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柴世延聽了,暗道這廝倒真是個不知死的,吃了兩回大虧,還惦記著報仇,想是咽不下這口氣,他自己往上頭找死,干自己甚事。 想到此,便道:“如今這般,不如去衙門里告她?!?/br> 阮小二道:“弟也是這個主意,只不知她到底怎樣底細,莫非后頭真有什么人倚仗著不成?!?/br> 柴世延只做不知道:“這倒不曾聽說,只你若告她,也需打點上下才好,便使幾個錢,過后從她身上尋回來便是了?!?/br> 阮小二聽他這般說,目光閃了閃道:“說到這個,弟今日前來尚有一事求哥,也不瞞哥,那日哥與我的五十兩銀子,半道上卻遇上那惡婦,過后不見了影兒,前兩日又著了那婦人的道,家下的婆娘給個走江湖的郎中哄了一百兩銀子去,如今手頭拮據,如何打點官司,哥若手頭方便先借弟一些,待打了官司連本帶利的還哥?!?/br> 柴世延心里這才明白,這廝上門是來借銀子的,若舍了銀子把這廝擺布的生死不能,豈不正和自己的心思,想到此,便讓平安去拿了一百兩銀子與他。 阮小二寫了借據,拿了銀子去了,先去衙門里上下打點個遍,尋人寫了狀子,次日遞了上去,想這陳繼保近日也不知怎了,倒越發沒精神,若說沒精神,卻更惦記與那馮嬌兒歡,好云,雨之事,一日不沾她的身子,就覺渾身不爽利,在家無精神,進了馮嬌兒的屋子便覺精神百倍,干起事來更是勇猛非常,說不出怎樣暢快,便日日在馮嬌兒哪里,出都不想出來,衙門的事也不大理會。 想這高青縣也無甚大事,真有官司推脫提刑那里也落得輕松,只前兩日提刑升遷,倒空了出來,陳大人把柴世延的名兒報了上去,聽說吏部已然批下,只未下發,故此這提刑官如今空缺,有個甚官司便需陳繼保斷一斷。 阮小二的狀子遞上來,孫縣丞忙去縣衙后頭馮嬌兒這兒尋陳繼保,這孫縣丞進了院子給小廝引到前頭廳中落座,這廳后便是陳繼保的書房,隔著近,故此也能瞧個大概,從門里望過去,大早起來,便門窗緊閉,孫縣丞剛坐下便隱約聽見后頭書房中傳來些響動,細聽之下不禁莞爾,暗道,陳大人如今可真是給馮嬌兒迷了心魂,大清早便不消停。 那小廝道:“大人且在這里吃茶,小的這便去請我家老爺出來?!闭f著去了后頭,那小廝到了書房外頭,卻不敢就喚陳繼保,而是附在窗子上聽了聽里頭的動靜。 卻說這陳繼保前兩日一早去給他娘請安,老王氏見他臉色蠟黃,身體消瘦,只道他給女色掏空了身子,與他道:“這般下去不定給那狐貍精纏的沒了性命才罷?!彼阑盍袅怂诟?,不許他去馮嬌兒哪兒,硬是留了他三日。 想這陳繼保如今哪離的了馮嬌兒,這三日貓蹬心一般不自在,今兒一早上再也等不得,從后頭溜到了小宅里,進了門直奔后宅。 到了后頭卻尋不見馮嬌兒,丫頭道:“二夫人在前頭書房呢?!?/br> 話說這馮嬌兒怎不再后頭,卻在書房里頭,卻要從陳繼保書房伺候的小廝說起,這小廝是年前府衙大人送與陳繼保的,名喚俊兒,今年十五,生的眉清目秀,甚為伶俐,又識文斷字,陳繼保便把他放在書房里使喚,不讓他做那些灑掃的粗活,只讓他在跟前端茶倒水的伺候。 后納了馮嬌兒,常日在小宅里,便把俊兒也帶來,這俊兒人如其名生的模樣俊秀,嘴又巧,馮嬌兒瞧在眼里,心里如何不起意,更何況,這陳繼保眼瞅快四旬的人,且說到底兒,是個文弱之人,那物事生的又短小,干起事來如何能得爽利。 這馮嬌兒在院中常接的那些漢子,哪個不比他強,只貪著他的身份便了,如今成了他的外室,輕易也見不得外人,且他如今三日不來,馮嬌兒哪里受得住,浪上來便來勾書房伺候的俊兒。 兩人之前眉眼來去早有了意,這馮嬌兒一勾,怎還不上手,昨兒個夜里馮嬌兒與俊兒在書房炕上,顛龍倒鳳快活了半宿,至雞鳴時分方覺疲倦,剛摟著睡下,不防陳繼保便來了。 馮嬌兒的婆子急忙忙來報信兒,把兩人唬的一咕嚕爬起來,那俊兒更嚇的臉兒都白了,倒讓馮嬌兒心疼上來,摟著他親了一口道:“昨晚上在奴家身上纏磨的勁兒哪去了,倒這般不中用,嚇的臉都白了,莫怕,有甚大事,你且穿了衣裳去外頭,待我搪塞過去便了?!?/br> 那俊兒聽了,忙套上褲子披了衣裳,一溜煙跑了出去,馮嬌兒整了整妝容衣裳,從腰間荷包里尋出香來捻在案頭的獸首香爐里。 剛收拾妥當,陳繼保便撩簾子邁腳進來,見馮嬌兒身上穿的好不輕薄,想是害熱,衫裙都是紗的,透出玲瓏身段,玉骨冰肌腰肢輕軟,背著身子臉朝著窗子斜倚在炕上,滿頭青絲拖在身后,露出膩白一截子玉頸,勾的陳繼保燥火竄上來,哪還忍得住,撲到炕上便扯她的腰帶:“真個是爺的嬌兒,知道這幾日不見,爺的想壞了,這里特特候著爺不成……” 嘴里說著,已親在那張小嘴上,扯了衫裙子丟在炕下,腿了自己褲子,劈來兩腿兒便入了進去,一經入進去陳繼保便覺不對,里頭滑膩膩咕嘰嘰嗎,早不知淌出幾許春水,頂到盡頭卻頂到一個物件。 不免疑心上來,想她好好的,大清早不再后院她自己屋里,跑到前頭書房作甚,莫不是與人有了j□j。 想到此不禁惱上來,丟開她,跳下炕去,一把扯了她的青絲拽到地上道:“賤人與爺實話說,剛與什么人在這屋里,干得好事,當爺好糊弄不成?!?/br> 馮嬌兒聽了,身子不禁抖了抖,忙跪在地上,暗道自己雖與俊兒行事,卻留心不讓他留了痕跡,這陳繼保如何瞧出的,不定只是疑心這里來詐她的,若自己認了這jian,情,有甚好結果,說不得小命都難保。 想到此,做出一副委屈柔弱的姿態,抽泣兩聲道:“爺怎如此冤枉奴家,想爺這三日不來,奴家心里想的什么似的,在自己屋里坐著也想,躺著也想,惦記著爺,白日吃不香,夜里睡不實,想著爺常日在書房里,便想來爺的書房里瞧瞧,一大早便來了,不防聽見婆子說,爺來了,奴家心里歡喜,忙添香候著,不想爺倒心疑奴家與人有jian,這般冤枉奴為了那般?!闭f著又掉了幾行淚下來,真真可憐的不行。 陳繼保見她赤著身子,j□j跪在地上,白嫩嫩的身子花朵兒一般,越發覺得嗓子眼干涸上來,細細瞧來,也不見行事的痕跡,暗道莫不是自己冤枉了她,卻想到她那里頭的光景,抓住她道:“還要哄爺,若無jian,情,里面是甚東西?” 馮嬌兒聽了才想她昨兒與俊兒勾在一起,如何能不干個痛快,想那俊兒生的那般俊俏,本就是給人當玩物的養著的,自是少不得那事,雖知風月卻未近過女子,j□j那物事雖不甚大,好在年輕血氣方剛,哪里經得住馮嬌兒挑逗,挑逗起來干了回事,卻未暢快,馮嬌兒倒想起一件物事來。 為了勾住陳繼保,馮嬌兒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便尋了好些yin,藥器,具助興,陳繼保嘗了甜頭,也上了心,哪日不知從何處尋來個物件,塞入馮嬌兒里頭,干起事來,那物件在里顫顫震震,說不盡的舒爽。 昨夜與俊兒行事不得爽利,馮嬌兒便用了那物件,如今還在里頭,想是他剛頂到了那物,故此心疑,便故意做出個臉紅羞臊的樣兒來,與他道:“爺這兩日不來,今日好容易來了,見了奴怎不親近一番,想爺最好那物件,奴便事先放了進去,也省得爺不得暢快,不想爺倒疑心旁的,爺若不信,待奴一頭撞死便了?!闭f著,便要往那邊墻上撞去。 陳繼保聽了她的話,心里早信了七八分,剛還道里頭是那個jian夫留下的什么物事,卻忘了自己尋的那物件,提到那物件,陳繼保yin,興起來,還疑心什么,又見她要尋死明志,更是消去了疑云,摟她起來道:“倒是爺冤枉了你,過后爺再與你陪理兒,這會兒且伺候爺爽利一番才是?!闭f著把她按在身下,扛著腿兒便入了進去。 這陳繼保在府里想著馮嬌兒,昨兒忍不得,見書房伺候的丫頭生的白凈,便按在身下想行事,卻不想力不從心,那物事還未入進去,便軟噠噠的沒了精神,惱上來把那丫頭踢了一腳趕出去,心里越發念著馮嬌兒的好。 這會兒一沾她的身子,但見那物撥楞楞硬起來,入進去,正頂到里頭那物件,好不舒爽,這馮嬌兒怕他瞧出行跡,有心討好,知他歡喜什么,待他干了數十下出去,便從炕上下去,立在地上趴跪在炕沿邊上,撅著偌大的屁,股沖著陳繼保搖了搖,嘴里yin,聲浪,語叫喚著,勾的陳繼保抱著她的屁,股狠入了百十來下,仍覺不過癮,見她這般趴著,倒露出那上面一個j□j,沾了yin,水,粉嫩晶瑩的好不誘人,不免動了龍陽之思,抽出那物便捅了進去…… 這馮嬌兒雖是粉頭,那處卻久不與人使喚,不想這陳繼保倒動了這心思,直覺疼痛難忍,仿似裂開一般,卻也不敢敗他的興致,強忍著哼哼兩聲求饒道:“哪里受用不得,入的奴疼呢,爺且饒了奴這一遭吧!” 她越這般說,陳繼保越起興致,正干在興頭上,如何肯丟開,一味狠,抽,狠,送,直入的馮嬌兒忍不住唉唉叫了起來,盡數傳在窗外的小廝耳里。 這小廝也不是旁人,正是俊兒,聽見馮嬌兒叫的這般yin,浪,暗道這婦人倒真是biao子,與自己干了半宿,這一早又給老爺入得這般,聽的他渾身直冒火,卻想到前頭孫縣丞,只得開口道:“老爺,孫縣丞來了道前頭有人遞了狀子上來呢?!?/br> 這陳繼保聽了,按著馮嬌兒的身子大力干了十來下,終是xiele,抽出來,只聽叮鈴鈴那物件也從另個洞中掉了出來,馮嬌兒癱在炕上,只覺后頭那里火燒火燎的難過。 陳繼保見她那樣兒,趴在炕上腿兒都合不起來,那剛軟的物事卻又怒睜起來,真恨不得再干一場,只孫縣丞在外頭,卻不得不去,想著出去打發了那些事,來好好耍樂一番,便把她抱在炕上,頭尋了床薄紗被蓋在她身上道:“這里候著爺,爺去去便回?!?/br> 穿了衣裳收拾妥當出去,到了前頭,孫縣丞把阮小二的事說與了他,陳繼保不聽還罷,聽了倒嚇了一跳,旁人不知,他如何不知,那河沿邊上的院子,正是武三娘置下的私宅,哪日宜春公子還與他道,他jiejie古怪,好好的園子不住,非要住在那河沿邊上老太監的舊宅里,故此,陳繼保知道哪里住的武三娘。 想那武三娘什么人,便躲都躲不過來,倒不曾想這阮小二不知死,湊上去尋不自在不說,這會兒還要遞狀子告她,雖未正名,這天下誰不知她是皇上的女人,若她樂意,想必皇后都做得,阮小二還來告她,豈不是瘋魔了。 忙問到底何事,那孫縣丞并不知里頭緣由,便把這些日子阮小二與武三娘的恩怨說了一遍,這陳繼保聽了,更是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在自己眼皮底下就讓人輕薄調戲了皇上的女人,這要是皇上知道,莫說自己的前程,便是陳家說不定也要跟著倒霉,這阮小二不知死,可別連累了自己才好,倒是該先把自己摘楞清楚才是。 想到此,哪里還顧得馮嬌兒,忙于孫縣丞去了前頭,阮小二還道自己打點一番,必能報仇,不想陳繼保升堂之后,派了他個誣告之罪,不由分說讓衙差按住他,狠狠打了三十板子。 想這阮小二本就病體未愈,哪里禁得住這三十大板,直打的阮小二皮開rou綻,昏死在堂上,抬了家去,又不得郎中醫治,不出半月,便下不得炕了,眼瞅露出下世的光景來,不及兩月便一命嗚呼了。 阮小二一死,柴世延便使人拿著他寫的借據來討賬,阮小二的婆娘只說世態炎涼,漢子不聽自己勸,才落得這般結果,無奈之下只得遣散家人,把自己住的宅院給了柴世延抵賬,自己帶著婆子投娘家去了…… ☆、第79章 玉娘聽見說阮家之事,只道是柴世延的手段,不免與柴世延道:“既知他不妥,只不與他來往相交便是,也用不著這般擺布他,卻有些過了?!?/br> 柴世延道:“他是自己尋死與爺甚干系,你且莫理會這些,你哥哥哪里如何了,這兩日事忙倒未去瞧他?!?/br> 說起陳玉書,玉娘眉目舒展,忍不住露出一絲欣慰之色,當日一夢起因,思想起幼年之事,念著兄妹之情,把她哥哥陳玉書救回陳家,玉娘心里也不知是對是錯,雖幼時她哥哥秉性純良,但后來卻是一個沉迷酒色的糊涂之人,只知聽任婦人之言,不明是非道理,干出那些事來,如今想起來尚令人忍不住惱恨,若助他熬過死劫,過后仍不悔改,豈不枉費了自己一番心意。 前兒兩日聽見說他好了不少,便坐轎去瞧他,進了陳家見了他,倒令玉娘止不住心酸,這一程子算起來有幾月不見,倒不妨他哥成了這般,臉色青黃,身上瘦成了皮包骨一般,雖收拾的干凈清爽,哪還有往日半分精神,這還是緩過來的樣兒,當日在那廟中不定什么樣兒呢。 陳玉書給柴世延帶回陳家,那兩個婆子又是藥又是飯的,每日靜心伺候著,不過幾日便回緩過來,想起自己糊涂,聽了婦人之言竟要害自己的親妹子,如今落得這般,若不是玉娘,這會兒不定早奔了黃泉,尸首都不知何處安葬。 越思越想心里越發愧悔難當,及到好了些,有心在玉娘跟前認個錯,卻又著實無臉見這個親妹子,不想這日玉娘倒先來了。 一見玉娘,陳玉書忙立起來,也不管旁邊婆子丫頭小廝的在跟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玉娘大量,哥,哥……”說著竟無論如何說不下去,只落下淚來。 玉娘哪里受的他的跪,忙讓平安扶起他道:“只哥知悔改便是了,玉娘如何受得哥哥這一跪,豈不要折煞玉娘?!?/br> 陳玉書雖給平安扶了起來,卻道:“妹子便受不得哥的跪,咱們陳家的祖宗牌位總受得,meimei既來了,瞧著哥在祖宗牌位前磕頭悔過,也做個見證?!?/br> 玉娘暗道這倒在理兒,于是跟他哥哥進了后頭祖先堂來,秋竹點了香,遞在陳玉書手里,陳玉書三炷香在手,跪在正中道:“祖宗在上,不肖子孫陳玉書在下,承繼書香之族,卻不思讀書進取,終日只知酒色紈绔,聽信不賢婦人之言,鑄成大錯,好在祖宗保佑,meimei不計前嫌,才使玉書重得活命,定會悔改,重振家業,以此立誓,若再胡為,教玉書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闭f著磕下頭去,把香插在香爐之上。 玉娘見他這般,才算真放了心,兄妹倆重進了屋去,玉娘與他道:“哥既真心悔改,想來祖宗有靈,定會庇佑我陳家,只哥哥想重振家業,卻從何處入手?” 玉書道:“meimei也知,哥自幼不喜讀書,便從這會兒再用功呢也于事無補,倒是當年機緣巧合跟咱們鄰居的老郎中學了些識草藥的本事,雖不會瞧病,草藥倒是識的一些,哥想不若開個藥鋪子倒是個營生?!?/br> 玉娘聽他這般說,這心才真正落了地,想他定不知琢磨了幾日,才想起這個來,當年有個外鄉的郎中走到高青縣來,不想得了場大病,身上的錢使的一文不剩,給店家趕出來淪落至陳家村,就在村頭的破瓜棚里落腳,正趕上寒冬臘月揚風攪雪,險些沒凍死,是她祖父吃酒家來,瞧見他躺在村口,讓小廝抬了家來,救了他性命,與他些本錢,賃下陳家旁邊臨街的兩間門面開了個藥鋪子。 玉娘記著小時候她哥倒常去哪里玩耍,后那郎中思念家鄉,辭了祖父家去,那藥鋪子就歸了陳家所有,祖父不善買賣經紀,后折了本錢,無奈何才收了起來。 如今她哥哥提起這事,玉娘倒也記了起來,倒是個可行的營生,又問他:“想在何處開鋪子?” 陳玉書道:“咱們家前頭的門樓子做營生倒便宜?!庇衲锫犃税蛋迭c頭,道:“你且莫忙,待我家去與爺商議過再說?!?/br> 這會兒柴世延問起來,玉娘便把他個要開藥鋪子的事與他說了,柴世延道:“可見是真改了性子,倒思量起正經事來,你家那宅子守著官道不遠,且四周不少村子,人口也多,若近處有個藥鋪子抓藥瞧病,誰還車馬勞頓的跑到縣里頭折騰,這藥鋪子開起來不難,倒是要尋個郎中坐堂才是?!?/br> 玉娘道:“我也是這么想的,這事還需爺幫補著些,橫豎我哥哥若得個正經營生,好過他去外頭荒唐胡為?!?/br> 柴世延聽了笑道:“你莫再憂心,想來這一番他果真悔改了,這些事也不用你說,回頭幫他一一收拾妥當就是了?!?/br> 這里應著玉娘,次日便尋了兩個能干的伙計去了,沒幾日便收拾出來,陳玉書見藥柜子等物均已齊備,心里頭歡喜,也顧不得身子剛好些,尋柴世延借了本錢帶著個伙計進藥去了,連來帶去半個月真把藥鋪子開了起來。 柴世延本說借什么?不過二百兩銀子與了他,也未便宜外人,卻他這個大舅子真個換了個性子,執意要寫借據,連同那宅子一共五百兩,寫下三年內連本帶利的歸還,柴世延無法,只得由著他,過后卻真給陳玉書干出些名堂來,日后倒虧了他。 此是后話,暫且不說,卻說時光迅速,轉眼便是六月底,柴府的花園子也修的妥當,撤去了前后帷帳,尋了這日一早,日頭還未上來,涼快的時候,玉娘跟著柴世延去逛園子。 到了后頭,玉娘只見原先那堵后墻不見了影兒,給一彎粉墻替了,粉墻邊上兩扇朱紅的門上著鎖,婆子過來打開,推開門,撲面而來一陣香氣,不禁道:“也不知是什么花這般香?” 柴世延道:“想來是山石洞子上頭的荼蘼?!?/br> 夫妻倆邁腳走了進去,過了門便是一彎石子路,晨露未散,那石子路上沾了晨露不免濕滑,玉娘不防滑了一下,柴世延忙伸手扶住她道:“娘子卻要小心些才是?!?/br> 玉娘見自己的手給他握在掌中,身邊秋竹婆子都瞧在眼里,忍不住臉一紅,忙抽回手。 柴世延道忍不住一笑,知她素來臉皮薄,也便不再逗她,跟著她走了過去,轉過小路果見前頭一架荼蘼,搭在那邊假山洞子上頭,開得正好。 穿過山石洞,那邊才是正經的花園子……夫妻兩個逛了足一個時辰,眼瞅日頭上來,暑熱蒸騰,便在那邊的臨松閣的樓上坐了吃茶。 這臨風閣,是原先許家便有的,閣前有兩顆積年的松柏直挺挺立在哪里,偌大的樹冠伸展開來,正好遮住日頭,且四周通透,柴世延令人把四下窗子打開,只聽一陣風過松濤陣陣,涼爽非常。 玉娘瞧了一會兒外頭的風景道:“咱們這花園子倒是修的好,只我心里總有些不安穩?!?/br> 柴世延聽了問道:“有甚不安穩?” 玉娘道:“常言道樹大招風,財不露白,想你不過一個白身,府里蓋這么個花園子,恐有心人瞧了去不妥?!?/br> 柴世延道:“你不知朝廷的文書已然發下,想不日便到縣里,到時爺得了前程,還怕誰來,莫胡思亂想,只一心與爺生個子嗣,承繼柴家香火,將來封妻蔭子,指日可待?!?/br> 正說著平安蹬蹬跑上來,道:“爺快著去,前頭陳大人來了,拿著吏部的文書呢?!?/br> “哪個陳大人?”平安道:“是工部的陳大人?!辈袷姥勇犃嗣诟懒擞衲飵拙?,匆匆去了,到了前頭果是陳大人。 陳大人見了他笑道:“柴員外大喜了?!闭f著把公文扎告拿出來與他道:“早便報了上去,不想今日才下來,正巧本官來高青縣,便親帶來與你?!?/br> 柴世延見了那扎告上寫的千真萬確,心里頭歡喜,忙跪下與陳大人磕頭道:“小的謝大人提攜之恩,日后若有驅遣當萬死不辭?!?/br> 陳大人忙扶起他道:“說什么驅遣,只這提點刑獄乃是大事,且記得為民做主才是……”說了一番場面話才去了。 次日柴世延去提刑衙門下了文書,便在府后頭的花園里張燈結彩,大開宴席,招待那些來道喜的賓客,一直熱鬧了三日方罷。 這一番柴世延官服加身,一時風光無二,還道是自此一步登天青云直上,哪料想這官場險惡,稍有差池便是舉家滅族之禍。 卻說堪堪到了八月中秋,柴世延正在上房與玉娘商議在花園子里過節之事,忽的平安進來道:“縣衙陳大人請爺去呢,說有要緊大事商議?!?/br> 柴世延不禁愣了愣,自打上月陳繼保納了馮嬌兒進府,輕易不大出門,衙門的事也都交給了孫縣丞,怎今兒巴巴讓自己過去,倒是甚大事,聽見為著陳王謀逆之事,牽連進不少京官,莫非陳大人哪里有什么變故不成,想到此,不禁忙著起來,等不及備轎,騎著馬去了…… ☆、第80章 柴世延到了陳府,見了陳繼承保忙問:“什么事,這般急?!?/br> 陳繼保嘆口氣,把京里他大哥差人送來的書信與他瞧了,柴世延瞧了書信,真個嚇的魂兒都沒了,雖知上月陳王謀逆之事,誰曾想會牽連上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