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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霄陰陰笑了聲:“此地甚好!我先安排幾個身手好的人,再把搖錢樹給店家送過去!” 國子監,賀之漾美滋滋揮動拜帖,腳下生風跑過垂花門,在課室門口站定:“你們知曉東城京學吧——我今兒去院子里取信,竟有人給我寄了帖子!說是要和我切磋蹴鞠技藝,哈哈哈哈真沒料到幾日功夫,咱們已經名動京城,讓京學的人也服了氣!” “漾哥,你不是早名動京城了么?”馮境笑道:“這京學從前便寄帖子約你打斗,如今故技重施也不是稀罕事兒?!?/br> 賀之漾之前靠打架稱霸東城學子圈,東城京學的校痞始終不服氣,總是寄帖約架,帖子甚至堆滿了國子監的信札箱。 “虧你還惦記那點破事?!辟R之漾道:“之前他們是討打,如今是主動服氣前來討教,這能一樣么?小爺我也不藏著掖著,今兒下了學堂就好好給他們上一課?!?/br> 東城京校向來跋扈,主動虛心求教,還是頭一遭。 霍堯微微皺眉道:“拿來我看?!?/br> 他翻開帖子瞧了一眼,沉吟道:“約你的人,名號我怎么不曉得?!?/br> 他在賀之漾來之前,混京城紈绔圈兒混的風生水起,叫的上名字的都認識,然而這封信的落款卻只是個無名之輩。 “他們的頭兒換人了唄?!辟R之漾努努嘴:“這位這般明事理知進退,我覺得這人也和我一樣,肯定是站在前人肩膀上的后起之秀,” 說罷,還意有所指的拍拍霍堯的肩。 霍堯忍不住翹起唇角,還沒見面呢,倒惺惺相惜了。 “還指明要你一人前去???”馮境氣到了:“這是沒把我們放在眼里啊?!?/br> “我先去會會?!辟R之漾唇角上揚:“到時候真的蹴鞠開始,再叫上哥幾個?!?/br> 霍堯若有所思,執意要送賀之漾一程。 賀之漾一百個不情愿,又拱手又撒嬌,一句接一句叫了好幾聲堯哥穩住,扭股糖似的把霍堯摁在凳子上。 信上約的只他一人,前去赴約,自然要守赴約的規矩。 若是帶上旁人,那這不是先矮一頭么? 霍堯知曉好友性子,無奈的按按眉心,囑咐賀之漾幾句,也只得放人走了。 放課后,賀之漾走到約定的地方,周遭卻不見一個人影。 賀之漾等了半晌,開始在心底罵罵咧咧此人不重諾,裹裹氅衣來回踱步。 京城冬日,落日已西墜,天色暗下來,四周皆是紛亂樹影。 賀之漾雙腳凍得如同灌了鉛,再也不愿在此地等下去,氣鼓鼓轉身要走,待到明日再去找人討說法,忽覺身后風聲驟緊,他手腳都被凍得麻木,還沒來得及反應,后腦勺驀然一疼,已經人事不知。 “還挺好得手?!币幻凶咏幼≠R之漾,把人扔進馬車:“黎少爺那般仔細叮囑,我還以為身手多了不得呢!” 另一人笑道:“憑他身手再快,能快得過哥幾個兒?黎少爺是擔心東窗事發,才囑咐我們小心行事?!?/br> “伯府也不是吃素的,早晚能查到下落?!蹦侨寺舆^賀之漾沉睡時白嫩漂亮的臉龐,頓了頓笑道:“不過這般模樣的小公子,也用不著幾日,就能被折騰成廢人了吧!” 賀之漾在馬車顛簸中逐漸恢復意識,后腦勺襲來的劇痛讓他忍不住罵了一聲。 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不是說要切磋蹴鞠么?怎么上來就把人打昏? 是他太過優秀招人嫉恨了? 那為何不跳出來和他對戰,玩陰的算什么本事! 賀之漾坐直身,冷冷打量馬車中的兩個男人。 這二人眼神兇悍冷漠,說是學生吧,又不太對勁,總之明顯不是商議蹴鞠的。 賀之漾心往下沉沉一墜,開口的嗓音略沙?。骸澳銈兪呛稳??” 一個蒙臉的男子聲音沙?。骸吧馊?,之所以讓公子和我們走一趟,也是想談筆生意?!?/br> 賀之漾壓下心頭涌起的驚慌,半倚車壁,輕笑道:“生意?好說,去哪談?” 京城倒是總有匪徒綁了那富貴人家的小公子斡旋要銀子,賀之漾估摸著是遇到綁票了。 這兩人卻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車子約莫行駛了一個半時辰,幾乎跨越了整個京城,最后,終于在一家多角樓前緩緩停下。 賀之漾掀簾,跳下馬車,正值晚間,店面燈火通明,燈籠高掛,不少人擁著美人進進出出,看模樣是一家青樓。 所以這二位要談的是皮rou生意? 這些人毫無耐心,不待賀之漾下馬車站穩,已推搡著他往前走。 這所青樓倒有些特別之處,因此雖地處京城西郊,客人亦絡繹不絕。 青樓以斟酒為噱頭,小倌們不在人人龜縮在房內,而是一到時辰,俱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長桌后排排坐,各出技藝,為的便是客人坐在他們桌前喝酒。 此刻,花廳里異常喧鬧,侑酒的小倌依次坐在長桌后面,有的用嘴小口小口的咂摸誘惑,有的用小巧的鞋子盛著酒杯等人來喝,還有人穿的坦胸露背,把酒杯放在身上等人來取…… 眼花繚亂的賀之漾:“……” 古代竟有如此開放之良辰美景? 是他做人狹隘了…… 還沒等賀之漾開口問酒價,已有個老/鴇模樣的人走過來,笑著打量他:“這身段倒是不錯,可有學過彈唱?”