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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佟蕭心內吐出一口老血,生生咳出一口老肺氣:佟伊,我最懂事的兒,你莫不是個冒牌的? 眾人皆不知白盞辛文學造詣如何,馬大人帶頭湊熱鬧喊道:“作詩好!有文學素養!” 門外一應人等吵鬧,夏至院忙里忙外。 佟陸陸屆時已穿戴整齊,于閨房一手一塊果子充饑,坐等自家夫君來接她。 “哎?三姐,這果子怎的比平日里你做的更好吃?” 佟杉姍羞赧轉頭:“不是我做的,是昭云做的?!?/br> 得,她這不是吃果子,是恰檸檬呢。 “小姐,陛下被大公子攔住了?!贝褐π∨苤哌M來,嬉笑道,“二人在佟府門口對了百句詩了?!?/br> 百句?! 眾人懼驚。 偌大朝堂,才人層出不窮,然佟伊年紀輕輕走上此等地位,正是以無人可及的才學傲人。他師承佟蕭,青出于藍,對詩比對老婆都親。 小時候他便常常立于佟府院中,兀自吟詩作詩,出口成詩,為當世有名的才俊。 佟陸陸只知曉白盞辛打仗厲害,卻不知他作詩也如此牛皮? “相傳,前東秦時,上皇派給陛下的太傅可是東秦百年難得的文豪,故無甚奇怪的?!辟∩紛櫭τ檬峙翞橘£戧懖潦醚a胭脂,搶走她手里的果子,“自此,可不許再吃東西了,萬不得失了禮,叫百姓看笑話?!?/br> 終于,三刻鐘后,佟伊甘拜下風,放白盞辛通行。 此一段怒??駶愕膶υ妼Q,著實震驚四野,直將白盞辛因乖戾而高大的形象,磨亮了好幾度。 陛下,實屬文武雙全,乃當世奇才。 惹不起惹不起。 宛英與佟蕭礙于白盞辛的身份,不敢上坐,僅立于上位。 白盞辛翩翩走入眾人嬉笑等待的客廳,恭敬為二人沏茶。 佟杉姍將已吃得肚子圓鼓鼓的佟陸陸攙扶出來,步履緩緩。 大紅蓋頭,喜紅鳳袍。 她將佟陸陸的手,交到白盞辛手上。 此一剎那,白盞辛好似握住了全世界,自此,永不放手。 奉茶、聞語,他始終勾著唇,牽著她,輕輕摩挲她溫軟的手心,別人說了什么,都是耳旁風。 滿世界寂靜,唯有他與她。 這一刻,等了多久? 當初從夏至院離開時,他的心中似就認定她了,只是自己打腫臉充胖子,非自我欺瞞。 一杯熱牛乳,她就收買了他。 一句關心,她就虜獲了他。 除了她,那無盡黑暗的過去里,再無人提燈,為他照亮過前路。 佟陸陸手指輕勾,小拇指調皮地勾住他的,耍小動作玩鬧起來。隔靴般,sao動他的心。 待通宵與宛英說完一番肺腑之言,白盞辛轉身,于佟陸陸身前蹲下,別別頭:“上來?!?/br> 這才是今日眾人眼中第二波沖擊。 堂堂帝王背著自己的“準皇后”,踏出佟家,不將皇后放入喜轎,偏生要與皇后同騎。 他要讓天下人都看清,他載著他的女人。 穿過中央大街受萬民敬仰,圣駕于宮門外下馬,乘儀駕往皇城天露臺。 于此,盛瑞元年的六月六日,白盞辛完成了及冠禮。 于此,盛瑞二年的八月八日,他在此娶了心愛的女人。 正式封后,由禮官在冊寶案設置皇后拜位。 周大人示意,應先將蓋頭掀起,以祭天地、祖宗。 “不許?!卑妆K辛淡淡道,“唯有朕,能在今日見皇后之顏?!?/br> 天露臺下眾臣,三次震驚。 陛下的意思是說:老祖宗不重要。 其時,他目光掃過周圍一應演奏人等,偏頭輕聲威脅道:“周大人,以后,這些長得極好的男子,不要再出現在皇宮中,否則,朕也讓你好看?!?/br> 周大人擦擦汗,忙點頭哈腰:“是是是?!?/br> 封后典禮舉行了約莫兩個時辰,待一應禮畢,已是酉時一刻。 天色皆晚,于聚賢殿設大宴款待一應臣子與遠道而來的賓客,白盞辛僅飲了一杯酒,意思意思,便頭也不回拂袖而去:“眾愛卿無爵飲罷!” 一應使節賀禮尚未呈上,一應官員準備了多日的賀詞,差人跑遍全東秦尋來的賀禮,統統都沒能入圣上的眼。 眾臣,四驚,不禁淚灑餐桌,一腔想趁此拍彩虹屁的心付諸東流,多日挖空心思想出的創意,紛紛白費。 “花了多少銀子?”一人問臨人。 “嗚嗚嗚,傾了家產?!?/br> …… 眾人喝酒,大口吃rou。 佟陸陸卻已在正崇殿內,等候多時。 她雖上午吃得極飽,如今早已腹中空空。 舔舔唇,她抬手欲掀開蓋頭的一角,摸一塊果子。 啪! 春枝毫不留情打向她的手背:“小姐,不,是娘娘,您就不能再忍忍嗎?!?/br> 春枝你打我! 佟陸陸難以置信地收回手,聽得肚子咕嚕咕嚕叫,委屈得很。 韓澈與小福生守在正崇殿門外,遙遙便望見邁著大步來的白盞辛。 還未等他們行禮,白盞辛便風一般入了正崇殿。 得,其他人都是擺設。 虞嫚立于一旁,手里端有兩杯合巹酒。二人見帝王來了,恭敬退后。 “陛下,請掀蓋頭?!贝褐Φ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