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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輝回身笑道:“你倒是會心疼人,不如你替金掌事去調兵遣將?” “……不敢,小的不敢?!?/br> “不敢就不要說,禍從口出的事兒還少嗎?” 手下忙添好了茶水,伸了伸舌頭,一溜小跑的退了下去。 按部就班的坐完了下午班,白玉輝剛要回府,就被風風火火沖進來的李副官撞了個滿懷。 李副官兩手提著兩棵金黃色的菠蘿,熱情的招呼道:“你看我來的巧不巧,就知道你一定會卡點回府。我緊趕慢趕,好歹趕上了。這是剛得的菠蘿,你帶回去嘗嘗?!?/br> 白玉輝提著葉子問:“哪兒來的?” “左丞相方才送我的,一共給了我四顆。我給了我家大人一顆,我留了一顆,我記得你愛吃這種酸不溜丟的東西,給你拿了兩顆?!崩罡惫傩Φ溃骸白筘┫喾讲烹m然說了我幾句,什么有些魯莽啊沖動的,但是末了還是送了我新鮮的菠蘿,你說,左丞相是不是心底里還是贊同我的?” 白玉輝道:“我沒記錯的話,被你害的今天沒爬起來的周侍郎,最喜歡吃的就是菠蘿酥……” ??? 李副官呆若木雞,半張著大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就好像被誰點了xue位一般。 “你,你什么意思?讓我給周侍郎送過去?” “我隨口一說,看把你嚇的。我還有些私事,先走一步了,明兒見?!卑子褫x提著菠蘿,腳底生風,趕回府邸。 白藍正在大街上和街上的媒婆聊閑篇,聊得眉飛色舞時,看到了抱著兩顆菠蘿步履匆匆的白玉輝正朝自己走來。 白藍忙識趣的作別了媒婆,去迎接自家主子。 “主子,你從哪兒淘來的這玩兒意兒?街面上還沒有賣的???” 白玉輝沒有停步,將菠蘿往白藍懷里一塞,吩咐道:“仔細削了,做成菠蘿酥?!?/br> 白藍高興的一蹦三尺高,“主子,您還記得我愛吃菠蘿酥?我太感動了?!?/br> 白玉輝腳步一頓,略有尷尬,笑道:“不是給你的……” 白藍的笑臉立馬凍結在了臉上。 ……兩人隔著不大的距離,一時間有些尷尬。 猛然間,白藍想到了什么。 “主子,你這是要送人的吧?” 白玉輝有些驚訝,隨即釋然道:“速度快點,別誤了時辰?!?/br> 入夜時分,無星無風,街上雖然燈火通明,行人卻少了許多。 白玉輝提著食盒,披著單薄的披風,信步走向那條自己走了許多遍的大街,停在了自己暗中看過許多次的朱紅色大門口。 守門的人是右丞相府的,跟著丞相耳濡目染,這個識人的本事很是到家。 雖然沒能認出這個看著有些嚴肅的青年是何方神圣,但是常年的閱人經驗告訴他們,不是個平常百姓。 客客氣氣的下來臺階,恭敬的問道:“來者何人?有何要事?” “告訴你家大人,明允求見?!?/br> 片刻之后,白玉輝被請進了金陵月的府邸。 院子不大,很整潔,無花無草,連棵可以遮陽的樹都沒有。 直通大廳的路是白石階鋪就,路兩旁是一個一個的石墩子。 石墩子的高度正好可以坐人休息,看上去就像是故意擺在那里讓來客休息一樣。 可是落在白玉輝眼中,這些都是些勾起回憶的勞什子。 石墩子錯落排列,不仔細看看不出什么道道兒。 白玉輝只看一眼,便認出,這是一個機關,關鍵時刻能派上大用場。 金陵月方才正在沐浴,聽到白玉輝拜訪,匆匆的披了外衣就站在大廳口等候。 一頭齊腰的長發此時如黑色的瀑布一樣垂直的披散著,沒有擦凈的水漬正沿著烏黑的發絲滴答滴答的敲打著白石地面。 他以為,白玉輝真的要和他劃清界限,彼此就這么裝作不認識,直到……沒有期限。 沒成想,他還是來了,主動找來了。 金陵月有些驚喜,有些激動,還有些許的氣憤。 當年明明是他白玉輝虧欠在前,怎地過了這些年,半分歉意沒有,還倒成了他金陵月倒貼討好一般。 金陵月微瞇著雙眼,想要將這個他認識了這么久的人看清,卻發現,他真的已經變了樣。 曾經活潑的少年郎,如今英俊依舊,只是眉眼間的笑意,無時無刻不再告訴眾人,他非善類。 即便此時,白玉輝就靜靜的站在臺階之下,半仰著頭與金陵月兩兩相望,金陵月仍然覺得看不清楚。 曾經圓潤的臉龐猶如被刀刃削過,棱角分明,剛毅有余之際,平添了幾分戾氣。 粗重的眉毛原本臥在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上,格外深情,現在這雙眼睛時常都是笑著,卻總能透露出幾分疏離。 許是看到金陵月的后方已經滴出了一塊水印,白玉輝打破了沉寂。 “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菠蘿酥?!?/br> 金陵月瞥向那個小巧的食盒,道:“這個時節已經有菠蘿了?” 白玉輝一邊提著食盒自覺的進了大廳,一邊笑道:“皇宮中什么東西沒有,沒什么好驚訝的?!?/br> 將食盒放在小桌上,白玉輝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子,沒等金陵月反應,徑自為他擦起了發梢的水滴。 “雖說天氣沒有那么冷了,也不能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體?!迸磷雍芸炀捅凰疂n浸濕,白玉輝擰了一把,繼續擦拭,道:“你明天就要出公差,路上要多注意安全。左右還有一個工部尚書,你就是一個陪護,不要太過激進。西南的兵力上一次已經調整好,你過去調度起來不會有什么阻礙。遇事記得和工部的任尚書商量。他年紀大,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