終于沒趕人出去,他不會伺候人。 “起來吧?!苯辛藘蓚€丫鬟起身,轉身坐在床榻上看昏睡的人。 素日里梳理齊整的長發這時候披散在枕側,臉側頭發都是濕的,兩只眼睛緊閉,嘴唇殷紅,臉倒不是紅的而是蒼白,緝熙心下想著總這樣乖乖多好,抬了手搭到額頭上,一手濕冷。 有時候冷比熱還要嚴重,緝熙是習武之人,自然知道這些,這時候湊近了沉睡之人的臉蛋看了半晌,察覺呼出來的氣不那么熱是溫的,心里知道這便是大熱過了的驟涼。他不懂醫術,但是老是一個人在生死線上徘徊徘徊,那便略通一些。 綠竹緑萼早已看的驚住了,正在猶豫要不要叫殿外的宮女侍衛來,小姐一個云英未嫁的姑娘,怎么能被個少年男子這樣輕薄,且眼下小姐身份特殊,這五皇子怎的徑直做出了這樣一番舉動? “五殿下……”綠竹語聲一出驟停,那五皇子淡著張臉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仿似她不是個活物一般。 如此該出口的話也就不能出口,再一想起前日主子和五皇子的種種話語,綠竹心下思量一番,只道是天爺不開眼。這時候雖說知道五皇子在這里是決絕不合適,可是她哪里敢喊人,喊來了人,這主子的聲譽還能要么,且這五皇子老神在在,自自然然做出一番舉動,怕是侍衛來了也是白來。 遂兩個丫鬟都息了聲兒,只看著這少年側坐在床榻上,也不敢上前去查看主子的情況。 緝熙呆呆在床榻上坐了半晌,看著穆清的臉一會子,視線便慢慢移到了穆清頸后面的傷口上,那晚他咬的傷口怎的還沒有愈合,一點點的往出滲血,心里一面道這太醫都是一群吃皇糧的廢物老貨,一面揭開了包著的那層紗布,果見底下的傷口只周圍淡淡結了疤,中間還鮮紅。 看著那傷口一會子,在綠竹緑萼的低呼聲中,這人一口重又咬上了那頸后的傷口。 這時綠竹緑萼哪里還忍得住,只上前淚眼朦朧拼死也要將這五皇子搬開,陰森森的燭火下,這五皇子抬臉,嘴唇上下沾染了一層血跡,像是要喝光主子的血,食人的夜叉一般,險些要將兩個丫鬟嚇死。 “五殿下,你怎的這般,我們小姐到底做錯了什么你這般在病中還欺侮她……”緑萼抱著五皇子的腿哭叫,只覺得這五皇子怎的這樣心狠手辣。 外殿有了些響聲,顯是有宮女聽見了里面的動靜,綠竹顧著穆清的聲譽,出去打發了進來就見五皇子一腳將緑萼踢出去好遠。 “別吵嚷,再說話就滾出去?!闭f罷鞋也不脫,就那么囫圇上床,將軟面條一樣的人裹進自己懷里,又吸了頸后的兩口血這才用巴掌將那傷口捂住。 綠竹緑萼要恨死這五皇子,可是自知一個小小的丫鬟哪里敢動皇子,只恨恨瞪著。 緝熙也不管兩個丫鬟如何,抱著靠在床榻上坐的安靜無聲,終于覺得平靜了些。 待殿外的梆子敲過三更之后,兩個丫鬟禁不住連番的勞累也有些乏,然床榻上抱著人的人一個動作坐了大半夜,閉著眼睛,可是綠竹知道這五皇子是醒著的。 穆清只覺得自己前半生在火爐里烤過了一遭,通紅的火焰子里她看不見熟悉的人,只是累,只是熱,索性想著這大火將自己燒死了算,可是驟然便感覺火滅了,周身都冷了下來,隱隱綽綽感覺自己身邊有人來回晃,可是半點力氣也沒,眼皮累的睜不開。及至終于奮力睜開眼,便察覺自己靠在一個人的胸膛上,抬眼一看,想說什么又無力說,合上眼,最后覺得自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挪動了手臂,揚上去便軟軟耷拉在人家頸側,她是想叫這人放開她,她再不愿意和他扯上關系。 她是想還一巴掌,可是腕子比面條還軟。 穆清一醒緝熙便察覺了,垂眼就看見蒼白著一張臉的人抬手臂要打自己,立時氣的要死,怎的不知好歹成這樣! ☆、30接受 嘴里還殘留著先前吸進去的鐵銹味,緝熙總有種將自己的血液灌輸到穆清身上或者將穆清的血液完全吸進自己體內的沖動,他總覺得血液互相滲進對方體內便是一種永恒的印跡,一種無法言說的親密接觸,他想要和她再親密一些,他總覺得穆清身上有種他既厭惡又想接近的東西,他說不清楚,下意識的便想要去弄清楚,只是顯然,這不知好歹的東西不愿意讓他去弄清楚,他方才救了她的命,將將有了意識這鬼東西就要打他! 立時用自己胳膊勒緊了懷里的人,孱弱清瘦的少女身子緝熙是完全沒有任何想要探索的欲望的,嚴格來說他對任何女人都沒有探索的欲望,當你生活在到處是女人的地方之時,看盡了形形□的各種女人各種嘴臉之時,正常少年對異性的憧憬和幻想緝熙是一丁點都沒的,所以當一股子幽香夾雜著汗味兒和五鳳銅熏爐里冒出來的安神香混合在一起竄進鼻孔后緝熙只是下意識的往穆清跟前湊了湊然后深深吸了一口緊接著再吸一口最后只是得了個還不錯聞的結論。 只是可惜了兒的的,穆清對于緝熙這種不斷往她胸前湊的舉動著實是惱恨的厲害,拼盡全力動了動自己腦袋撞過去,她不要他碰她!以這么曖昧這么尷尬的身份。況且這五皇子實在是個混賬東西不是么,動手打她,她的膀子上的紫青連同骨頭縫兒里的疼痛著實讓她吃盡了苦頭也恨死了這少年。 軟軟的一撞,將將將自己額頭頂在人家臉上,連穆清自己都感覺不到多少疼,緝熙更是感覺不到,只是就著那樣的姿勢看著挨自己那樣近的臉蛋,仔細端詳半天,在穆清惱怒惱恨的眼神中將脖頸后一直捂著的手還帶了些血重重抹在穆清臉蛋上,末了說悄悄話一樣對臉蛋rou挨著自己臉蛋rou的姑娘說“不要打我,要不然我打你的時候你又要哭?!?/br> 穆清立時氣的恨不能自己從未醒過來,身上軟的一丁點力氣都沒有,自己兩次三番的想要將這人趕出去可是都只是徒增尷尬,既恨又氣又一想到自己得病之前的遭遇,一時眼淚自己都管不住的要往出流,一腔子的委屈和惱恨還有天爺弄人的不釋然一齊涌上喉頭,她從不是個脆弱*哭的姑娘,可是這個時候眼淚硬是要往出湊,就著那股子勁兒,穆清不想哭便毫不猶豫張嘴,一口咬上了湊自己那么近的rou! “嗯……”緝熙發出了一道低沉的少年聲,不似別個人哎喲或是啊呀,這少年當臉被咬了一口只是“嗯”了一聲,他一直看著穆清的,見姑娘眼睫濕漉還想著怎的是個*哭鬼,統共見了沒幾回面,回回都要哭。正要張口罵一聲*哭鬼的當兒,臉蛋子上就被咬了一口,立時眉頭皺起來推開挨著自己的那張臉蛋,伸手指就將咬人的小嘴給捏住。 兩人此番舉動驚醒了迷瞪的丫鬟,綠竹一抬眼就看見自家小姐臉蛋上血跡斑斑那五皇子還伸手指捏著小姐的嘴!哎呀,老天爺啊,這是……這五皇子長了一顆怎樣的心到底,這樣對個病人。 “放開我家小姐!”緑萼兩步奔到床榻跟前,一把揮開了五皇子的胳膊,橫眉冷對這惡毒心腸的皇子,氣勢凜凜護著自家小姐。 緝熙的胳膊被個丫鬟打掉,臉立刻一冷,抬眼看了丫鬟一眼,然后看趁機挪動離開自己懷里攀附在丫鬟胳膊上的人,立時覺得穆清真正是連狗都不如,永遠養不熟,只要看見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都能離自己遠遠的。 “將五皇子請出去?!蹦虑鍤馊粲谓z的說了這幾個字,更是讓緝熙的臉險些變綠,此時萬分后悔方才臉上挨了一口的時候未能一巴掌扇過去只是捏住了那嘴唇,他當時怎的就沒有給打回去! 緝熙鞋未脫還靠在床榻上,他靠在這頭,原本靠在他懷里的女子這時已經在丫鬟的扶撐下靠在床榻另一頭,兩人中間隔得遠遠的,這時再三再四的被個養不熟的玩意兒嫌棄,胸膛起伏了好幾下之后猛然下床。 正是大半夜的時候,驟然離了床榻,一襲冷氣襲體,通身都透涼。緝熙冷冷掃一眼這屋里的主仆三人,皆是抗拒自己的姿態。丫鬟的怒目他無所謂,只是床榻上臉色蒼白跟鬼一樣的女子已經連臉都轉過去,看都不看他一眼,憤怒,完了之后其實是有些傷心的,他一腔覺得你好覺得我也要對你好你該時常也對我好的心,末了被這樣待,況且我還讓你醒過來,怎的,怎的老是這樣對我。 傷心也就只是一下,隨后就臉色陰沉看了看床榻上的人,真真是要氣死,見屋內所有人都想自己離開的模樣,甩袖推開窗戶翻出去,大半夜回了倦勤殿,一路上一忽兒想著該捏死了算,省的成天讓自己糟心。一忽兒想著該掠到倦勤殿,關到屋里幾天幾夜不讓吃喝看聽不聽話,一忽兒又罵自己賤,巴巴跑去讓別人嫌棄一通是骨頭癢么? 可是罵歸罵,他一定不能讓父皇下旨給穆清晉升,一則覺得自己的東西定是不能叫別人拿去,另一則想著后宮這樣臟,不長時間,再是干凈的人也干凈不了,雖則那女子屢屢要將自己氣死,只是他覺著就這樣讓她臟了他也是不愿意的。 反復無常算是五皇子的現狀,原本單方面將人落上自己的印子,又單方面將印子解除,現在又一口一個自己東西,當真是不長性。矛矛盾盾搖搖擺擺又老是想要一廂情愿簡單粗暴的將一個有思想的大活人當個不會說話的物事兒或是畜生一樣的對待,擺著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不顧人家姑娘名節,只是單方面說話做事,覺得你是我的,我摟你抱你是應該,我對你好你也該對我好,如此,正常人哪里愿意對你好,哪里能理解你或是嘗試理解你的好。 遂,他生氣,他怎樣,穆清只當這人性情陰沉,越發想要離得遠遠的。 五皇子走后,穆清立即便癱倒了,大病未愈,方才又經歷了這么一遭,渾身又出了一層汗,臉色也很不好,嚇得兩個丫鬟立時出外殿去請太醫,太醫就侯在外殿,不多時也便就進來了。 太醫進來看人醒之后便知病情已經好了泰半,只是發汗太多陽氣流瀉,加上長時間未曾飽食,現在只需靜養便好,寫了個溫陽養血的方子又吩咐喂食一碗熱粥,及至第二天,穆清便覺得清醒很多,只是人還不太有力氣。 躺在床上呆呆看著窗外,雜七雜八想了很多,莫名便想到那五皇子身上,覺著這人真真是討人厭,統共見了沒多少回,次次讓自己疼還不講理,嘴里想說什么便是什么,又想起她昨晚怎的就咬了人家一口,還咬在臉上,解氣的同時臉上又有些燙,到底自己還云英未嫁對方也是個成年男子,她還咬在人家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