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對了!他們為什么把我引到這里來?為什么讓我看到他們?難道說…他們想讓我幫他們什么嗎?或是通過我… 總之這太奇怪了,唉!有什么明的和我說說不就完了?干嘛搞得古古怪怪,莫不是他們根本無法說?! 我心頭一驚,剛剛想到重點部分,突然間,戲樁外響起了卜一缺的聲音:“初七?初七你在這里嗎?” 被卜一缺的聲音這么一攪合,我腦殼里頓時又變成了一團漿糊,這家伙怎么現在才吱聲?這么久跑哪去了?我倒是要好好問問他! 戲班的人都在大眼瞪小眼看著我,我忙抓了抓腦后勺,不好意思地道:“現在天色也快亮了,等天亮以后讓我師父來瞧瞧,要說讓我做法收服他們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壓根就不懂驅鬼的道術,這事兒恐怕還得我師父出馬才行,劉爺爺您放心好了,如果我師父肯管這個事,就沒多大問題的,只是他若是不肯管…我現在就去找師父說去!” 劉老頭一聽立刻激動道:“那麻煩你了初七,只要大先生肯管這事,要多少錢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會湊夠的!” 四下里的人也頓時跟著激動點頭應承,紛紛表示愿意拿老底出來相助劉老頭,特別是小玉玉,看她那心神錯亂的表情,就差點說要賣身了。 我趕忙搖頭道:“劉爺爺,千萬不要和我師父談錢的事,他的脾氣我太清楚了,若非是大善之人,若非大善之事,他一般是不會管的,倘若您拿世俗的眼光看他,那您就甭指望他出手了,放心吧,我一定說服我師父管這個事!” 劉老頭和眾人皆張目結舌看來看去,見我轉身離去,劉老頭忙吩咐先前那個倒水的青年人道:“虎子,快送送初七小師父出門!” 我客氣兩句,那名青年人還是執拗不過非要送我出門口,直到木樁邊緣,我轉身抱拳道:“虎子大哥別客氣了,回去吧?!?/br> “哎!”青年人虎子憨厚地應承一聲,正欲轉身之際,突然腳下一步踏空,只因他們這個戲樁是在木樁只是鋪展的薄薄木板,虎子或許是踩到一塊腐朽板塊,竟是一腳踩了下去,他驚慌一閃身,淬不及防伸手抓住一旁的繩索,而那繩索正是固定布篷的關鍵,被他這么猛地一拉,“咔嚓!”一聲斷裂,我反應過來再想沖上去挽救已經是來不及了,直看著后廳上方的布篷“嘩啦啦”倒了下來,而里面的全部人,則盡數被蓋在下面… 聽著里面不斷傳出的抱怨和吵鬧聲,我舔了舔干澀的嘴唇,這…這又是因為我嗎?我忙低頭看了看胸前,是啊,將神牌不在了,那…誰再和我走的近可不就得…倒霉透頂了! 我不敢上前攙扶虎子,生怕再傳染給他霉運,當即扭頭疾步下了戲樁,東邊的天色已經漸漸泛亮,而我迎面看到卜一缺正拄著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走來,看到我,卜一缺又看了看那個塌陷下去的戲棚后廳,臉色頓時一顫,還未等我停下,他已經連連急退幾步,似乎看出了什么?看出了什么? 卜一缺苦著臉問道:“一個大晚上的你跑哪去了?我都快把整個馬鞍村翻過來了?!?/br> 我愕然抓了抓額頭,忙疑惑道:“不是你先前喊我一聲嗎?我聽到你喊我,所以就出門找你,結果找不到,然后我就聽到這個戲臺有人在唱戲,我以為你小子來聽戲了,所以來瞅瞅,嘿!是我在找你還差不多,那你說,你那會兒跑哪去了?” 卜一缺無辜地張了張嘴,道:“我…我哪也沒去啊,哦對了,那會兒你進屋給楊道長幫忙,我正趕上鬧肚子,就去了一下茅廁,結果回來后我就進屋看看你們,楊道長說你出去了,這不,我就負責找你了,唉,初七不是我說你,大半夜的你不睡覺亂跑什么???害得我…” 說著,卜一缺扛著臉打了個打哈欠,接著立刻驚愕道:“對了!你剛才說你那會兒聽到了這里有人唱戲?這…這不可能吧?我可是將整個村子都找遍了,路過這里時也沒聽到什么人唱戲???不會是這里有…那個東西吧?!” 卜一缺說完此話,臉色頓時大變。 我狐疑地看了看卜一缺,怎么他就沒聽到呢?這也太說不過去了,眼下實在有很多問題想不通,還是找到師父再好好問問,打定主意,我立刻說道:“走,找我師父說去!” 卜一缺還等我說什么,結果我一走,他也只好跟著走,我看他一瘸一拐的走著不利索,再加上他也找了我一夜,心里難免有些過意不去,我立刻上前攙扶,道:“來,我扶著你走?!?/br> “不不不。不用!”卜一缺一只腳連連“咯噔”著后退,根本不讓我靠近,并急道:“楊道長說了你的事,說你離開玄武牌就會很倒霉,但凡靠近你的人都會倒霉透頂,我我…我還是自己走吧?!?/br> 我頓時那個氣,師父也真是的,怎么優點從來沒在人前給我宣揚一下,反倒是一個小小的缺點還特別告誡別人知道,一會兒我倒是要好好說說,這樣下去誰還敢和我做朋友??? 強忍著一肚子氣不發,我嘿嘿笑著:“你客氣個屁啊,還是我來扶你走吧,來!” “不用不用…哎喲”卜一缺像是踩到尾巴的耗子,一竄之下猛地后退,但剛不巧身后一塊爛石頭掛在后腳跟上,就這樣,卜一缺四仰八叉地直直摔倒,一時痛呼連連,我狠狠地抓了抓后腦勺,這下我說不出話來了,回頭看了一眼從塌陷的戲棚下鉆出的戲班人,又回過頭看了看躺在地面上的卜一缺,忙賠笑道:“那…那還是你自己走吧?!?/br> 回到馬五郎家,正值師父和馬五郎緩步走出房門,見到我,師父一臉謹慎地道:“你怎么現在才回來?” 我想上前說話,但是師父明顯和馬五郎后退幾步讓了開去,并道:“你站在那里說就是了?!?/br> 我那個氣啊…沒辦法,我已經習慣了,唉! 看著馬五郎一臉平常的表情,似乎昨夜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似的,我忙問道:“師父,五郎大哥怎么樣?是不是沒事了?” 聽到我這話,馬五郎也一臉擔憂地看向師父,師父輕嘆一聲,背負著雙手走到那口井沿邊,接著淡淡開口道:“五更之后他就沒事了,但卻非我趕走了那個鬼嬰,而是它自己走的?!?/br> 我聞言立刻奇道:“為什么?那個鬼嬰不是要侵占五郎大哥的身體嗎?” 師父輕嘆一聲,道:“侵占他的身體倒是不錯,不過區區一個陰靈要侵占一個正常人的身體哪有那么簡單,何況馬五郎正值壯年,體內陽氣強盛不衰,要侵占他的身體,除非他的三昧真火熄滅,且等到陽衰陰盛之時方可,眼下只怕…也快了!” 馬五郎當即急了:“大先生,那我該怎么辦???求大先生救救我??!” 師父點頭安慰道:“我若不想救你,昨晚就不會讓他們兩個來這里住了,但是你這個宅院的確有很大的問題,要解決掉那個鬼嬰,除非找到問題所在,我想這個問題…一定和當年那個叫馬不識的陰陽仙有關!”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急道:“師父!難道是和他那兩個雙胞胎子嗣有關?!” 師父這次倒是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但馬上又搖頭道:“雖說和他的子嗣有關,但關系不大,而是馬不識在宅院里布置的門道,才是此事的關鍵所在!” 第二十二章青龍尋水 對??!據馬村長所說,當年馬不識為了躲避陰差帶走他兩個兒子,三日之內愣是沒有邁出家門一步,最后雖然沒有救下兩個兒子,但三日之期總算是給破了,俗話說:閻王要你三更死,決不會留你到天明! 試想這三日之期能在閻王座下的鬼差手中逃脫,馬不識所布置的門道該是多么的逆天??! 師父說這所宅院之所以如此,全是因為那個怪異的門道所致,那這個門道會是什么呢?馬不識那三日的時間在家都做了什么?這些不得而知,也無從追溯,除非把馬不識的魂魄叫上來問一問了,但事隔那么久,恐怕馬不識祖德傳承之事早已期滿,應該投胎轉世了吧。 當即,我向師父問道:“師父,現在馬不識都死了那么多年,怎么才能知道他當年布置的道道呢?” 師父沉思片刻,遂開口道:“暫時的確無從知曉馬不識的道道,但是只要設法找到他布置的方位,那么就很容易揭開那個道道的真面目了?!?/br> 我和卜一缺相視一眼,同時叫道:“那我們該怎么做?” 師父沒有看我們,而是扭頭看向馬五郎,道:“五郎,我需要一些材料,而這些材料只有你才方便為我取來?!?/br> 馬五郎不明所以,只顧著點頭道:“大先生盡管吩咐就是,只要是普通的物件,我一定給您找齊嘍!” 師父微微點頭,道:“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這樣,你到各家各戶借一點灶臺下的青灰來,記得一定要是青灰才行,另外要聚齊九家人家的青灰,最后為我準備一碗陳年糯米?!?/br> 我錯愕地聽完師父的要求,真不明白他要退火灰干什么,處于好奇,我不免問道:“師父,你要那青灰有什么用???” 師父一瞪眼,道:“多嘴!你們兩個進屋抬個桌案出來,準備布置法壇,我一會兒要做法找到,唉…希望這個辦法有用吧?!?/br> 說完,師父背負著雙手再次低頭看了一眼那個古井,而后便是徹底陷入沉思… 我吐了吐舌頭,每次問個問題都板著臉,早晚還不是要讓我知道,卜一缺朝我嘿嘿一笑,我們一起走進屋子里搬桌案,香爐以及法壇前的一切準備妥當,而此時,馬五郎也提著一個小竹筐回來,還特意端著一大碗陳年糯米,不單是他,馬村長和村子里的幾個老輩人也都跟著來了,大家看到師父忙笑著打招呼,師父微笑著回應,并道:“待會兒做法可能會出現一些異常,大家盡量不要靠近法壇,嗯,在屋子里等候便可?!?/br> 師父此話一出,直惹得馬村長和幾個老輩人激動驚喜不已,或許多半是驚喜能看到傳說中的法術吧,一個個重重點頭應承,并陸續走進馬五郎的屋子里。 我剛欲跟著進去,哪知師父嚴厲地道:“初七,你留下!” “哦…”我低著頭應承一聲,但心里卻是樂開了花,師父還是需要我幫助的,嘿嘿。 可能是因為卜一缺腳上有傷,所以他也隨大伙進屋子了,而這么一小會兒,馬五郎的宅院外已經圍滿了村子里的老老少少,個個都是帶著看新奇的神色激動地看來,師父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都在院墻外面,所以也沒有出聲阻止,回過頭對我說:“初七,這個法壇設在此宅院的中心位置,你就用竹筐內的青灰,以法壇為中心向宅院的四周撒出九條龍形,此為現‘龍影’,去吧?!?/br> 我應了一聲,忙提起竹筐開始撒灰,邊撒邊好奇地問道:“師父,這九條龍影有什么用???” 這次師父倒是沒有再責怪我多嘴,而是語氣溫和地道:“此為青龍尋水術,乃《堪輿密卷》中地藏術其一,所謂水氣連通地氣,氣游而水行,水回而氣聚,氣聚而藏龍,只要喚醒龍影,那么地氣和水氣皆會起到響應,但此術一遇方士便會盡破!”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頓時恍然道:“哦…也就是說,這九條龍影待會兒會被師父喚醒,如果哪個位置沒有被喚醒,也就是被馬不識布置的道道擋下了,是這樣理解吧師父?” 師父滿意地點頭,道:“悟性還不錯,繼續撒灰吧,記住每條青灰都要撒到位,每條龍形皆要到邊!” 吩咐過我,師父點燃三柱清香插入香爐,然后低語布告神祗,繼而右手捏起一張空白黃符,左手掐出道指,猛地點向黃符,口中同時急急念道:“吾將祖師令,急往蓬萊境,急召蓬萊仙,火速到壇筵,倘或遲延,有違上帝,唵,哈,哪,咆斗!” 念罷,師父捏起黃符繞過香爐三周,然后揮手打向糯米之中,誰知那一碗陳年糯米竟是遇黃符而“騰”地竄出一團火苗出來,黃符急速焚燒殆盡,我好奇地抬頭看了看,卻見那糯米竟沒有一粒變黑,依舊凈白如初地擺放在那里,這時師父突然回頭看了我一眼,并嚴肅地道:“用點心撒,快點!” “哦!”我歉意地一笑,忙快速地撒著青灰,待九條青灰撒好,我立刻回到師父身邊,師父四下掃視一周,才點了點頭,當即也沒理會我,端起糯米走了起來,他這個步法倒是規矩的很,每次都是先邁左腳,然后右腳跟上,一跬一步,一前一后,端如一陰一陽,而第一步和最后一步總能保持原樣,我心里一陣激動,師父走的正是書中寫到的踏罡步斗,《抱樸子內篇》有云:“思作七星北斗,以魁覆其斗,以罡指前,乘魁履罡,攀登云路”。 而踏罡步斗之法有數十種,乃八卦罡、和合罡、如那吒罡、大彌羅罡、發遣罡、九風罡、三臺罡、驅邪罡、靈官罡、殷帥罡、張使者罡、收魂罡、收魂藏禁罡、集神罡、神虎罡、護送罡、南斗罡、北斗罡、五行罡、五常罡、五罡、五星罡、夾籬笆罡等等,每一種罡步皆需配合相應的道術施展,每一種罡步皆有不同的妙用,而師父先踏五行罡步拜五行方位,再踏五星罡步,拜先天五星,后踏五罡步,拜后天五氣,繞過法壇一周后,突然停下! 身子一停,師父立時抓起一把糯米,向著桌案上的一縷燭火猛然打去 “騰”地一股火焰竄出,我能夠清楚地看到,師父所打出的方位正是行從東方中脈龍影,火焰翻騰而出,我驚愕地看到,那青灰之中突現一條修長的龍影破土躍出,隨之發出一道蒼老高亢的龍吟! 我驚愕之余,忙四下看了一眼,卻發現四周圍觀的村民并未有任何異常,想必是他們看不到這條龍影現身吧,我暗暗為師父捏了把冷汗,這…這連龍影都能喚醒出來,這個什么青龍尋水術也太頂天了吧! 第一條龍影恰恰高亢一聲,便再次鉆進地面,而這時,我看到幾滴清澈的水滴自青灰中迸射出來,然后灑落地面,嘿!還真尋出了水來呢,我激動地想說出來,但是師父明顯沒有功夫理會我,臉色更加凝重地面朝第二條青灰,抓起一把糯米再次打出 “騰”地平地竄出一條龍影,和上一條一樣,也發出同樣的蒼吟之聲,然后濺起幾滴清水,便又鉆進地面,如此這般,師父依次向第三條青灰打出,第四條…第五條…第六條… 直到第八條青灰,我暗暗嘀咕著,若是剩下的兩條青灰還是像先前那樣,也不知師父會得出什么結論,正想著,師父抓起一把糯米猛地打向第八條青灰 “呼~~~” 突然間!平地一個劇烈的旋風傲嘯而出,竟是將第八條青灰席卷得漫天飛灑,沉沉揚揚,眨眼間,第八條青灰便被那股怪異的旋風一掃而空,師父急急叫了一聲:“就在這里!” 甩開糯米大碗,師父腳尖猛點地面,縱身躍出,我微微張開大嘴,這個方位…這個方位居然是我和卜一缺昨晚所住的房間,師父快步沖進房間,我自然是沒二話跟上,待眾人還在失神錯愕之際,師父在前,我墊后,已然出現在西屋之中! 師父四下看了一眼,視線緊緊定格在墻角的大木箱上,隨之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恍然點頭,至此,我們二人甩開架勢搬開大木箱,露出了一片空地兒,我咂了咂嘴巴,這…這個房子不漏雨啊,再說還有個大木箱壓著,為什么唯獨大木箱下面異常的潮濕陰暗? 我急道:“師父!這是什么?!” 師父伸手咬破手指,并道:“待為師試一試就知道了!” 說完,師父再無遲疑,彎身點下 第二十三章畫地為牢 血液滴落而下,師父環顧一周,竟以指代筆,從下而上,順時針劃出一個大圓來,恰好將眼前的一片潮濕地面包圍在其中,但看似平常的舉動,卻能感受到師父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似乎那平地之上有著一股無形的阻力在推著他,不讓他往前畫,但師父還是畫出了個大圓,就在最后一點和起步一點相重合的瞬間! 師父的手指連同身子竟“騰”地向后閃退,可是我并沒有看到什么怪異的現象,師父這樣仿佛被人推起來似的,四下踅摸著,哪里有一絲異常??? 而那最后一筆,愣是沒有和起步的一點重合,也就是說,這個圓根本就沒畫完整! 師父趔趄著站起身,臉色立時大變,道:“原來是‘太極顛倒陣’,幸好我被那股阻力及時震退,不然若是畫到最后一步,一定會被此陣的威力震傷元氣!” “太極顛倒陣?!”我驚愕出聲,道:“師父,這是什么鬼玩意兒???真有這么厲害嗎?” 師父點頭道:“這原本是古時的一套方術,修習傳統五術的人會鉆研這些方術,此太極顛倒陣是利用陰陽盛衰之原理,逆轉正邪二氣,最初的陣形是上古西周時期的周文王所設置的‘畫地為牢’術,古書記載此術乃是在地上畫一個圈,讓犯了刑的人站在里面等待懲罰,但凡此人逃脫,文王只需用六爻八卦一算便可知曉此人的行蹤,看似簡易的一個圈,其實里面深藏陰陽二氣的玄奧所在,太極顛倒陣就是由畫地為牢術衍化得來??!” 說到“畫地為牢”,師父隨即講述了一個典故,原本‘畫地為牢’術只是古時的一個約束犯人之策,它之所以留名至今,乃是因為姜太公姜子牙,說當時有個打柴的人叫吳機,家中只有老母,娘兒倆以賣柴為生。這一天,吳機挑著柴禾過城門,不小心,捆柴禾的繩子開了,扁擔甩出去,砸在了前邊行人的腦袋上,當時就把人打死了。守城的官兵一看,馬上畫了一個圈,把吳機圈在了里面。吳機是個大孝子,當時非常發愁:自己誤傷了人,犯了罪回不了家,誰來照顧家中年邁的老母呢? 姜太公恰巧和吳機住的不遠,那日掐指一算,得知孝子吳機有難。他趕到城門口,叫吳機跨出圈來。吳機說:“我可不敢出去?!?/br> 姜子牙說:“我會破周文王的六爻八卦,沒關系,不要怕!”說完,他用土灰在地上撒了一條“河”,又抓了一把小米倒在“河”中。吳機半信半疑地回了家。守城的官兵一見沒了吳機,趕緊去報告周文王。周文王一算,吳機跑到河里淹死了,也沒讓官兵再去追查。 師父接著說道:“若非被那條‘河’所破,畫地為牢圈住的不單單是吳機本人,自然也有他的三魂七魄在內,不管他跑到哪里,都逃不過文王的一卦測算,畫地為牢在后世也叫屈陽避陰之法,而馬不識沿用的太極顛倒陣,也是屈陽避陰之法,此法施展起來不算很難,只因它已經不是當時的畫地為牢之術,試想逆轉陰陽二氣,本該將死之人偏偏不會死,會生,本該生的人進到此陣偏偏不會生,會死,這也是有違天道啊,馬不識此舉雖說逃脫了陰差的眼睛,但卻沒有逃脫天道的責罰,要知道六道輪回自有天定,他擅改天道,倒是有些得不償失了,最后只落個家破人亡的結局,唉…” 我驚愕之余,忙問道:“師父,那這太極顛倒陣是怎么布置的呢?” 師父眉頭一皺,道:“此陣的布置方式很特別,需要將死之人的生辰八字畫于黃符之上,然后滴下三滴精血為敕,取一只黃雞掛在脖頸上,放進陣中代替其人受過便可,陰差即便找來,但看到其人的陽氣旺盛不衰,便知時辰不對,自會離去,這想必就是馬不識當年的布置方法了,如果為師說的不錯,現在挖開這片空地兒,里面一定藏著他兩個孩子的生辰八字和一些雞骨頭!” 我咧了咧嘴,道:“掩埋活雞???這倒真是代人受過呢,不過還是沒能逃過劫難,唉!師父,那我現在就挖嗎?” 師父隨即掐指一算,并點頭道:“只要不是中午午時和夜晚子時兩個時辰,其他時間都能挖,現在是辰時一刻,可以挖開,不過為師要先破了這個太極顛倒陣才行!” 我接著問道:“怎么破?” 師父一瞪眼,道:“此為負太極,當然要用正太極來破,這點都想不到!” 我吐了吐舌頭,什么都是你說了算,我要是什么都懂還叫你師父?未等我開口,師父接著說道:“把桃木劍取來,我做法破陣!” “大先生!大先生?!救命啊” 我剛欲伸手取桃木劍,誰知門外立時響起一道急促的聲音,聽聲音憨厚洪亮,還有幾分熟悉,我趕忙扭頭一看,正是先前給我端茶倒水并送我走出戲棚后廳的虎子,師父皺起眉頭走出內屋,來到正屋門外,迎面問道:“這位小兄弟來此有什么事嗎?” 虎子先是焦急地看了看我,我立刻用眼神掃了掃身旁的師父,意指他就是我師父,一時忙活竟忘記了答應老劉頭的事,見到虎子才想起來,唉! 虎子也算機靈,忙走到師父身前,一臉焦急地道:“大先生救命啊,我們的臺柱小玉玉快不行了!” 師父頓時錯愕地道:“小玉玉?臺柱?快不行了?你說的是…” 虎子咂了咂干澀的嘴唇,道:“自從剛才初七兄弟走后,小玉玉突然就發瘋了,被我們制止后,就昏倒再未起來,劉班主說她快不行了,求大先生救命??!” 說著,虎子幾乎就要向師父跪下了,師父震驚地張了張嘴,隨即回頭瞪了我一眼,并嚴厲地道:“初七!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