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吳筱筱肚子里有了另一個小生命存在這事即便過了好幾天還是會在不經意間引起眾人注意。 繁花寂就是這段日子里被迷得七葷八素之一。 “筱筱,我可以摸摸它嗎?” 經得本人同意,花寂將手輕輕覆在了吳筱筱依舊平坦的小腹上,因為孩子實在太小,莫說是動靜,就連在哪兒長著都摸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即便如此仍不能磨滅掉她對新生命的渴望。 “筱筱,你有沒有想過娃娃以后長成什么樣子?如果想到了我可以幫你刻出來,一個不像我可以多刻幾個讓你選?!?/br> 天真浪漫的猜想從花寂嘴里道出,連帶著眼神里都多了幾分堅定,好似只要對方開口,她就能照著描述刻出來個一模一樣的小家伙供人研究。 “我說得都是真的,我真得可以刻出來的!” 見吳筱筱只是和同她一起前來的管木子對視一眼,笑看著她時花寂瞬間明白了其中含義,“以前在城北的時候小師叔就經常和我這樣玩,我刻出來的木偶小師叔都很喜歡!” 將茹慕欽搬出來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絕非是假,可轉眼想起這幾日章國延和小師叔兩人的不對付后花寂又知犯了錯。 “我不是故意要提到小師叔的?!?/br> “沒事兒,事情不是還沒弄清楚?!?/br> 那晚在身邊床榻響動后吳筱筱有真正和章國延來了場徹夜長談。 也許在茹慕欽是否真的是殺父仇人一事上章國延會存在些許失控,可她作為一家人,以及城東府衙一員的身份都無時無刻不在告訴她需要冷靜面對。 因為從與那人三拜起誓的一刻起她注定要成為章國延最后的理智。 所以現在看著以為說錯話而向她道歉的小姑娘,吳筱筱眼里只剩下一片柔和,“老人家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一個娘胎里出生的親兄弟也絕非一模一樣,小花寂今日要讓我將所有幻想的模樣都描述出來豈不是在為難我不成?” 齊府這群小怪物最大的特點就是能聽得進去別人的話,想著昨日齊小公子專門叮囑說有孕之人切不可過于cao勞時,花寂乖乖地點了點頭。 視線卻是稍有不甘地看向了在場的第三人。 “你要想刻就每日里也去研究研究孩子他爹長什么樣,沒人攔著你?!?/br> 齊府小怪物特點之二——光聽不做,在接收到同時投來的兩道目光時管木子唯有笑著應允。 等到糊弄完第一個后才得機會好好同府內大忙人好好聊聊。 “聽他說你在城東死活不肯看大夫,是早就知道有娃娃了?” “嗯,之前有一次無意知道的?!?/br> 這個娃娃來的意料之中,但也是預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因為在成親當日她已經做好了足夠準備來迎接專屬于他們兩人間的小生命到來。 意料之外則是因為那日仵作房內她竟對最熟悉,也是最習慣的環境產生了反感。 也正是在干嘔惡心感來襲,迫使她沖出房門那刻明白了也許有個小生命悄無聲息地在她身體里選擇定居下來。 只是相比于她的謹慎明了,剛剛進入到一家之主身份的章國延就要顯得無知許多。 誰能想到一個新婚之人猜測了無數種可能,可就是一念之差間忘記了要當爹爹的責任。 至于此番要來城西是章國延在家中振了幾日夫綱換來的結果,念著許是和眾位親友說道好消息的機會后吳筱筱也就欣然接受了。 “到時候等娃娃出生可要勞煩你這叔母好好照顧才是?!?/br> 章國延同齊夫人認了親,又比齊小公子大了數月,算來這尚未出生的小不點兒的確要喚管木子一聲“叔母”才是。 可當事人不這么認為呀。 “我和你們先認識的,憑什么讓齊沐當了程咬金,不成!你兒子以后要么叫姨娘,要么叫我姑母!” 天底下哪兒有不遵守先來后到的道理,和齊沐當兄弟那都是虛名,和她混在一起才有長遠發展的前途,再說了,“我又不會帶孩子,你還是請個專門的人看著,沒事兒讓我瞧上一眼就成?!?/br> “……我以為你對圓兒哥那般好,看著同我一般都是個新手?”吳筱筱掩嘴輕笑。 “那沒辦法,我抱過最小的也都六個月,小圓子遇到時已經五歲了?!?/br> 事實擺在眼前,她向來就是人嫌狗不愛,生活圈子里莫說是小孩子,就連剛有身孕的人她也就見過吳筱筱這一個。 偏偏她的這份坦白聽在另兩人耳中反倒可信度甚低。 “既然人家能讓你抱,怎會前六個月都沒見過?” “……我說當時我在讀書你們信嗎?” 吳筱筱笑而不語,花寂閉口不談。 “你們真的很過分!” 管木子明明說的就是實話,她當時的確是因為去上大學再加上jiejie坐月子不好探望才一晃過去了六個月,現在怎么到了別人眼里就成了胡說八道了! “我們沒說不信,只是需要消化一下?!?/br> 齊小夫人讀書被當成了一個極具震撼的消息需要聽者緩一緩,見真的因為自己的反應而幽怨盯著她的人,吳筱筱無奈道。 “剛聽你說娃娃是個男孩兒,可是齊大夫同你說了什么?” “他又不是神仙,我單純猜的不行嗎?”管木子撇嘴不認同這種什么事情都往齊沐身上攬的做法。 “可以——不過我倒也是希望他是個男孩子?!?/br> 這樣吳筱筱就可以再多一次機會看著和章國延長成一個模子的小朋友重新長大成人一番。 …… 管木子是被吳筱筱提醒后才知道茹慕欽又去糾纏章國延了。 “我都說了不吃!你聽不見嗎!” 被精心盛了半碗杏花粥的小碗因為章國延的抬手動作摔落于地面。 等到外力消除,在地上也踢里哐啷響了一陣的小碗落定,好不容易在偏廳里遇著的兩個人再次因為其中一人的憤然離席落寞收場。 而在屋外靜靜觀察著一切的另外三人中的管木子和凌栗則是相視一眼,尷尬一笑。 “你不打算進去勸勸?” 將手上消遣的活計放下,凌栗把問題直接拋給在場唯一一個能夠和對峙兩人都有那么點關系的管木子面前。 可被委以重任的齊小夫人選擇撂挑子不干,“我進去干嘛?是激化矛盾還是巴不得他們兩個人一死一傷?” 有關章國延和茹慕欽現在兩個人的僵持關系已經是管木子能預料到的最好結果。畢竟殺父之仇這事兒她以前還真沒咋遇過。 況且她之前也說了,在不清楚狀況的前提下是不會做出任何存在偏袒性的行為的。 就好比剛才,她要是敢跟平日里護齊沐那般將茹慕欽給護住了,想必章國延好不容易壓在心口的那點理智都被她不分青紅皂白的護犢子所為氣得當場離家出走,可能就連現在甩袖走人的畫面都不配給她看上一眼。 所以有時候不摻和進別人相處模式里除了是對當事人最大的尊重外,更重要的還是讓管木子明白她就不是個活菩薩,哪兒有那么大的本事平定天下事。 “你要是能把對小師叔的這份通透用到長邁身上也不至于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br> 道理總是來得一套又一套,從平日長邁對待管木子的態度里凌栗多少能看出些貓膩來。只是他的這份好心相勸換來的永遠都只有齊小夫人的不想多言。 “旁觀者清的道理你不懂嗎!沒事兒提那糟心玩意兒干嘛?” 上下打量了番和討厭鬼在一起時間長了也變成一根筋兒的人,管木子懶得在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反倒是在凌栗質問起干嘛這么盯著他時想起了一個也不太重要的問題來。 “我之前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問你,你怎么給家里做的糕點還帶兩個甜度的?莫不是被鬼迷了心竅?” “我只會見錢眼開!” 齊府糕點自打落入凌栗手中時一直都是一個模具兩種口味。 因為和客人保持一定距離是天星寨常年來的規矩,當齊沐第一次找到他并讓做出一甜一淡兩個糕點時他所做的就只需要收錢按規矩辦事兒。 至于其中緣由他不需要打探,也不應該打探。 “怎么?發現糕點味道不一樣,意識到某人對你的特別關心了?” “是呀,如您老人家所愿,我們要天長地久一輩子,留你一個孤家寡人羨慕嫉妒恨去吧!” 要論一群人誰的八卦心最重,在凌栗面前管木子絕對要屈居第二,畢竟有些人的小腦袋瓜不知道是怎么長的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樣。 所以為了將她的開心建立在凌栗的求而不得上面,一瞧見對方有繼續挖掘下去的趨勢時管木子兩手一攤表示無可奉告。 再身子一抬,腳步一跨直接離開糾纏現場。 “我話還沒問完,你去哪兒呀!” “去帶小師叔散心!” 一只小手在空中搖呀搖,帶動著周身的風也在急速拂過,等到齊小夫人死都不肯回頭的身影連同那輪椅壓過落葉的聲音同時消失在視線內后,凌栗方才將主意重新移回到手上編草繩的活計上。 也不知道書院里上學是讓圓兒哥一個人上還是家里一眾大人上,反正看著明個必須要交給夫子的蒲葉條時凌栗覺得還是有些任重而道遠。 索性今日剛巧在家的季娣筱能陪他一起遭受這平白無故的課后工作。 各種蒲葉條編制小動物在凌栗快而精巧的動作中逐漸成形,因為多一項手藝就能在天星寨里多開發一些項目騙些小孩子的零用錢。 只是在看清楚身邊人同樣熟練且比他所用編法還要復雜幾分的動作時來了興趣。 據凌栗所知四城習俗不同,小朋友們從小玩的小物件也是大同小異,可就這編蒲葉條的技巧與手法還是要由他們城東占得第一。 可今日季娣筱手中的編法卻是只有城東老一輩人才清楚的三葉齊編法,就連他個混于市井數十年的當地人都只能遠觀而不得其手法。 所以在第三個蜻蜓模樣成形時凌栗神秘兮兮道出了心中疑惑。 至于得到的回答也讓他覺得有事可尋。 因為在默默注視著擺放整齊的小物件時季娣筱輕聲回道。 “嗯,小時候有和良叔在城東住過一段時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