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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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嗎?”女子會意地站起身將窗戶推了開來,瞬間,透著甜甜絲絲玫瑰香的清新空氣從窗外涌入,讓我精神一個激靈。 猛地坐身,摸了摸自己的臉和手,又試了試自己的脈搏,發覺沒有任何異樣,是人的身體。這令我覺得有些詫異,又脫下衣服仔細查看自己全身,除了膝蓋擦傷的痕跡和仍然隱隱作痛的頭,還是看不出任何異樣。 那女人快步走過來,按住我的手,對我輕聲道:“小妹乖,你沒事就好,昨天可嚇死jiejie了呢?!?/br> 沒傷著,本應是值得高興的事。但不久前,我被墨九和慕容玥設計奪了身體,魂魄困在頭骨中。后來又被螣蛇陷害扔進幽冥界,不人不鬼地在冥界飄蕩了許久。如今又擁有了人的身體,這本該是最最值得高興的事,不是么…… 可是我高興不出來,因為我現在用的身體不是我的。甚至,連我呆的時代也不是我的。 匆匆掀開被子從床上翻了下來,沖到穿衣鏡旁邊看著里面的人,目光一滯。 鏡子里面是一張年輕漂亮的臉,非常漂亮…… 當然很漂亮,因為鏡子里的人和我白霖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皮膚要嬌嫩白皙些,眼睛要無暇些,骨架子要纖瘦些。簡而言之,她比我年輕些,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 果然,昏迷時涌進腦海里的信息,都是真的…… 腦袋一陣眩暈,心里頭欲哭無淚。 因為我……我……我穿越了…… 老天你是要玩我玩我玩死我嗎? 如果那些自動灌進我腦海的信息沒錯,我現在姓花,父親花君年是江南醫藥界巨賈?;ň暧辛科捩?,子女十八人。我是二夫人的女兒。二夫人死得早,只留下兩個女兒。大女兒花素見,今年二十五歲,已嫁為人婦。小女兒花執,也就是“我”,今年十七歲,還未談婚論嫁。 本來花執長花容月貌,加上花家又家財萬貫,找個婆家應該不是什么難事,但…… 花執是個傻子,或者說,有自閉癥。 從小花執就沒說過一句話,每天直愣愣地跟在jiejie或保姆身后。讓她吃飯她就吃,讓她睡覺她就睡,讓她走路她就走。就像被人cao縱的傀儡一樣,生活可以自理,卻什么都不懂,倒也不惹事。 但別人不知道的是,花執的大腦就像一臺高功率攝像機,將她平常所看到的聽到的,全都一點不落記了下來。又在我昏迷的時候一點不落,全部輸進了我的腦海。 至于花執為什么會在槍戰現場出現,我根據花執所看到的得知,是因為花君年年輕時到南洋做生意曾受莫氏家族恩惠,與莫家訂過一門娃娃親,約定雙方若有兒女就結為夫妻。年初莫家少爺莫寧可奉父命前來娶親,原本花君年想把六女花玉函許配給莫寧可,但婚事還沒談妥,莫家卻突發變故,莫老爺突然身亡,莫寧可無家可歸?;ň瓯愀牧酥饕?,將花執許配給莫寧可。 哪個正常男子肯娶一個傻子?花君年此舉不過是想逼莫寧可主動退親。沒想到莫寧可一口應承下來,頭天晚上還裝模做樣邀木頭人花執聽戲。孰料在聽戲回來的途中一行人遇到刺客,槍戰中,我不知怎的就進了花執的身體。 妖魔鬼怪還不夠,還玩穿越,老天到底要把我折騰成什么樣才肯罷休…… 我很想哭,可是我連哭的力氣也沒有,我就想過點安定日子,為什么這個目標總是遙不可及呢? 很突然的,旁邊傳來道驚訝的聲音:“老天開眼,meimei,你,你的身體好了!” 這話讓我的思緒回到了現實世界。 花執是個嚴重自閉癥患者,自閉到了連上廁所都必須聽別人口令的地步。真的花執根本不可能像我這樣,主動跑到鏡子面前看自己的模樣。 164☆、第四章 穿越這個概念在言情小說中很受歡迎,但發生在自己身上就不好玩了。如果倒退幾年,我倒很希望來一次穿越,好讓我永遠離開白知秋,可現在我只覺得絕望。因為空間的距離好超越,時間的距離卻遙不可及。即使相差一分鐘,一秒鐘,一厘鐘,不同時間段的兩人也永遠不可能見面。我怕自己再也見不到白知秋…… 不過怕歸怕,穿越后最重要的事是活下去,還要活得活蹦亂跳的,這樣才有希望回去。目前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戰,世界上大部分國家都亂糟糟的,zg更是一團亂。饑荒,災害,戰亂,瘟疫,比起到處亂跑找回去的方法,留在花家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可傻了十七年的女兒突然變正常,任誰都會懷疑。被西醫中醫和巫醫聯手折騰了好幾天之后,我終于見到了花家的主人,花執的父親,花君年。 花君年祖籍福建,十歲逃荒到上海,二十歲開始發跡,五十歲成為醫藥巨賈。曾經在段祺瑞的軍校里掛過職,所以大家叫他花先生。 和我想象的不一樣,花君年是個很低調的老人。帶著副黑色圓框花鏡,身穿白色絲綢小褂。低調到讓人覺得他應該是個大學教授,而不是從小就在上海攤混,從普通小癟三一拳一腳打成醫藥大佬的灰色商人。 “你的名字?”問了我一番身體舒不舒服之類的套話后花君年問我。站在書桌旁,手拿毛筆,一副專心作畫的樣子。 我微怔,隨后斂神,小聲答:“爸爸,我叫花執?!?/br> “花執?”這回答讓他很不滿意,因為他筆鋒頓了頓,“這么說來,女兒變成常人,老夫應該高興?” 字字隱藏著殺機。 一個經歷過上海灘腥風血雨洗禮的老人怎么可能輕易相信自己的傻女兒一夜變正常的童話? 雖然周圍幾個仆人謙卑地低著頭,我還是能覺察出他們散發出的陣陣殺意。我想,只要花先生一聲令下,那些人就會一擁而上,將我這縷藏在花執身體中的幽魂揪出來毀掉,即使傷到花執的本體也沒人在乎,橫豎花家有那么多孩子。 “爸爸……”這種時候,說得越少越安全。 “你可知何為替魂之癥?!碑嫻P在宣紙上游動得如行云流水般,他在步步試探我。 我搖搖頭:“不知道?!?/br> “替魂之癥么,就是垂死之人被山精妖怪孤魂野鬼占據身體,從此變成另外一人?!彼а鄢铱戳诉^來,“花執,你是妖,還是鬼?” 后背漸漸滲出一層薄汗:“我是花執。你是我爸爸,段夫人是我mama?!?/br> “花執?”他笑了,手下的筆卻寥寥幾筆畫出了一棵蒼松:“妖孽,不要以為了解些花家的事,就能騙得了老夫。來人……?!?/br> 大跨一步上前,揪住了他的袖子,擠出怯生生的眼神:“爸爸,我真是花執。爸爸,我記得mama臨死前您對她說,有您在一天就沒人欺負我。爸爸,以前我并不傻,什么都懂,什么都記得,就是不能說話。爸爸,您相信我,我是您的女兒花執。不管爸爸吩咐什么,花執都會盡全力做?!?/br> 他再笑,眼睛瞥著我,半晌才緩緩道:“既然你愿意做花執,那就老實做,一個聽話的女兒好過一個傻子。但老夫不缺女兒,你懂嗎?” 我父母親緣薄,攤著個白老爺子當爹,又運氣不好被宮娥生下來,沒想到穿越一回依然碰到個冷血爹。從花執身體發生變化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多天,花君年看都未看過花執一眼,他才不關心他的傻女兒。說這些話無非不過是警告我乖乖為他所用,不然他可不管我是妖怪還是他女兒,一樣會把我除掉。又或許他還拿不準我是什么東西,所以還不清楚該如何處置我。 “爸爸……”我哽咽了一下,力求達到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效果。 他扯回了衣袖:“出去吧?!?/br> 出了門,雙眼通紅的花素見立刻撲上來抱住我,似乎根本沒料到我能安然無恙出來一樣。 花素見和花執的母親原是段祺瑞府上的婢女,被段祺瑞賞給花君年做妾,性子十分懦弱?;ㄋ匾娺z傳了母親的懦弱和善良,從小什么都被別人安排,包括她的婚事。 但她卻是唯一對花執好的人,在這個又大又冷的花家,只有她和花執相依為命。 姐妹倆的母親死得早,家里孩子又多,花執可以說是花素見親手帶大的。幫花執更衣,洗澡,喂飯,這些事都是她親自做。這么多年,不管花執多傻,花素見從沒讓花執受過一點委屈。要不是花素見,說不定傻乎乎的花執早“發燒夭亡”了。 對于花執來說,有花素見這么個好jiejie是何等的幸運?;▓套兂烧H?,真心覺得高興的恐怕只有花素見?;▓瘫换ň暾僖?,生死未卜,唯一擔心的也只有花素見。我喜歡她,不光因為花執的記憶告訴我花素見是多么惹人愛,也因為花素見是個好jiejie,就像以前的好哥哥白知秋一樣。 “爸爸說了什么?”聽我沒說話,她主動問。 我沖她笑笑:“姐,沒事?!?/br> “沒事就好?!彼挚蘖似饋?。 我摟住她,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道:“jiejie別哭了,哭腫了眼睛我怎么向姐夫交待?” “嗯……”她又哭又笑。 接下來我只能耐著性子做花執。 在白家的時候因為跟哥哥單過,我并沒受太多家規約束??涩F在花素見和花執住在本家大宅的副宅,仆人都是本宅的分派的,規矩眾多,我少不得將那些大家家規領教了一番。雖然還沒到難以忍受的地步,但實在悶得很。每天的娛樂無非是和花素見喝喝下午茶,聊聊讀書心得,偶爾彈彈鋼琴。 要是這樣過十年,不,五年,我就會憋得瘋掉。但花素見很享受這種生活狀態,她醉心于研究烤華夫餅干,紅茶加奶的比例,帽子上的花邊……明明是二十五的年紀,性子卻像七十歲的英倫老太太一樣沉靜,猶如一灘泛不起波瀾的死水。只有在提起她丈夫肖起良的時候,臉上才會浮現出年輕女性特有的緋紅。 肖起良是蘇北人氏,家境貧寒,因為聰明能干被花君年相中招為女婿?;楹蟀肽昃捅换ň晁偷接魧W,同時打理花家在歐洲的業務。新婚夫妻分離是最痛苦的事,不過花君年答應等歐洲的生意上了正軌,就讓花素見前往歐洲同肖起良團聚。抱著這樣的小希望,花素見才快樂地圍著華夫餅,紅茶,蕾絲花邊打轉。 呃,真是受不了幸福的小女人。 但花家將事業擴展到歐洲的打算落了空,在我變成花執后一個月,因歐洲戰況吃緊,花家決定撤回所有業務?;ň臧焉庾龅绞澜绲囊靶氖艽?,一連幾天都陰沉著臉,害得家里的氣氛也布滿了緊張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