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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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太子出面還是趙王出面,到時候陳循就會淪落成一個配角,不管這件事處理成什么結果,自然有太子或者趙王頂缸,他就不用負全部責任了。 正統皇帝聽了這話頻頻點頭:“愛卿所言甚善,你們三個,誰愿意跟著陳愛卿走一趟?” 話是這樣問,目光卻落在了太子身上。 他是太子,有什么事自然該是太子先出面! 太子卻是面色一變,他本來就心中有愧,此刻站在文華殿中,和午門隔著老遠的距離,都能聽見外頭哭聲震天,十分驚人。正統不同意用武力強行鎮壓,出去了肯定要和舉子們面對面地對話,若是萬一他們一時發起瘋來……他還惜命的很,怎么愿意冒這樣大的風險。 他也知道一屋子的人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不過他假作不知,正統皇帝眼中就不由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正統皇帝自己就是個膽小的,聽見外頭一浪高過一浪的聲音,他坐在龍椅上,心里也有些發毛。不過越是膽小的人越是欣賞膽子大的。正統皇帝抬眼看見葉敏瑜和葉敏昭兄弟兩個,葉敏瑜是冷靜如恒面不改色,葉敏昭更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顯然都沒將外邊舉子鬧事當成一回事。 書生無用,叫他們拿著筆桿子寫寫文章罵罵人可以,真正擼胳膊挽袖子上演全武行,他們還真沒那個本事。有什么好怕的! 正統立刻覺得心中一陣安慰。大兒子不成器,總算還有兩個成器的。 葉敏瑜見此情景,嘴角勾起一道嘲諷的弧度,他跨前一步說道:“兒臣愿隨同陳大人前往,愿為父皇分憂!” 正統皇帝臉上就露出滿意的神色。溫言道:“好好好!你的孝心朕知道了!多帶幾個錦衣衛出去,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br> 葉敏瑜答應著,并沒有當做一回事。當年北京保衛戰的時候,面對著突兀蠻子和女真騎兵他都敢帶頭沖鋒,又怎么會把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放在眼里。 葉敏昭看著葉敏瑜帶著陳循龍行虎步地出了文華殿,感覺到太子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不由心里暗笑太子愚蠢。 這個蠢貨,這個時候出面,既能在父皇面前賣個好。更關鍵的是只要這件事處理好了,就能在士子中間樹立公正嚴明的良好形象,對于奪嫡的幫助之大是不言而喻的,這個白癡明明有這么好的機會,卻不知道把握,拱手就讓給了對頭,真是愚不可及。 葉敏瑜帶著陳循從左順門出來,陳嘉按照皇上的吩咐安排了一隊錦衣衛保護他們。 午 門前面是一個大廣場,現在正是亂糟糟的一片,上千舉子匯聚在此,加上只比他們人數多,不比他們人數少的內宮侍衛、錦衣衛,烏壓壓一大片,眾舉子們情緒激 動,破口大罵者有之,嚎啕大哭者有之,總之是人聲鼎沸,一片沸沸揚揚。軍兵們沒有得到命令,不敢對舉子們下手,只是拿著兵器虛張聲勢,一開始這些讀書人還 有些害怕,時間長了,他們也看明白了,膽子也慢慢大了起來,有人甚至開始利用四書五經給這些士兵們洗腦起來,也不管他們是不是能聽得懂。 葉敏瑜剛剛到了廣場上就有人發現了?!皩m里有人來了!” 他的隨侍太監十分機靈,立刻大喊了一聲:“皇四子趙王殿下駕到!”“文華殿大學士陳大人駕到!” “趙王殿下!是趙王殿下!” “陳閣老!” “趙王殿下和陳閣老要為我們做主??!” …… 葉敏瑜在北京保衛戰的時候表現神勇,不但讓他在軍中樹立了威望,在民間也擁有極好的口碑。這些讀書人大多數都聽說過葉敏瑜的事跡,對他的印象都還不錯。 黑壓壓的人群涌了上來,陳循也是面色一變,這些人一下子擁上來,一人一腳也能把葉敏瑜給踩爛了。 他不由大急,高聲喊道:“保護王爺!”又對著激動的舉子們喊道:“各位有話好好說,不要沖動!” 錦衣衛立刻刀槍齊出,排成一排,槍林劍雨組成一道人墻,將人群和葉敏瑜隔開。眾人畢竟不敢用血rou之軀去碰錦衣衛們的刀劍,立刻停了下來,葉敏瑜神色間看不見絲毫緊張,陳循不由暗暗佩服。 葉敏瑜一揮手,侍衛們手腳麻利地搭起一座高臺,葉敏瑜便上了高臺。陳循見他主動承擔起了責任,樂得不和他摻和,不過葉敏瑜仍是叫人扶著陳老頭上了高臺。 葉 敏瑜先是朝著眾人的方向作了一個羅圈揖,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后朗聲道:“各位學子,我是皇上的第四子趙王葉敏瑜。今日奉了皇上之命來和各位相見?;噬鲜?nbsp;明,各位的遭遇,他老人家已然盡知,對于科場舞弊,皇上也是深惡痛絕,已經傳下圣旨,將涉及此案的禮部左侍郎姜政并一十八房考官下獄,涉及此次案件的楊承 宗、張琳等人也會很快緝拿歸案!到時嚴加審訊,必然會給各位一個滿意的交待!” 他中氣十足,語聲嘹亮,眾人聽得一清二楚。就算聽不見也能交頭接耳,相互傳話,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人盡皆知了。 眾人到這里鬧事,不過憑的是一股義憤,如今事情有了這樣的結果,眾人也都松了一口氣。人群之中立刻就是一陣sao動。 說 完了這些話,葉敏文臉色一沉:“眾位都是飽學之士,有些話本王不說你們也能明白。你們的遭遇就是本王也深感同情,可是本王不得不說一句,你們今天的做法卻 是大大的不妥。你們有不滿,有意見,都可以寫成條陳送到通政司,通政司自然會將你們的意見報給皇上知曉。審案斷案也都有有司衙門,各司其職,法有所依,你 們豈可隨便干預?可是你們這樣聚眾在午門之前鬧事,這般冒犯天顏,形同逼宮,卻要置朝廷與何地,置皇上于何地?” 葉敏瑜神色嚴峻,緩緩道:“依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為,就是把你們全都抓起來投入天牢,也并不算冤屈了你們!” 眾人都是一腔熱血,受了蠱惑前來生事,誰也沒有想到問題有這么嚴重,眾人更是一陣大花嘩! 葉 敏瑜見效果到了,這才又接著侃侃而談:“好在我皇上寬厚仁德,念你等只是初犯,又都是國家的棟梁之才,也就不與你們計較了。你等聽我一言,速速退去,皇上 尚可不追究你們的責任!切不可自誤!若你等仍然執迷不悔……”他哼了一聲,才又道;“須知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到時候就皇上肯饒了你們,國法也容不得你們 了!” 這番話軟硬兼施,擲地有聲,眾人聽得齊齊一凜。 眾人心中不免都是惴惴,可文人都好個面子,沒有第一個人帶頭往外走,眾人都怕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叫人戳了脊梁骨,一時都有些躊躇。 就聽見有人在人群中喊道:“不知道王爺剛才所說的,是不是真的?捉拿嚴賄賣考題的考官,是不是真的?為何京中謠言傳了這么久,皇上也派刑部去查了,都說天下烏鴉一般黑,如此官官相護,叫我們怎么再相信朝廷?” 葉 敏瑜朗聲道:“你說的并非沒有道理,只不過查案子總要人證物證俱全了,不能讓惡人得脫了國法的制裁,也不能叫冤枉了好人!沒有確鑿的證據,皇上就降罪于大 臣,那朝中豈不是人人自危。你們的擔心本王都知道,皇上這次下定了決心要清查科考的積弊,若真有那膽大妄為,不拿國法皇憲當做一回事的,敢于泄題納賄的, 我葉敏瑜第一個不放過他們,我今天就把話撂到這兒,這個案子將來審定了,你們若是有人不滿意,盡管找我葉敏瑜!到時候我大開王府的大門,親自向各位負荊請 罪!在場的數千名舉子都可以為我這句話作證!” 葉敏瑜和舉子們一問一答,侃侃而言,陳循陳閣老竟然一時說不上話。葉敏瑜地位崇高,舉子們愿意聽他說話,愿意相信他是一回事,他敢作敢當,極有感染力也是很大的原因。 文華殿里,皇帝有些心不在焉。葉敏瑜出去已經有半個時辰了,外頭的聲音從一開始的喧鬧已經漸漸變得安靜,似乎局面慢慢控制住了,皇帝雖然知道這一點,可是還是有些焦急地在等待消息。 這時候一個小太監面帶喜色地跑了進來:“啟稟皇上,外頭鬧事的舉子們,聽了咱們王爺的話,已經全都散了!” 正統面帶喜色地站了起來:“當真?” 那太監忙道:“小的怎敢欺瞞皇上!” “舉子們和侍衛可曾發生沖突,有無人員傷亡?” 小太監大聲答道:“不曾!舉子們被趙王殿下和陳大人批駁的心悅誠服,臨走的時候還跪下磕頭,紛紛說皇上英明呢!” 正統聽了這話,如同大夏天里吃了一碗冰飲一般全身舒爽:“好好好!”他不由撫掌而笑:“皇兒這次立了大功,等他回來,朕一定重重賞賜!” 太子悄悄計算了一下時間,前后不過大半個時辰而已。早知道這般簡單,還不如自己出面攬下這一份功勞,何必叫葉敏瑜在父皇面前這樣出風頭。他心里不禁隱隱有些后悔。 此時的楊府也是一片風聲鶴唳。昨天晚上,姜政的宅子被人燒了,張琳住的騰龍客棧也叫人砸了,若不是王爺未卜先知,命令親衛封鎖了棋盤街,楊家怕是也要遭遇一場變故。 聽說舉子們齊聚午門,撼門大哭,大老爺在書房里聽完了家人們的稟報只覺得后背發涼:“瘋了,瘋了!這些人全都瘋了!” 本 來兒子會試考了個第二名,他又見刑部查了一通,并沒有拿到確切的證據,還在心里沾沾自喜以為這下子兒子沒事兒了,以他的名次,殿試就是中不了狀元、榜眼和 探花,名次靠前是肯定的。他才十七歲,將來考上庶吉士在翰林院混幾年,憑老爺子在朝中的人脈和資源,混上個幾十年,將來妥妥的又是一個閣老大學士。 這樣一來,楊家起碼又能延續三代的富貴。他本來還有點沾沾自喜,沒想到事情鬧到超乎他想象的地步。 想起承宗得知自己考了第二名的時候,殊無高興之意,反而是臉色蒼白,他不由心中有些汗顏,自己竟然還不如兒子見事明白。 正在這時有下人進來回報,說是葉邑辰派了身邊的小廝承影指名要見三少爺。大老爺心里就有些不高興。 大老爺也知道,葉邑辰這樣的貴婿,不能用一般的翁婿關系來約束他。很顯然葉邑辰對他也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墒沁@種時候有什么事情,越過了自己直接去找承宗,還是叫大老爺心中不快。 不快歸不快,葉邑辰吩咐下來的事情他卻不敢耽擱,立即命令管事帶著承影去見承宗。 承宗的書房里,承祖正和承宗在說話。 “這么說,午門外的舉子們已經散了?”承宗問道。舉之門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京師豪門貴族之間都派了人四處打聽,承祖聽了二老爺的話,不敢在這個風口浪尖里隨便出門,也派了貼身的小廝過去打聽。 “聽 說皇上派了趙王殿下和文華殿大學士陳循陳閣老出面,學子們本來情緒激動,不知道趙王殿下和他們說了什么,后來就都散了!我的小廝不敢進去,只能在外面看 著,所以就打聽出這點兒東西?!蹦昙o漸漸長大,兩個人一塊兒讀書,一快兒科考,承祖和這個弟弟關系越來越好,承宗這個弟弟漸漸顯露出遠超同儕的聰明才智, 承祖卻從來不嫉妒他。 所以承宗和這個隔房的大哥遠比自己同父異母的二哥關系好的多。這次兩人一同參加會試,承祖沒什么事,承宗卻被謠言誣陷,他心里竟然有種微妙的愧疚感,這幾天便時常來安慰他。 卻沒想到承宗雖然比他還小兩歲,但是卻擁有極為強悍的心理素質,這幾天他就像是完全沒有被這件事影響一樣,每天讀書寫字,閑來還會吹吹笛子彈彈琴,有時候也會拉著承祖下上兩盤圍棋,承祖覺得自己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緊張慌亂。 承祖簡直佩服死這個弟弟了。 承宗聽完了大哥的話,陷入了沉思,這幾天他也想了很多,可是他畢竟從來沒有接觸過朝政。如同雨瀾,她能看透很多背后的因由那是因為她站得高看得遠,葉邑辰并不瞞著她,所以她掌握了許許多多別人根本掌握不了的信息。 可承宗不一樣,他沒有接觸過朝政,此前一直在家里閉門讀書,所以他就是再聰明,也一時理不清這件事背后的因果關系。只能隱隱覺得謠言針對的應該不僅僅是他自己這么簡單,不是針對他,那對頭的目標就該是整個楊家。 這幾天,一種什么都控制不了的無力感緊緊纏繞在他的身上,那種感覺非常不好。他雖然表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心里也是忐忑的。這是這么多年的習慣叫他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就是在這一刻,他的心里開始迫切地想要掌握力量,屬于他自己的力量! 他也知道葉邑辰正在為他的事情奔走,可是葉邑辰卻什么消息都不告訴他,不僅是他,就是自己的父親,葉邑辰怕是也只言片語都沒有告訴他。 承宗心里總算是有點小安慰。若說這世上他最佩服的人是誰的話,葉邑辰絕對可以排入前三甲,承宗對于這位王爺姐夫的能力是發自肺腑的信任。 兩兄弟正說著話,承宗的貼身小廝隨風進來稟道:“王爺貼身小廝過來了,說是王爺有話要轉告三少爺?!?/br> 承宗就問:“見過父親沒有?”按規矩,承影有事應該是先去見大老爺的。葉邑辰特意叫他來,到底有什么事要吩咐自己? 隨風道;“未曾見過大老爺。前院的趙管事直接待到了咱們的院子來了?!?/br> 承祖見狀就站了起來,笑著說:“既然三弟弟這里有客人,我就不打擾你了!” 承宗知道葉邑辰派了貼身小廝過來肯定有重要的話要對他說,也沒和承祖客氣,親自送承祖出門,隨即迎了承影進來。承影對承宗十分恭敬地行了禮,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屋里侍候的隨風。 承 宗立刻就對隨風使了一個眼色。隨風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又把隔扇關上。承影這才面色沉重地對著承宗道:“王爺得到可靠消息,說是皇上迫于輿論壓力,已經頒 下圣旨,將姜政姜大人,以及春闈的十八房考官,以及……”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才接著道:“以及您和張琳等學子共十一人鎖拿入獄……” 聽到這里,承宗再鎮定也忍不住臉上變色。 承影道:“王爺叫囑咐您一聲,刑部那幫王八蛋詭計多端,不管面對什么人,您都要留一個心眼,千萬不要被他們誆了還不知道!”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安慰了承宗一句:“您不必驚慌,萬事都有王爺在,刑部天牢聽著可怕,不過咱們王爺有人在那兒,您是不會受委屈的!待有朝一日您洗刷了冤屈,刑部那幫兔崽子怎么把您請進去,就得怎么把您請出來?!?/br> 送走了承影,承宗回到內室,饒是他意志堅定,心里素質過硬,這時候也有些麻爪了,隨風跟著他進來,見他在內室走來走去,眉頭緊鎖,臉色十分難看。他成年跟著承宗,對他十分了解,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心里不由忐忑不安。 他忍不住低聲叫了一聲:“少爺?”心中疑惑,卻又不敢多問。 承宗強自鎮定下來,吩咐道:“你去把我的那件石青色湖綢素面直裰找出來!” 隨風吃了一驚,不敢多問,趕緊去旁邊的小室內開箱籠。不過就這片刻功夫,就有管事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靶滩恐魇孪虼笕藥еブ紒砹?,大老爺教您趕緊出去接旨呢!” 事到如今,承宗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接過隨風遞過來的衣衫,一絲不茍地穿上,然后神態輕松地對管事說:“走吧!” ☆、第269章 入獄 前院已經擺好了接旨的香案,大老爺、二老爺、五老爺都是一身官服,穿戴整齊地陪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說話。那人神色見頗為矜持倨傲,任憑幾人殷勤說話,并不太理會他們。 他身邊跟著數十名皂衣紅帽的衙役,配著腰刀殺氣騰騰,楊家人惶惑不安的也正是因為這幫衙役皂隸。 傳旨還帶著衙役來的,肯定沒有什么好事! 來傳旨的男人不過是正六品的刑部主事,而大老爺和二老爺乃是正三品的堂官,五老爺也是正四品,六品和三品四品之間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平日里看見一個主事他們連眼皮都不會抬一下,可是這次這位向主事是帶著圣旨來的,那就是欽差,他們哪里敢怠慢。 更 何況這個向主事是和楊家有仇的。當日向主事的弟弟強占民女,五老爺是巡城御史,當即把他拿下,打了八十大板,判了個流配三千里。當時向主事就曾求到了五老 爺面前,五老爺倒也不是有意和他過不去,實在是他的弟弟鬧得太不像話,仗著自己的哥哥在刑部做主事,欺男霸女干了不少壞事,搞得民怨沸騰。 五老爺就駁了他的面子維持原判! 向主事今天終于逮到了機會,一到了楊家就趾高氣昂,冷言冷語的,言語中充滿了諷刺。 何況眾人都是官場的老油子,既然刑部尚書肯派一個和楊家有仇的主事來辦這件事,那就說明刑部尚書也覺得這次皇上動真格的,要對楊家開刀了,所以楊家幾位老爺越發的惴惴不安。 向主事等了一陣子已經頗有些不耐煩了:“三公子來了沒有?幾位大人,下官欽命在身,可不敢久留,各位大人不要叫下官為難,若是耽誤了差事,我可吃罪不起!到時候牽連了幾位大人,可別說姓向的沒提醒你們!” 大老爺心中暗罵:你算個什么東西?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就敢到楊家撒野,真當楊家破敗到這種程度了不成。心里想著,嘴里卻不敢說出來,甚至還陪著笑臉說道:“就來了,就來了!咱們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不接圣旨!” 說話間承宗已經大踏步走了過來。大老爺趕緊給他引見:“這位是刑部主事想向大人!” 承宗神色泰然地上前行禮:“學生楊承宗見過向大人?!?/br> 向主事倨傲地點了點頭:“既然正主子已經來了,咱們就宣旨吧!”他忽然大喊了一聲;“請楊承宗并各位大人跪接圣旨!” 楊家眾位爺們兒立刻割麥子般跪倒了一片。 向主事便立即展開黃綾封面的圣旨,大聲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日:順天府舉子楊承宗、張琳一干人等,涉嫌賄買考官、欺瞞圣上,著刑部立即鎖拿詳審,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