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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小娘子種田記在線閱讀 - 第6節

第6節

    杜俊笙!

    居然見著了杜俊笙!

    珊瑚渾身一顫,一雙眼睜大得眼角幾乎要爆裂開來——這個前世自己信之任之,敬之重之,伺候了整整四年最后卻放任自己受人誣陷含冤而死的男人,竟然在這樣的場合,就這么毫無預料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回來這么久,說白了,珊瑚是真的從未想過會再見面,不對,應該說珊瑚幾乎將這人遠遠拋在了腦后,完全沒想起過他,而此時再見面,確確實實是意料之外了。

    只是這般無情無義之人,想他作甚?只要這輩子與他再無瓜葛,那便是此生最大之幸了!

    珊瑚想通了這一點,慢慢收回了驚訝的目光,留下個極是不屑的眼角便轉回了頭,卻不知那頭杜俊笙剛好往這邊瞧了過來,被她這一眼看得那是…莫名其妙。

    一旁的雙福覺出珊瑚有些不對,順著她的眼光望去,一眼便瞟到了坐在一旁探著頭往外頭望的賴麻子!

    “珊瑚,”雙福掂量了一番,這事兒不解決,是沒完沒了的,開口道:“那頭坐的就是賴麻子?!?/br>
    珊瑚這時心頭正煩著,聞言卻是眼睛一亮,站起來便往雙福指的方向看去。

    “哪個?”珊瑚一雙大眼急急搜尋著,雙福也懶得繞彎子,直接站起來往酒僚門口走了去,珊瑚趕緊跟在身后。

    他兩這一動卻是引起了人們的注意,都是來瞧熱鬧的,這會子好容易有了動靜哪里有不趕緊看的道理!

    只見雙福走到方才才進來的那禿了半頭的瘦弱男人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就是賴麻子?”

    那人一愣,點了點頭。

    還沒等珊瑚反應過來,雙福卻是一拳頭就賞了去,賴麻子毫無準備的,一整個人從條凳上整個往后翻了下去。

    “??!”眾人見狀叫了出聲,沒料到原來這大動靜的,竟然是要找這賴麻子!

    賴麻子被這一拳頭揍得暈頭轉向的,全然不知究竟是為了什么,在地上好是一滾,稍稍回神便立馬站了起來。卻不料雙福半點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賴麻子才堪堪站穩,便又是一個大拳頭送了過去。

    “啊呀!”眾人又是一聲驚呼。

    這回一拳頭正好落在賴麻子的鼻子上,不受控制的,鼻子下紅紅的兩道血便那么急急地流了下來。

    “雙福哥!”珊瑚這時才回過神來,趕緊上前抱住了雙福又揮起大拳頭的壯臂,道:“快停下!”

    “你你…你做啥!”這頭賴麻子見他又抬了手,嚇得連連后退,捂著流血的鼻子大叫了起來:“殺人吶!這里殺人啦!”

    “入你娘的還敢鬼叫!沒吃夠拳頭是吧!”雙福本被珊瑚勸放下的拳頭又舉了起來,大叫著威脅了起來。

    這一舉拳頭,嚇得賴麻子趕緊往一旁圍觀的人群靠了去,一邊還不忘失聲大喊道:“你們看你們看,這人要殺了我!”

    由于大家大都是知道這賴麻子的,倒也沒多少人為這老無賴開口說話,倒是剩下幾個年輕的,不知道這是個什么人,幫著他對雙福喊道:“你咋一上來就打人吶!還講不講理了!”

    珊瑚見狀,拉住了還要上前理論的雙福,道:“雙福哥,這不干你的事兒,你讓我自己來?!?/br>
    “可是…”雙福聞言卻是趕緊伸手按住后腰掛著的拿把菜刀,方才自己這樣,為的就是能先讓珊瑚先消了口氣,待會子氣消了才不會做出些什么傻事來,可他卻忘了這里還有人看著呢,這么一來,豈不是在眾人面前就先落了理?

    珊瑚搖搖頭,很是堅持,雙??纯粗車娜?,知道是自己欠思考了,只好安靜站在原處不再多做動靜了。

    上前了幾步,珊瑚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盡可能平靜下來,對著賴麻子道:“聽說我爹欠了你銀子和谷子?”

    賴麻子聞言一愣,一旁人見他不明所以,開口提醒道:“這是老洪頭家的大丫頭?!?/br>
    賴麻子聞言,看著對面這個白皙得不似種地下海人的丫頭,卻是很難將她與那黑炭似的老洪頭聯系起來,長長地“哦——”了一聲,用手背一抹已經漸漸止了血的鼻子,輕佻地一笑,道:“是??!你爹欠了我二兩銀子和十擔谷子,我可是有欠條的…怪不得我說不見老洪頭呢,是沒錢還了,要叫你來替他還債來的?”

    說著還靠近了來,那身上一股子臭味和臉上還留著的血印子讓珊瑚不禁皺了皺眉。

    第十二章

    “你靠那么近干啥!”身后的雙福卻是忍不住又要動起手來。

    “雙福哥,”珊瑚回頭,示意他不要,雙福這才不情不愿地收了身子回去,聽著珊瑚冷著臉接著對賴麻子道:“有欠條是吧?拿出來我瞧瞧?!?/br>
    賴麻子一聽,伸手捂住胸口,警惕道:“我咋地要給你看!你待會子要是撕了我上哪兒找人要東西去!”

    “這兒這么多人呢,你還怕我撕了?除非你這欠條是假的!”珊瑚搶前一步,睜大了眼睛盯著賴麻子。

    其實,珊瑚不識字,就算拿了那欠條也沒什么用處,只是這幾日前思后想的,她爹不識字,這個賴麻子也就是個無賴而已,不可能認字的,所以思來想去,這欠條無非就兩個可能,一個便是找人寫的,一個便是假的??少嚶樽诱娴挠薪钖|西給了珊瑚爹?答案當然是不!這鄉村里的,識字的人不多,能幫人寫了欠條的,也會在那上頭記了自己個兒的名字,以防哪時候有人坑騙了人啥的,也就是,寫了這欠條的人,便得是能作證的人。若是這賴麻子真的能找出了個寫這欠條的人,她洪珊瑚也就認了,拼死拼活的都給他掙出這銀子谷子來還了他,可他要是找不出來…那這事兒究竟是咋回事兒,便是沒啥人看不明白的了。

    賴麻子聞言,卻是又退了好幾步,手緊緊按著胸口,一雙賊目滴溜溜地直轉,見著一群人直盯著他看,頓了頓,卻是一副了然了的模樣,開口道:“我就知道老洪頭不想還這錢,現在自己不敢出面還找了這么個賤丫頭…還有這個姘頭!這是想謀財害命??!大家可都看見了,這小子一上來就揍我,肯定是想著揍死我了好拿走欠條,就不用還錢了!這老洪頭,看不出來??!竟然是這么黑心肝的!”

    “你說誰是賤丫頭,誰是姘頭!你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了老子揍死你!”雙福這回卻是忍不住了,追著賴麻子又是要殺要打的,那賴麻子剛才吃了那結結實實的兩拳頭,這會子是怕極了,見著雙福來撒腿就跑,便跑還邊喊道:“我說對了吧!這就是來殺人的!這就是想賴賬了來殺人的??!”

    珊瑚見著這兩人簡直是無奈到了極點,低頭見著剛才雙福一激動從腰帶滑下的菜刀!

    眾人還看著那頭追著跑著要打要殺的兩人,高聲低聲著討論著究竟是老洪頭想賴賬還是賴麻子做了假欠條。

    “給我停下!”珊瑚聲音不大,可接著桌面上“咚”的一聲,卻是讓站在一旁的二黑妗子嚇得尖叫了起來——一把狠狠剁著立在了酒僚外頭桌上的菜刀卻是寒光一閃,驚得圍觀眾人均是一凜,驟地安靜了下來。

    外頭的兩人似乎是覺察到了不對,雙福下意識地往腰上一摸,心中大叫不好,也不跟那賴麻子追追跑跑了,見他也愣在了一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便往酒僚走了去。

    “珊瑚啊,別做傻事,雙福哥替你教訓他就是了…”雙福從未見過珊瑚想現在那般滿臉的戾氣,不知怎么回事后背竟一直微微發著麻,開口說著勸慰的話竟還有那么點心虛,怎么回事?

    “雙福哥,我來就可以了?!鄙汉鞔驍嗔穗p福的話。

    雙福幾乎是立時地閉了口,只手上卻半點沒放松,抓著一直想往后退的賴麻子。那明晃晃的刀,直晃得賴麻子心驚,這小子力氣大,要是這小娘兒們手下硬一點,他可就沒命了!

    小娘兒們!不過是個小娘兒們!

    “姑娘,姑奶奶,你就放過我吧!我不要了,你爹欠的那東西我不要了成不?你放我走,我真的不要了!”賴麻子嘴上服軟了下來,心思著,反正欠條還在我手里,你是怎么都賴不掉的,老子忍過這一時,下回再找老洪頭要!那老家伙老實無用成那樣,定是不敢不給的!

    珊瑚點點頭,道:“你的意思是,我爹還是欠了你的不用還了?”

    賴麻子心中暗喜,小娘兒們就是小娘兒們,頭發長見識短,隨便騙騙就信了!這時連忙點頭說是。

    卻不料珊瑚開口,一字一句道:“可我不曾記得家里有拿到過另外多出來的銀子和谷子,何況現在秋收,我家的谷子都吃不完了,要你那十擔谷子…做什么?”

    賴麻子一愣,道:“這個…這個我咋知道?你爹要借,我哪里能知道他要借去做啥的?”

    珊瑚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雙福和眾人正聽得糊涂著,便聽珊瑚道:“你胡說!我家從來沒有多出什么銀子谷子來,我家收下的谷子現在還在院里堆著,哪里多出你這平白來的十擔!要有你那銀子,我爹也不用當了我的嫁妝還跟雙福哥家借了錢去請神婆!更何況,”珊瑚一口氣輕輕抒了抒,喘勻了才開口道:“你有這些東西?你有谷子你有銀子?你沒田沒地沒屋子,我聽說,你那口糧可還是你娘從你兄弟那里給你要來的吧!還會有這樣的閑錢來借給我爹不知道去做什么?你這道理,跟誰說得通!”

    珊瑚說到最后已是大聲吼了出來,圍觀著的人聽著這些也是明白了分,開始有人對著賴麻子要解釋了。

    廢話!要是說只聽了賴麻子這話就作罷,豈不是說明他們老洪家真的欠了他錢還犯渾,情字義字全讓他占了!這事兒珊瑚說什么都不干!上輩子就是受了人的恩情,地位低人一等,才會落得如斯下場,要是死了一回還不明白這道理,那不是白死了!

    賴麻子呆在原地,一張臉憋得通紅,顯然是被珊瑚的話刺中了弱處,惱羞成怒了起來,開口大聲喊了起來:“我就是有!你爹借我東西那欠條還在我這兒呢!咋地他都是欠我的!你爹也在上頭蓋了手印,你們別想耍賴!”賴麻子激動了起來,一手掙扎不開雙福鉗制,用另一手從胸口掏了掏拿出了張有些泛黃的紙張,皺皺巴巴的樣子,急急地在空中甩了幾下,一手拍在了桌上。

    “你叫你老子來看!這是不是他摁的!”賴麻子一番囂張的模樣,張牙舞爪著要掙開雙福,可惜實在是個小又瘦弱,掙脫不開,只好氣呼呼地盯著雙福大罵狗崽子。

    在場的大都是下地的農民下海的漁夫,根本沒人識得幾個字,珊瑚前世時總伺候著杜俊笙在書房看書,可是杜俊笙不喜她,自然也沒那閑情逸致去教她,所以珊瑚雖活了兩輩子,卻也識不得幾個字,這一張紙上頭大小不一的幾行字,珊瑚就看懂上頭大大的一個“借”字。

    可是只這一個字,卻是讓珊瑚軟了氣兒了,是真的借條!

    賴麻子見狀,立馬硬氣了起來,嘿嘿地笑了兩句道:“看清了吧!你爹欠我的!我本來還想著算了,可是你們這樣對我,要怎么讓我原諒你們免了這錢??!”

    雙??粗汉鞯臉幼?,這會子心也一下跌倒了谷底,不是說被他騙了的嗎?咋的還真有借條??!

    眾人見狀,也紛紛地又議論了起來,有說珊瑚亂來的,有說老洪頭不地道的,總之理字全然站在了賴麻子這邊。

    賴麻子哼了一聲,一手甩開了已經幾乎放了手的雙福,趁著情勢逆轉,賴麻子接著道:“這錢這谷子,要我免了也行?!?/br>
    眾人嘩然。

    珊瑚抬頭,斜著眼瞪他,想看他還想翻出個什么花來。

    賴麻子一笑,露出他那一口黃牙,伸手指了指雙福道:“把他的手剁了!”

    “什么!”珊瑚一臉的不可置信,不料這賴麻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剛才是哪只手揍我的就剁了哪只手!誰讓他不長眼,欺負到他爺爺頭上來的!”賴麻子瘦巴的一張臉上顴骨高聳,這時候似是發了狠的表情讓那兩塊顴骨顯得更突兀了起來,珊瑚幾乎咬碎銀牙,死瞪著他,可他卻拿準了她不敢怎樣似的,歪著嘴回盯著珊瑚,誓要將雙福的手砍下來樣子。

    眾人再次嘩然,誰都沒想到這賴麻子會說出這樣的條件來。

    “我若不呢!”珊瑚咬著牙一字一頓,一雙手握著拳頭,指甲都快陷進手掌心里。

    賴麻子哼哼了兩聲,道:“那我就報官去!讓這小子吃幾年牢飯也不錯!”

    “你…”珊瑚氣的,舉起手就要打賴麻子。

    “珊瑚!”一旁安靜了好半晌的雙福忽然握住珊瑚要落下的手,道:“沒關系,讓他剁!老子就不信沒了這手老子能咋地!”

    珊瑚抬頭,“你傻了??!干嗎要給他剁!他就是個無賴騙錢的你干啥要聽他的!”

    賴麻子卻嘿嘿地笑,走近了那桌邊,伸手拔起了立在桌上的刀,刀刃映著他那笑得扭曲的嘴臉讓珊瑚覺得更惡心,他卻半點不在意道:“來吧,我動手還是你自己動手?”

    雙福深深地呼了口氣,一手抓住還在一旁掙扎叫著不要的珊瑚,一手已然伸到那刀下,一旁圍觀的人有勸說有驚恐有安靜看熱鬧,珊瑚卻是驚得失聲尖叫了起來,眼睜睜地瞧著雙福將手伸到那刀下,珊瑚似乎看到那利刃下一秒就砍斷了雙福的手,鮮紅的血噴涌而出的場面…

    “等等!”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刀鋒欲落之時,人群中有人喊了出來。

    趁著雙福愣神的時候,珊瑚趕緊掙脫開來,抓著雙福剛才已經伸到了刀下的右手,左翻右翻看看受沒受傷。

    “等等!這里有識字的!”又有人喊了一句。

    第十八章

    珊瑚也不管了,這時候心里覺著煩悶,便隨意往村里走了去,見著認識的打著招呼,幾個關系還算不錯的八卦著問珊瑚家里現在咋樣了,珊瑚笑笑,只說沒事兒便算過了。直走到后山的楊樹林,尋了一會兒,便在“石父母”上坐了下來。

    石父母,顧名思義,其實就是塊被人磨得發光的大青石板,村里人死了父母都要將父母的衣服拿到后山的崖上去扔掉,從村里到后山的路不算短,上山的這段路也算是送父母的最后一程,也不知什么時候,便有人放了這么塊青石板在這里,歇歇腳,哭上一陣兒算是同父母做告別。村里人下田時總會經過這里,小時候珊瑚跟著爹娘下田,天兒要是實在太熱了,就會跟著小伙伴在這兒玩耍乘涼,對這兒倒是熟悉的。只是現在也過了收冬,幾乎沒什么人往田里走了,冷冷清清的,倒是顯得有些寂寥。

    珊瑚坐定,深吸了口氣,把憋在心里的那么點濁氣給呼了出來,對珍珠,現在珊瑚是半點提不起好感來。前世總以為她還小,人沖動性子又直,還怕她往后嫁了人受委屈,卻不知道這丫頭鬼心思這樣多,竟在她背后捅小刀,最后嫌不夠還將她給賣了!其實也怪自己不注意,只要稍稍留點心,都能發現點苗頭了。這兩日東頭的人瞧她的眼神有些不太對,二叔一家便住在村東,不消多想,珊瑚也知道究竟是誰給自己扣了帽子,前世也是到了珊瑚娘死時,珊瑚聽著雙福娘說時才知道了,自己的好meimei可是從很早便常到二叔家搬弄是非,搞得二叔一家極是不待見自己,就連那時候要將她賣給杜家都是二嬸子找人牽的線…

    “都不是什么好人!”珊瑚想到這里,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自己從懂事兒起便跟著娘下地,從開始拔草到后來播種收割,哪個不是她幫著做的?到大點兒還下淺水抓魚撈蟹,一雙手做活兒做得,又是繭子又是開裂的,珍珠懶著也少有叫她做些什么,卻不想自己反倒是因著膚色白皙,不似海邊人那般黝黑,被她說成整日偷著懶不愿意干活兒,才藏得這樣白白嫩嫩的。天知道,她每日除了睡覺,幾乎都在外頭勞作,不是下地就是下海,村里人大都知道,好心的會幫著說幾句,看戲的不定還幫著踩上兩腳,這人心,過了這一世,珊瑚也算是摸透了其中那么點貓膩。

    其實這回賴麻子燒了谷子,珊瑚心中雖也擔憂家里該怎么過這個冬,卻又是松下了口氣來。爹沒事,這時珊瑚現如今最最關切欣喜的事了,只是萬事有因果報應,所以珊瑚雖歡喜,卻不敢相信這回便能這么順利地過了,而這下子,賴麻子將家里一冬的口糧都給燒了,卻是讓人安心了下來的。珊瑚不是貪心的人,不是自己的不會去要,也不敢去要,可該是自己的,這一回,珊瑚是如何都不會放手的了!

    這時初秋的風帶了些涼意,珊瑚抱臂,上下磨蹭了幾下,輕嘆了口氣,正打算回去,卻忽的從林中飛出來了個什么東西,正正好落在腳邊。低頭一看,也就是塊普通的石頭,倒是這一回頭聽到后邊樹林里傳來些奇怪的聲音,珊瑚微微皺眉,終究是忍不住好奇往林間走了過去。

    “小寶兒,可別這樣了,再折騰沒了力氣,待會子還怎么伺候爺???”珊瑚腳步一頓,瞬時明白了些什么,轉頭準備離開,卻聽得后頭嗚嗚嗚地聲響有些奇怪,緊接著便又是塊石子兒飛了出來,直砸中了珊瑚穿得有些發白的鞋面兒。

    “喲,你還想踢我!奶奶的,你個臭婊口子都是人穿過的破鞋了,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那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完還帶了兩聲清脆響亮的拍打聲。

    珊瑚覺著有些不對,往前閃身躲在棵楊樹后一瞧,一衣衫凌亂的女人正被人死死地壓在樹干上,嘴被那人捂著,眼神里盡是恐慌無措,一雙腳正使勁兒地在地上亂踢,腳邊的地上粗糲的石子早被踢開,露出了一片細白末的沙子,散亂的發半蓋在臉上,珊瑚看得不真切,卻看到了臉頰上有些紅腫的皮膚,該是剛才被那男人打了巴掌的緣故吧!

    珊瑚站在那男人背后,看不清他的面容,可見著情形,也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本還以為是躲在林里打野戰的鴛鴦,哪知道是羊羔遇上了豺狼!

    那男人掐了一把女人的脖子,她仰頭一翻,散落在面前的頭發往后甩了去,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來,珊瑚看得,心中一驚!那女人,可不就是村尾老李家的閨女兒?去年才嫁到鄰村,卻不知因了什么事兒,年初就被人休了,回來時還抱了個白白嫩嫩的女娃兒,這事兒大為村里人詬病,前世珊瑚娘死的時候,這女人已經成了村里女人個個辱罵的婊口子,這時候在這兒,是在偷漢子?

    一說起偷漢子,珊瑚卻是心頭一凜,被人說成偷漢子的,也許是被誣陷的呢?本是這樣被眾人唾棄的女人,如何都不干她事,可偏偏珊瑚這時卻生出了些憐憫,看著也是可憐…

    只是再可憐,也與自己無關,這輩子自己就想平平安安地過好日子,何苦惹是生非!

    心中對自己暗暗說了這樣一番話,珊瑚轉身便走,還沒走出兩步,卻忽然那男人又開口道:“我可告訴你!你今兒是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你那窮鬼老爹還欠著錢呢!要不是我在崔姨娘面兒前求得情,你家租下的那塊地早該收回來了還能等到現在?我勸你還是乖乖兒地聽話,免得老子動粗,你要是伺候得我舒服了,那地我便讓你家再租上個一年半載,可是夠本兒了吧…”

    珊瑚聞言,卻是生生停住了已邁開的腳步。

    那男人剛剛說的崔姨娘是…崔春英?

    男人說著便yin口笑了起來,雙手也開始不老實地對著女人的胸口摸去。許是那女人掙扎,男人舉起手對著她便是猛力一拍,女人即刻軟了下去。這時候那男人已經開始伸手亂扒著女人的衣裳了,那女人也不知是被打懵了還是實在絕望了,竟只顧著掉眼淚,渾身癱軟著任由身上的男人為所欲為…

    “趙四爺!您來了,我爹他們已經在地頭等你了,咱們這就過去吧!”

    遠遠地傳來聲音,男人聞聲渾身一抖,趙四爺?

    許是做賊心虛,那男人顧不上身下挺拔的物什幾乎已經碰到了女人溫熱的所在,拉起褲子咒罵了一聲,扔下身下的女人便趕緊往林子里跑了。開玩笑,這場景被趙四爺看到,他在村里還混不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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