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睡覺,好不好?!比萜砟笾牟弊?,止住他小貓一樣舔舐的動作,沙啞著聲音說道。 寧汝姍掙扎著要起來, 容祈怕把她弄傷只好松了手,嘴里哄著:“別鬧了,明天再喝酒?!?/br> 寧汝姍愣愣地看著他,眼神朦朧飄忽,突然笑了笑:“你長得很好看?!?/br>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直接把人帶摔到床上。 容祈后背著床,發出一愣痛苦的悶哼,但還是下意識護著她,讓她坐在自己身上。 “睡吧,不要鬧了?!?/br> 秘藥只能模糊人的感官,卻不代表那個傷口能快速愈合,那壇酒已經讓他的意識開始飄忽不定,醉意上涌。 他只好掐著寧汝姍的腰,把人推到床里面。 寧汝姍坐在他腰上,掙扎著不肯下去,一直盯著他看,久到容祈以為她都要睡過去了,只聽到她小聲說道:“我怎么永遠都是一個人啊?!?/br> “我娘不要我,容祈也不喜歡我?!彼哉Z,眼睛醉蒙蒙的,浮出一股水汽,胡言亂語著,“喝個酒也沒得喝,別人都有家我怎么就沒有呢?!?/br> 容祈緩緩伸手把人抱在懷中,逐漸收緊:“有的,我們都會有的?!?/br> “沒有的?!睂幦陫櫹駛€小孩一樣,固執地反駁著。 “會有的?!比萜黹]眼,堅定地回答著。 寧汝姍眼底彌漫出水汽。 “我想要一個小孩?!背聊S久的寧汝姍靠近他的耳朵,帶著一點醉意迷離說道。 容祈一愣,緩緩伸手按著她的脖子,小聲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想要一個小孩?!睂幦陫欇p輕碰了碰他干涸的嘴唇,再一次輕輕重復著。 “你醉了嗎?”容祈伸手去摸她的眼睛。 回答她的是一個帶著酒意的吻,輕柔溫和,就她寧汝姍的唇一樣,總是含著春日的溫暖。 “我是誰?”容祈摸著她的臉,輕聲問道。 “容祈?!?/br> 她輕聲答道。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自己向后倒去,緊接著整個人都陷入床鋪中。 “阿姍?!?/br> 帷?;蝿娱g,隱約聽到一聲低吟。 —— —— “姑娘昨天喝醉了?!狈鲇裥⌒囊硪碚f道。 “那我鬧什么笑話了嗎?”寧汝姍揉揉腦袋,不解問道。 扶玉瞪大眼睛。 “怎么了?”寧汝姍驚訝問道,“難道真的做了不好的事情?” 扶玉猶豫片刻,連連搖頭:“沒,昨天世子照顧你的?!?/br> 寧汝姍一愣,淡淡說道:“那世子呢?” “不知道,天還沒亮就走了?!狈鲇袷嶂^發,小聲說著,又轉似無意地說道,“夫人去看看嘛?!?/br> “不了,我覺得有點累,吃完午飯,還想最睡一會?!彼蛄藗€哈欠,小聲說道。 “哦哦,那我就不挽頭發了?!狈鲇耥樖执蛄藗€大辮子。 她一邊打著辮子,一邊小心觀察著姑娘,心中納悶:姑娘真的不記得了。 不過寧汝姍沒給她猜測的機會,她看了當日的小報,吃了午飯,很快便重新睡了過去。 等到了第二日,扶玉早已被岔開心思,抱著小貓咪傻呵呵地樂著,寧汝姍整日懶懶縮在屋內,靠久了便也小瞇了過去。 容祈似乎精神很好,這幾日進進出出,容家的氣氛莫名緊張起來。 “啊,世子真的病了很厲害嗎?!?/br> “聽說咳血了?!?/br> “那,那不會……有事吧?!?/br> “胡說什么?!狈鲇癫桓吲d地呵斥著。 玉蘭被呵斥后吐了吐舌頭。 寧汝姍被驚醒,聽著屋外的窸窸碎語,睜眼怔怔地看著屋外的秋千,嘴角露出一點苦笑。 “夫人呢,夫人呢?!?/br> 第三日入夜后,冬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守夜的扶玉連忙起身去看門:“怎么了?姑娘睡了?!?/br> “去看看世子吧,看看他吧?!倍啻蠖鞚M頭大汗。 扶玉有些猶豫地看著屋內,小聲說著:“夫人睡眠很好的……” “不礙事,我等會便過去?!睂幦陫櫟穆曇粼谄溜L后困倦響起。 容祈病得不輕,整個狀態比之前還要差,唇色都泛著金白色。 “世子怎么加重了?”她一入內,就被驚在原地。 “為了找夫人,世子敷了秘藥,秘藥三日藥效過后,就會加倍反噬?!倍嘤樣樥f著,“您去看看世子吧?!?/br> 容祈躺在床上,嘴里喃喃自語。 寧汝姍拿起帕子擦了擦他滿是冷汗的臉,小聲嘆了一口氣。 高燒中的容祈嘴里來回念著一個名字,可又反復聽不清,最后又抓著寧汝姍放在一側的手。 “寧……” 寧汝姍隱約聽到那個字,怔怔地看著在睡夢中痛苦掙扎的人,小聲說道:“我不是寧姝?!?/br> 她伸手,把他的手拿下。 夜半三更的鑼聲在耳邊響起,寧汝姍趴在一側睡了過去,床上的容祈眉心一蹙,眼皮子為微微動了動。 就在此刻,黑夜中的冬青帶著幾個侍衛匆匆跑了進來。 寧汝姍倏地驚醒。 “怎……” 冬青用劍指了指上面,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世子的腿如何了?也該吃藥了?!?/br> 冬青平穩著呼吸,擔憂問道,眼睛對著她打著眼色。 “好多了,不如換個藥吧?!睂幦陫櫊钊糇匀坏卣f著。 “咦,這個玉佩是夫人的嘛?”冬青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驚訝說著。 寧汝姍睜大眼睛看著他。 ——這是寧姝的那枚玉佩。 “不是啊,那是誰的呢?”他自導自演地說著。 這是他和世子這幾日商量出的辦法,既然所有人都以為寧姝才是韓相的女兒,不如將計就計,渾水摸魚。 官家幾次三番不死心試探,就是為了確定寧姝的真實身份,從而謀求韓相遺留的東西,就像今日,大半夜窺探容府。 “夫人先給世子喂藥吧?!倍喽诉^溫在藥爐上的藥,遞藥的時候,附在耳邊小聲說道,“屋頂有人?!?/br> 寧汝姍穩住驚訝地心思,鎮定自若地接過藥碗。 就在此時,容祈睜開眼,冬青立馬倒豆子一般說道:“該換藥了,讓夫人喂您喝藥吧?!?/br> 容祈臉色慘白,下意識喊了一句:“寧汝姍?!?/br> 寧汝姍靠近他:“是我,喝藥吧?!?/br> 容祈在濃重的藥味中聞到那點淺淡的梅花香,腦袋疼得他只能咬牙才能壓下一陣陣反噬帶來的痛苦。 寧汝姍一點點喂著他喝藥。 冬青時不時朝著上面看去。 ——那人還未走。 “冬青?!比萜砣滩蛔“粗樘鄣念~頭,沙啞喊著。 冬青連忙上前,一本正經說道:“還有一炷香才能換藥呢?!?/br> 容祈一愣。 “這么久?!?/br> “這次程大夫下了狠藥,可能就是久一點?!?/br> 一側的寧汝姍不明白兩人的暗語,只能默默的聽著。 她舀了一勺湯藥遞到容祈嘴邊,卻見容祈不張口,只是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微動,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冬青張嘴猶豫著。 “怎么了?”寧汝姍不解,小聲問著,正準備扭頭去看冬青,卻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死死握住,捏的她有點疼。 “你連你jiejie都學不像?!?/br> 她呼吸一窒,瞪大眼睛。 容祈看著寧汝姍的眼睛霧蒙蒙的,暴怒煞氣,與此同時,手中的藥碗被她打翻,guntang的藥碗對著兩人緊握的手撒了下去。 湯藥燙紅了容祈的手背,幾滴濺落在寧汝姍手背上,也迅速泛開紅意。 寧汝姍下意識起身,掙脫開他的手,卻被容祈死死拉著。 手背上的紅痕因為用力越發猙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