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沐奕言恨不得潑他一臉rou汁:“呸,你們打下我們這么多城池,也花了不少代價,何苦呢?” “我軍一路勢如破竹,到了梧州才被你們所阻,若是沒有你折騰出來的那些玩意兒,梧州城早就被我們所破?!痹V祺輕蔑地道。 “你錯了!若是沒有我,你們也攻不下梧州城,你們越囂張,我們齊人就會越團結,沒有我,也會有各種能人異士為國出力,你們打下幾座城池容易,要想粉碎一個國家和一個民族,簡直就是癡心妄想!”沐奕言惡狠狠地看著他。 她的臉頰因為酒意而泛著一層粉色,雙眸靈動,神情激昂,袁霽祺看得有些癡了,不知不覺又多喝了幾杯。 “更何況,覬覦別家東西是為偷,是為盜,花這力氣,還不如想法子把自己家變一變,努力致富不是更好?你那皇兄,真是豬腦袋?!便遛妊詺鈶嵉氐?。 “就像你的新政一樣?”袁霽祺若有所思地道,“要是放在我們邠國你會怎么做?” 從前俞鏞之為她上課時,也說過很多邠國的人情風俗,沐奕言此刻也不管對不對,抓來胡言亂語:“你們邠國過于重武輕文便是一大弊端,要知道開國建業需要重武,而強國安民則需要重文,還有,你們邠國據說十分瞧不起販夫走卒,甚至連家大業大的商人都要低人一等,這可是大錯特錯了……” 她一下子住了口,不吭聲了。 袁霽祺正聽得興起,催促道:“你怎么不說了?” 沐奕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和你說這些做什么?哪天你們從大齊退兵了,遞份國書給我,我再幫你們出主意不遲?!?/br> 袁霽祺語塞,看著她流光溢彩的雙眸,心中一陣發疼,良久,他才喃喃地道:“要是……你是邠國人……那該多好?!?/br> “我若是邠國的皇帝,才不會讓你們這樣胡作非為呢!”沐奕言忿忿地道。 袁霽祺一連又喝了好幾杯酒,只覺得口中一陣苦澀,低聲道:“阿言,光是見我喝酒了,你怎么不喝?” 沐奕言的心一跳,生怕他看出什么破綻來,立刻替自己倒了一杯,淺抿了一口:“我酒量不好,只能稍稍陪你喝一點?!?/br> 袁霽祺忽然不吭聲了,只是癡癡地看著她,她不明所以,側著腦袋問道:“怎么了?” “別動,有菜汁?!痹V祺低聲說著,起身走到她身旁,俯□來,手指輕撫上了她的嘴角,仔細地來回擦了擦。 沐奕言一下子僵住了,袁霽祺帶著酒意的吐息就在她的肌膚上流淌,那眼神執著,動作輕柔,就好像他手下的是一件舉世無雙的珍寶,一時之間,她有些恍惚了起來:這曾經是她最親厚最信任的臉龐…… 不知不覺間,袁霽祺的臉龐越來越近,那桀驁的眉眼,那英挺的鼻梁,那飽滿的嘴唇……忽然,她的唇上一熱:袁霽祺一下子便俯□來,含住了她的唇。 ☆、第59章 沐奕言驟然從那份旖旎中驚醒,劇烈地掙扎了起來,袁霽祺蠻橫地用右手抓住了她的雙手,左手胳膊環在了她的后背,用腳壓住了她亂踢的雙腿,將她整個人固定在了他和方桌之間。 他的吻霸道而熱烈,沒來得及等沐奕言反應過來,便長驅直入,席卷了她的整個口腔,纏住了她的柔軟,盡情地吸/吮著她的甘美。 沐奕言整個人攀附在他身上,她又氣又急,口中嗚嗚叫了幾聲,卻被他更加迅猛地奪走了全部的呼吸。 就好像瀕死的野獸一般,袁霽祺掠奪著,吸/吮著,仿佛要把自己刻入她的身體里,渾身的血液往上涌去,他的腦中一片空白;酒意蒸騰,讓他的身體都叫囂了起來。 忽然,袁霽祺一下松開了嘴唇,沐奕言的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她驚怒交加,一口咬在他的胸口,直到血腥味在口中泛起。 袁霽祺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伸手一攬,將她整個人輕松地橫抱了起來,大步走到木板床前,將她放了下來。 沐奕言呆了幾秒,終于明白了過來,一腳朝著袁霽祺踹了過去:“袁霽祺,你敢!” 袁霽祺被踢得踉蹌了一步,搖晃了兩下,眼神越發渙散,他傻笑了一聲,狠抓著自己的胸口,大著舌頭道:“阿……言……我喜歡你……喜歡得這里都痛了……” 話音剛落,那高大的身影便朝著沐奕言直壓了下去,沐奕言手腳并用,朝著里面逃去,卻被他一把抓住了腳踝,沐奕言抬腿想踹,卻被他用巧勁一敲,整條腿都酸軟無力了起來。 片刻之間,袁霽祺整個人便壓在了沐奕言的身上,沐奕言拼命掙扎,只聽得“嘶”的一聲,她的衣衫被半扯了下來,露出了白皙的肌膚。 袁霽祺的身體guntang,雙唇帶著灼人的溫度,一下下地落在她的脖頸和胸前,那眼神癡迷而絕望:“阿言,你別躲我……我想和你在一起……給我……” 沐奕言的手腳蠕動著,只可惜兩個人的力氣原本就相差懸殊,而此刻袁霽祺酒醉后更是力大如牛,將她的雙手雙腳都固定著,任憑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不能撼動他分毫。 袁霽祺小腹下堅硬如鐵,緊緊地抵在沐奕言的私/處,那幾層薄薄的布料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戳破一般;他無意識地吸/吮/舔/弄著沐奕言的肌膚,用牙齒咬著她的衣衫往下拉去,不到片刻,她的衣衫被扯成了碎片,露出了里面的褻/衣。 沐奕言嘶聲大叫:“袁霽祺……我恨你……” 袁霽祺的身子一僵,眼神兇狠地落在她的身上,幾乎讓人以為,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把她撕成碎片。 “你騙我!阿言她也喜歡我的……她不會恨我!”袁霽祺一下子便咬住了她的唇,用力地啃噬著,沐奕言用力地咬了下去,袁霽祺負痛,兩個人的唇齒交纏,到了后來,不知道是誰的鮮血在誰的口中流竄。 等袁霽祺松開嘴唇,沐奕言幾乎已經被吻得窒息,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像一條被扔上岸后瀕死的魚,再也沒有反抗的力氣,意識幾近模糊,眼角緩緩地流下淚來,絕望地低喃著:“阿驥……阿驥救我……” 袁霽祺如遭雷擊,目光呆滯地看著身下的那張臉龐,驟然之間,整個人都倒在了她的身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屋內的油燈忽明忽暗,不知道過了多久,沐奕言終于清醒了過來,顫巍巍地伸手推了一推身上的袁霽祺。 身上的人沒動靜,耳邊只傳來一陣陣粗重的呼吸聲,間或夾雜著半輕不重的鼾聲。 她膽戰心驚地等了片刻,用力一掀,袁霽祺的身子倒在了旁邊,立刻,她身上一輕,一陣清新的空氣灌入胸腔。 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鋪,順手從袁霽祺的靴子里摸出了匕首,橫在胸前,警惕地看著他,卻見他砸吧了兩下嘴唇,一個翻身,朝著她原來的所在摟了過去,口中還喃喃地叫道:“阿言,別走……” 沐奕言松了一口氣,看了看自己,香肩半露,衣衫破爛,她忍不住詛咒了一聲,心中萬分后怕,要是剛才袁霽祺真的獸/性大發,她該如何自處? 窗外傳來隱隱的打更聲,鐘聲一長兩短,加上了一聲鼓響,已經是三更一點了,正子時馬上就到,沐奕言再也無暇他顧,隨手抓了一件袁霽祺的外衫披在身上,匆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提心吊膽地看了袁霽祺一眼,悄悄地推開了門。 門外悄寂無聲,一股寒意撲面而來,沐奕言拉了拉衣衫,警惕地四下看看,沒發現什么人。 她緊走了幾步,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北墻下,果然有一排桂花樹靠墻而立。她屏息四顧,只看見了黑漆漆的墻頭。 忽然,半空中炸開了一道光芒,一聲巨響從遠處襲來,她怔了一下,心頭狂跳:那不正是那個竹筒炮的聲音嗎? 那爆炸聲越來越密集,整座北恒城都被驚醒了;幾乎是在同時,這座府邸的南門廝殺聲驟起。 沐奕言的心怦怦亂跳,看來這是裴藺的聲東擊西之計,她正琢磨著自己要不要先爬爬墻頭,逃離這鬼地方再說,忽然,耳邊傳來了呼嘯聲,“啪”的一聲,一根長繩從天而降,纏上了她的腰間。 “是我!”墻頭上趴著一個人影,熟悉的聲音傳來。 沐奕言只覺得身上一輕,整個人都騰空而起,片刻之后,她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抱緊我?!迸崽A低聲道,順手把繩子在沐奕言的腰上繞了兩圈,把她緊緊地覆在了自己的背上。 沐奕言的身子輕顫了起來,這樣的碰觸讓她感到了幾分恐懼,剛才那種絕望的感覺無法抑制地涌上心頭。 裴藺感覺到了她的抗拒,焦灼地道:“陛下,抱緊我,不然你跟不上我?!?/br> 沐奕言咬了咬牙,強迫自己抱住了他的脖子。裴藺一下子便躥下了墻頭,腳尖一點,朝著府邸的高墻沖去。 外面呼喝聲、刀槍擊打聲四起,府邸里人頭攢動,都朝著南門涌去,裴藺幾個起落,眼看著離高墻不遠了。 “站??!你是誰!”一聲呼喝傳來,沐奕言聽出來,那是袁鷹的聲音。 裴藺恍若未聞,只是加快了腳步,眨眼便到了高墻下,一根飛爪“咻”的飛出,穩穩地落在了墻頭。 刀鋒轉瞬既至,裴藺一側身避過,反手撒出了一手飛針,袁鷹急避;另一把刀緊隨而至。 裴藺手中劍一檔,“錚”的一聲,火星四濺,幾乎就在同時,那人五指如鉤朝著沐奕言抓了過來。 “公子你不能走!”袁虎厲聲喝道。 裴藺背負沐奕言,挪移轉騰的速度慢了很多,他一咬牙,手中劍一歪,從左側斜刺出去,竟然是硬拼著左臂受傷,去攔截袁虎從沐奕言的進攻。 沐奕言尖叫了一聲,伸手揮出了緊握在手中的匕首,朝著袁虎的刀迎了過去,袁虎不敢傷她,只好側身避過。 電光火石之間,裴藺一下子便抓著飛爪往上一竄,往墻頭爬去。 沐奕言忍不住回頭一看,只見袁鷹和袁虎不知道怎么停止了進攻,好像兩根木樁一樣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她。 她的心撲撲亂跳,潛意識地四下梭巡著,隔著夜色,她終于看清了,在不遠處的廊檐前,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屋檐下朝著她看了過來。 她仿佛都能聽到他喃喃的低語聲,一下下地叫著她的名字:“阿言……阿言……” 她打了個寒顫,想要強迫自己轉過頭去:她就要離開這里了,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這個男人,這個騙了她、囚了她,還想要對她用強的男人! 那個身影忽然動了,彎弓搭箭,那健碩的身影形成了一個堅毅飽滿的弧線,就好像他們倆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校場上,那樣不馴,那樣矯健。 利箭的尖嘯聲傳來,沐奕言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心里模模糊糊地想:也好,就這樣死了吧,活著好累……只是連累了裴藺,等到了陰曹地府,再向他賠罪…… “撲”的一聲,預想中的刺痛并沒有如期而至,她只覺得肩膀上一涼,那支箭穩穩地穿過了她的衣衫,定在了她的身上。 “陛下小心!”裴藺急促地叫道,他往下一縱,躍下了墻頭,幾個起落,發足狂奔,把那座府邸拋得越來越遠,眨眼便看不見了。 沐奕言下意識地便握住了那支箭頭,箭頭處掛著一串東西,她用手一摸,入手是曾經熟悉的手感——這串手鏈,伴著她渡過了那些個袁驥墜崖后的不眠之夜。 她的眼中瞬間流下淚來,無邊無際的痛楚和悲傷涌上心頭:為什么?為什么要有這樣撕心裂肺的背叛和離別? ☆、第60章 裴藺顯然對這大街小巷十分熟悉,不到片刻就在幾條巷子交叉的口子上停了下來,解開繩索,有接應的人閃了出來,立刻給沐奕言和裴藺換了外套,同時有好幾對人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迅速離開。 裴藺領著沐奕言跑進了一座宅院,又迅速地從后門離開,一來一回,走走停停,一連走過了好幾座宅院,換了四五套衣服,終于在一座民宅里停了下來。 宅子很小,就只有前院和后院,兩排屋子,裴藺熟稔地打開門,一下子把她拽進了屋子里。 沐奕言一個踉蹌,跌進了裴藺的懷里。立刻,一雙有力的臂彎環住了她,那力氣之大,仿佛要把她嵌入身體里。 “陛下……陛下……”裴藺喃喃地念叨著,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把整張臉都埋進了她的脖頸中,不停地摩挲著,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受到這個人的存在,才能讓他無處安放的心有了落腳之處。 沐奕言卻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的腦海里忍不住閃過那張帶著絕望和掠奪的臉龐,那帶著強迫的觸摸,那令人窒息的熱吻…… 裴藺敏感地感受到了她的抗拒,不由得怔了一下,松開了手,捧起她的臉頰,目光溫柔地看著她:“陛下,怎么了?臣救駕來遲,讓你受驚了?!?/br> 沐奕言的鼻子一酸:“是我太糊涂,引狼入室,害人害己?!?/br> “怎么能怪陛下呢?都是那廝太狡猾,把我們這么多人都騙過了,”裴藺嘆息道,“陛下很厲害,臣在南疆的時候就聽說了,陛下屢制神器,將邠國大軍殺得落花流水?!?/br> “真的?”沐奕言的眼睛一亮。 裴藺凝視著她,眼中帶著無盡的寵溺:“全靠陛下的威名,臣這才得以從南疆脫身而出,率軍前來援助,不然,只怕臣還在鎮南王府關著束手無策呢?!?/br> 沐奕言愣了:“你被人關起來了?為什么?” “呂澤豫這個混蛋,給我父王寫了一封密信,說我在京城淪為jian佞,以身侍君,罔顧倫理綱常,我父王氣得舊疾復發,使計把我誑回鎮南王府,逼我……”裴藺的臉微微泛紅,“逼我和你斷絕關系?!?/br> 沐奕言徹底懵了:“什么……以身侍君……” “我怎么解釋他都不肯信,非但不肯放我回京,還逼我成親,我被逼無奈,才假意應承,寫了那封信給你?!迸崽A有些氣惱,“原本以為,就算你看不出來我信中的暗語,俞兄定會看出玄機,哪知道陰差陽錯……” “怎么可能!”沐奕言惱羞成怒,伸手就從香囊中取出那張紙來,“你看,你明明寫著你不想和我纏綿了,樂不思蜀,還說京城和南疆相差這么遠,以后要花開兩枝,讓我自己珍重,你看看你寫得這么傷人,我真恨不得把你一刀砍了!” 裴藺忍住笑道:“我不寫得決絕點,怎么能誑過我那精明的父王和兄長?只怕他們用迷藥把我迷倒,直接送進洞房了,到那時候,我就只能以死明志了,你就不心疼嗎?” 沐奕言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把那首詩從頭到尾念了兩遍,還是沒發現有什么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