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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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除了我和花素見。 久別的丈夫要回家,花素見高興得像個孩子。為了丈夫面上有光,保守的花素見居然帶著我直奔靜安寺附近的一家洋裁縫鋪,想做兩套晚禮服在歡迎派對上穿。 早就在歷史書上聽說過十里洋場的大名,真到實地還是讓我贊嘆不已。 17種最具代表意義的歐洲古典風格建筑聚集在街道周圍,氣派豪華,風格迥異,又和諧統一,宛然天成。徜徉其中,雍容華貴的氣勢撲面而來?;悠炫?,歐式蕾絲長裙,青布長褂,紳士燕尾服,印度紗麗……身著不同國家服裝的身影在青磚石道上來來往往,交織出一幅外來文明與中華文明融合的圖畫。后悔沒帶照相機來,無法記錄下這份難以用文字表達出的韻味和繁華。 裁縫鋪在街道里頭的小巷內,鋪里的裁縫娜塔莎是白俄人,也是民國上海最優秀的服裝設計師,許多設計放在二十一世紀也毫不遜色。量完尺寸,我興奮地觀賞著娜塔莎店里那些在服裝設計教材上出現過的傳奇設計,第一次覺得穿越是件快樂的事。 沒多久,店門鈴鐺叮當一響,幾個身穿西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領頭的少年一襲黑色中山裝,后背筆挺如劍,眉宇間一派英氣,黑曜石般清透的眼睛里透著青澀的成熟和冷漠。 瞬間,我的牙根隱隱作痛,因為這小子賞我的那拳給我的印象很深,實在記憶深刻…… 和娜塔莎說了幾句話后,莫寧可看到了我們。 他脫下白手套丟給身后的人,走上前沖花素見一頜首:“二姐,真巧?!庇峙ゎ^看向我:“花執小姐?!?/br> 花素見可對他沒好脾氣,要不是花君年的意思,她鐵定毀了莫寧可與花執的婚約。沒搭理莫寧可,她展開檀香小木扇,扭頭望向另一邊。 莫寧可似乎毫不在意,淡淡一笑:“可以請花執小姐單獨說幾句話嗎?” 這句話一出花素見朝他連翻了幾個白眼:“可別,你們雖然是未婚夫妻,但男女有別,有什么話要單獨說的?再者我家花執不是屬貓的,又遇著刺客沒那么多條命丟?!?/br> 莫寧可眼里依然揚著笑,少年的外表,說的卻是老成的話:“二姐還在生氣,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br> “再說吧?!被ㄋ匾娬酒鹕?,同娜塔莎告辭,也不與莫寧可打招呼,拉著我的手就徑直往外走。 盡管莫寧可長得像白知秋,我還沒色迷心竅到因為他的長相就對他完全信任的地步,更何況之前的一拳實在太疼了,于是乖乖跟在花素見身后往外走。 “花執小姐,改天定登門拜訪?!鄙砗笤俅雾懫鹉獙幙傻恼Z音,帶著冰冷的笑意。 出門后上了車,花素見的手掌仍然一片冰涼。莫寧可和白知秋一樣,渾身散發著不怒自威的壓迫感,能在這樣的人面前擺架子,委實為難了老好人花素見。 “要死要死,爸爸怎么能替你選這么一個夫婿?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人?!彼局碱^,“不行,我一定要請父親改變主意,不能讓你嫁給他?!?/br> 我打趣道:“對啊,要嫁也要嫁像姐夫那樣的gentleman?!?/br> 聞言,花素見雪白的面頰上洇出紅云來,用手指一戳我的腦袋:“你這丫頭,腦子好了,嘴卻變壞了?!?/br> 花素見說得沒錯,莫寧可嫁不得,不過原因不是他不好相處,而是他的身份。 花素見消息不靈通,不停地問家人也只問出些許有關莫寧可的信息。 莫家是走“黑”道的,生意遍布東亞。我記得曾看過白知秋讀博時期的一篇論文,題目是《戴高樂主義對東亞軍火黑市的影響淺析》,文中提到了盤踞東亞多年的黑幫——莫家。莫家并不是一個家族,而是一個組織。成員多是馬六甲海盜出身,因其由一莫姓人氏創立,所以外人稱其為莫家。莫家掌控從中國到中東的所有黑市軍火交易數百年,對東南亞流域的航運也有很大影響。將莫寧可的信息與莫家的信息一比較,我覺得兩者之間好像有些聯系。 要是莫寧可是莫家的人,那我就得離他遠一點。因為據白知秋的論文所說,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日軍曾用暗殺頭領,收買重要成員等手段,試圖控制莫家為已所用,釀成了不少血案,我可不想被卷進黑道與鬼子之間的爭斗中去。 165☆、第五章 一家人焦急地等了兩個月,肖起良乘坐的游輪終于抵達上海,花君年特意領著花素見和我去迎接他。 雖然碼頭上風很大,花素見還是穿上了單薄的新旗袍。 不得不說花素見是個大美人,羊脂玉般白皙的皮膚,眉目清秀如畫,唇邊銜著安靜得體的笑。雪白的旗袍裹著柔軟的腰肢,翠綠的滾邊,淡淡的青竹圖案間點綴著朵朵紅梅,步履裊裊婷婷猶如出塵的仙子。 這么美麗的女人,要什么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 我對肖起良充滿了好奇。 油輪慢慢靠岸,熙熙攘攘的人群從樓梯上涌了下來。 花素見望眼欲穿地盯著人群看了半天,臉上突然浮現出了驚喜的笑。 順著她的視線往遠看,我一眼就瞅到了那個顯眼的男人。 一身整潔的淺灰色西裝,頭上戴著黑色圓帽。從遠處走來,首先印入人眼簾的是他溫文爾雅的笑容。 人走近,脫下帽子跟花君年行了個禮:“岳父?!苯又σ饕鞯乜聪蛭?,“小妹,聽說你身體大好?!闭f話聲很靜,給人一種非常有教養,溫文和寧靜的感覺,和花素見確實天生一對。 我笑著打了招呼:“姐夫,jiejie可把你盼回來了?!?/br> 聞言,他瞥了花素見一眼,低頭小聲道:“素見,這幾年苦了你?!?/br> 花素見靦腆一笑,兩頰騰起朝霞般耀眼的緋紅,伸出手羞澀地拉住了肖起良的手腕。 就在這時,隨后一個女人從不遠處跑過來,將手里的貓往仆人手里一丟,快樂地抱住了花君年的脖子。叭叭親了花君年兩口:“親愛的爹地,我想死你了?!?/br> 女人很年輕,或者說她是少女更合適。穿著及膝無袖白色連衣裙,頭戴寬大的粉色帽子,帽子別著朵嬌艷的紅玫瑰。因為年輕的嬰兒肥和紅潤的臉蛋,平庸的五官顯得格外迷人。 如果我沒記錯,她是花家六小姐花琳瑯,是花君年的掌上明珠,這幾年一直在英國讀書。 見到愛女,花君年眼里洋溢著止不住的慈愛笑意:“哎呀,老夫可受不了你的洋禮節,快放手?!?/br> 松開手,挽住了花君年的胳膊?;宅樴街齑?,撒嬌似的擰了下腰:“我親我的爹地,誰能說什么?”眼睛瞥到花素見的手,忽然笑容一滯:“二姐,你已不能這樣拉著起良嘍?!?/br> 沒等花素見回過味,花君年道:“琳瑯,回家再說?!?/br> “爹地,難道你還沒告訴二姐?” 斂笑,花君年壓低了聲音:“回家……” 可被驕縱過度的年輕女孩幾乎沒有忍耐力,因為她們根本無需忍耐什么?;宅槼ㄋ匾婒湴恋負P起下巴,打斷了花君年的話:“二姐,我和起良已經在英格蘭登記結婚,我還懷孕了?!?/br> “住嘴!回家再說!”花君年忍無可忍地提高了聲調。 而顯然,花琳瑯并未察覺到父親的憤怒,反而調皮地朝花君年眨了眨眼,笑意盎然:“我半年前就寫信給爹地,爹地怎么沒告訴jiejie?” 話音未落,我覺得身邊的人一軟。轉身一看,花素見的身體正軟軟地朝后面栽倒,忙伸手扶住。再看花素見的模樣,雙目緊閉,巴掌大的小臉上血色全無,一片雪白,竟已被活活氣暈了。 氣得我狠狠瞪了對面畏手畏腳不敢伸手的肖起良一眼:“快送她上車!” 幾年獨守空房,苦苦等待的丈夫卻被meimei撬走,這打擊實在太大。 花素見水米不進,高燒不退。短短三天時間人已經瘦得脫了形,躺在那層白色錦被下面,倒好像連那層錦被的重量都承不住了的樣子,臉深深地陷在枕頭里,白得沒有半點血色。兩頰旁邊的頭發失去了以前溫潤如墨玉的光澤,干枯如雜草。 我捧了碗rou粥端到她嘴邊,勸道:“jiejie,你吃一點,那樣的男人要來也沒用,天下好男兒多得是,meimei我保證給你找個更好的?!?/br> 花素見依舊閉著眼,干裂的嘴唇動也不動一下。 我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勸:“世界大著呢,等你病一好我帶你去加利福尼亞恩西尼塔斯,我教你沖浪。一到夏天沙灘上全是帥哥,比肖起良帥的海了去?!?/br> 還是一動不動。 這幾天無論我怎么勸她都是這個樣子,像個死人。別人也一點辦法沒有,她打定主意要餓死自己。 我不理解,為什么有的女人會因為男人要死要活,白白浪費大好世界和時光。像肖起良這樣的男人,就算撿回來以后再次出軌的幾率也將近99%,拿來何用? 我也無法感受到花素見對花琳瑯那種無言的憤怒,生我的女人宮娥是白老爺子的小七,同時我和白老爺子的小十九還是好朋友,更別提我和職業狐貍精方怡是死黨,因此我不歧視撬別人男人的女人。一般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單純責怪某一方一點意義都沒有。 所以我不知道怎樣勸花素見是最有效的,但我知道必須讓她吃東西。 以前我也曾絕過食。 一直像公主一樣活著,卻被自己的哥哥強行占有,從幸福的云端直墜入地獄。那時,我也只想把自己餓死。但有白知秋在,餓死變成了奢望。葡萄糖、維生素、催||情劑、致幻劑、j□j…… 白知秋用了無數種手段,讓我感受到了無數種比挨餓更痛苦的感覺,并美名其曰“治療…… 任何絕食的人,只要不是生理性厭食,都扛不住白知秋三天“治療”,保證以后再也不敢惦記絕食自盡這件事。但我不能像白知秋對我一樣,用非人的手段對花素見,該怎么辦才好? 宛自頭疼,大宅的林嬤嬤帶著一個小丫頭走了進來。她在花家服侍幾十年,是半個管家,我不得不給她面子,忙起身同她招呼。 向我詢問了花素見的身體情況,林嬤嬤帶著略微尷尬的神情對床上的花素見道:“不瞞二小姐,我是替老爺傳話的。六小姐有了三個月身子,老爺想盡快幫六小姐辦正事,所以還請二小姐簽了離婚契。老爺說了,二小姐莫要擔心,以后二小姐就是花府的主子,同八位少爺一起做主?!?/br> 雖說父母都對孩子有所偏愛,但逼現在的花素見簽離婚契,無異于逼花素見去死,花君年忒偏心了。 剛想開口發言,只聽旁邊的大丫頭喊:“二小姐醒了?!?/br> 我心中大喜,扭頭一看,花素見虛弱地睜開了眼,正費力地想撐起身。忙跑到床邊扶住她:“姐,喝點水?” 她緩緩地搖頭,盯著林嬤嬤,嘴唇里吐出一個字:“拿……來……” 林嬤嬤喜笑顏開,當下著身后的丫頭端著托盤送到了床邊。托盤里放著一支鋼筆,還有一張契約。契約上寫著“夫妻二人愿意離婚,雙方父母亦各不追究。自立此離婚書之后,男婚女嫁,各從其自由,自后彼此永不追究?!币活惖淖謽?,婚書的左下角,“肖起良”三個字龍飛鳳舞。 “二小姐,”林嬤嬤耐心勸道,“快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