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到底是誰教皇兄練劍只教兩招的,看他不拆了那家伙的骨頭??? 作為禮、樂、射、御、書、數六藝必學的皇家子弟,阜懷堯的騎射功夫不錯,所以阜遠舟就打算教些別的,其中他最拿手的劍法自是最先考慮的了。 于是第一回,花開重重,日光暖融,阜遠舟給兄長一個個慢動作拆解,極其細心的演示了之前他那套劍法的全部。 皇帝陛下虛心好學實乃學子之典范,非常認真的觀摩了整個過程,然后起劍。 半刻鐘后,阜遠舟微笑著表示沒關系,很有耐心的演示了第二遍。 阜懷堯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把每一個動作記住,然后照葫蘆畫瓢。 又半刻鐘后,阜遠舟繼續耐心地演示第三遍。 阜懷堯繼續敏而好學。 然后,第四遍…… 第五遍…… 第六遍…… …… 最后,阜懷堯依舊站得筆挺如松巍峨不動,面上表情變都沒變,而阜遠舟抱著快哭了的瑯琊蹲在角落里畫圈圈反省,頭頂上的怨念濃重的誰都看得出來。 他錯了,他錯怪那個教兄長劍法的武夫子了,不是他沒有將一套劍法傳授給阜懷堯,是阜懷堯壓根只學得會兩招??! 永寧王殿下有點糾結,莫非劍如其人,皇兄做事干脆果斷,學的招數也利落簡單? 所以第二回,阜遠舟童鞋給兄長大人演練了另一套劍法,而且是劍法入門,絕對通俗易懂。 阜懷堯看完,然后再度起劍。 半刻鐘后,阜遠舟面帶微笑地第二遍拿起了瑯琊。 …… 將一套簡單至極的劍法練上二十遍后,阜遠舟敗了,恨不得仰天長嘯——為什么皇兄還是只能學會兩招??? 旁邊的阜懷堯看著他一臉悲憤,伸手,揉腦袋,順毛之。 第三回,阜三爺重整旗鼓,決定放棄劍法,改教擒拿法,此術乃防身抓人打流氓之必備技能,不能不學。 然后常安自告奮勇來當流氓……咳,練習對象。 抓肩,扭手,反剪,下壓……按??! 上步,捋臂,抓肩,左側,轉腰,下拉……摔! 壽臨慘不忍睹地捂住了臉。 在常安被示范性地反剪十次按住二十次甩出去三十次等等之后,阜遠舟木著臉,常安內牛滿面,阜懷堯淡定無比。 一套威猛無比招數萬變的擒拿法的最終成果是……一個標準的過肩摔。 第四回,阜遠舟改教暗器,比起擒拿法,這暗器就是算計出陰招殺人越貨之必備佳品,前提是不要誤傷自己。 鑒于皇帝是一種高危職業,在殺手刺客最想刺殺對象榜首前三名的位置釘的撕都撕不下來,所以耍陰的算什么? 所以當天儀帝用眼神詢問自家三弟今個兒換什么花樣學的時候,阜遠舟大手一揚,叮叮伶伶鋪了一桌子的危險物品。 袖圈,月牙刺,三星針,手刺,子午釘,宮天梳,眉刀,鋼指環,如意珠,梅花針,血滴子,手指劍,手錐,帶衣鏢,回旋鏢黃蜂針,牛毛針,透骨針,脫手鏢……林林總總,幾乎集天下暗器之大全。 阜懷堯眉梢都沒動一下,不過近身的影衛哭了——這位殿下到底是怎么把這些危險的東西帶進宮里來的? “皇兄,你挑些順手的試試?!备愤h舟道。 阜懷堯看了一會兒,挑了幾樣。 只是…… 天儀帝騎射功夫一流,挽弓射箭不說百發百中也有九十九中,可是對上暗器這種小小的玩意兒,脫靶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最后,天儀帝學會手錐技能一項,誰敢靠近亂來就……扎你沒商量??! 最重要的是,不會脫靶orz。 第五回,阜遠舟總結之前的教訓,深以為兄長需要打好內力基礎才學得好,而且學輕功也需要內力輔佐啊,于是千挑萬選,選了一本內功心法鄭重地交給自家親親大哥,并拍胸脯表示十二時辰隨傳隨到疑難解答。 阜懷堯默默研究著這本天書般的心法,出于慎重考慮,他打算先搞清楚理論再進行實踐。 于是乎—— “氣海xue在哪里?” “肚臍往下三分之二指?!?/br> “百會xue呢?” “頭頂中線與兩耳尖連線交點處?!?/br> “關元xue?” “……臍下三寸?!?/br> “曲池xue?” “肱骨外上肘內緣凹陷處?!?/br> “涌泉xue?” “……” “氣沉丹田,那股氣在哪里?丹田呢?” “……” 兩天后,阜遠舟默默地收回那本內功心法。 堂堂玉衡天儀帝,手段果決明智聰慧英明神武,可是,居然記不住xue道……這樣連內功會走火入魔的啊親~~~ 果然術業有專攻的原因咩? 阜遠舟苦惱莫名。 第六回,阜懷堯見自家三弟兼現任武夫子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沒精打采,于是面無表情地主動問:“我們今天學什么?” 藍衣輕袍的俊美男子臉一下子青了。 阜懷堯:“???” 阜遠舟擠出一個笑,轉身,抱住兄長的腰,眨巴眨巴眼,深情道:“無論如何遠舟都不會離開皇兄的,所以……皇兄你不用再學了” 于是,阜懷堯的武學生涯就此夭折。 阜遠舟默默安慰自己,起碼皇兄還是會“兩下子”的,雖然不是百般武器精通起碼也是幾樣武器精通——那么一點點。 不過阜懷堯一板起臉來冰霜嘩啦嘩啦凍結一片,還是挺有高手范兒的,不是嗎? 于是乎,阜遠舟一拍大腿,拍板決定培養阜懷堯的殺氣——打不死你嚇死你?。?! 番外:懷孕記 eg番外: 皇家血脈是大事。 皇家傳承是大事。 皇位繼承人更是重中之重。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當朝天儀帝和永寧王的曖昧大伙兒都心照不宣的時候,關于皇子的話題悄然流傳開,不敢明諫的大臣們默默咬手帕愁白了頭。 阜遠舟藝高膽大,某次出門溜達之時,一個不留意在某個房頂聽到了某些人滿腹憂愁的議論。 親王殿下立在月下風中屋頂上,若有所思。 于是,在一次有愛的運動之后,阜遠舟把親親兄長抱在懷里,蹭著他脖子撒嬌道:“皇兄,你不要納妃好不好?” 阜懷堯正累著呢,一聽這話,愣了愣,原本闔上的眼微微睜開,淡淡問道:“朕何時說過要納妃?”有你還不夠折騰么? “可是,”阜遠舟一臉委屈,“大臣們暗地里都在使勁琢磨著什么時候才有儲君……” 說到這里,阜懷堯不禁沉吟了片刻。 他畢生以玉衡天下為己任,皇家血脈關乎江山安定,這件事他當然不會蒙混過去。 阜遠舟一見他似有考慮找人生個孩子的意思,沉默半晌,咬牙,“別納妃,大不了……我給你生!” “……”阜懷堯一下子瞪大了眼。 “……”阜遠舟一臉躊躇滿志。 “……”阜懷堯的表情平生唯一一次變成了囧字模樣。 為了保證自家皇兄不爬墻,阜遠舟使出渾身解數,風風火火召集了一班人馬偷偷尋找能讓男人生孩子的辦法,勸人未果的阜懷堯在一旁看得冷汗直流。 作為影衛頭子,情報團隊巨門的老大,子規同志毫無疑問地擔當下打聽尋找的重任,他接到任務的時候,特地去找大夫看了一下眼睛,得出沒有問題的治療結果后再看一遍任務內容,嘴角泛起一個詭異的笑——男人生子?莫非三爺終于痛下決心打算對自家爺來個終生綁定絕無反悔?可是按理說,生的那個人應該是……爺吧? 不過這方法可不是開花結果這么簡單,巨門諸位莫名其妙黑線滿頭地翻遍了全天下,數月以來也是沒有什么收獲,阜遠舟一身低氣壓,阜懷堯反倒松了一口氣,他家三弟心高氣傲鐵骨錚錚,肯放下身段做這種事他自是感動,可惜敬謝不敏——誰敢讓神才永寧王生孩子???! 就在子規覺得無緣看熱鬧的時候,某一天早晨,阜懷堯正起身上早朝,忽然覺得頭重腳輕食欲不振,撐著暈眩的腦袋爬起來換衣服。 阜遠舟早早起床親自下廚,這會兒端了一碗玉米粥進來道:“皇兄,喝碗粥再去上早朝吧?!?/br> 自家三弟一片心意,阜懷堯接了過來,剛喝了兩口,就覺得腹內一陣翻騰,忍不住全部吐了出來,眼前看到的東西都是重影的。 阜遠舟大吃一驚,趕緊叫人傳太醫,自己則倒了水遞過去,等兄長漱口后將他扶上床歇著,一臉擔憂不已。 阜懷堯也覺得奇怪,最近天氣不冷不熱,應該不會受涼了吧? 顧鄲很快就匆匆趕來,抬手診脈。 然后,顧鄲的表情凝固了一下。 阜遠舟急忙追問,“皇兄怎么了?” “老臣可能有點沒睡醒,待臣再仔細診診?!鳖權愄撊醯牡?。 阜遠舟滿目懷疑地看看他——該不會這家伙也病了還敢來治病吧? 顧鄲按著阜懷堯的脈搏又沉默了半響,喃喃:“怎么可能……” 顧家代代為玉衡皇族效力,恐怕都沒見過如此病例,他不信邪地一連診了五遍脈,直到寧王殿下急眼了才斗膽將目光稍稍放在床上的帝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