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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錦帷香濃在線閱讀 - 第33節

第33節

    心里卻不禁訝異,過來詢她:“玉娘今兒要出去不成?”

    玉娘道:“當去陳府里走走,昨兒我嫂子來了,瞧著她心里頭不大好,想過去陪她說說話兒?!?/br>
    忽想起一事,跟柴世延道;“有一事需與你商議,那日從觀音堂家來,路過陳家村頭,想著有幾年不家去,便讓車把式拐個彎去瞧了瞧,倒不防已破敗成那般模樣兒,這還罷了,只聽說要典賣出去,雖我嫁了出來,終歸是陳家的女兒,如何眼睜睜瞧著祖宅落在旁人之手,便將來九泉之下也見不得祖父,便想著買在手里,不知你意下如何?”

    柴世延見她這些話都與自己說,可見破開心結,當自己是個最親近之人,便道:“終是你家的祖宅,若落到旁人之手的確不妥,你既有心,待爺尋人從他手里買下也就是了?!?/br>
    玉娘聽了,不免有些愧道:“昨兒玉娘心里頭焦急,去縣衙求了我那嬸子,她言道使管事出頭,銀子已然送了過去?!?/br>
    說著不免垂下頭去,柴世延聽了也未惱恨,卻道:“那宅子怎么也要二三百銀子,你手里才幾個體己,待會兒爺讓賬房補給你便了?!?/br>
    玉娘卻道:“這宅子是陳家的,怎好用柴府的銀子?!?/br>
    柴世延知她性子,想想橫豎那宅子買下擱在手里,也算她的產業,便只一笑應了,秋竹剛好從外頭進來,手里一個提籃里盛著剛摘下的花,有芍藥,木槿,丁香,扶桑,瞧著有七八種之多,堆放在籃筐里,姹紫嫣紅,花瓣上尚帶著露水,比平日戴的那些絹紗的花,嬌艷喜人。

    玉娘忍不住捻起一支木槿道:“哪里來的這些花?”

    秋竹道:“奴婢剛從后頭來,正遇上阮二爺,說瞧花園里的花開得好,白擱著可惜了,使工匠擷下來,交在我手里,送進來給娘戴著玩?!?/br>
    柴世延聽了笑道:“他倒是會上好,上月里才移過來的,不想開得這般好了,可不正應了那句花好月圓?!?/br>
    說著挑眉瞧了玉娘一眼,從籃子里,尋了一朵大紅的芍藥花簪在玉娘鬢邊上,對著鏡子端詳半晌道:“倒是這般才般配?!?/br>
    秋竹忍不住笑了一聲,吃玉娘一瞪,忙垂下頭去,玉娘道:“統共就我一個,哪里戴的完這些花,不若留下兩支,剩下的與外頭的丫頭們分了,也省得謝了可惜?!?/br>
    秋竹應了,提著藍筐出去,自己挑了一支木槿戴在頭上,剩下的想著交給小荷,使她拿出去給那些外頭的丫頭或小廝的媳婦兒們,年紀也不大,得一支戴在頭上,指不定喜歡。

    去小荷屋里倒不見人,灶房里尋了一圈也未見,暗道,這丫頭近日不知做什么,神頭鬼腦的倒常不見影兒,便想著自己出去送一趟便了。

    不防剛邁出上房的院門迎頭就撞上小荷,那小荷見了她,忽把手里什么東西藏在了身后去,眉眼閃爍,沖秋竹福了福道:“jiejie這是去哪里?”

    秋竹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道:“一大早尋不見你的影兒,趕是躲懶去了?”

    小荷垂下頭囁嚅道:“沒,沒去哪兒?”

    秋竹見她那樣兒心里便不喜,成日鬼鬼祟除了勾漢子,旁的事均不放在心上,把手里的籃筐遞過去道:“這里是阮二爺送進來的花,娘戴不得這許多,你拿去外頭給那些丫頭媳婦兒們分著戴去?!?/br>
    那小荷忙不迭的接了過去,卻只一只手伸過來,另一只手仍背在后頭,接了藍筐,莫轉頭就跑了。

    秋竹愣了愣,暗罵,這小yin,婦也不知藏什么東西,倒這般怕自己瞧見,正趕上婆子出來喚她進去給娘拿衣裳,便也未顧上她。

    只因如今兒天氣熱上來,玉娘便想起去年做過一件玉色挑線攢著銀邊兒的裙子,輕薄涼快,讓婆子尋了半日尋不見,想她的東西都是秋竹收著,便讓婆子去喚秋竹來,與她說尋那條裙子。

    秋竹道:“前兒給娘收拾箱子,想著娘要穿,便拿出來搭在屏風后的龍門架上,待奴婢取了來?!?/br>
    說著去屏風后尋出來,玉娘立起來想換衣裳,一抬頭卻見柴世延歪在窗下的貴妃榻上,笑瞇瞇瞧著她,那雙眼不住在她身上瞧。

    玉娘不禁臉熱,白了他一眼道:“爺今日無事,這般時候怎也不見出門?”

    柴世延聽了,才站起來道:“正該去縣外頭走走?!绷瞄_簾子人未出去,卻又回過頭道:“爺晌午縱不家來,后半晌也必回來,玉娘記得等爺吃晚上飯?!闭f畢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秋竹忍不住笑了一聲小聲道:“倒是娘昨兒那一暈暈的好,您是沒瞧見爺唬的那樣兒,聽平安說,手腳都慌了呢,想娘賞那媒婆一兩銀子倒也不屈,若沒那媒婆多事,爺跟娘哪有今日的好?!?/br>
    玉娘瞪了她一眼:“我記著以往秋竹是個話少的,不想嫁了平安,這嘴皮子倒越發利落起來,回頭倒該問問平安,嫌不嫌你鬧得慌……”

    ☆、71

    秋竹卻道:“鬧不鬧的,只娘跟爺好了,便是奴婢們的造化了?!庇衲稂c了點她:“倒真成了話癆?”說著立起來往外走。

    到了陳府老王氏屋里,見馮氏正在這里,馮氏昨兒家來心里不覺暗悔,想自己雖是好意,玉娘如今卻有著身子,真擱在心里成了癥候,有個甚閃失,豈不是自己的罪過,悔的一宿沒怎樣睡。

    一大早來了婆婆這里,卻不想玉娘來了,忙著底細端詳,卻愣了楞,這才一宿的功夫,倒跟變了個人一般,昨兒瞧著還粉面含愁,心事難遣的樣兒,今兒卻滿面春風,那眉梢眼底,舉手投足,均透出一股春意來,加之今兒打扮的也與往日不同些。

    上身白紗衫兒,下頭系了一條玉色挑線裙兒,鬢邊大紅的芍藥花映著一張粉面,顫巍巍,說不出嬌艷可人,配上標致的眉眼兒,若不是頭上挽著婦人發髻,莫一看去,倒似個未出閣大姑娘。

    馮氏拉著她的手道:“倒讓嫂子擔心了一宿,恐你看不開,今兒見你這樣兒,想是不妨事?!?/br>
    玉娘思想起昨夜,粉面有些燙熱,道:“昨兒匆忙間還未謝嫂子說與我那些,只他回來言道不曾想納那寡婦,俱都是那媒婆貪著賞,滿世界宣揚出去的胡言亂語,昨兒他氣惱上來,喚那媒婆來,窩心腳險些要了那婆子的老命,倒是我誤會了他?!?/br>
    馮氏聽了,笑道:“原來如此,這么說來,你兩口子昨兒解了誤會好了,怪道meimei今兒這般歡喜,倒讓嫂子瞧著眼熱?!?/br>
    玉娘給她說的臉紅了紅:“嫂子只管跟玉娘打趣,倒把嬸子冷在一旁,不定心里頭惱玉娘的不是?!闭f著過去與老王氏見禮。

    老王氏拉她坐在跟前道:“如今我老了,瞧著你們夫妻都好,心里才歡喜,你嫂子昨兒家來跟我說了你府上的事,我也替你擔了半宿心,見你今兒好了,嬸子歡喜還歡喜不過來呢,惱什么?!闭f著目光在身上溜了一遭,不禁道:“今兒這身衣裳真真好看,倒讓老婆子想外頭逛逛去?!?/br>
    馮氏道:“剛我聽見丫頭說,花園里的花都開了,不若我跟玉娘陪著老夫人去花園子逛逛去?!?/br>
    玉娘也道:“今兒天氣好,只當去散散心吧,總在屋子里悶著,有甚意思?!闭f著跟馮氏一左一右攙著老王氏出了屋。

    這陳府的花園子在宅子后頭,雖不大,卻也收拾的甚齊整,過了山石洞子,便是一彎曲徑,行過去,那邊盤了滿架的荼蘼,日頭下,花瓣上的露水還未蒸去,點點滴滴落在上面,瓊瑤晶瑩,芬芳襲人。

    轉過荼蘼架,便瞧見花園子里的荷花池,池里植蓮,如今未至盛夏,不曾有荷花出水,倒是那一片片圓滾滾的荷葉青翠喜人。

    臨池有一個八角亭子,老王氏道:“去哪里坐坐,倒涼快?!?/br>
    玉娘跟馮氏扶著老夫人坐在鵝頸椅上,使人拿了茶來吃,老王氏吃了茶與玉娘道:“聽見說你們府里正修花園子呢,什么時候修好了,我跟你嫂子也去逛逛?!?/br>
    玉娘道:“說六月里完工,也不知成不成,倒是忙亂了這些時候?!?/br>
    馮氏道:“妹夫是個有本事的漢子,做事豈能差了,縣外妹夫打理的那園子,工部陳大人不住聲的贊呢?!?/br>
    玉娘道:“甚本事,他是嫌府里頭熱,才張羅著蓋個花園子避暑,正巧后頭許家的宅子典賣,他家那宅子原先就甚齊整,故此不用大動什么,只移過來些花木,略收拾收拾倒便宜?!?/br>
    馮氏笑道:“你莫這般說,待你家花園子成了,我跟老夫人勢必要去逛一日才罷?!?/br>
    老王氏也道:“自是該如此的?!?/br>
    正說著話兒,忽見那邊山石洞子里轉出兩個人來,玉娘唬了一跳,忙立起來,來人正是陳繼保與武宜春。

    武宜春前兩日便到了高青縣,他jiejie前些日子剛來,沒住下兩日,因京里的生意有些不妥,忙就回去了。

    武宜春自是知道,哪里是生意不妥,是他那個皇上姐夫使的手段,說起來,武宜春也不僅暗笑,任他姐多大的心,畢竟一個婦道人家,又怎斗得過皇上。

    其實,武宜春也未想來這高青縣,雖置下一處莊園,畢竟是個州府小縣,沒什么大樂子,如何比的京城繁華,只他姐回去,與他說了一事,倒勾起了他的心思來。

    他姐道在高青縣外逢人驚了馬,倒救下個絕色的婦人,后才知是便是他嘴里提過的柴府大娘子。

    他姐這一提,武宜春不由想起那日陳府門首照面的婦人,不免有些心癢,若說自己府里也廣有美妾,只跟陳玉娘一比,卻仿似略遜了些。那玉娘雖端莊卻風情別具,令人倒有些撂不下。

    武宜春興起念頭,便來了這高青縣,想尋個機緣見玉娘一面也好,卻這陳玉娘,終日不見出府,哪里見的著,越是見不著,武宜春這心里卻惦記著,倒成了一樁心腹事,便使小廝在陳府外望著風,只等玉娘一出來便去報他知道。

    故此玉娘今兒前腳進了縣衙,武宜春后腳便得了信兒,打馬便來了陳府,陳繼保昨兒在縣衙后的馮嬌兒那里宿的,武宜春不免撲了空。

    管家哪敢怠慢這位,請了他在廳中待茶,一邊忙使人去衙后尋陳繼保,這武宜春那里是來見陳繼保的,只想著怎生掃聽玉娘的下落,瞅一眼才好,正巧婆子上茶,便從袖中尋出一塊碎銀子賞了那婆子,教給她如此這般。

    那婆子得了銀子好處,想著就掃聽這點子事,如何不依,歡喜的去了不多時回來與武宜春道:“柴府大娘子跟我們家夫人老夫人去后頭逛花園子散心去了?!?/br>
    這武宜春聽了,眼前一亮,得了主意在心,待見了陳繼保彼此寒暄過,便道:“前兒聽人說,陳大人府上的花園子收拾的齊整,不知比我那里如何?”

    陳繼保聽了這話兒,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暗道莫說京城的武府,便是縣外宜春公子剛置下的那個宅子,也不知比自己這里強了多少,說這話兒莫不是想瞧瞧自己府里的花園去。

    想的通透,便道:“公子說笑了,如何比的上貴府,若公子不嫌棄,請隨下官瞧瞧便知?!?/br>
    武宜春可不等的就是這個,起身便要往外走,行幾步,忽的站住,手中扇子一指:“大人請?!?/br>
    兩人出來過穿廊往后頭花園子里來,剛過了山石洞子,便聽見女眷的笑語,瞧見荷池旁的觀荷亭上,穿紅著綠丫頭婆子圍著許多人,想是老夫人跟馮氏見今兒天好,出來花園散心,倒與自己撞個正著,有心回轉,奈何已進來,況他娘在亭子里坐著呢,勢必要過去見個禮。

    卻一眼瞄見老夫人旁邊的玉娘,自己倒不怕,橫豎是親戚,算起來也是兄妹,見便見了,倒是自己身邊還有個宜春公子,如何妥當。

    這般時候,武宜春已瞧見了陳玉娘,只見她立在哪里,身后便是荷池,白紗衫子,玉色挑線裙,日光中臨風而立,衣袂飄飄,那粉面,那眉眼兒,那瞧過來似嗔似喜似怒似惱的神色,真仿似那畫中的女娘活過來一般,嬌艷更堪比她鬢邊那朵大紅的芍藥花,令武宜春頓覺七魂少了三魄,呆愣在當場。

    陳繼保見他不知回避,倒直愣愣盯著亭子里瞧,不禁心疑,順著他的目光瞧過去,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這宜春公子的風流名聲可是廣為人知,瞧這眼色莫不是瞧上了玉娘,若他真惦記上玉娘,憑他的性子不弄在手里,如何肯丟開,若玉娘尚未成親,倒還說得過,如今玉娘早已是柴府的大娘子,若他想怎樣,豈不成了一樁禍事。

    心里不禁急上來,喚他道:“公子,公子,公子瞧什么呢這般入神?”連喚了三聲,武宜春才回神,搖了搖扇子道:“府上的花園真真別致,倒讓爺有些目不暇給?!?/br>
    目光掃過前頭亭中,道:“既有內眷在此,不好沖撞了,這便去了才是,只怕要在老夫人跟前失禮,大人且替爺在老夫人跟前賠個禮兒吧!”說著,倒未做停留,轉身去了。

    陳繼保這才松了口氣,想這宜春公子甚等樣人,雖未正名,天下人誰不知這位是當今的國舅爺 ,便未娶妻,府里美妾佳人,也不知有多少,莫說那院中相好的頭牌粉頭,這些絕色女子環肥燕瘦,怎還比不得一個玉娘,更何況玉娘一個良家婦人,便有些姿色,哪里值當堂堂國舅爺惦記上,更遑論使手段,豈不是笑話。

    想到此,不覺搖頭失笑,邁腳進了亭子,先與他娘見禮,馮氏雖與他請安,臉上卻冷淡淡,半絲笑容也無,見了禮,便別轉頭立在一邊,再不瞧他一眼。

    陳繼保見她這般,知還為著馮嬌兒之事惱著自己,心里不自在,面上有些訕訕之色。

    說起馮嬌兒,陳繼保自己也迷迷糊糊的,在高青縣任職幾載,大宴小請也未少遇上馮嬌兒,雖她唱的曲詞好,姿色著實平常些,論起來,莫說比他府里的幾房妻妾,便是房里伺候的丫頭也不如,卻偏偏不知怎地,就入了眼,還是那次在守備府吃酒的緣故。

    ☆、72

    說起來還真有些緣故,那日守備府宴客,席間喚了粉頭耍樂,便有個馮嬌兒,輕啟朱唇唱了一曲《折桂令》婉轉動聽,陳繼保便贊她唱的好,這馮嬌兒倒會來事兒,一聽他贊,便近前遞酒討賞。

    陳繼保便往袖袋中摸了摸,卻不巧忘了帶銀錢出來,便把自己的扇墜子與了她,那扇墜子上是青石雙魚,給守備大人瞧見,還道陳繼保有意與馮嬌兒,便讓馮嬌兒坐在他身邊,遞酒相陪。

    這馮嬌兒雖姿色尋常,倒是個可人的性兒,說出的話也中聽,一杯兩盞吃下去,不多時陳繼保便吃的大醉。

    守備大人便讓馮嬌兒扶著他去后頭廂房里歇息,這馮嬌兒端了醒酒湯來,吃將下去,見馮嬌兒穿著一件大紅衣裳,更顯一張臉白凈,落在陳繼保眼里,乘著酒興便起了yin,心,暗道這馮嬌兒雖無十分姿色,也有動人之處,旁的且不論,只這一身白rou,脫了衣裳也不知如何銷魂。

    興致一起,把馮嬌兒按在炕上成了事,這馮嬌兒本就是粉頭,靠著皮rou糊口,自是最善云雨之歡,且有心勾這陳繼保,恨不能使出渾身解數來取悅與他。

    這陳繼保床笫之間卻有個偏好,云雨時最喜婦人與他吹,簫,便叫馮嬌兒如此,馮嬌兒如何不依,脫的渾身赤赤,趴在陳繼保身,下,手執那物事,弄了手段出來取悅與他。

    想這陳繼保雖有幾房妻妾,哪有這般手段,那時候已近掌燈時分,房中卻未燃燈,只窗外透出些許光亮,落在那馮嬌兒身上,那一身細白皮rou晃晃悠悠說不出銷,魂,陳繼保越發起了狂性,伸手抓住她的發髻,狠力弄了百來下,瀉在馮嬌兒嘴里。

    這馮嬌兒卻抬頭瞧著他,那眼里的春,情與她紅唇間精,水,勾的陳繼保,剛軟蕩蕩的物事又怒目圓睜一般挺立起來,把馮嬌兒按在身下,這一場竟干了半宿方畢。

    想這陳繼保也過了而立之年,府里妻妾丫頭不少,自是夜夜不空,長此以往,便有些力不從心,故此近兩年女色上卻淡了許多,不想今兒與馮嬌兒一戰,倒如那常勝將軍一般,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心里哪有不歡喜的。

    心里頭一歡喜,瞧著馮嬌兒也不似往日,再說,如此這般銷魂之事,旁的婦人身上如何得來,自此一連在馮家歇了三晚上,與馮嬌兒顛龍倒鳳,以盡云雨之歡。

    雖在馮嬌兒身上得了趣,陳繼保先頭也未興起納妾之念,卻這三宿過去,倒越發離不得馮嬌兒,暗道自己朝廷命官總在院中留宿,像什么話兒,若給言官一本參上去還了得,有心舍了馮嬌兒,卻不知為何,只一宿不去,這心里就如百爪撓心一般受用不得。

    這才家來跟馮氏道要納馮嬌兒進府,想馮氏一貫大度,怎會不依,卻不想馮氏聽了卻惱起來,與他道:“天下這么多好女子,怎老爺偏要納個粉頭婊,子進門,就不怕污了陳家的門庭?!?/br>
    說的陳繼保惱了,撂下話道:“自古男子三妻四妾,老爺便再納十個八個進來,你也攔不得?!卑褌€馮氏氣的不行,本就胎氣不穩,這一氣一急哪里保得住,落下胎去,便如此,末了陳繼保仍把馮嬌兒收了外室,縱不讓進府嗎,便在縣衙后買了個兩進小院,日日夜夜在那里,倒認了哪里是個衙門,府里倒常不見人。

    想起這些,馮氏心里就恨,這會兒見了他如何能有好顏色,老王氏見了兒子也不禁暗暗皺眉,也顧不得玉娘還在,便冷聲道:“這般時候怎老爺在府里,我還只當老爺在衙后的升堂斷案呢?!?/br>
    陳繼保聽見她娘這般說,老臉不免有些掛不住,卻不敢辯駁,玉娘怕她嬸子再說下去不妥,忙插手一福道:“三哥哥萬福?!?/br>
    陳繼保忙道:“玉娘meimei不用多禮,妹夫可在家?這兩日卻不見他的影兒,不知忙什么去了?”

    玉娘道:“他有甚事,不過就是縣外頭園子的事,一早上便去了……”寒暄幾句,陳繼保怕他娘再說什么,忙道:“宜春公子在前頭,不好冷了他?!泵χ?。

    卻給他娘喚出道:“宜春公子?剛跟在你旁側的男子,莫非是宜春公子?老身還值當哪來的登徒子,這般沒規矩,直眉瞪眼瞧著人家府里的女眷瞧,原來是他,怎與上回見倒似變了個人一般?!闭f著瞥了玉娘一眼。

    玉娘頓有些不自在,剛那男子那般瞧著她,如何會不知,暗道哪里來的浮浪之徒,卻進了陳府花園里來,況那男子既跟著陳繼保進來,想必不是平常之輩,卻也未想到,便是那個宜春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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