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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劍名不奈何在線閱讀 - 第77節

第77節

    “……我好難受呀,”宮惟垂下眼睫,夢囈一般細微地道。

    徐霜策說:“你靈力透支太過了?!?/br>
    宮惟似懂非懂。朦朧間他仿佛已經忘了剛才的惡戰,忘了兩人之間復雜的愛恨,甚至忘了距離自己上次死亡已經過了漫長的十六年;這一瞬間他仿佛又變回了當年懲舒宮中那個雙手吊在徐宗主脖頸間的少年,可以肆意索取任何親昵,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他慢慢地挨過來,幾乎把臉貼在了徐霜策膝蓋邊緣磨蹭著,連呼吸都噴在大腿內側,仿佛在表達一種無聲的渴求。

    徐霜策略微向后移了半寸,低沉道:“不要鬧?!?/br>
    宮惟卻緊抓著那根衣帶不松手,甚至微微支起上半身,就這么俯在徐霜策膝上仰視著他,小聲說:“我好想你啊,徐白?!?/br>
    “……”

    徐霜策俯視著近在咫尺的面容,滄陽宗主冷淡的臉上不見絲毫喜怒,沒有人知道衣袍下他的肌rou正微微繃緊。

    他重復了一遍:“不要鬧?!?/br>
    但下一刻,十六年間輪回了無數次的夢境再度撲面而來,宮惟雙手撐在他大腿上,借力抬起身,雪后桃花清冽的芬芳撲進了徐霜策頸間。

    車外萬尺高空,風如潮涌,車內卻私密而昏暗,只能聽見遙遠朦朧的風聲。

    “徐白,”宮惟柔軟的嘴唇貼在徐霜策耳梢,輕輕地說:“我們雙修吧?!?/br>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卷 完

    下周五回來看第三卷 ,因為存稿箱已經告罄了,這幾天我已經請了年假在家閉關斷網碼字攢存稿,實不相瞞連礦泉水跟貓糧都已經批發好了

    對滄陽苦主徐霜策而言,本文其實是這樣的:第一卷 :被騙婚 第二卷 :被騙感情 第三卷 :被騙身

    再后面就應該是被騙財了——“夭壽啦!法華仙尊又開滄陽宗金庫投資了十八個家禽養殖場!”“賠了!血虧!就剩了幾根雞毛!”

    第三卷 有情皆孽

    第61章

    呼——

    巨大的血河車掠過滄陽山上空, 沿途無數弟子潮水般跪拜下去,恭迎宗主回山之聲響徹上空。

    與此同時,璇璣大殿。溫修陽疾步跨出高高的門檻, 卻只見高空中血河車絲毫未停, 徑直越過守殿弟子頭頂, 拖著長長的氣勁飛向了深山禁殿。

    盛博聞訊匆匆而來:“宗主這是要去哪里?為何不……”

    緊接著他話音驟停。

    遠方天空下,只見血河車掠過禁殿上方的同時, 一道熟悉的身影凌空而下,象牙紋金的袍袖飛揚,正是徐霜策。

    而他懷里打橫抱著另一道少年身影, 遙遙看不清面容, 轉瞬便消失在禁殿方向不見了。

    “……”

    盛博從溫修陽眼底看見了自己同樣驚愕到空白的臉, 兩人似乎都意識到了什么, 被震懾得久久沒能出聲。

    `

    殿門轟然大開,滿殿緋紗飛揚。徐霜策跨進內室,把宮惟往床榻上一扔, 反手一拂,身后十二扇巨大的鯨骨門便層層疊疊合攏。

    當最后一道門關閉時,屋頂、墻壁、玉石柱乃至于每一寸地板縫隙中都亮起密密麻麻的銘文, 隨即無聲隱沒消失——那是最嚴厲酷烈的禁錮符咒。

    從很多年前起殿時,這些符文便已被徐霜策親自一道道刻進了磚石, 連神仙至此都插翅難飛。

    宮惟就像一只落進了囚籠中的鳥, 昏昏沉沉地什么都沒發現,靈脈巨大的空虛讓他甚至有一點神志不清:“徐白……”

    緊接著他眉心便被徐霜策一根修長食指按住了,靈力隨之被灌注進氣海。

    但還是不夠。

    徐霜策那么吝嗇,這一點靈力只能暫時緩解焦渴,卻無法徹底滿足金丹剛開始運轉時更強烈的需求。

    宮惟從云霧般的高床軟枕中支起身, 抱住了徐霜策的腰,像小時候撒嬌那樣拖長了鼻音:“我難受……”

    “不行,”徐霜策低沉道。

    宮惟置若罔聞,把額角用力在他外袍上磨蹭,發出迷迷糊糊的催促:“徐白……”

    頭頂上卻傳來不帶絲毫憐憫的回答,甚至連語調變化都沒有:“不行?!?/br>
    宮惟急了,維持著這個動作抬起頭,下巴抵在徐霜策胸前,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像含了兩汪水:“……為什么?”

    朦朧中他看不清徐霜策的眼神,只能感覺到徐霜策的手指從自己側頰滑落,順著脖頸線條沒入衣襟,在右肩鎖骨邊緣停下了,摩挲良久后指尖輕輕一按。

    隨著輕微的刺疼,緋紅字跡一閃即逝,沒入了剔透的皮膚。

    然而那僅僅只是第一筆。

    宮惟徒勞地扭轉了下頭,隨即感覺徐霜策俯在自己耳邊,聲音輕而殘忍:“因為還不到時候?!?/br>
    ——到什么時候?

    宮惟茫然地睜大眼睛,緊接著被徐霜策伸手一拂,睡意鋪天蓋地而來。

    沉睡中好像做了很多夢,充斥著火熱而混亂的片段,但夢醒時卻什么都記不清。直至夜幕降臨,明月隨著層層輕紗拂過大殿青玉石柱,床榻深處的身影終于動了動,被新一輪焦灼的渴求喚醒。

    床幃如流水蕩漾,先是探出一只柔軟的光腳,然后宮惟像條靈活的魚,無聲無息鉆了出來。

    徐霜策挺拔打坐的側影如月下謫仙,高高在上不染纖塵。宮惟歪頭俯在他面前,似是好奇那白檀香氣是從何而來,便湊近滄陽宗主袍袖口仔細地聞;少頃他鼻端順著衣袖一路向上,用牙尖叼起衣帶,輕輕一拽,就這樣解開了象牙色的外袍。

    衣袍松散開來,無聲地鋪在地上。

    徐霜策無動于衷,像一尊深邃俊美的雕像。宮惟卻因為姿勢的變化,上半身幾乎完全沒入了他懷里,歪著頭用鼻尖輕輕去蹭那修長的脖頸。

    “徐白,”他親昵而含混地說,“到時候了嗎?”

    下一刻他就像朵飄零而來的桃花,從頸間被拂了下去。

    徐霜策把他按在自己膝上,一手環過肩側,伸進了柔薄寢衣的領口;另一手指尖順眉心氣海注入絲絲縷縷的靈力,再一次暫時平復了四肢百骸繃緊叫囂的靈脈。

    “還沒有?!毙焖叩投逦氐?。

    第二筆緋紅字跡沒入鎖骨下,與第一筆落在同樣的位置,但宮惟渾然不覺,兀自用頭磨蹭他的腿:“徐白……”

    徐霜策的手從他衣襟里拿出來,沉沉蓋住了他的眼睛:“再睡一會兒?!?/br>
    日出日落,月升月沉。半夢半醒間宮惟已經模糊了時間的流逝,甚至忘記了今夕何夕;每次醒來時他都被關在這華麗的寢殿里,徐霜策或打坐調息,或處理公務,見他醒來便招招手,一指把宮惟的頭抵得被迫仰起來,然后輸入少量靈力。

    宮惟親他,蹭他,像甜蜜柔軟的夢一樣纏著他,滄陽宗主那張冰冷禁欲的面孔卻沒有出現過絲毫變化。每次他都會在宮惟右側鎖骨留下一筆輕微的刺痛,但不論宮惟怎么低頭都看不到那個位置,也不知道那一筆一劃的字意味著什么。

    “什么時候才能雙修呀?”宮惟在他耳際磨蹭著問。

    徐霜策不動聲色:“再等等?!?/br>
    “為什么要等呀?”

    滄陽宗主并不回答,如果宮惟追問得急了,便會感覺他微涼的指尖在自己眼睫末梢輕輕一拂,隨即困意席卷而上,臥在徐霜策臂彎中不甘心地沉沉睡去。

    他那么輕巧,像一件經年失而復得的珍寶。

    靈力斷斷續續,金丹卻仍在運轉,焦渴和空虛與日俱增。

    每一次醒來宮惟都纏得更加厲害,每一次被輸入少量靈力后換來的都是更大的渴求和不滿足。他整天整天膩歪在徐霜策懷里,右側鎖骨下的筆劃已經漸漸連成了一個字,隨著時間越發清晰地牽動他的元神,像火苗觸發更大的欲念。

    他終于隱隱感覺到,那是徐霜策在自己身上打下的某種記號。

    但為什么要這樣呢?宮惟迷迷糊糊地想。

    我不是都已經愿意找他雙修了嗎?

    終于某個深夜宮惟從混亂的夢境中驚醒時,他看見徐霜策睡在自己身側,凌厲的鳳眼緊閉著,呼吸平穩深長。

    宮惟藏在暄軟的被褥間偷覷他,月光勾勒出徐霜策寒劍一般的眉角,鋒利的眼梢,挺拔的鼻梁和薄唇。他面相看起來年紀還很輕,但眉宇間有種冷肅、禁欲、不動聲色的氣質,讓人望而生懼。

    宮惟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舔舔嘴唇,鉆進被子里悉悉索索,在黑暗、溫暖而私密的空間里不知道做了什么,徐霜策突然睜開眼睛伸出手,把他整個人從被窩里硬生生提了出來。

    “干什么?”他沙啞地問。

    宮惟趴伏在徐霜策胸口,嘴唇微紅,神情無知而又無辜。

    寢殿巨大華美,床榻卻被層層帷幔圍成了方寸之地,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宮惟白緞寢衣已經從肩側滑落一小半,露出的肩頭好似半泓剔透月光,隨即那月光隨著他的動作,一點點貼俯在了徐霜策胸前:

    “徐白,”他聲音輕得如同耳語,好像在透露一個秘密:“你……了?!?/br>
    下一刻,徐霜策拉著他的頭發強迫他仰起頭,宮惟還沒來得及掙扎便天旋地轉,咽喉被一掌摁在了軟枕間。

    “知道么,”徐霜策在他耳邊道,“這是最后一筆了?!?/br>
    話剛出口時,宮惟只覺右側鎖骨下驀然一刺,緋紅筆跡如鋼針般狠狠扎進血rou、直貫元神,讓他失聲“啊”地一聲喊。

    ——疼痛尚未完全消散,從未有過的迫切渴求便轟地燒了上來。

    那應該是靈脈空虛時本能中對靈力的需求,但又隱約摻雜了些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宮惟感覺自己連魂魄都被某種未知的焦灼點著了,努力聚焦視線卻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顫聲哀求:“徐……徐白……”

    但徐霜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突然問:“什么樣的人可以結為道侶?”

    結為道侶?

    宮惟迷惑了,隱約覺得這個問題徐白曾經問過,好像是自己被罰打掃璇璣殿白玉臺階的時候。

    他努力回憶自己當時的答案,思維卻變得又軟又粘稠:“四柱八字……相合……”

    徐霜策的回答輕而狠:“錯?!?/br>
    “門當戶對……”

    “錯?!?/br>
    “……陰陽相濟,名門正派……”

    “全錯?!?/br>
    宮惟伸手想勾住徐白的脖頸,剛一動就被鉗住腕骨按回了枕間,只能徒勞地掙扎磨蹭,寢衣越發凌亂不堪:“徐白……”

    徐霜策把他緊緊地抵在軟榻間,那雙黑沉的眼睛無動于衷。

    徒勞的討好讓宮惟委屈至極,眼底里已經聚滿了兩汪水,顫顫巍巍地好似要滿溢出來:“可是我不是人,我不知道?!?/br>
    徐霜策終于略放開一只手,大拇指腹擦過他鴉羽般濕潤的眼梢,低聲說:“好好想想?!?/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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